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沈昭可太悉了。
慌忙遮住前，可作一急失了平衡，不得已騰出一只手，勾住周淮序脖子。
後者眉梢輕挑，又把人往懷里了。
梁野聽見外面靜不小，剛一出來，就看的周淮序抱著同樣漉漉的沈昭走進來。
“房間。”
周淮序瞥了他一眼，跟沒事人一樣自在說道。
梁野簡直驚訝得不能再驚訝，好奇得不能再好奇。
這昭昭可真有本事啊，白天老周還是那副要死不活對誰都答不理的樣子，這才幾個小時，心就這麼好啦？
梁野給兩人找了一間房，周淮序進去後，直接把人抱進浴室。
眼見著服都要被他掉，沈昭一掌呼在人來的手臂上，“你干什麼？”
周淮序眼皮看，“不洗澡，你想冒？”
當然要洗，可那也不是跟他啊！
沈昭後退兩步，著浴室墻壁冰涼的瓷磚，警惕瞪著眼前的男人，“你出去。”
周淮序指了指自己服，“我上也了，還是為了把你從水里撈起來，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我也沒求著你跳下來。”
被他理直氣壯的模樣氣到。
“再說，你不扔戒指，也不會有這一茬！”
“我扔戒指，不也是為了你。”
周淮序把拽到邊，自然稔地幫拉下拉鏈。
“你說要報復我，天戴著那枚戒指算哪門子報復？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對我余未了，放不下又忘不掉嗎？”
“再說，一枚戒指而已，扔了就扔了，反正，你走得那麼決絕，想來也是不打算跟我再在一起，留著也沒用，還不如當扔了枚幣，還能許個愿。”
“……”
沈昭真是要被他這番話氣死了，“我留著戒指，才不是為了你！跟你一樣，那就是為了提醒我自己以前有多蠢！”
“既然這樣，扔了不是更好，眼不見心不煩。”
沈昭：“……”
周淮序把人剝了個干凈，親自給洗澡，手掌掐過腰時，皺了下眉，“你是不是又瘦了。”
沈昭拍開他手，“別！”
力氣又不大，這一拍不僅沒半點威懾力，在浴室騰升的水汽里，反而多了幾分撥意味。
這種被“勾引”的機會，周淮序自然不會錯過。
又把人抵在墻壁上，親了好一會兒。
當然，後果就是，出浴室的時候，沈昭洗得干干凈凈，周淮序自己則是比進去的時候還，臉上手臂還被某人毫不留地撓出紅痕。
掉的服沒法穿，梁野獨居，也沒有可以給沈昭換的士服。
只能暫時裹著浴巾。
周淮序沒管自己，一邊給吹頭發，一邊說道：“戒指已經扔了，你就別想再找了。”
沈昭咬牙切齒，想說行啊，可話到邊，又說不出口。
周淮序低眸瞥見眼底的掙扎，關掉吹風機，淡聲說道：
“魚和熊掌永遠不可兼得。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眼底就應該只有自己的目標，而不是瞻前顧後，對過去念念不忘。”
怔了怔，抬眼對上他漆黑瞳孔。
周淮序：“怎麼，我被你甩了，都能不計前嫌心平氣和跟你聊天，你一個先走的，還放不下我？”
沈昭：“……”
明明是涇渭分明的話，可莫名的，某種無法言喻的力量從心底生長出來，充盈著全。
沈昭：“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
“嗯。”
周淮序看著眼睛。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不是麼。”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周淮序起去開門，陳元送了干凈服過來，“周總，您的藥落在游戲房里了，我看你今天還沒吃。”
周淮序點了點頭，“放桌上。”
陳元照做，離開時不經意瞥見周淮序頸部手臂的紅痕，心里一驚。
今天不是才剛見面嗎？這兩人就鬧得這麼刺激？
沈昭穿好干凈服，看了眼桌上的藥，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最近，怎麼樣了？”
周淮序端著水杯，正打算吃藥，聞言瞥了一眼，好看線挑了下，“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要怎麼試，可就不太好細說了。
沈昭無語，“你現在怎麼這麼不正經，剛才是誰說，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男人對人，就算沒有了，但也會有上的沖。”
周淮序毫不在意道。
“更何況，我們本來就是那樣開始的，有這想法，不是很正常。”
得，這是在跟反復強調，他對死心了。
沈昭心痛，但又沒辦法，這是自找的，誰讓自己先傷了人家的心呢，總不能占著茅坑不拉X，又不跟人家在一起，又不讓人家忘了吧？
表訕訕，猶豫了下，還是又問了一遍，“那你現在，到底怎麼樣嘛。”
“托你離開的福，恢復得很好。”
周淮序慢條斯理吃過藥，視線落在沈昭臉上，抬了下。
“對了，好心提醒你一句，從我手上搶走項目，就要做好付出雙倍代價的準備。生意場上，爾虞我詐，最沒有用的東西，就是。”
“還有——”
他頓了下，目深深。
“與其用那副帶著愧意的眼神看我，倒不如好好想想，你以後在華清的路怎麼走。周烈那個人，不是做生意的料。”
沈昭眸子了，鬼使神差的，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周淮序：“走吧。”
沈昭有些恍神，離開別墅的時候，連門口的陳元都沒注意到。
還是陳元攔了一下，“周總特地來B市找你，你這就走啦？”
沈昭愣了下，“他是來找我的？”
“他一直在找你啊。”陳元無奈，“你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沈昭想了想，說：“應該是徹底完蛋了。”
陳元：“……”
沈昭走之後沒多久，陳元便等到周淮序出來。
梁野送周淮序到門口，和他視線相，陳元收回目，一秒不想多看見這個人。
梁野停下腳步，對周淮序擺擺手：“我就送你到這里了，不給他添堵。”
周淮序：“你回國後，是打算和華清合作了。”
用的是陳述句，顯然是已經確定他的決定。
梁野和周淮序雖然相識已久，但也知道，這人在商場上是從不看任何人面的，華澤和華清，雖然各自老板是周硯清和周硯澤這對親兄弟，但親兄弟，可不就是明算賬的麼。
梁野思索半晌，委婉地說：“我新公司在雲港，華清現在勢頭正盛，是最好選擇。”
周淮序淡掃了他一眼，“你的消息網太爛了。”
梁野愣：“什麼意思？”
周淮序沒理他，提步走了。
陳元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周淮序上車後，淡聲：“華澤在雲港立的分公司，進度怎麼樣了？”
陳元：“月底就能落地。”
周淮序：“華清那邊，再點。”
“是。”
陳元開著車，車視鏡里，周淮序低垂著眸，似在看著什麼。
男人手心里，赫然躺著本應該已經扔進池塘的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