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僵,抿了抿沒吭聲。
“他現在很好,本不會提起你,周家也忙著給他安排聯姻對象。”
周烈冷冷淡淡地說。
“再怎麼樣,他骨子里都流著和周硯澤一樣的,薄自私才是他們的底,你這種人,對他來說,終究也只是過客。”
沈昭眼皮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地說:“他是什麼樣的人,還不到你來評價。”
周烈眸子沉了沉,出鷙的冷意。
毫不見人前那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模樣。
如果說,周淮序上的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貴驕傲,淡漠沉靜。那周烈的氣息,一定是烏沉暗的,像看不見,卻能把人灼傷的一場燃之火。
他嘲諷地輕笑:“是我高估你了。對一個害死自己父母的人的兒子,還能得死心塌地,在別人都把你忘得干干凈凈後,還要替他說話。老實說,我好奇,你還是人類嗎?冒充的吧?”
話落,猝不及防,左臉留下慘烈的紅掌印。
“你最好放干凈一點。”
沈昭眼里像結了層霜。
“我爸是走了,但我媽還活著,只是不見了,我一定會找到。”
目堅定,帶著決然。
周烈冷地笑。
“你母親被周硯澤這個老東西在國外囚了十年,你覺得,一個正常人,誰能承得起這種折磨?”
“也是不容易。老公被周硯澤搞破產死,自己又被侮辱,逃回國好不容易見到兒,兒還胳膊肘往外拐。”
“你說,現在下落不明,是不是也有一份你這個好兒的‘功勞’?”
沈昭臉白了白,眼眸垂下,仍是執著地說:
“我媽一定沒有死。”
周烈眸底起了層暗,似試探般道:“你就這麼確定,林頌琴還活著?”
沈昭:“我確不確定,都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
周烈神不善,“我答應了父親這段時間照顧你,你也別以為,我真的是來當保姆的。”
沈昭:“我也是看在硯清總的面子,才幫你做了投資分析,拿了兩個收益可觀且名氣矚目的投資項目。不然你拿什麼資本,去上任華清的副總職位?”
話不投機半句多。
放在兩人上,可謂是半分不差。
回到住的別墅。
沈昭上樓前,看向周烈問道:“你什麼時候去華清上任?”
周烈瞇了瞇眸,警惕盯著,“問這個干什麼?”
沈昭:“你打算在華清單打獨鬥?”
周烈冷的眸沉了沉。
他是周硯清的養子,但也不代表,周硯清會給他一切特權。
更何況,就是給了,華清部也有老人,都是周硯清事業的功臣,盯著華清這塊新鮮的香餑餑,早已虎視眈眈。
他一個空降的副總,年輕稚,也正因為是周硯清養子,更會備排。畢竟,別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憑什麼給他這個“關系戶”?
公司部,沒有真正為自己辦事的人,可謂寸步難行。
沈昭的能力,這大半年,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沒什麼可質疑的。
但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對,可以說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會有。
“你不相信我也無所謂。”
沈昭看出他顧慮,不在意地道。
“我去華清,一是為了回國找我母親,我來這邊這麼久,都沒有任何我母親的下落,硯清總在京城那邊也沒有消息,那唯一剩下的可能,就只有雲港。”
“第二點我也沒有瞞著你的必要,就是為了我爸媽,對付周硯澤一手創立的華澤,為自己爭口氣,也為他們出口氣。更何況,這不也是硯清總想要的嗎?”
周烈冷的臉在聽見最後一句時,起了幾分警惕。
“你憑什麼認為,對付華澤是我父親想要的。”
沈昭輕笑,“你沒必要拿這種話來試探我,硯清總想要什麼,你當兒子的比我清楚。我不過是靠直覺猜測,商場上麼,哪有親可言?”
周烈沒說話,只直直打量著,似在思考話里的真假。
周烈眼神冷,這麼看著人的時候,其實可怕的。
但沈昭不卑不,半點怯意沒有。
要說原因,自然還是過去被更冷更可怕的目看過,面對周烈,也就大巫見小巫,沒什麼好懦的。
周烈看了沈昭許久,沒有再說什麼,提步上樓回了房間。
半個月後,吃午飯的時候,漫不經心說道:
“下半年,我會去華清任職,你跟著一起,不過有一個條件。”
沈昭輕眼皮看他。
心里有不好預。
周烈似笑非笑,“我和周家的一切私下會面,你都要以朋友的份出席。”
沈昭杏眸凝了凝。
周烈:“怎麼,給你見周淮序的機會,不愿意?”
“好啊。”
杏眸里的冷意化開,漾起周烈看不的笑,浮在表面,讓人看得心煩。
周烈煩躁地扯了扯領帶,面不變,“關系只有去周家才生效,其他時候,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沈昭:“嗯。”
周烈:“你不問原因?”
沈昭好笑道:“原因?你該不會還要告訴我,你是為了刺激周淮序,才玩這種扮演男朋友的稚游戲吧?是誰半個月前還在說,周淮序已經有聯姻打算了?”
周烈冷笑,冷目掃過手上的戒指。
跟周淮序戴著的那枚,除了大小,一模一樣。
周淮序有沒有摘過那枚戒指,周烈不知道,但沈昭,絕對沒有過。
每一天。
自被周硯清送到這里的每一天,都沒有摘下過這枚戒指。
是相,是由生恨,還是殘存的執念,亦或摻雜混合,周烈分辨不清,也沒那個心思想。
他只要確定,這兩個人還能在對方心里掀起波瀾,那就代表,他們是彼此的肋。
有肋的人,怎麼樣都比沒有的容易拿控制。
“聽父親說,淮序哥恢復得很好,主要還是,緒穩定,沒有糟心事,所以復健不錯。”
周烈眼底的鷙突然消失不見,嗓音溫潤謙和,眉眼都浮起笑意。
像極了演技絕佳的演員。
“等回去之後,出于禮儀之道,我當然也該帶著朋友去探,你說呢,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