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舟:“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
周淮序輕抬眼尾,淡瞥了他一眼。
一副風輕雲淡,毫不在乎的模樣。
蘇執舟一口氣涌上來,冷聲:“會出現暈倒癥狀,就代表著,惡化的可能極大,你到底還想拖到什麼時候?”
周淮序:“我從來沒說過,我會接治療。”
蘇執舟腔劇烈起伏,緒激地說:“淮序,到底是為什麼?難道你想讓裴姨和周叔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周淮序眼眸微垂。
漆黑眼底,閃過蘇執舟沒有看見的黯和冰冷。
蘇執舟心一沉,“好,就算你不在乎你父母的,那沈昭呢?”
周淮序抬眸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你別跟我來這套。”
蘇執舟氣得窩火。
“你不是還在追人家,又想的喜歡,又想到時候玩夠了,不負責任地把人扔下?”
“那是的,我控制不了。”
周淮序說這句話時,平靜理智到,甚至帶了幾分殘酷意味。
“再者,不管有沒有這病,我跟也不會走到最後,自己心里也清楚這點。與其期盼從我上得到最不靠譜的,如果足夠聰明,自然會要別的。”
蘇執舟:“……”
“你要不是我兄弟,我真想把自私兩個字你腦門上!”
他真是氣得想給他掄一拳。
“這種事,底層邏輯就是從他人上獲取價值,只要有替代品,時間、金錢、相似的人,都可以將人從上一段的痛苦中解救出來。沒有人會永遠著另一個人。”
周淮序緒愈發的冷靜。
他頓了下,又說了一句:
“就算有,也不會發生在我上。”
蘇執舟被他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到最後,只能無奈說道:“上的事,我是管不著你,但是不管怎樣,你得接治療,你給我個準時間,我來安排。”
“再看。”
周淮序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間。
旋即拿過掛在椅背上的大,抬離開病房的同時,出手機,從通訊錄里,翻出沈昭號碼。
只不過,手指剛落在備注上時,余便瞥見一抹悉的,穿著白羽絨服的影,背對著他,一副的樣子,游走在走廊遠幾間病房外,不知在干什麼。
沈昭在一間病房門上,從明窗往里瞄時,被一只冰涼大手住後頸。
“鬼鬼祟祟的干什麼?”
驀地抬眼,對上周淮序平靜深邃的眼睛。
周淮序:“除夕不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來醫院晃?”
“周凜今天來找我了。”沈昭說道。
周淮序看著,等說下去。
沈昭:“周凜接到周董事長電話的時候,我正好聽見,就跟了過來,結果人跟丟了。”
住後頸的手松開,沈昭微涼,心里劃過一失落。
但下一秒,失落被男人牽住的手填滿。
周淮序輕拉著人帶到自己前,垂眼看道:“想找我,不會直接給我打電話?”
沈昭輕哼:“誰知道你方不方便。而且,也不習慣。”
仔細想來,和他認識這麼久,出于想關心對方而打電話的事,幾乎沒有過。
“如果是朋友的電話,什麼時候都方便。”
周淮序牽著往電梯走,聲音平靜如水,可話里意思,卻不由在沈昭心里掀起漣漪陣陣。
電梯門關上時,周淮序視線垂落,瞥見沈昭眼尾鼻尖都泛著紅。
“哭過?”
周淮序問道。
沈昭微怔,抬頭看進他眼睛,點了點頭。
周淮序:“哭什麼?”
“擔心你。”
沈昭回答得不假思索,半點遮遮掩掩的意味都沒有。
周淮序眸深了深,趁他沉默,又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暈倒,額頭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沒休息好,磕了。”
周淮序言簡意賅地說。
沈昭從他冷峻的臉上收回視線,沒多說什麼,直到被周淮序牽到賓利車邊,才疑問道:“去哪兒?”
周淮序拉開車門,在落座時,自然俯過替系好安全帶,抬眸對上眼睛,“你有別的安排?”
“沒有。”
“那就一起過除夕。”
話落,副駕車門也同時被關上。
砰的一聲。
沈昭心跳得很快,方才因焦急和擔憂彌留的腎上激素仿佛在這個時候開始作祟,有些張,又有些期待地問:“你不回家,陪你爸媽嗎?”
“有周凜陪他們。”
周淮序發車子,緩緩駛出醫院地下停車場。
沈昭聞言,說道:“周凜今天在我外婆家,還說你們家里有你陪著,不需要他呢。”
周淮序側目看了一眼,“跟我一起,你就這麼喜歡提他?”
“那也是因為跟你了呀,聊天嘛,想到哪里說到哪里,顧忌那麼多干什麼?”
提周凜的次數多了,即使被周淮序嫌棄,沈昭臉皮也厚了不。
而且,也逐漸到了些門道,周淮序并不討厭周凜,且還不錯,不過是對提起周凜不滿罷了,既然只是不滿而已,偶爾氣氣他,還爽的。
繼續說道:“我今天聽周凜說,他和你不是親兄弟,真的假的?”
周淮序睨,“還提?”
“這不是,把你也順帶提上了。”沈昭了鼻子,“不過,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向來不強人所難。”
“的確不是。”
周淮序視線落回前方。
“他母親是我父親的人,很多年前去世了,他才被接回周家。”
“人?”沈昭詫異,“周董事長他……”
“不用驚訝。”
周淮序緒極為平淡,司空見慣般地說道:
“我父親的人數量,兩只手都數不過來,有幾個比你還年輕。他對外營銷的好男人形象,不過都是為周氏下面的產業樹立形象罷了。”
沈昭默然。
比起聽到周硯澤人這樣的八卦,更讓意外的,是周淮序的平靜。
除了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沒有人生來無。
周淮序又是如何從小就接這樣的事實,變這樣的格,沈昭無從得知,也不敢想象。
下意識想說,那你和你母親關系應該很親,卻在抬眼間,驀地看見周淮序眼底的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