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溫以星親自下廚。
霍子宴本來是在陪著曼曼玩積木。
但曼曼搭建積木非常有想法,他反而閑了下來。
傍晚的霞過百葉窗,在流理臺上切割出明暗錯的斑。
溫以星蹲在開放式廚房的地板上,正費力地給一只青蟹解繩。
指尖沾了點濡的水漬,幾縷碎發垂在額前,隨著低頭的作輕輕晃。
霍子宴站在客廳與廚房的界,在半明半暗的影里。
目像黏在上的藤蔓,一寸寸纏繞住的影。
不銹鋼水槽里的水流聲淅淅瀝瀝,時不時對著掙扎的青蟹小聲嘟囔“別呀”。
聲音得像浸了溫水的棉花!
落在耳上。
輕輕的,卻又的,
彎腰查看螃蟹況的時候,後腰會拉出一道的曲線。
霍子宴忽然覺得腔里的某個地方在發脹!
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想要把這抹鮮活的影,牢牢鎖在只屬于他的空間里。
而且,他還順著這種緒深思。
如果把困在這棟房子里,是不是就能每天都看到這樣的場景?
這個念頭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帶著甜膩又危險的氣息。
他甚至開始想象,若是給系上一條致的鎖鏈,一端扣在纖細的手腕上,另一端拴在廚房的拉手上,會不會像驚的小鹿一樣睜大眼睛看著他?
會不會因為害怕而眼眶泛紅,卻又因為依賴而不得不靠近他?
從此,的世界里沒有江明承,也沒有那個莫名其妙的死人……
“嘶!”
溫以星的輕呼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小心被蟹鉗劃到了指尖,冒出一點鮮紅的珠。
立刻直起,慌慌張張地去夠紙巾,結果手肘撞到了旁邊的調料瓶,生瓶“哐當”一聲倒在臺面上,褐的順著臺面往下流。
霍子宴幾乎是立刻從影里走了出來,腳步快得帶起一陣風。
他沒等溫以星反應過來,就抓住了傷的手指,拉到水龍頭下用冷水沖洗。
他的作很輕,指腹挲著的指尖,力道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像是在確認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你怎麼過來了?”
溫以星有些驚訝,指尖傳來的微涼讓心跳了一拍。
霍子宴沒說話,倒是曼曼正好送來了創可。
他小心翼翼地纏在的指尖。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做這種細致的活兒時,作卻意外地輕。
纏好後,他還輕輕按了按創可的邊緣,像是在確認是否牢固。
“我來吧。”
他拿起臺面上的青蟹,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
溫以星愣在原地,看著他練地解開蟹繩,作干脆利落,和剛才手忙腳的自己形了鮮明對比。
一直以為霍子宴高冷絕塵,平常也基本是那種養尊優的人。
沒想到他居然會做飯。
而且還這麼練!
仿佛每天都在做一樣。
霍子宴像是察覺到了的目,側頭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很深,剛才那些瘋狂的念頭似乎已經被他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平靜。
只是眼底深,還殘留著一不易察覺的暗沉。
“愣著干什麼?想讓蟹跑了?”
溫以星回過神,連忙遞上剪刀。
看著他理青蟹的樣子,忍不住問。
“霍醫生,你是不是用給病人做手的方式來理螃蟹的?”
霍子宴:“恩?”
溫以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我的意思是說,你的手法很練,厲害。”
霍子宴的作頓了一下,剪刀剪開蟹殼的聲音清脆悅耳。
“以前學過。”
隨即,他抬眸看了一眼,目落在帶著創可的指尖上,結輕輕滾了一下。
“一個很重要的人教會的。”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溫。
溫以星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陣酸,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很重要的人”,一定是霍子宴心里的白月。
能讓他這樣冷漠的人特意去學做菜,那個人一定很完吧?
“一定很幸福吧。”溫以星小聲嘆,“有你這樣為學做菜的人。”
霍子宴的作停了下來,他看著溫以星低垂的眉眼,長長的睫像蝶翼一樣輕輕,帶著一落寞。
他突然想告訴,那個“很重要的人”就是。
讓不要多想。
可說出來會是什麼後果呢。
這人肯定圍一扔,跟以前一樣,頤指氣使地只會他抓螃蟹,看到他滿泥土,毫不留地嘲笑出聲。
只會將他當弟弟或者鄰居。
永遠都不會有新的發展。
他在心底嘆息一聲。
隨後,緩緩地出手,輕輕了的頭發。
“幫我把姜蒜切了。”
溫以星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突然加速。
趕別過臉。
咳咳。
剛才越界了,不該多問的。
那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
所以,趕用手腕上的發圈,將頭發固定住。
霍醫生應該有潔癖吧。
擔心散著頭發不夠衛生?
不過也正常,當醫生的,都有點強迫癥。
只是明明沒什麼奇怪的,可轉去拿菜刀,心里卻還是糟糟的。
廚房里的煙火氣越來越濃,霍子宴練地翻炒著鍋里的蟹塊,醬濃郁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
干飯的心很快蓋過了所有的緒,溫以星趕準備碗筷吃飯。
曼曼蹦蹦跳跳過來,拿著自己的拍立得,對著他們“咔咔”。
照片逐漸打印出來。
照片,霍子宴跟溫以星靠的很近,溫以星在切菜,霍子宴溫的目落在的側臉。
燈灑落在兩個人上。
仿佛是這天地間唯一的景。
“不錯。”
沒等溫以星看照片容,霍子宴已經將照片收藏。
“謝謝曼曼送我的照片。”
曼曼:“???”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這不是禮,是定金。”
霍子宴愣了下,“什麼?”
曼曼神兮兮地跑到他邊,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霍子宴本來疑的神里,忽然就盛滿了。
因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