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側輕巧躲開，煙灰缸砸在地板上，支離破碎。
“你哥當年盡折磨護你周全，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但凡你當時懂點事，能替他分擔一點，哪怕再多撐半天，他也不會正好死在警察把你們救出來的那一天！”
“你當時就在你哥邊，你比誰都清楚，只要十分鐘，哪怕你替他承十分鐘，他也不會死！”
“現在你跟我說這種話，你對得起你哥嗎？！他要是泉下有知，自己用盡生命保護的弟弟是個如此自私自利不顧家族利益的人，他又會是什麼？！”
周淮序臉上掛著的無所謂的笑容在周硯澤一字一句的問里漸漸彌散。
黑眸冷冰冰，沒有毫溫度。
“我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不也是您和母親親手教育出來的。”
“你們的，心目中完的兒子，自始至終都只有我哥，我又憑什麼為你們考慮。”
周淮序冷冽聲線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他沒再多說任何。
有的，幾十年過去都是這樣，一兩句話，什麼都改變不了。
只在轉時，警告般地說道：“你們對我的朋友有任何不滿，想沖著我來，隨你們。但如果沈昭因為你們的緣故，到一一毫的傷害，就別怪我這個自私自利的兒子，做出更自私的事。”
……
沈昭下班剛走出華澤寫字樓，手機便來了徐燼青的電話。
這個點，對方明顯是掐著時間特意打過來的。
沈昭接了電話。
“沈昭，你現在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沒空。”
“……”
徐燼青這個當說客的，顯然不太合格，沈昭一句拒絕，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沈昭見他沉默，主說道：“你如果是想讓我勸周淮序放過徐林，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僅不可能，我還會想打你這個拎不清的狗頭。”
徐燼青也是沒辦法了。
徐林毒、品這個事兒，他家但凡沒有從政，那蹲幾天長個教訓都是小問題，可偏偏徐家不僅涉政，還涉足很深，現在徐林父母在從周家想辦法，他這個當表哥的，家里一聽說他和沈昭認識，立刻就催著他來跟人沈昭聊聊了。
“我也不想干這個活。”
徐燼青了煙出來，邊邊嘆氣。
“可是家里著我這麼干，我就是裝模作樣，也得跟著你把這事兒談一談。”
沈昭擰了擰眉，“就算你有難，可是徐燼青，你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你那個表弟可是吸、毒，這可不僅僅是他磕嗨了冒犯我和言的問題，他就是在法律底線！”
徐燼青沒吭聲。
沈昭也不急著他回復，在路邊花壇順勢坐下，等著人說話。
半晌，徐燼青冷不丁說道：“徐林爹媽在從周家那里想辦法，而且給周硯澤提供了巨大利益，是鐵了心的要花錢消災。如果周淮序還一直堅持為了你不放過徐林，他在周家會承什麼樣的力，你想過嗎？”
沈昭舉著手機的手指握，指尖泛白。
徐燼青：“你和他往的事，應該也傳回周家了吧，你那邊有被找任何麻煩嗎？”
沈昭：“……”
“我猜是沒有吧。”
徐燼青無奈地笑了下。
“我早說過，周淮序護短，只要發生這種事，他一定不會讓你任何委屈。那你呢，就這樣繼續心安理得地他的庇護，一點也不為他考慮？”
老實說，這句話說完，再搭配上沈昭沉默的態度，徐燼青甚至有種自己這個當說客的，開始漸佳境的覺。
他知道自己很卑劣。
明知沈昭和周淮序是在為對方著想，還利用這種，來刺激沈昭。
“徐燼青，激將法在我這里沒用。”
電話里，沈昭無比平靜的聲音傳來。
仿佛毫沒有到他這話的影響。
“如果我這個時候，打著為周淮序著想的旗號，讓他放過徐林，那才是真的蠢。他在千方百計為我出氣，我不僅不領，還要否定他的行為，你覺得我會做出這種事嗎？”
“……”
這下啞口無言的，又換徐燼青了。
徐燼青本來就是個笨的，剛才那幾句已經是超常發揮，現在豬腦過載，直接進宕機狀態。
“你就別在我這里白費力氣了。”
沈昭接著說道。
突然想到什麼，補了一句，“徐林不只是傷害了我，他還差點侵犯猥了言言，你現在為徐林求，就是在親手毀掉另一件寶貴的東西。”
徐燼青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什麼寶貴東西？”
沈昭直接掛了電話。
只不過，整個人懨懨的，毫沒有打炮勝利後的愉悅。
徐燼青說的話固然不會改變的想法，但那些話卻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這件事上，幫不了周淮序一點忙。
越是堅定地表達對他的意，其實也是讓他在進退兩難的境地里越陷越深。
晚春的夜風已經沾染上夏日些許的熱意。
時間如驚鴻過隙。
不知不覺，和他竟然已經相識走過一個春秋。
那明年這個時候呢？
他們邊的人，還會是彼此嗎。
沈昭坐在花壇邊緣，頭埋進掌心，掌心變得的，害怕失去周淮序的恐懼在溫暖的春風里一瞬間占據了心臟所有位置，難過得快要不過氣來。
突然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其實才是那個自以為是又虛偽的人。
在蘇執舟面前，以一副自認為很了解周淮序的模樣，冠冕堂皇地說著為他心考慮，才假裝不知道他生病的話，其實不過是，逃避現實，掩飾自己只想要和他帶來的好的借口。
從一開始，本就沒有真心實意地考慮過，走到這一步的他們，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只想著，讓自己過得更好。
“一個人躲起來胡思想，除了自找苦吃，沒有任何別的意義。”
溫暖的春風里，沾上清冽男聲。
沈昭渾一僵，仍把自己埋進膝蓋里，不敢抬頭。
周淮序垂眸，把自己整個人埋起來的沈昭看起來小小一只，沒什麼分量，卻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他心里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