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哪能看不見周硯澤臉上的不耐煩,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本來上回使了千方百計,都把徐林從局子里放出來了。
可誰知沒幾天,人又給抓了進去。
還被緝毒科那個姓陳的警察,以試圖進行毒品易的罪名給扣了下來!好說歹說都不讓他們見兒子!
徐父左打聽右打聽,才得知徐林非法綁架沈昭的事。
徐林這下的罪名是實打實的,救都沒法救。
得知前因後果的徐老爺子為此然大怒,直接撤了徐父在徐家公司的所有職位,頗有一副大義滅親、撇清關系的架勢。
徐父氣得一口堵在口!
木已舟,他能做的,竟然只剩躺平擺爛!
不過好巧不巧,之前讓人調查沈昭的事,本來沒什麼眉目,突然有了消息。
他這口堵在口的渾,要是不借著這個機會發泄出來,豈不是得把自己憋死?!
“周董,我今天拜訪您,倒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有關于您家淮序那位朋友的消息。”徐父意味深長說道。
周硯澤表一頓,沒作聲。
這居高位的人,往往很會明確表達自立場,周硯澤這副模棱兩可的態度,徐父也是個人,哪會看不明白?
反正周硯澤自己沒開口,今天這話就是出什麼簍子,那也是他姓徐的自作主張,口無遮攔。
跟他周硯澤,沒一點關系。
徐父心里不冷笑,罵了句狗X老狐貍,面上仍然人模人樣地說:
“沈昭的父親,沈文斌,您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
大雨在空氣里凝結霧氣,遮擋住視線。
周淮序不時落在地面的目收回,看了眼腕表。
已近傍晚,但黃昏被烏雲遮住,燦爛浪漫的晚霞不再,天空沉沉的,滂沱雨水得人不過氣。
煩躁不由而起。
周淮序起,往病房門口走去的同時,從手機里翻出沈昭電話撥出去。
剛到門口,門從外面被打開。
沈昭手里的雨傘還滴著水,被雨水打的幾縷發在干凈白皙的臉上,比起窗外讓人煩悶的沉天氣,看著他的眼睛里,仍舊明亮清澈,帶著盈盈的笑意。
“今天見客戶耽擱了些時間。”
沈昭主解釋姍姍來遲的原因。
并自然輕快地拉住男朋友的手,踮腳親了親他下,說:“好,想喝水。”
周淮序住的高級病房布局和酒店套房沒什麼太大區別,空間寬敞,有單獨客廳衛浴,居住功能也很齊全。
他給沈昭接了杯熱水遞過去,又找了條干燥巾,親自給打的頭發。
沈昭乖乖巧巧地坐在單人沙發里,垂眸慢吞吞地喝著熱水。
在周淮序作停下時,隨手將水杯一放,抱住男朋友。
“我好想你。”
埋在他口,聲音悶悶地說。
周淮序擰了下眉,沈昭不是會突然傷春悲秋的子,他把人拉開,看著眼睛問:“上什麼事了。”
連疑問都沒有。
本不給撒謊的機會。
沈昭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膝蓋。
進來的時候本來不想讓他擔心,故意用包和傘遮住了部,但被他清冽氣息圍繞時,又忍不住尋求溫。
“給客戶送合同的時候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膝蓋上的跡沈昭剛才已經在門診簡單理過,傷口不算特別深,但周圍的淤青很重。
走路的時候還疼的。
一個人的時候容易堅強,有了依靠,就想撒服。
周淮序垂眸看見,蹲下,修長手指過傷口周圍的,皺了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
沈昭小聲解釋:“時間有點。”
話落,又突然拉過他的手仔細看了看,話鋒一轉說:“你手被我用車門夾傷的那一次,也很痛吧。”
“忘記了。”
周淮序不太在意地說。
他抬眸,捕捉到眼底一閃而過的自責,手指穿過指,扣說:“比起手被夾傷,當時更讓我生氣的是,你為了甩開我,竟然直接開著徐燼青的車就跑了。”
沈昭了鼻子,“那時候,明明是你拒絕我在先。”
“以後都不會了。”
周淮序說。
輕描淡寫的語氣總是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沈昭眨了眨眼,在周淮序站起的同時,不顧膝蓋疼痛用力跳到他上,又粘人地抱住他。
被穩穩接住的一瞬,沈昭心口輕,不自覺咬了咬。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無論有什麼樣的緒,他總能耐心又溫地接住。
明明看上去,還是那副冷冷清清,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姿態。
可心里卻裝滿了一個。
“周淮序。”
“嗯?”
“你一定要好好治病,不可以再有任何意外。”
攀附在他上,手臂勾著他脖子,認真的,帶著警告意味說道。
周淮序抬了抬眼,凝看著,“只要你在,我就不會有事。”
雨水如注,打在窗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一水流沿著玻璃急速流下。
“我會的。”
沈昭低頭,纏綿繾倦地吻他。
周淮序辦了住院,沈昭便也在病房住了下來。
半夜打了幾聲悶雷,接著又是閃電,天空跟撕開口子似的往下倒雨。
周淮序睡眠淺,加上最近頭痛比以前嚴重,被吵醒後第一時間是去看沈昭。
是很害怕打雷的。
出乎意料的是,沈昭安靜乖巧地依偎在他懷里,睡得很很香,毫沒有被雷聲吵醒的征兆。
反而在他微微側時,像在夢里應到什麼,胡地抓過他手,摁在懷里。
像是生怕失去他。
第二天一早,沈昭準備去公司時,周淮序不經意提到昨晚雷聲轟鳴,“你現在不怕打雷了?”
沈昭愣了下。
怕打雷,當然還是很久之前想死的那次,上雷雨天,困在森林里留下的影。
但從認識周淮序之後,好像不知不覺的,真的對雷雨天免疫了。
好像突然就變得,什麼也不怕了。
“不怕了。”眼眸微微閃爍,看著他,大方坦率地笑著說道,“有你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