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崇薄輕啟：“看來你在盛家過得還不錯？”
唐檸冷眼看著他，“肯定比你好。”
司崇輕嗤一聲：“你很寄人籬下的日子？”
唐檸面一白，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即便母親姓司，可在司家就是寄人籬下，看人臉過日子。
如今到了盛家，日子再好，似乎也逃不了這個詞。
不過這些刀劍般的言語，聽得太多，再不會被刺傷。
唐檸：“我以為司爺該比我還要習慣？”
“寄人籬下二十多年，你可比我有經驗。”
司崇姓司，但其實并不是司家的脈。
他是司家二爺收養的兒子，誰知道司家二爺早逝，司崇了他名下唯一名正言順的兒子。
司家孫輩全是孫，只司崇一個孫子，便對他格外偏疼。
可再偏疼，終究不是司家親生的孩子，也是被算計，被防備。
司崇眸一冷，卻沒了以前的傲氣，“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不管你是來干嘛的，滾！”唐檸冷聲道：“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司家人，尤其是你。”
前段時間唐檸差點喪命，司崇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後來唐檸被流放到江南盛家，司崇也被關了閉。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來了。
唐檸忽然就覺得很可笑。
一個能被隨隨便便放棄的棋子，有什麼資格嘲笑司崇呢？
司崇呼吸一窒，“唐檸，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偏執？！”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上次的事是誤會，我沒想害你……”
唐檸看向司崇的眼底滿是厭惡，“你沒想害我都差點要了我的命，要是你想害我，怕是我早死了？”
司崇迫近，帶著迫道：“所以我第一時間逃到江南來給你道歉了！”
“司家的人現在到在找我，我是一路躲過來的。”
“你能不能不要一見到我就掛著張臉？”
明明以前的唐檸不是這樣的。
唐檸冷靜到可怕，冷眼看著司崇：“你道歉了，我就要接？”
臉上浮現幾分譏諷的笑，“哦，你從京城逃出來，付出了好多，吃了好多苦，好可憐好辛苦。”
“你都這麼可憐這麼誠心了，我肯定要原諒，再心疼心疼你？”
“畢竟我當初只是差點死了，還沒真死？”
司崇冷聲斥道：“唐檸，我在好好和你說話，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怪氣！”
唐檸安靜了瞬間，忽然抬手扇了司崇一耳。
啪的一聲響起，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安靜了幾分。
司崇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瓷白致的臉上霎時浮現一個鮮明的紅掌印。
“出氣了？”
他語氣著幾分無奈，似低頭認輸，眼眸沉沉，暈開一抹緒。
“唐檸，我承認我輸了！”
“我和你道歉，我當時應該早點下去救你……”
唐檸依舊冷淡，“司崇，我不會原諒你和司眉！”
“永遠！”
“但凡現在的唐檸原諒了你，就是把曾經的唐檸按死在那池水中！”
“我們之間，永遠也和解不了！”
唐檸撿起地上的竹葉青茶寵，掉眼角不經意掉落的淚，轉離開。
司崇著唐檸離開的背影，眼底翳，薄愈發紅，與的白形鮮明對比。
他這個人，長相和傲氣兼，自小被司家人寵慣了，順風順水了一輩子。
可遇到唐檸後，他好像一直在挫。
他想方設法從閉中逃出來，一路躲躲藏藏來到江南，就想看唐檸過的好不好。
當初的事，他確實有錯。
但推唐檸水，差點害了命的人又不是他？！
唐檸怎麼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他上？！
這不公平！
司崇剛想追上去，卻被唐檸回頭一個冰冷中藏著恨意的眼神止住了步伐。
唐檸對他的態度變了。
冷淡、不喜、厭惡……跟以前那個笑意熱烈又明的小姑娘仿若兩人。
司崇緩緩閉上眼，似乎不敢去想唐檸著他的眼神。
他攥著拳頭，掌心那顆黃包裝的檸檬糖幾乎被碎。
……不喜歡他了嗎？
回到盛園，唐檸早調整好了緒。
喜歡盛園，更喜歡盛園里的每一個人，所以不想把任何負面緒都帶到盛園里來。
一進大廳，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理文件的盛先生。
唐檸站在長方形茶幾的對角線上，乖巧問好：“盛先生。”
盛琮睨了眼站的位置。
又遠了點。
還沒等盛琮出聲，唐檸已經先開口：“盛先生，我今天回來晚了，是因為在茶市逛了會。”
盛琮神淡然：“盛園不查崗。”
唐檸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從司家養的習慣帶來了。
以前在司家，但凡晚回家一分鐘，都要匯報。
但凡理由不夠充分，都免不了一頓罰。
原來，有些習慣真的會在人的里留下劃痕。
唐檸：“我一直想給您送個謝禮，正好今天挑了一個，不算貴重，希您不要嫌棄。”
從包里拿出兩個茶寵，把裝在竹編盒子里的變黑荔枝放在茶幾上。
盛琮聽到唐檸一口一個您，眉頭不自覺皺起。
淡漠的視線落在桌上的禮，又掃過唐檸手上的竹葉青茶寵，“路上摔跤了？”
唐檸一愣，不知道盛先生怎麼忽然這麼問。
睜著澄清如水的眼眸，輕輕搖了搖頭。
想到司崇，唐檸莫名心虛幾分，淡聲道：“今天一路順利的。”
盛琮微微頷首，“江風，把禮收起來吧。”
江書上前，收拾東西的時候順問了一句：“唐檸小姐您剛剛哭了嗎？怎麼眼睛有點紅？”
“沒有！”唐檸有點慌，下意識了眼角：“一定是江書你看錯了。”
就罵司崇的時候緒激了點，掉了兩滴眼淚，怎麼會把眼睛哭紅了？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李叔都沒看出來。
江書笑道：“是我看錯了。”
唐檸輕舒了口氣，“江書，你下次別這麼說，差點嚇到我了。”
江書一愣，看了眼盛琮，又笑道：“肯定沒下次了。”
沒有哭的人，怎麼會被這麼一句問話嚇到呢？
在場的都是人。
只聽一兩句話，就察覺到了。
等唐檸上了樓，江書把送的禮放在盛琮面前。
“先生，唐檸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
盛琮黑沉的眸落在他上，不疾不徐道：“小姑娘學會撒謊了。”
手上的茶寵上有裂痕和缺角，一看就是落在地上瞌出來的。
唐檸卻一口否認沒出事，還說一路順利。
江書笑道：“唐檸小姐年紀不小了，孩子嘛，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盛琮眸淺淡，似漫不經心問了一句：“齊董說，江大很多優秀青年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