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慌的腳步聲，陳默推門進來，看到江明承痛苦的模樣，臉上閃過一慌，卻又很快被某種決絕取代。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上前攙扶，只是站在門口，垂著頭，聲音低沉。
“江總，您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江明承強撐著直起，目如刀，掃過桌上的協議，又落在陳默躲閃的臉上。
“我的辦公室，什麼時候得到外人來手？溫以星呢？”
“溫總基本不在公司，但是新任命了ceo，現在在開董事會，”陳默的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你說什麼？”江明承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死死盯著陳默，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將人灼傷。
“陳默，你跟著我多年了？五年！我從一個部門經理把你提拔到副總，把公司一半的事務都給你！”
“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讓一個外人鳩占鵲巢？”
陳默的肩膀狠狠一，他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語氣里滿是掙扎。
“江總，我……我也是不由己。”
“不由己？”
江明承一步步近他，每走一步都牽著胃里的疼痛，冷汗順著額角落，他卻渾然不覺。
“是溫以星給了你什麼好？還是拿什麼要挾你了？你說！”
他的氣場太過懾人，陳默被得連連後退，後背抵住了冰冷的墻壁，終于再也忍不住，崩潰。
“是！溫以星是找過我！給了我三倍年薪，而且……”
“而且手里有我三年前挪用公款填補家用的證據！”
“江總，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我不能坐牢啊！”
江明承愣住了，隨即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
“就為了這些？陳默，你忘了我當初是怎麼幫你度過難關的？”
“你母親生病，是誰給你墊付的手費？是誰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把挪用的公款慢慢還上的？”
“你就是這麼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對不起您，江總！”
陳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臉，聲音哽咽。
“可我沒有辦法！溫以星的手段太狠了，不僅針對我，還……還拉攏了張董、李董和王董三位核心東。”
“溫以星手中的份占據大多數，甚至可以一票否決，那幾個董事見風使舵，便提議讓溫以星全面接管公司事務。”
江明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里的絞痛瞬間升級，像是有一把刀在狠狠攪，疼得他幾乎不過氣。
他扶著墻壁，緩緩坐在地，冷汗浸了他的襯衫後背，臉蒼白如紙。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眼神渙散，“我不在公司才五天，怎麼可能做到這麼多？”
“早就布局好了，江總。”
陳默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帶著無盡的悔恨。
“您住院的第二天，就召開了臨時管理層會議，拿出了您之前幾個項目決策失誤的證據，還有……”
“還有您狀況不佳，不適合繼續擔任總裁的醫學證明。”
“然後拋出了和黃家的十億海底隧道項目合約，東們見有利可圖，又忌憚黃家的實力，自然就都倒向了。”
“黃家？”江明承猛地抬起頭，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
“看來治療黃老，就已經做好了鋪墊，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
“我不知道……”
陳默搖著頭，“我只知道蘇總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公司，甚至說，您之前對做的那些事，現在是時候一筆一筆討回來了。”
江明承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開來。
趕盡殺絕！
這四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江明承的心里。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獵人，溫以星是他掌心里的獵，卻沒想到，自己早已淪為心布局下的棋子。
“好……好一個溫以星！”
江明承猛地一拳砸在地上，手背破了皮，滲出。
他卻覺不到疼痛，只有滔天的怒火在腔里燃燒，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
“以為這樣就能掌控江氏集團？就能把我踩在腳下？做夢！”
他掙扎著站起，胃里的疼痛依舊劇烈，卻被他強行了下去。
他踉蹌著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抖，撥通了那個悉的號碼——陸氏家族的掌權人之一，他的堂叔，陸振宏。
電話接通的瞬間，江明承幾乎是吼出來的。
“徐文達！溫以星那個人篡奪了我的公司！你快想想辦法，把控制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徐文達的聲音帶著一種異樣的冷淡，緩緩傳來。
“江總，你還是冷靜冷靜吧。”
“冷靜？”江明承怒極反笑，胃里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我的公司都被人搶了，我怎麼冷靜？”
“溫家不會出手的。”徐文達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像一盆冰水，澆在了江明承的頭上。
“黃家的實力你不是不知道，他們既然和溫以星簽了合約，就意味著會護著。”
“我們溫家雖然基深厚，但沒必要為了你，和黃家。”
“你說什麼？”江明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瞬間拔高。
“凡事都有因果。”徐文達的聲音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你與其在這里指責溫以星，不如先去問問江靈，問問這幾天都見了誰，拿了溫以星什麼好。”
江明承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麼突然就提起江靈了？
之前江靈只是來公司理一些事，就被直接送進了監獄，盡委屈！
這些跟江靈能有什麼關系！
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江明承的腦海里瘋狂滋生，讓他渾冰冷，比胃里的絞痛還要讓他難以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聲音抖著，帶著最後一僥幸。
“沒什麼意思。”徐文達的聲音恢復了冷淡，“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好自為之。”
電話被掛斷，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無地嘲笑著他的愚蠢和天真。
江明承緩緩放下手機，手指無力地垂落在側。
他看著空曠的辦公室，看著桌上那份印著溫以星名字的合作協議。
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只覺得一巨大的絕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