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平靜視線仍落在前方，落進沈昭眼底的，是線條廓完的側臉，鼻梁高，線漂亮好看。
冷峻冰涼的面龐，竟意外的，染著和。
沈昭移開眼，車窗外穿過樹葉，落進杏眸，芒閃爍。
明明這會兒占上風的應該是，明明不過玩笑一句，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有本事，讓總是對他心跳得極快呢。
被牽得的手，到底還是沒有掙。
而沈昭和周淮序之間的小作，別人沒有看見，只隔了一個過道的周凜那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心里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周凜可太憋屈了，只覺得這兩人過分得不行。
他還以為，沈昭和周淮序以前瞞著他，多是因為顧及他，結果現在真相大白，這肆無忌憚的勁兒，哪里有半點考慮過他的樣子？
周凜心里苦，有苦還沒說。
直到大抵達野營地點山腳，才找了個單獨跟沈昭說話的機會，問道：“昭昭，你就沒點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沈昭正背著包認真爬山，聞言一愣，“我需要跟你說什麼？”
周凜表苦，“你跟我哥……”
“那不是跟你分手之後的事了嗎？”沈昭一臉莫名，“都橋歸橋，路歸路了，有什麼好說的。”
周凜：“但是你們不會長久的。”
“確實。”
沈昭頗為贊同地附和道。
“你那天晚上不都聽見了麼，我跟周淮序那關系，早就搖搖墜了。”
“誰說的。”
冷冽氣息自後浮起，抬眸一瞬，周淮序走到沈昭旁，看著周凜淡漠卻不容置喙地道：“自己玩去。”
周凜：“……”
瞧著周凜一副垂頭喪氣，跟被拋棄的大狗狗似的模樣，沈昭還意外，預想的況里，周凜可比現在這樣，得憤怒很多。
周淮序低眸，見沈昭視線一直落在周凜後背，聲音微冷，“還看他？”
沈昭好奇：“周凜怎麼這麼聽你話？你倆不是才鬥過舞嗎？”
周淮序：“鬥舞？”
沈昭：“打架。”
周淮序想了想，說：“把我微信和手機號拉回去，就告訴你。”
“那算了。”
也不是很想知道。
爬山途中，沈昭步伐稍小，周淮序刻意放慢了速度和保持同調，雖沒有太過親的舉止，但兩個人手肘偶爾輕，沈昭不想被看見，極快地拉開距離。
周淮序瞥見，還是那副淡然神，說：“看來你也不是很想讓我們的關系被別人知道。”
沈昭：“是啊，我想通了，反正都是會分手的，越人知道，對我來說，以後麻煩也會更。”
聽見分手兩個字，周淮序皺了皺眉。
沈昭自顧自地往山上走，沒看他表，繼續說道：“你幫我還的債，和那套房子是什麼意思，是想當我的債權人，做我一輩子的債主？”
“沒有欠條，也沒有債務合同，我算你哪門子的債權人。”
前面山路略窄，周淮序不聲走到沈昭後，注意著腳下障礙。
聽見最後一句，他多看了一眼，接著說道：“不過當你一輩子債主的意見不錯，我不介意把債務合同補上。”
沈昭聞言，腳步頓了下，旋即又很快若無其事地往前邊走邊說道：“別想用妹幣收買我，我是有節的。”
雖然投了降，但也不能這麼快承認。
“這兩件事，都是在跟你吵架之前，就做好了安排。”
周淮序在後不疾不徐地說道。
“它們對我來說，都是舉手之勞，并不難。我不會用這種對自己來說很輕松的懶方法，來讓傷害過你的事就這麼稀里糊涂過去。”
男人聲線低沉冷冽，平靜但認真。
沈昭走在前面，聽見自己心跳猛烈，不知道是爬山的原因，還是周淮序的話。
“那你打算怎麼翻篇。”
輕聲說。
周淮序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沈昭怔了怔。
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還是因為太喜歡他，所以總是容易心，周淮序回答的這四個字分明沒有給確切答案，可是第一次，從他無波無瀾的聲線里，聽出了一無措。
就像那天，在他辦公室門口，聽見陳元說不見兩個字時的那種覺。
因為在乎，所以謹小慎微。
這種在沈昭看來，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周淮序上的緒，似乎真的就這麼，實實在在發生了。
沈昭想得出神，沒注意腳下踩過一片青苔。
腳步趔趄了下，腰際卻被後的人穩穩扶住。
抬眸，又跌另一個漩渦。
周淮序將人扶穩，挑眉淡聲，“看來是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
“確實不滿意。”
沈昭看了他一眼，站穩，拉開距離。
周淮序視線垂落，停在白凈純粹的臉龐，好看線微，沈昭卻又先一步說道：“不過比起聽你說一些好聽的話，我更愿意聽這樣的真心話。”
他神微深，“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才能了解真正的你，而不只是單純的靠著，荷爾蒙帶來的一時喜歡，來支撐我跟你的。”
山里有微風拂過，春日的山風格外愜意，沈昭扎著簡單利落的丸子頭，干凈清澈的臉龐在穿過山林的細碎下，溫又明亮。
意隨風起。
從來沒有在任何事上認輸過的周淮序，這一刻生出的第一念頭是：
他好像真的，徹徹底底地敗給了。
沉默游走在空氣里，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毫無冰涼之意。
山間行人來往不，還有同事的大部隊在後面。
沈昭拉扯著自己從緒里離，卻再一次被周淮序拉住手。
下意識瞪他，“不準來！”
他凝看著，沒有任何出格曖昧的舉，只認真問道：“現在想抱你，可以嗎？”
沈昭微怔。
沒穿西裝，一休閑的周淮序，那張完致的臉龐在旁人看來，仍是冷峻且有迫的。
可是此刻，在沈昭面前的周淮序，上包裹著的那層殼在三言兩語之中就這麼被輕輕卸了下來，尖刺利刃，冷漠疏離都消失不見。
注視著的瞳孔里，只剩。
在他這里，總是大過理智的。
所以即使明知，跟著上山的同事就在不遠。
沈昭還是沒忍住，毫無顧忌地抱住周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