周淮序剛接完電話,垂在側,握住手機的手并未抬起,沈昭看見他似乎說了句什麼,那幾個生的視線朝的方向看過來,眼里閃過詫異的同時,又是一了然掠過,旋即很快走遠。
周淮序同時也提步走進餐廳。
沈昭吃得差不多,從座位起,服務員很有眼力見地將和周淮序外套一同遞過來,微笑說:“士,您和您男朋友的服。”
沈昭手指一頓,耳燙得厲害。
接過服,道了聲謝,回頭正好對上周淮序漆黑的眼睛。
男人眸子里藏著幾分極淺的笑意,顯然是聽見了剛才服務員的話。
“男朋友?”
周淮序挑眉淡聲。
沈昭走近他,將大遞還給他,佯裝鎮定道,“服務員誤會了。”
周淮序穿上大,低眼看著,意味不明地說:“誤會也沒見你解釋。”
沈昭:“要不然,我拿個高音喇叭在餐廳宣布下,請我吃飯的,是我老板,不是男朋友?”
周淮序:“我去給你買喇叭?”
沈昭:“……”
高音喇叭自然是沒有買的,周淮序說完這句,瞥見沈昭藏在發里的泛紅耳垂,周氣息不易察覺地和下來,轉走到前臺結賬。
沈昭跟在後面,聽見四位數的賬單時,突然想到什麼,在周淮序買完單看向時,眼里生出警惕。
周淮序一看這眼神,好笑道:“你又在想什麼?”
沈昭支支吾吾,不肯說清。
周淮序瞇了瞇眸,“別裝了,你在我面前,什麼話沒說過。”
沈昭:“我剛才在想,你應該不會找我平攤費用吧。”
“……”
周淮序難得無語沉默了幾秒,又有點嫌棄地看了一眼,“你腦子里天都在想什麼。”
沈昭這可不服氣了,“我做任何推斷都是靠證據,周淮序,你別忘了你上回還找我要過幾百塊的醫藥費。”
“手是被你夾的,你自己干的好事,只讓你承擔了金錢後果,不應該?”
兩人正并肩走出餐廳,周淮序右手從大里出,在面前掌心朝上攤開。
沈昭本來理直氣壯的架勢,在瞥見周淮序指尖殘留的青紫時,消弱彌散。
見敗下陣來,周淮序得寸進尺地說:“沈昭,你也是夠有本事的,上一秒說喜歡我,下一秒就恨不得把我手給夾斷,我看你這喜歡,也就是隨口說說。”
“隨不隨口,跟你也沒關系,反正你又不喜歡我。”
沈昭口而出地說。
話落,氣氛陡然安靜。
在周淮序平靜的沒有波瀾的像是默認的目里,沈昭看見了像小丑一樣的自己。
偏開頭,從他視線里逃離,兀自錯開一個位,和男人拉開距離。
喜歡這件事,從來都是一個人的兵荒馬,這道理,沈昭不是不懂。
只不過,到底是個普通人。
有就有。
誰不會妄想,和喜歡的人兩相悅呢。
只怪太倒霉,喜歡上的人是周淮序,想要被回應之類的事,真是半點可能都沒有。
哦,不對,回應還是有的。
一次次往心窩子捅,不也是回應。
沈昭難過,但有心無力,只能默默祈禱,自己在運上沒得到的福氣都能轉移到財運上,只要發財,就無所不懼。
獨自傷春悲秋的沈昭,沒工夫搭理周淮序。
後者倒是安靜跟在旁,眉眼微垂,視線不時落在臉上。
在注意到,沈昭眼底藏著的微小難過,逐漸轉變為像是在做某種小九九的打算時,周淮序忍不住抬手了後頸,“你又在打什麼算盤?”
“啊?”
沈昭抬眸,怔怔看他。
周淮序:“嗯?”
沈昭:“?”
還能想什麼,不就是想眼前這個王八蛋不喜歡還時不時來兩下,搞得心還又放不下麼。
當然,這話沈昭還是沒說出口。
往旁邊躲了躲,撥開周淮序還著後頸的手,轉移話題問道:“你剛才和那幾個生,說什麼了?”
周淮序淡看,“想知道?”
沈昭:“是有那麼億點點想。”
誰還沒個好奇心了。
周淮序若有所思片刻,角忽而勾起很淺的笑意,說:“禮送了,就告訴你。”
沈昭也是真沒想到,周淮序對回禮這事兒,能執著到這種程度。
忍不住揶揄:“周淮序,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怎麼還老惦記著那回頭禮。”
“嗯,惦記。”
周淮序看著說。
低冷的聲線在冬季夜晚的寒風里,帶著讓人悸的蠱。
男人黑眸幽深,像別有所意。
乃至于沈昭心臟了半拍。
有那麼一瞬間,沈昭覺得自己拿周淮序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明明前一刻還被他眼里的拒絕搞得難過兮兮,就這麼一小會兒,又像是陷進去,到死都出不來。
在周淮序專注看著的凝視里,沈昭敗下陣來,妥協說:“先說好,禮可以給,但這次你不準挑挑揀揀,也不準一點就炸。”
可不想舊事重演。
周淮序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挑眉道:“別人送禮,都是千方百計想著送人家心坎里,你倒好,就想著敷衍我。”
“誰讓你不珍惜第一次的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沈昭理直氣壯,“而且你這禮,是你自己要的,你干脆直接告訴我,你要什麼。”
“真的?”
“一言九鼎,比珍珠還真。”
尾音落下時分,沈昭瞳孔里的周淮序近,在沒有防備之際,手臂勾住後腰,低頭封吻住的。
車水馬龍,人流熙攘。
喧囂的世界里,沈昭仿佛什麼也聽不見。
唯有心跳如擂鼓。
和周淮序,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明明連更親的事都做過,可這一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張,心里蟄伏的某種名為占有的野,也在瘋狂囂著。
“周淮序。”
細旖旎的吻中,沈昭溫的帶著不自知勾引意味的聲調泄出。
周淮序溫熱的吐息包裹著,輕聲喚著他名字的聲調,無異是讓男人加深吻意的催化劑。
他咬住下,輕咬重吻。
住後腰的手,將扣在懷里。
沈昭攥著周淮序大。
比起被周淮序吻得七葷八素而引起的,讓沉淪的生理反應,更讓沈昭在這一刻想要溺死其中的,是被周淮序抱住時,像是終于在沉浮的沒有依靠的人生里,找到一可以取暖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