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微怔。
確實還堵得慌。
“想哭還不是因為你。”沈昭輕哼，“周淮序，你還是別追我了，咱倆談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電梯抵達樓層。
沈昭和周淮序一前一後走出去，後者聽見話，平靜說道：“你可以拒絕我，但我暫時不會放棄追你。”
沈昭：“……”
聽聽，這說得多嚴謹啊。
暫時，不會。
沈昭被氣笑了，“周淮序，你知道我腦子閃過一個什麼畫面嗎？”
“嗯？”
“要是我們真的往，等分手那天，我一定會傷筋骨，難過不已，形象全無，而你，毫發無損，面又不帶留地離開。”
沈昭一邊說，一邊開門。
“你覺得，明知這種結果，我還會往火坑里跳嗎？”
周淮序眉梢微挑，反手帶上門，將抵在玄關，“不試試看，你怎麼知道不會反過來？”
“我沒有讓你為我傷心的想法，也沒有在上博弈的興趣，我說過的，我希你永遠快樂，但不代表，要讓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沈昭撥開他手，下大掛在一旁，背對著他說道。
周淮序眸深了深，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眼。
沈昭一回頭，就看見男人長立在廚房里，稔自然地開始做飯。
沈昭詫異，“周淮序，你竟然會下廚？”
周淮序手上作沒停，回答道：“之前在雲府，不也給你做過早餐。”
“早餐多簡單，煎片培，烤片面包，再沖點咖啡，有手就行。”
沈昭邊說邊湊過去，在周淮序停在水池邊時，驀地想起這人之前還在家洗過碗，這會兒做飯作也嫻，忍不住問道：
“你一個矜貴大爺，怎麼既愿意紆尊降貴地親手洗碗，做飯手藝還這麼好？”
這一看，就不是生手。
沈昭似想起什麼，繼續說道：“說起來，周凜也是個會下廚的，你們兩兄弟，該不會還拿過相依為命的劇本吧？”
周淮序手上作一頓，低眼睨，“你對周凜倒是念念不忘，什麼都記得。”
沈昭：“天生記憶力好，我也沒辦法。”
“你跟他之前往，難道心里不清楚，你跟他也不可能永遠走下去？嗯？據我所知，他并沒有瞞著你他是周家人的事。”
周淮序冷不丁一句話，沈昭渾汗都豎起來了。
周淮序微笑看，“還是說，你對他是不求回報，不圖結果，只要在一起過，哪怕傷，你就沒有憾。”
沈昭：“……”
周淮序：“我說對了，是麼。”
“那時候，確實沒想太多。而且周凜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那也是恩，咳，大于那什麼。”
喜歡兩個字，在周淮序帶著危險的平靜目里，沈昭已經不敢說出口了。
這怎麼聊著聊著，倒變心虛的那個了？
周淮序：“說起來，我還聽周凜說過，他當初也沒追你，還是你主表白。”
“……”
沈昭服了，“周凜怎麼還跟你聊這個？”
周淮序了手，手掌上臉龐，冷靜又迫地說：“沈昭，周凜對你不是真心，你包容他，我追你是認真，你推開我，會不會太雙標了？”
沈昭：“……”
再這麼被周淮序繞下去，真要完了。
“我這不正是吃一塹長一智了麼。”沈昭給自己辯解，“再說，年輕時候誰沒有一腔孤勇過，你看我多尊重你，從來不過問你的過去史。”
周淮序看著，“你問了也沒有。”
沈昭愣。
過臉龐的修長手指微頓，周淮序收回手，繼續做飯。
飯好上桌。
周淮序雖然不是大廚手藝，但味道很家常，做的時候，也特意迎合了沈昭口味。
要在平時，沈昭吃飯認真，一定不余力地夸贊。
但今天腦子里信息量過大，直到吃完，眼睜睜看著周淮序十分自覺且自然地洗完碗，在男人出紙巾干手上水漬時，終是忍不住，湊到他面前問道：
“你剛才說的沒有，是什麼意思？”
周淮序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睨了一眼，淡聲：“字面意思。”
“所以，你只喜歡我。”
沈昭說這句話，幾乎是口而出。
周淮序本來不想理會。
但沈昭那雙杏眸，期盼太滿，滿到讓他頭一次生出，不忍心讓希落空的念頭。
“嗯。”
沈昭聽見周淮序低低的一聲。
只不過，周淮序顯然不會輕易就讓這麼得意，在給了肯定答復後，又立刻說道：“這種事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偽命題，喜歡歸喜歡，但得你死我活這種事，沈昭，絕對不可能。”
沈昭點點頭，“知道了。”
表已經是明顯的心不在焉。
周淮序穿上大，看了一眼，“我走了。”
沈昭：“哦，好。”
周淮序：“……”
沈昭：“我送你下樓吧。”
比起兩個人回來時那尷尬且不自在的氣氛，這會兒沈昭送走周淮序，可算是和諧又好。
周淮序上車時，沈昭還對他友好地揮了揮手，“晚安~”
像極了吃飽饜足之後，傲又慵懶地揮著爪子的貓兒。
後視鏡里，沈昭裹著羽絨服的影一直立在原地，目送他走遠，周淮序手指勾住領帶，煩躁地扯開。
心底難得生出幾分事超出掌控的失控。
對沈昭心，他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但以往，他對沈昭表現出來的，任何有好的行為，都是理智且冷靜思考過的，唯獨剛才，在著他說出那句話時，他頭一次被心里牽著鼻子走，回答了。
……
沈昭再去醫院探言時，毫無任何意外的，被強行拷問，和周淮序的種種。
礙于徐燼青在場，沈昭沒說的太細，只默認了昨晚他們的推測。
言：“那你現在怎麼想的？”
沈昭：“順其自然。”
言挑眉，“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沈昭將剛洗好的草莓給言喂到邊，問道：“我是什麼作風？”
言：“喜歡就沖鴨。”
沈昭笑了笑，又給喂了個草莓。
豎著耳朵旁聽的徐燼青難得附和道：“我也贊你跟周淮序談。”
言警惕看了他一眼，“徐燼青，你不會又想像以前搶蘇知離那樣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