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蘇知離看著沈昭人影消失在視野里,收回視線,疑道:“跟以前,怎麼不太一樣了。”
周淮序淡瞥。
蘇知離:“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蘇知離和沈昭不過短短幾面之緣,又或許,正是因為見得,所以對曾經的印象很深刻,雖然沒什麼好,但蘇知離記憶里的沈昭,是明亮的。
可剛才看上去,那明亮像是被影吞噬,眼睛里藏著的,盡是旁人看不懂的暗。
但即使如此。
連蘇知離這個吃瓜的旁觀者都能看出,沈昭的眼睛里,還是只有周淮序。
只不過,看出歸看出,蘇知離才不打算好心說出來。
“沈昭和周烈,該不會是在一起了吧?”
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
周淮序淡瞥了一眼。
眼神冷冷淡淡,帶著一種看人心的力量,蘇知離不往旁邊挪了挪,拉開距離。
周淮序眼皮看,“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周烈。”
“他最近在B市名頭很響啊,好幾個項目都賺了不,誰不認識。”
蘇知離說著,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笑非笑道:
“這麼一看,你這位前友還是很識時務的,誰有前途,就跟著誰,多聰明啊。”
周淮序生病這件事,保得,蘇執舟連自己這個妹妹都沒過,蘇知離自然不會知道。
但周淮序邊有沒有人,那可是很容易知道的。
蘇知離半年前,就從某個想跟周淮序好的人那里,得知了他是單的事。
要說意外,肯定不是沒有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蘇知離也確實看得出來,周淮序當初對沈昭,那絕對是真真上了心的。
現在對周淮序確實沒那方面的想法,但大小姐脾氣傲得很,從小到大要什麼寵沒有,偏偏在這個男人上,一丁點溫都得不到。
若是周淮序對所有人如此,蘇知離心里還能好點。
可唯獨對那沈昭一個人,特別得不能再特別。
于是又故意火上澆油:“他們兩個,剛才可是從婦科出來的,你覺得,他們是來做什麼檢查的?”
“我來找你,有正事。”
周淮序漫不經心掃了一眼,對那些話,置若罔聞。
蘇知離:“什麼事?”
“你結婚那天,邀請的賓客里有位林安的人,是什麼來歷。”
“林安?”
蘇知離致麗的臉龐出乎意料地沒有浮起搜尋記憶般的神,而是詫異閃過,紅輕輕勾起,狹長眼眸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
“真巧,你助理很久之前,也跟我打聽過這個名字。”
周淮序對這句話并不意外,“但你什麼也沒告訴他。”
“我婚禮邀請的客人,我當然有保護人家私的責任,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來個人打聽,就把自己客人底給掀了。”
蘇知離理直氣壯地說。
周淮序:“現在我來打聽,能說嗎。”
蘇知離微微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竟然從周淮序的語氣里,聽出了那麼點誠懇請求的意思。
雖說求人幫忙低人一等,但這可是周淮序,他有一萬種方法讓人心甘愿地說實話,可偏偏選擇了低頭的方式。
蘇知離皺了皺眉,“我不喜歡你這樣。”
雖然,和他的那段過去式形同虛設無事發生,但心目中的周淮序,永遠是矜貴驕傲的,不會為任何人折腰低頭。
可現在他這樣,又算什麼?
生來就是尊貴驕縱千金大小姐的蘇知離,是最學不會掩藏緒的。
只是這麼一想,眼底就流出濃濃的不滿意和不愿。
周淮序一眼看出心思,平靜道:“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在乎你的喜歡,而且,我是來問你事的,不是來讓你喜歡的。”
蘇知離:“……”
“來直接問你,是最簡單迅速的方式。”
周淮序耐著子,但聲線越來越冷。
“還有,你剛才那句話,我可以當作是因為你現在懷孕,激素不穩定,才會一時頭腦不清楚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
“不過你如果還是堅持不說,我會在你老公過來後,直接問他,順便轉達你的胡言語。”
蘇知離:“……”
不得不說,周淮序這番話聽得人氣歸氣,但蘇知離偏偏就好這口。
當然,最重要的是,家那位醋,哪怕就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都能折騰到半夜,現在還懷了孕,哪里承得住?
“那位來參加我婚禮的林安,并非是我婚禮的直接邀人。”
蘇知離妥協說道。
“來的時候,拿的是硯清叔的請帖。”
饒是周淮序,此刻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里,都不免浮出詫異。
“二叔?”他擰了擰眉,“既然是請的二叔,他沒來,來的卻是個陌生人,你不覺得奇怪?”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蘇知離不以為意道。
“硯清叔這麼多年沒結婚,以前也總是一個人,他這麼好,邊好不容易有個人,還能單獨拿著他的請帖出席,可見那個林安,和硯清叔關系很好啊。”
以前長輩有意撮合蘇知離和周淮序的時候,兩家來往很頻繁。
蘇知離雖然和裴雅接最多,卻是帶著想得到周淮序的目的,要單純從個人角度出發,也是不太喜歡和裴雅單獨相的。太窒息,太不舒服。
而對周硯澤,則是覺得太狡猾,太冷,太利益至上,有些敬而遠之。
反倒是對周硯清這位當叔叔的,印象很好。
溫文爾雅,事業有,又從來不擺架子平易近人的帥氣大叔,誰會不敬重?
“再說,我老公跟硯清叔還有生意上的合作呢,我怎麼能隨意硯清叔的私事啊,萬一坑了我老公呢。”
蘇知離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
周淮序眉眼深沉,問道:“林安參加你婚禮的那天,有沒有說過,或者做過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話。”
“沒什麼特別的吧,就隨便攀談了幾句有的沒的。”
蘇知離認真想了想。
“哦,對了!”
突然眼睛一亮。
“林安當時給我留過一個地址,邀請我有空去玩。不過我只當做是客套話,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