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太短暫了，短短幾秒鐘，就像羽一樣飄走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結束。
他要讓那一刻永恒。
石膏完全凝固後，他小心地拆開模。
兩只白的手模型靜靜躺在桌上。
男人的手骨節分明，指型修長，穩穩地包裹著旁邊那只纖細的、帶著的手！
指腹相，指尖扣，像是在宣告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占有！
他出手，指尖輕輕過模型上屬于“溫以星”的那只手的指節，冰涼堅，卻讓他的眼底瞬間涌上灼熱的溫度。
許久。
他緩緩且小心翼翼地拿起模型，眼睛里的溫和早已褪去，只剩下濃稠的、化不開的偏執。
真恨不得……明天就開畫展，每天都開畫展。
……
畫展這天。
溫以星提前跟秦伯打了個電話。
雖然年近七旬，秦伯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
“那你幫我跟孟說，我給準備了一套藍鉆首飾，別讓收老高的那破玩意。”
溫以星被逗笑。
“但是孟姨不聽我的。”
秦伯無奈，“總之，你幫我看著點，我能不能單，全靠你了。”
溫以星：“……”
“秦伯，那我有好嗎？”
秦伯哈哈大笑，“你不是考上省立醫院了嗎？我幫你提前打了招呼，可以等你胳膊養好了再去上班。”
溫以星顯然不滿意，“就這啊……”
秦伯又開始補充，“還有十天左右吧，離婚案的開庭通知就會放到他面前，我讓他傾家產！”
這的確是大快人心！
溫以星笑起來，“好，我幫你跟孟姨說說哦。”
秦伯這才想起來本次通話的重點。
“話說小星你要離婚了，有沒有考慮談個，我有個人選，小伙子一米九大高個，還在省立醫院，人……”
“秦伯，要不這個小伙我給孟姨介紹一下？”
秦伯偃旗息鼓，“我這不是為你好麼，走出一段殤的辦法，就是開始另一段。”
溫以星搖頭，“男人只會影響我事業上升的速度。”
秦伯被逗得哈哈大笑。
“媽媽，霍叔叔來啦！”
曼曼從監控里看到霍子宴的車停在外面，激地原地蹦跳。
秦伯聽到這聲音，語氣里多了幾分揶揄。
“喲喲，事業上升的速度取決于小曼曼叔叔的多嗎？”
溫以星：“……”有時候真的不想尊老了。
門外。
霍子宴下了車，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腕表，表盤的金屬冷映在他眼底，卻沒下那點藏得極深的期待。
視線抬起來時，正好看見大門里走出來的兩道影。
溫以星穿了條米白的棉麻連，擺到膝蓋上方一點。
出的小纖細，走路時左手被綁帶固定，右手則小心護著左胳膊。
頭發松松挽低髻，幾縷碎發在頸側，襯得臉比住院時好了些，卻還是帶著點久病初愈的清弱。
邊的小孩蹦蹦跳跳，扎著兩個羊角辮。
小姑娘穿著背帶，手里攥著個兔子玩偶，一眼就瞥見了樹底下的他，立刻喊。
霍子宴立刻直起，邁步朝們走過來。
他今天換了件米白的棉質襯衫，領口松開兩顆扣子。
下是深灰休閑，比平時在醫院里的嚴肅模樣多了幾分溫和。
可那張臉還是沒什麼表，眉骨高，眼神沉靜，看著就像塊沒什麼溫度的玉。
“霍醫生，麻煩你特意跑一趟。”
溫以星有點不好意思，右手下意識想抬起來拎曼曼的背包，剛了下就被人按住了胳膊。
霍子宴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只在胳膊肘下方虛扶了一下，很快就移開，轉而彎腰拎起了那個包。
隨後，干脆利落地把包放進了後備箱，又繞到副駕駛座旁，拉開車門時，還特意用手擋了下門框上沿。
曼曼早就門路地爬到了後排，著座椅背探出頭。
“霍叔叔，你今天的服和媽媽的好像呀！都是白白的！”
溫以星更加尷尬了，下意識攏了攏擺。
早上選服時沒多想，只覺得米白舒服又顯氣，沒想到霍子宴會穿同系的襯衫。
抬眼看過去，正好撞進他看過來的視線，他的眼神比平時和些，沒等開口，就先收回目，替扶著車門。
“先上車，外面有點曬。”
語氣自然得像是沒聽見曼曼的話。
溫以星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所以立刻彎腰坐進副駕駛。
剛想關車門，霍子宴又遞過來一個東西。
竟然是個淺灰的靠枕？
他把靠枕墊在左胳膊下方，調整了下位置。
“路上顛簸，別到胳膊。”
指尖不經意過的手背，溫以星像被燙到似的了一下，低聲說了句“謝謝”。
霍子宴沒再多說，關上車門繞回駕駛座。
發車子時，他余瞥見副駕駛座上的人正用眼角瞄他的襯衫，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下，很快又恢復平時的冷淡模樣。
“媽媽，你看霍叔叔的襯衫，和你的子真的好像裝呀！”
後排的曼曼還在興地念叨，小手著前排座椅。
“我們班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就穿一樣的服，說那是裝！”
溫以星真是怕了曼曼這張，趕解釋。
“是指互相喜歡的人，不能比喻。”
“哦。”
曼曼似懂非懂地應了聲，終于不再語出驚人了。
溫以星可算是松口氣。
耳卻微微泛著。
早知道就讓孟姨的人來接了。
多余這“人間疾苦”。
……
車子很快開到了市館門口。
霍子宴先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旁開門，依舊用手擋著門框。
溫以星彎腰下來時，左胳膊不小心晃了一下，他立刻手扶了下的腰，力道很輕，只是象征地托了一下，等站穩就立刻收回了手。
“小心點。”
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哪怕只是短暫的接，也讓溫以星的腰腹微微一麻。
抿了抿，沒說話，只是牽著跑過來的曼曼，快步朝著館的方向走。
那樣子，像是在躲什麼。
“嫂子也有場券？”
溫以星剛走到連心橋，就到了正跟幾個夫人欣賞水中金魚的江靈。
江靈面帶冷意地看過來，語氣帶著不屑。
“不會是故意來裝裝樣子，再試圖融我們的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