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說完抬就走，一句招呼沒打，毫不給任何人面子。
他倒是一走了之，這剩下的人，就頗有那麼幾分尷尬了。
周硯澤畢竟算是“勝利方”，清了清嗓子，架勢跟發表獲獎言似的，對周硯清說道：“不管起因如何，淮序確實不該把阿烈扔湖里，這件事，我先給你說句抱歉。”
周烈這時正好從湖里爬起來，渾，臉上也掛了嚴重的彩。
周凜只瞧了一眼，立刻得出結論：
他哥是真把人往死里揍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幸災樂禍的心理，周凜走上前，大發善心地朝周烈出手。
周烈沉沉地盯了他一眼。
周凜一愣。
別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周烈這副鬼的表，倒是比白天溫溫和和假模假樣的狐貍模樣順眼多了。
周烈可不會領周凜的，瞥了眼他出來的手，面無表地提步走開。
周凜轉頭看去，注意到他手里攥著什麼東西。
“你手上拿的什麼，跟寶貝似的。”
“關你屁事。”
周凜現在只有在周淮序和沈昭跟前，才和順的大型犬似的，可不代表在別人面前也這樣。
他這暴脾氣，比他哥沖幾百倍。
“你特麼——”
“阿凜！”
眼見著這兩人又要打起來，周硯澤一掌拍在周凜後腦勺。
“胡鬧什麼？！”
這狗崽子，什麼學不會，就學會添了！
周硯澤還得維持場面上的大和諧呢，帶著歉意對周烈說道：“阿烈，你快去換服，上的傷也趕去醫院看看，別出什麼大問題了。”
周烈頓了下，說：“我沒什麼，不過沈昭替周淮序擋的那一下，怕是有點嚴重。”
他自己下手什麼力道，自己最清楚。
沈昭的那一下，估計不止是簡單的皮外傷了。
周凜一聽這話，想到剛才沈昭痛苦的表，沖過去揪住他領，“你把昭昭怎麼了？！”
“自己沖上來的。”
周烈推開周凜，煩躁地說。
“估計是擔心我那一拳揮在周淮序腦袋上。”
周凜一怔。
周硯澤也皺了皺眉，神復雜。
一鍋粥的現場，唯獨周硯清面平靜如湖水，對周烈道：“去換干凈服，別冒了。”
周烈薄抿了抿，點頭。
轉離開時，周硯清似有若無地掃過他握拳的手。
……
事實證明，周烈對自己下手後果預測的十分準。
沈昭後背肋骨，直接骨折了。
就說呢，難怪自己都疼得面目猙獰了，這狗東西周烈，等恢復好，必須得讓他把神損失和損傷費全部賠給。
檢查完，上了藥，沈昭住進了一間單人病房。
趴在病床上，對眼前全程陪同但低氣十足的男人說道：“我想休息了。”
這可是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了。
周淮序眼皮睨，“趕我走？”
沈昭偏過頭，聲音低低的，“嗯。”
今天小心臟被他傷到了，不想看見他。不對，準確來說，和他現在本來就沒有打道的必要。
周淮序起，抬就往病房門口走去。
沈昭松了口氣，正想著可算清靜了，哪知不僅沒聽見開門聲音，反而聽見落鎖的聲響。
再一抬眼，跟前一道影落下，周淮序又走了回來，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
愣了又愣，杏眸瞪得圓圓的，就差把滾字寫在臉上了。
“不是要休息。”
他看著，對滾字視若無睹，淡聲道。
沈昭：“你不走，我休息不好。”
周淮序盯著，冷不丁說道：“那就干點別的。”
“周淮序，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趁人之危！”
沈昭氣得都要從病床上跳起來了，結果一拉扯到後背，又疼得咬牙。
周淮序皺了皺眉，俯仔細看了看傷口沒被牽扯，才說：“你什麼。”
沈昭：“你先說話的！”
他頓了下，反應過來表里的大驚失是什麼意思，抬了下，不咸不淡笑道：
“你都趴那兒了，我還能把你怎麼樣？怎麼，現在我在你眼里，隨時隨地都能發、的野了？”
沈昭冷哼，“那天在飛機上，你不已經壞事干盡了？”
周淮序本來沒那心思，被一說，又被勾了起來。
不過這傷，現在確實不能劇烈運，到底也只能想一想。
但他上沒放過，說道：
“我都沒想那去，你倒是想到了，說明你潛意識里，也是想干這事的。不過上回在飛機上，你的反應，確實也快樂。”
“……”
聽聽這男人的，黑的說白的，死的說活的都不帶一點臉紅。
不僅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還把說了大黃丫頭！
要在很早很早以前，他還只是老板的時候，沈昭忍就忍了。
但現在，兩個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之前那點因為離開他殘留的愧疚，也被他白天的話掃得一干二凈，不甘示弱地說道：
“周淮序，你不稚，三十歲的大男人，還和周烈一小屁孩打架，人家可是年輕人。”
最後一句，沈昭說得怪氣。
這明目張膽嫌棄他年紀大的意思，簡直藏都藏不住。
周淮序淡淡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笑了下，“你以為說這種話，就能把我氣走？”
狗男人本來就長得過分好看，再這麼故意勾人一笑，跟要騙“干壞事”似的。
沈昭心里默念清心咒，別開臉，不吭聲。
周淮序：“比起當初做完手後見不到你的心，你這些話，跟灑小雨點沒什麼區別。”
他說得倒是輕描淡寫，但字里行間的意思，可不都是在指責的決絕和無。
周淮序是個淡人，這輩子的緒波，開心的，生氣的，痛苦的，這兩年可都算是耗在沈昭這兒了。
不得不說，這件事，確實也算是對他某種層面上的“報應”。
當然，他也是拿準了，沈昭說再多句恨他，做這件事的，其痛苦掙扎程度，不會比被扔下的他。
如他所料，一提到這個話題，沈昭就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
周淮序看著，這會兒想起傷的始末，不滿道：“我跟周烈打架，不還是為了你，你站著不讓他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