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空氣沉默而。
有的人分手,是兩看相厭老死不相往來,這輩子只當前任是前科。而有的人分手,連不要再對方都無法說服自己,甚至連分手兩個字都不敢提。
沈昭很自然很沒有骨氣的,將自己對號座後者。
要走便走,要留就留,誰都明白懂得的道理,可真落到自己頭上,才看清自己原來也是那種既要又要的人。
要完自己必須完的事,一言不發地把人推開。
可看著他和別的人,哪怕只是站在一起,都恨不得立刻上前,將人拉回自己邊。
周淮序眸深深,似黑夜里沉寂的平靜湖面,只注視著一人。
那雙眼睛里投出來的目從來都和深沾不上邊,總是淡漠的,像冰一樣冷。
偏偏讓沈昭,到死都出不去。
疼痛總是清醒的良藥。
藏在側的拳握,指甲狠狠掐進手心里,強迫自己從他冷峻好看的臉龐收回視線,眼眸微垂,角扯出疏離的微笑。
真悲哀啊。
沈昭忍不住想。
原來真的有這麼一天,要在他的面前,戴上最討厭的面。
周淮序往前兩步,停在面前,垂眸看著,淡聲:“不舒服?”
沈昭:“沒……”
“淮序哥。”
話被周烈打斷。
他擋在人面前,作出維護姿態,嗓音溫潤地說道:
“昭昭如何,有我照顧,就不麻煩你擔心了。畢竟,也不合適,不是麼。”
周淮序抬眸,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哪里不合適。”
聲音淡淡,卻莫名有種理直氣壯的意思。
周烈不噎了下,沒說出話。
他本來是想著,自己和沈昭既然已經發生了實質關系,那他現在宣誓主權,也不是沒有底氣。
可余又瞥見沈昭眼神。
不過淡淡睨了他一眼,眼底警告意味就明顯得不行:
敢說話,等著。
周烈:“……”
不說話可以,但周烈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人,臨走之前,眼神刻意地瞥了眼一旁婦科兩個赤的大字,暗示意味十足。
收回視線後,便長邁開,追上不想搭理他已經走遠的沈昭。
“我剛才看見,周淮序手指也空了。”
周烈走在沈昭邊,慢悠悠說道。
“看來電視劇里上演的,久別重逢後必定破鏡重圓的戲碼都是假的,真見了面,心里那份執念沒了,倒是很容易放下。”
“你也別再對他念念不忘了,還維護得那麼,生怕他誤會什麼,他邊不也這麼快就有新人了?”
沈昭突然腳步一頓,很認真地看著他。
圓潤亮的眸子,這樣定定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即使沒有刻意勾引的意思,被看的人,也能讀出點那種意思。
更何況,周烈現在一心認定自己對沈昭有責任,那心思歪得,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周烈,你面相看上去,應該是個聰明人啊。”
沈昭了下說。
“雙眼細長,線涼薄,鼻梁高,妥妥的聰明致帥哥臉。”
周烈沒想到話鋒會突然轉到他上,莫名看:“你在夸我?”
聽語氣,又覺不像。
沈昭意味深長看著他:“那必須的。我還要好心提醒你,有腦子琢磨別人的事,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會不會有喜當爹的那天。”
那晚的事,周烈是蒙在鼓里被算計的那個。
沈昭雖然沒什麼愧疚之心,但最近和這人相時間變多,越來越發現,這貨就是個厲荏的紙老虎。
也就那張臉長得像狐貍。
說到底,心智還是個不的青屁娃。
而事實證明,不同頻的人,話提醒得再到位,話意也能被誤會九曲十八彎。
周烈聽見沈昭這話,結滾了滾,眸變深,嗓音微啞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有下次。”
沈昭:“……”
“周烈。”
“嗯?”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在做生意這件事上,了點與生俱來的天賦。但我沒想到,連男之事,你都沒任何技能點。”
沈昭語重心長,一副為他著想的表。
“要不然,我給你請個老師吧,周凜見過沒?他也算是你哥,你跟著他混,肯定能混出頭的。”
至,不會把跟自己上床的人認錯吧。
沈昭這串話,嘲諷點太多,一時之間,周烈嗓子哽住,沒反駁出來任何。
最後腦子里,就剩周凜這名字。
和周凜當時見到他的第一眼一樣,周烈對周凜,也有種生理的嫌棄。
長了一張魅人心的臉,換個裝說不定都雌雄難辨,還在他面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看不慣。
真的看不慣。
“說起來,你和周凜的長相,還真是同一掛的。”
沈昭盯著周烈那張臉,跟發現新大陸似的,頗為意外道。
周烈眸登時冷下來,沉沉地盯了一眼。
旋即一言不發,沉著臉回到車上。
沈昭也是一頭霧水。
這周烈和周凜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兩人,提一下,又不會掉塊,他生什麼氣呢。
當然,周烈自己也說不上哪里煩躁,最後只能歸結為,同一個賽道的男人,看不慣對方那是天。
畢竟同相斥麼。
夏季炎熱,車熱空氣滯留,悶得厲害。
沈昭坐上副駕時,周烈正好解開襯領口兩顆扣子,膛結實的紋理若若現。
晃眼一瞥間,月白玉佩落眼簾。
沈昭怔住,下意識盯著周烈膛湊過去,想看仔細一點。
看得突然,自己也沒藏著掖著,直愣愣的目很容易就被周烈察覺,後者眉心皺了皺,扯了扯襯。
玉佩再次被遮住。
“喜歡看?”
周烈側目掃了一眼,角勾起一抹帶著侵略的笑。
再怎麼開玩笑,男人和人之間,力量永遠是懸殊的,沈昭頓時意識到自己剛才行為的不妥,不聲別開臉。
腦子里則是回憶勾勒著,林頌琴留下的那枚玉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