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琮的話音一落，唐檸陷片刻沉寂。
這真是個死亡問題，無論答是還是不是，都不太對。
被江書坑慘了。
為了兩人的友誼，唐檸講義氣的幫了江書一回，卻讓自己陷困境。
這會，有點後悔了。
“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盛琮抬眸，寬闊的肩背出一種自信和慵懶，還有眼角泄出的一……戲謔。
他言簡意賅道：“那就是默認了？”
唐檸：“……”
小姑娘垂下的眼睫微微，像是落在枝頭巍巍的蝴蝶。
片刻後，才輕聲道：“盛大哥很在意別人說自己老嗎？”
睜著一雙無辜的眼，靜靜看著盛琮。
只有握的指尖泄一兩分的真實緒。
盛琮也沒想到，唐檸在盛園的這段日子，不但膽子大了，還大到來反問他。
他眼角褶皺幽深，逆著時，向人時眸深沉似海，出一深的味道。
“嗯，介意的。”
唐檸也跟著點頭，“我能理解！”
盛琮：“？”
唐檸眼睛亮晶晶的，顯得十分真誠：“盛大哥你也才二十多歲，明明很年輕。”
“這個年紀被說老了，無論是誰聽了都不會開心。”
盛琮沉默。
二十歲也是二十多歲，二十八九歲，依舊是二十多歲。
可這中間的差距，不是一兩點。
唐檸繼續道：“但我覺得時間是格外偏盛大哥你的。”
盛琮黑沉的眸盯著。
唐檸不急不緩道：“同樣的年紀，盛大哥你的思維更，舉止更穩重，無論是智商還是商，都是同齡人比不上的。”
“想要變得像盛大哥這麼優秀，其他人需要多花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來追逐。”
“這不是時間偏你是什麼？”
唐檸眸若琉璃，瓣殷紅，說到興起時，一雙眼眸顧盼神飛，彩人。
“盛大哥你就像是被歲月釀造的酒，越來越醇厚，也越來越名貴有格調……”
唐檸夸著夸著，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再多說點，這話里就多了點其他意思。
點到為止，一臉誠懇道：“盛大哥，我說這麼多廢話，只是想說你真的很好，不要在意年紀這點小事。”
“對的人會在人生路上等著你，你不要有年紀焦慮。”
“姨都沒怕老呢，你怕什麼呢？”
盛琮：“……”
他什麼時候怕老了？
不過小小逗了一下小姑娘，小姑娘好像真認真了。
盛琮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個小姑娘灌湯。
撞上唐檸略帶打量的神，盛琮雲淡風輕道：“逗你的。”
唐檸面怔愣。
盛琮以為被嚇到了，溫聲道：“別怕。”
低沉渾厚的聲線吐出這兩個字，著哄人的味道。
像是細紗從耳廓一寸寸挲過去，又又。
唐檸的耳垂霎時染上一片緋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潤過。
忽然想到來之前江書忽悠時說的話。
‘先生很好哄的。’
‘他要是真生氣了，唐檸小姐你就多夸夸他，說他年輕，說他優秀，說他有魅力。’
‘您要是說得多了，保不準先生當場眉開眼笑。’
唐檸：“……”
江書越來越坑了。
老男人明明好難哄！
唐檸看了桌上的魚，輕聲道：“盛大哥，那你下次別這麼逗我了。”
“很嚇人的好不好？！”
小姑娘聲音清脆，皓齒明眸，似天邊最亮的明日，熱烈又直白。
盛琮緩聲道：“這怕是不能保證。”
男人沉穩端雅的姿態里，出幾分隨狡詐，像是紅酒瓶開了道口子，溢出濃醇醉人的香氣。
唐檸：“……”
見小姑娘耷拉著眉眼，盛琮拉開屜，從里面出一張邀請函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他的舉止十分有分寸，又斯文沉穩，一舉一看的都格外賞心悅目。
唐檸悄悄看了眼，“這是什麼？”
“看看。”
唐檸把邀請函拿了起來，是一場江南商會舉辦的私人聚會。
盛琮：“你說想變強，只跟在我後師，怕是行不通。”
唐檸臉頰微紅，有些無奈道：“盛大哥，那只是開玩笑。”
唐檸自己也知道，想要在各個圈子里混，一個要有權利，另一個要有人脈。
唐檸：“盛大哥要帶我去參加聚會嗎？”
盛琮緩緩點頭：“我有個朋友，正好是江南昆曲協會贊助人。”
“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向他討教一二。”
唐檸眼眸一亮，只是霎時又暗淡了些。
怕自己見識淺薄，格不夠穩重大方，反而會丟盛大哥的人。
見唐檸有些猶豫，他不急不緩開腔，“只是個私人聚會，人不多，以後你都會認識，也會打道。”
唐檸對盛先生有種莫名的信服。
其實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唐檸就已經心了。
好奇道：“私人聚會，還下帖子？”
“朋友好文雅，喜歡弄這一套。”
唐檸點了點頭：“這帖子還好看的。”
拿起來聞了聞，“還有香氣，不過和盛大哥上的氣息不一樣。”
盛琮瞥了眼小姑娘手上的帖子，“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上有什麼氣息？”
盛琮語氣平緩，像是隨口一問，正經的不能再正經。
唐檸卻臉有點紅，隨口糊弄了句，“可能是我聞錯了，又或者是從家里其他地方蹭到的香水味。”
唐檸生怕自己再失言，連忙找了個借口離開。
只是走出門後，又忽然探頭進來。
小姑娘微微歪著頭，一如當日在二樓海棠花窗下明俏。
“盛大哥，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古板無趣！”
“你聰慧、博學、儒雅、穩重……是我最敬佩也是最想為的人！”
“而且，你故意逗我的時候，也有點壞。”唐檸大著膽子道：“古板無趣的老頭，可不會故意逗人玩！”
夸完人又瞬間控訴一頓，唐檸飛快的跑了。
畢竟也沒膽子當面在盛先生面前放肆。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盛琮暗沉冷冽的眸霎時和幾分，薄微勾，滿風雅。
他緩緩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口，姿態穩重從容。
他的氣息？
怎麼他自己一點也聞不出來？
袖口的鉆石袖扣幽幽閃爍，像是孩明含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