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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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序黑眸沉了沉。

知子莫若父。

周硯澤從周淮序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可是我一手養大的兒子,跟我流著同樣的你,怎麼可能會是個種呢?說到底,沈昭只是一個,你不滿家里這些年對你的安排,拿來跟家里對抗的借口罷了,不是麼。”

狗急了都會咬主人。

更何況是人。

意識到這才是周淮序如此堅定反抗他們的真正原因之後,周硯澤突然放下心來,不再說任何。

他走到門前,拉開門把手時,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不愧是我的兒子,懂得利用能利用的一切。”

談話到這個地步,父子倆與其說是爭吵,倒不如說是在博弈。

周硯澤如此篤然肯定的話,并未讓周淮序的神有一一毫的改變,只淡看了自己父親一眼,提步回了隔壁裴雅病房。

守了整整一晚。

半夜的時候,沈昭發來一條消息,問他裴雅的況怎麼樣了,周淮序回了句沒事,指尖在手機鍵盤停留片刻,又多發了一句:

-白天的事,是我疏忽,抱歉。

沈昭回了一個擁抱的可包。

荒蕪的心底一瞬間生長出不可名狀的力量,牢牢扎其中。

周淮序垂眸看著手機,深黑眼眸漸漸溫

……

裴雅是第二天清醒過來的,很虛弱,但緒依舊不穩定,抓著周淮序,半步也不讓他離開。

周淮序陪著母親,一直到護士來打了鎮定劑,等人睡過去後,才離開醫院。

濃稠如墨。

淅淅瀝瀝的雨水依舊黏膩,從屋檐滴落,砸在水泥地面,濺起細小的,卻讓人煩躁不適的水花。

周淮序手里的黑撐開,線條由下及上,在雨里劃出弧度。

傘面停留在頭頂時,撐著明雨傘的沈昭,獨自立在不遠街邊,定定地看著他。

不等他邁步,已經毫不猶豫地朝跑來。

就像曾經的每一次,那些看似他在主的背後,一百步的距離,沈昭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朝他邁出九十九步。

【說到底,沈昭只是一個,你不滿家里這些年對你的安排,拿來跟家里對抗的借口罷了。】

周硯澤的話從腦海中閃過的同時,周淮序被沈昭抱住。

明雨傘落在地面,漾起水花。

仍是黏膩的雨水,卻又好像,沒那麼讓人到煩悶。

像抱住世間最好的珍寶,小心翼翼,又意滿滿地抱著他。

黑傘往前傾斜,周淮序低眸,視線落在袖下,出的白繃帶。

那里的傷口,是他親手造的。

右手撐著傘,垂在側的左手緩緩抬起。

停頓數秒。

最終還是輕摟住的腰。

“傷口還痛嗎?”周淮序的手從沈昭腰間撤離,落在肩上,拉開兩人距離後問道。

沈昭挽住他手臂,手掌隔著服布料,輕輕磨砂著他的傷口,“不痛,你明明比我傷得更嚴重,可我聽醫生說,你又是糊弄兩下就溜了。”

周淮序牽住手,“我母親突然被送進醫院,急著趕過去。”

沈昭關心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問題,靜養就行。”

沈昭抿了抿,抓他手。

周淮序瞥見眼里的不安,被他握住的手心,有輕微的潤滲出,也是張的表現。

他想了下,說:“不用擔心,不會有事。”

沈昭最擔心,最張的,其實是如何跟周淮序開口,提讓他立刻治病的事。

這件事,和周淮序手上的那條疤一樣,是他不想被人及的傷口,一旦明目張膽地放到臺面上來,不知道他和會變什麼樣子。

沈昭抬起眼,看著周淮序冷峻拔的側臉,說道:“今天是圓圓開車送我來的,你跟我一起,今晚住我那邊吧?”

兩個人手都了傷,自然是都不可能開車的。

不管怎樣,人先扣著。

總能找機會談談。

回家路上,各懷心事。

周淮序在進屋後,主輕拉過沈昭手腕說道:“昨晚是不是一整夜沒睡?都幾點了,還給我發消息。”

沈昭鼻子,“你不也沒睡著。”

周淮序眉眼深深,低頭輕吻,似羽掉落般,短暫又溫

然而,溫總是渺遠的。

象征著虛無的夢境。

沈昭本就一直不安的心并沒有因為這一吻而平靜,反而愈發慌

“沈昭。”

周淮序突然名字,黑眸凝視著,認真問道: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做,或者是,特別想得到的東西,無論多,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沈昭心口一,下意識抓住他手,仿佛這樣就不會失去他。

“我現在最想要的,只有和你一直不分開,你只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任何,都讓我陪在你邊。”

“除了這個呢?”

周淮序并未正面答應

他低眸看著,瞳孔深邃,帶著讓沈昭愈發慌的平靜。

“在認識我之前,你總會有想實現的夢想,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周淮序表現得越是平靜,沈昭心里被揪痛的難過越是深重。

知道他在用盡可能最好的方式,來讓不難過。

可是怎麼可能做得到,像他一樣,以置事外的態度來面對生死問題。

不僅做不到,他的淡然,甚至緒的催化劑,愈發控制不住抖,眼眶發紅,染著盛氣凌人的怒意質問道:

“你是打算和我分手嗎?”

和他都不是對輕率的人,分手兩個字,太過敏,更不應該在這麼敏的時刻說出來。

可沈昭還是沒忍住。

什麼心平氣和地聊一聊,盡量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只要他能好好治病怎麼樣都行這一類的自我安,都是放屁。

要把他留在邊,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想放人。

沈昭腦子里,只剩這一個念頭。

不是因為所謂的,即使遇到再難的事,也要一起過去的所謂偉大原因。

只是因為,現在不想失去他。

因為自己會難

周淮序垂眸看著沈昭發紅的眼睛,心口刺痛的同時,理智仍舊占據絕大部分。

他在逐漸潤的目里,以最平靜的語氣,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得病的時候,也應該會想到,分開是早晚的事,也許不在今天,但以後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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