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時的暗是好的,它帶給人的總是希。
但隨著年歲增長,看見的現實越多,藏在心底的那份喜歡,也會越來越趨于絕。
是想象到那種心,沈昭鼻子酸酸的,心都快碎了。
抱了抱言,問:“那你對嚴商呢,和不喜歡的人結婚,你真的愿意嗎?”
“以前不愿意。”
言眨了眨眼,狡黠看著。
“但是你離開那件事,給了我很大。”
沈昭怔了怔。
言:“昭昭,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不管是以前過得不好的時候,還是後來和周淮序在一起,你總是有自己的目標,而且不管那目標是什麼,你都會努力去完,不會被任何阻攔。”
“那個時候,你離開周淮序,可能在別人眼里是很過分,很無自私,很沒有道理的行為。可我就在想啊,沒有道理怎麼啦,不被任何牽絆,知道自己真正要做什麼的你就是最酷的。”
朋友之間的,不像親那樣特殊,有著天生緣羈絆將人地綁在一起。
它也不像,總是傷筋骨,刻骨銘心。走不到最後的,一拍兩散,走到最後的,也能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為合法的,真正的一家人。
友這東西,沒有緣羈絆,沒有法律約束。
也正是因為沒有這些牽絆,才顯得它的存在尤為彌足珍貴。
在言心里,和沈昭的友誼,從來不在于們有多共同的,是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對方會不會重輕友漸行漸遠。
在沈昭上,看到了可以讓自己為更好自己的力量。
對而言,那就是最好的友。
“我這個人啊,生來就沒什麼理想,懶懶散散的,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活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言漂亮的眸子里浸滿水汽,但眼淚始終沒有掉下來。
彎了彎眉眼,笑容里帶著釋然。
“我們家就我一個獨苗苗,我覺得,我也應該承擔起支撐整個家族的責任了。”
……
嚴商和周淮序是一同過來的。
來的時候,言臉上表一如平常,抱了抱沈昭,正要說再見,突然又想起什麼,說道:
“昭,你還記得徐林嗎?”
沈昭愣了下,眸子閃了閃,嗯了一聲。
言沒注意到異常,反倒是一旁周淮序瞥見,眸微深。
“他之前不是被抓起來,要關好幾年麼,我也是前段時間聽徐燼青提過,據說那貨將功贖罪,可能會提前放出來。”
言一邊說,一邊看向周淮序。
“這事兒你知道嗎?”
周淮序頓了下,沒正面回答,卻是反問道:“他立什麼功?”
言搖了搖頭,“我也是聽徐燼青偶然提到的,的不清楚。”
說完,對沈昭道:“我先走啦,等我婚禮,你一定要來當伴娘。”
沈昭笑了笑,“好。”
目送言和嚴商離開,沈昭收回視線,正要回病房。
周淮序清冽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你對徐林將功贖罪的消息,似乎并不意外。”
沈昭:“徐林怎麼樣,跟我沒關系。言言不提,我都不記得這個人了。”
說得輕飄飄的,像是真無所謂的樣子。
對徐林,也確實不怎麼關心,是否釋放,也和再沒關系。
之所以突然低落,是因為想到,去年陳泰金把林頌琴留下的信給的時候,提到過他們正是從徐林上,調查出了一條很久沒有進展的販毒線。
那條線的源頭在雲港。
巧的是,當年沈文斌上被注毒品的線索,也指向了雲港。
無論是曾經作為一名警察的責任,還是作為妻子的責任,林頌琴沒有理由不義無反顧地以涉險,陳泰金怎麼勸,都勸不回頭。
只是結果……
因果這東西,有的時候,比月老的紅線更剪不清理還。
當初被徐林綁走後意外聽到的那些線索,沈昭本以為提供給陳泰金已是結局,和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卻未曾料到,會為媽媽走向絕路的因。
回到病房的一路,沈昭都沒有說話,沉默濃重,眼底黯淡。
周淮序瞥見,沒繼續追問。
只看著孤零零的影,沉了沉眸。
……
休養得差不多之後,沈昭便辦了住院,馬不停蹄趕往雲港。
周淮序的電話,是抵達雲港當天晚上,在租的房子收拾行李的時候打來的。
第一遍沈昭沒聽見。
第二遍是一個陌生號碼。
沈昭接起來還沒說話,就聽見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出院不說一聲,還不接我電話?”
沈昭:“……”
電話是真的沒聽到。
至于出院,沈昭心里想的是,和他現在這關系,其實沒有必要事事相告的。
才離開周淮序的那段日子,是真的抱有過希和幻想,那就是等找到媽媽埋在了哪里,找到害死爸爸的真兇,就再回到他邊,哪怕他不理,就算是搶,也要把人搶回來。
可是,越接近雲港,那種心被絕侵蝕的痛苦越來越深重。
明明是個樂觀的人,可也忍不住悲觀地想,和他,可能真的沒有以後了。
媽媽那麼厲害,那麼優秀,都沒保住命。
那呢。
連著要離開他多久都不知道,連自己能不能全而退也不知道,又憑什麼,還抱有那樣的幻想呢。
“沈昭。”
手機里,周淮序連名帶姓地,聲線冷冷的。
聽出來,他是真的怒。
“周淮序。”
沈昭突然發現,自己膽子也是真的變大了,一年前離開的時候,連一句狠話都舍不得說,可現在,竟然可以如此平靜地對他說道:
“你還是,不要聯系我了。”
說完,也不管那頭再說什麼,很決然地切斷電話,繼續收拾著行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行李箱的服還胡地鋪散開,最上面的那件,被咸咸的打了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