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進來總裁辦的時候,手里拿了兩張鑲了燙金花紋、樣式致的門票。
“周總。”
陳元小心翼翼道。
“黃鶯小姐給您寄來了兩張話劇《仲夏夜之夢》的VIP門票,說是年初時候,您和沒有和朋友一起看可惜了,最近兩天巡演正好又來京城,所以……”
陳元話沒敢說下去。
他不知道,沈昭現在還算不算周淮序朋友。
幾個月都過去了,老板雖然調查了很多東西,但從來沒有明確說過調查這些是為找到沈昭。
或許老板,只是想自己給自己一個答案呢?
更何況,找不找得到,找到了又是什麼樣的景,誰都不知道。
有的時候,忘其實比想象中更簡單。人會低估時間的強大,以為一直在心里的那個人,隨著時間逝去,曾經放不下的會放下,執著的也會看開,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會在悄無聲息中變得不再重要。
就像沈昭才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怎麼敢提,是因為顧及到周淮序的。
可是現在不提,卻是因為邊沒有了的影子,自然而然的,連提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時間,也才過去半年都不到。
陳元突然覺得有點難過。
為沈昭,也為老板。
黃鶯送來的兩張票,周淮序沒收。
但周末卻獨自去了京城劇院。
他買了最後一排的票,沒在人群里,看向舞臺的時候,瞥見上次他和黃鶯坐的前排位置。
位置是最好的,離舞臺中央很近。
沈昭視線只要落在舞臺上,就一定能看見他們。
抱著怎樣的心看完全場,有沒有真的看進去,又會不會一個人躲在後面掉眼淚,周淮序已經不得而知。
連問都無可問。
想彌補當時的憾更是無從做起。
看吶,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殘酷,以為已經過去的事,輾轉時間,卻了一記準的回旋鏢扎在心上。
從來不會對任何事後悔的周淮序,在《仲夏夜之夢》再一次拉下帷幕時,也會憾地想到“如果當時”這四個字。
也會忍不住地想:
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找回他的盛夏。
會不會真的,再也回不到他的邊。
表面上看上去游刃有余,仿佛什麼都掌握其中,但這些問題的答案,周淮序其實都不知道。
黃鶯從劇院出來的時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周淮序。
沒辦法,雖然對這男人不來電,但他實在生得太出了,往哪兒一站都是鶴立群的存在。
四周不士的目,都有意無意落在他上。
當事人全然不覺,或者說,即使察覺也習以為常,冷淡慣了,仍獨一人。
黃鶯愣了下,覺了點什麼,走上前打招呼道:“周淮序,你怎麼一個人來的?你朋友呢?”
周淮序瞥了一眼,臉冷清,黃鶯敏銳地意識到什麼,面尷尬,“啊,你們該不會已經分……”
“你似乎閑的。”
周淮序神淡淡,角勾了下,黃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這位爺好像……比之前還要不好招惹了。
周淮序:“你那位忘不掉的前男友最近喜得雙胞胎,廣發喜帖,你既然是個閑人,不如去道句恭喜,給自己添個堵。”
“……”
黃鶯滿頭黑線,回懟道:“看來我是猜對了,你朋友就是被你這張給氣跑的吧?哦不,準確來說是前友了,是麼?”
周淮序:“黃家最近有個實項目要開發,在找華澤投資,你回去告訴你老爹,被你功搞砸了。”
???
“周淮序!!”
黃鶯氣得半死。
“你自己被人甩了,拿我家生意出什麼氣?!簡直就是追不回朋友,惱怒的典范!”
“說得好,再多說幾句。”
黃鶯:“……”
是看出來了,這男人的心是差到了極點,一句話不高興,連生意都可以說斷就斷。
再來幾句,回家就只能等著跪祠堂了。
黃鶯閉了,訕訕走遠後,又回頭看了眼周淮序。
寬闊筆的影正好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剛才占盡下風,可卻從男人上,到了一種深刻又無力的難過。
雖然上次開玩笑地調侃過,興許他會變得跟一個下場,痛失所,又長久不能放下。
可到底只是調侃。
還是不太相信,周淮序這樣的男人,會真的吃的苦。
……
周硯清說要家庭聚餐的事,倒是很快提上日程。
只不過要挑個所有人都有空的時間,不是那麼容易,到了快年底,才終于聚在一起。
周硯清親自在莊園門口接人,看見周硯澤父子三人,疑道:“嫂子沒來嗎?”
周硯澤淡淡,“在裴家修養。”
裴雅緒雖然不穩定,但也是個聰明人。
被足一段時間,直接就聯系了娘家。
老丈人的面子,周硯澤也不可能不給,但在裴雅走時,還是警告地提醒了幾句,不要做任何傷害兒子的事。
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周硯澤掃過眼前莊園,面上不聲,心里卻不冷笑。
這地方確實是風水寶地。
自帶花園、噴泉、莊園後面的空地大到可以直接當高爾夫球場。
他幾年前想買下來,卻被人捷足先登搶走,當時也沒查出來對方是誰,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好弟弟”。
現在邀請他來,這是想耀武揚威了!
“什麼時候買的房子?”周硯澤淡淡問道,“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
周硯清溫和地笑,“大哥你太忙了,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就正好趁這次家庭聚餐,請你們來玩玩。”
周硯澤皮笑不笑地抬了下,“很氣派。”
“哦對了,今天還要給大家介紹個人。”
周硯清朝後招了招手。
一位穿著淺呢大,高長的男人走近,周硯清介紹道:“這是周烈,我的養子。年紀比阿凜還小兩歲呢。”
周烈禮貌且有教養地跟眾人打招呼。
周硯澤瞇了瞇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