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星看著江靈狼狽地轉跑開,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些。
抬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正準備轉避開記者,卻猛地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霍子宴臉上沒什麼表,可那雙總是帶著疏離的眼睛,此刻卻牢牢地鎖在上。
溫以星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抓住的小。
今天這壞事做的有點明顯,還將人家當了工人。
這屬實有點不地道了。
溫以星的指尖微微發涼,剛才算計得逞的快意瞬間被不安取代。
霍子宴是什麼人?
他是醫院里所有職工心中的高冷男神。
待人接都著疏離的禮貌。
他應該不喜歡勾心鬥角,更別說這種“以牙還牙”的算計吧。
溫以星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手指蜷起來,心里盤算著該怎麼解釋。
可預想中的批判并沒有來。
霍子宴緩緩地朝走近。
空氣中的消毒水味被他上的雪松味取代,清冽又帶著點灼熱的氣息,慢慢包裹住。
他在面前站定,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
“怕我誤會你心腸歹毒?”
霍子宴的聲音很低,帶著點沙啞的質,不像平時那樣公事公辦,反而多了幾分私人的溫度。
溫以星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他的目落在臉上,沒有厭惡,沒有指責,反而帶著點看不懂的深邃,像藏著星的夜海。
“我……”
溫以星張了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霍子宴卻輕輕搖了搖頭。
他抬手,指腹很輕地過臉頰旁的一縷碎發。
他的指尖帶著涼意,卻讓溫以星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不過分。”
他說,聲音比剛才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對付江靈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溫以星猛地睜大了眼睛。
霍子宴看著驚訝的樣子,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他低頭,目落在的指尖。
“手是不是被扎破了?”
“沒、沒有。”
溫以星的心跳得更快了,能覺到他的目落在自己手指上,帶著灼熱的溫度,讓的皮都微微發麻。
霍子宴的聲音沉了些,眼底閃過一冷意,“你只是讓自食其果,算不得做壞事。”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四目相對的瞬間,溫以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白熾燈的落在他的睫上,投下淡淡的影,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著的樣子,像把整個人都攏進了他的目里。
“以暴制暴,有時候是最直接的辦法。”
他說,語氣認真,“我不喜歡勾心鬥角,但更不喜歡有人欺負到眼前來,還忍氣吞聲。”
溫以星怔怔地看著他。
他和,其實是一類人。
不喜歡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面對惡意,不會弱退讓,只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反擊。
這個認知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溫以星的心湖里,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看著霍子宴深邃的眼睛,忽然覺得剛才的不安和張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悸,像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纏繞住了的心臟。
窗外的風吹過來,溫以星下意識地往他邊靠了靠。
霍子宴注意到了,不聲地往這邊挪了半步,用自己的肩膀替擋住了部分風。
“霍醫生,你這番說辭,有種助紂為的覺。”溫以星不由嘆,“難道君王都喜歡臣。”
霍子宴:“……沒聽出來你是夸我還是罵我。”
溫以星被逗笑。
“明明是夸你,霍醫生,你別謙虛。”
霍子宴的語氣之中多了幾分無奈。
“還是第一次聽說被罵臣是夸獎,你的理解能力,還真是別一格。”
這句話跟剛才那句“臣”異曲同工。
同樣聽不出是在被夸還是被罵。
猛地抬頭看他,正好對上他溫的目。
他的眼底沒有了平時的疏離,反而帶著點從未見過的,像冬日里的,暖得人心里發。
“霍醫生……”溫以星的聲音有些發。
“你可以我阿宴,”霍子宴打斷,目灼灼地看著,“私下里,不用那麼生分。”
溫以星的心跳了一拍。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眼底清晰的自己,明天覺到自己的心跳在瘋狂加速。
“咳咳。”
別過臉去。
卻將自己微紅的耳垂暴在對方眼前。
“這樣是不是顯得咱們太了?”
霍子宴反問,“咱們不?”
溫以星想了想,“也是,咱們是好朋友呀,我這麼稱呼你,那你也對我改個稱呼吧。”
霍子宴剛要開口,他心里面早就稱呼了千遍萬遍。
溫以星卻比他的速度還快。
直接說道。
“你就我星姐吧。”
霍子宴:“???”
這明顯是占便宜!
跟十年前一樣樣的,真是拿沒辦法。
“嗯。”他只能應著,可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抬手,這次不是碎發,而是輕輕握住了的手腕。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包裹著微涼的手腕,讓瞬間覺渾都熱了起來。
“這里不安全,先回去?”
他問,語氣帶著征詢,卻不容拒絕地輕輕拉了拉的手,讓更靠近墻壁一些。
溫以星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他側臉的線條流暢而好看,無任何取笑的意思。
“今天這場手,你這個轉副主任的事,應該落定了吧?”
霍子宴在醫學方面驚才絕艷,之前便有的那個副主任的資格,只是,他太年輕了,難以服眾。
現在黃老的手是個契機。
院方應該是有想法了。
“一切隨緣。”
霍子宴對此并不在意。
對他來說,當了副主任,需要管理的事就更多,失去的自由也多。
他就不能像是這樣,能經常守護眼前的人。
“但我對現狀很滿足。”
他偏頭,再次看向溫以星。
溫以星先回了自己的手,朝前走了幾步。
奇怪!
為什麼這男人盯著的時候,居然有種心虛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