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聞言擰眉，想甩開他手，卻被反扣得手腕發痛。
周烈微笑著小聲，“再，我不保證我不會干更過分的事。”
沈昭哪里會聽。
別說和周烈的約定時間是回國後，就是真回國了，在周淮序面前，覺得，自己也做不到演這出戲了。
無論他會以什麼樣的眼看自己，冷淡也好，諷刺也好，當初的不辭而別，已經是對他狠心的極限。
其他的，沈昭做不到。
只是，不等開口，周淮序輕描淡寫，似毫不在意的聲音響起：
“是麼。”
他淡道，掃過兩人。
沈昭僵住，他聲音里的冰涼無疑是一把利劍，刺在口。
可浸著水汽的眸子仍向他，眼里都是否認。
周淮序的目，停在沈昭被周烈握住的手腕上。
日正盛，打在走廊上，穿黑子的，雪白幾近明，被掐住的皮因劇烈而變得紅，乍眼看去，目驚心。
他往前走近。
接著，周烈手臂一痛，皺起眉，沈昭趁機從他邊逃開。
下意識想往周淮序後跑，可一想到自己現在境，腳步又僵住，一時之間，杏眸里竟出幾分無措。
那種無措，并非隸屬于脆弱。
而是一種掙扎的痛苦。
只一眼，周淮序就能從眼底看出，那痛意，并非只因為當下。
是日積月累，積沙塔。
是在過去他看不見的時間里，經歷過的無數個瞬間堆積而。
沈昭的表，同樣被周烈盡收眼底。
他看不懂的痛苦，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理解。但他卻無比清楚，的任何緒，都是為眼前的周淮序波。
但，現在是他的人。
無論如何，都沒有讓走到周淮序邊的道理。
周烈出手，想把沈昭拉回旁。
比他更快的是周淮序的作，後者只是輕輕一拉，沈昭便跟了過去。
然後，周烈看見了兩人疊的雙手。
還有疊的手指上，重合的戒指。
那樣般配，又那樣刺眼。
手心悉的溫度，和無比心安的掌心紋理，讓沈昭下意識蜷手指，想抓住眼前的周淮序。
但他很快放開了。
沒有任何留，冷冰冰的，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梁野和陳元不歡而散，返回別墅時，正好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周淮序和周烈相對而立，而沈昭，則是站在周淮序後，的目只落在周淮序上，一刻不曾移開。
杏眸里的意，一覽無余。
梁野怔了怔。
再走近，又看見周淮序垂在側的左手無名指上，素戒在日中閃著芒。
和沈昭手指上的，相輝映。
“帶進去。”
余瞥見梁野，周淮序說道。
無比自然，又無比稔的語氣，不僅讓梁野愣了又愣，也讓沈昭眼眶在一瞬間紅了起來。
只有周烈，表不變，笑容依舊謙和。
但笑意，卻早已不及眼底。
明明沈昭是和他一起來的，明明這一年，他和相得都很不錯，可周淮序一出現，他就了一個無關要的旁觀者。
梁野帶沈昭進了屋。
周淮序掃了眼極力維持好臉的周烈，輕笑了一聲，說：“你說是你朋友？你確定把你當男朋友了？”
“早晚的事。”
周烈勾。
“反正，現在邊的人是我，來日方長，我有的是時間，淮序哥，你有那麼多時間嗎？”
“而且，你現在年紀大了，也不好，男人都喜歡年輕，人也不例外的。”
他目落在周淮序手上的藥，狐貍似的狹長眼眸著虛偽的關心。
周淮序神淡淡，并未因他的挑釁掀起一一毫的波瀾。
那雙看著他的黑眸，明明平靜如水，卻又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周淮序：“希你在華清任職後，還能有現在這樣，強王者的底氣。”
“……”
周烈眼底沉下來。
“還有——”
周淮序磨砂著無名指的戒指，作坦然，毫無任何遮掩。
“你從華澤手上搶走的項目，既然是沈昭在背後幫你，那你剛才的所作所為，不僅不會損失我的任何利益，反而是在把你自己，往死路上。”
周烈：“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還很年輕嗎。”周淮序淡道，“腦子應該不會不夠用才是。”
“……”
周淮序扔下這句，不再說任何話，轉進屋。
周烈垂在側的手握拳。
而周淮序的那句話，在梁野聚會開始後沒多久，周烈就從沈昭那里得到了答案。
對他說：“之前的約定，就此作廢。我不會再答應做你朋友這種條件。”
兩人單獨在花園里，四下無人。
周烈臉上，也就懶得掛上虛偽的笑，冷地盯著，“沈昭，落子無悔。”
沈昭：“周烈，今天是你先不遵守約定。這條約定的生效時間是回國後，可你今天做了什麼？”
抬手，手腕在他跟前晃過。
上面還留著被他掐紅的痕跡。
周烈：“你要毀約，那你在華清的職位，也別想。”
沈昭笑了笑。
分明是張清澈漂亮的臉蛋兒，周烈卻越是看不順眼。
沈昭：“實話告訴你吧，在跟你約定那條沒什麼大用的條件之前，硯清總已經答應我，在華清核心部門任職。”
換句話說，他許給的，不過是一條可有可無的後路。
周烈眼底詫異閃過，緒比方才還要沉，“所以，你在耍我。”
“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我也不會做這個決定。”
沈昭聲音堅定，掃了眼他冷臉，緩了緩語氣，又說道：
“其實和你這一年合作下來，就算你不許給我職位，去了華清，我也會和你站在同一陣線的。但你偏要走最臭的一步棋，想利用我，去刺激周淮序。”
“周烈，實話告訴你吧，我心里就是還有周淮序，而且只會有他。你可以嘲諷我腦，但我也可以跟你保證，只要你對我有足夠的信任，在利益上，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