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主去改變盛園，但因為你的到來，盛園每一天都在改變。”
盛琮說這些時，眸一直落在唐檸臉上，愈發溫深沉。
他不是很喜歡有香味的花，但這種不喜并不強烈，很晦。
他對花的喜好也從不會在外人面前表。
家里傭人換了幾批，沒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的，唐檸只給他換了兩次就看出來了。
後續再給他的書房換花，都是添置一些沒有香味的。
容姨的管理能力不算出，全部心力又都在青瑤上，很多小事都容易忽略。
青瑤以前有過焦慮癥，就戒了咖啡。
家里的咖啡機一直是閑置。
盛琮有段時間經常跑到樓下煮咖啡，傭人沒注意這一點，有兩次忘了添加咖啡豆。
盛琮還沒讓人去提醒，就聽到唐檸專門找容姨說了這件事。
後來他媽為了氣他，特意在二樓又添置了一臺，但沒有安排人主管。
盛園里分工明確，沒安排主管的況下，傭人是不敢東西的。
結果盛琮第一次去的時候，就瞥到盒子里滿滿當當的咖啡豆，還都是他常喝的牌子。
他沒去問是誰放的。
只記得每用了兩次，盒子又再度被填滿，還被打掃的干干凈凈。
這臺咖啡機，是他媽為了出氣給他買的，連容姨都沒放在心上，小姑娘卻記得。
他知道，這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孩盡可能的懂事。
他沒有破，只悄悄領了這份好心。
初來盛園的唐檸太懂事，也太小心翼翼，總是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努力出力。
自從來盛園後，每天定時上下學，陪著青瑤用餐，從來沒有延誤過一次。
還會隔三差五給青瑤和容姨帶小禮，全心全意陪著青瑤做任何事。
怕青瑤出差在外孤單，唐檸會特意和青瑤視頻電話。
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出青瑤緒的不對勁，想方設法讓青瑤開心。
盛琮人雖然不是時時刻刻在盛園，但卻通過青瑤和容姨，一天天加深對唐檸的了解。
他看到的不止是唐檸懂事，還有這份乖巧後的忐忑不安。
即便如此，還是像琉璃一般純粹，似明鏡一般坦然。
“我媽和容姨都不是好糊弄的人。”盛琮抬手了的頭，“如果你只是會上說幾句漂亮話哄人，媽和容姨都不會這麼快接你。”
“你很好，好到足夠讓所有人喜歡。”
連他也不例外。
唐檸卻聽的明白又糊涂，臉頰有些發燙。
“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好……”
做的事這麼微小，竟然也能讓盛大哥喜歡上？
盛琮深切道：“唐檸，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
“看著，每一刻都是喜歡的，視線總是不自覺落在他上，心尖都在輕輕，這就夠了。”
唐檸眼睫輕，一顆心都在瘋狂跳。
盛琮的這句話，比告白時更讓人心。
誰說看起來古板嚴肅的盛大哥不會說話的？
他一本正經說起話來，這世上沒有人能抵抗得了。
盛琮趁機把唐檸攬懷里，順勢問道：“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會這麼快答應我？”
“我還以為……”
還以為唐檸會嫌棄他年紀大，會顧忌兩人的份不肯答應。
盛琮甚至做好了唐檸要回去問他媽意見的準備。
誰知道，小姑娘當即就答應了他。
這對盛琮來說，也算是一大驚喜。
唐檸被盛琮的話吸引，沒注意到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姿態也從疏離變為曖昧。
“以為什麼？”唐檸：“以為我會拒絕你？”
盛琮：“嗯。”
唐檸在心里小小的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坦白。
“盛大哥，你還記得來京城前我和你說的話？”
盛琮記很好，“你是說不想給自己留下憾？”
唐檸點點頭，“我說的憾有兩件事。一件是見司老太太最後一面。第二件……”
唐檸看著盛琮的眼睛，認真又大膽道：“就是告訴你，我喜歡你。”
“多久了？”
面對唐檸的告白，盛琮問的更直白。
唐檸被問的一愣，仔細想了想，“我也說不太清楚，還是司士這次警告我，我才認識到自己……是喜歡你的。”
“就像盛大哥你說的，喜歡不是哪一分哪一秒產生的，而是早就存在，只是忽然有一天意識到它的存在。”
盛琮在上，明顯占據主位，如他溫潤氣度下的強勢。
“你今天飛奔過來，是準備和我告白？”
唐檸瓷白的臉頰又浮了一緋，整個人像是夏日的碧荷，亭亭玉立，眉眼人。
盛琮輕笑了聲，“幸虧我早一步開口。”
唐檸：“……”
見小姑娘臉紅，盛琮忽然有點想逗逗。
“如果覺得有憾，我可以忘記剛剛的事。”
唐檸看著他的眼里有些好奇，沒太懂他的意思。
盛琮：“你可以再和我告白一次。”
唐檸的臉唰的一下紅的滴，眼眸水潤潤的，扭開頭輕聲道：“哪有你這麼欺負人的？！”
盛琮失笑，“這也欺負人？”
唐檸點了點頭。
盛琮抬手刮了一下的鼻子，沉緩的聲線里著寵溺：“那就不欺負你了。”
唐檸臉更紅了，心肺像是被火炙烤一樣，人都輕飄飄的。
唐檸指尖無意識的拽住盛琮的襯，“盛大哥，我們在一起的事……能不能先不和姨說？”
“我怕接不了。”唐檸輕聲道：“尤其是有盛君的前車之鑒。”
盛琮其實想說他媽早就知道他對的喜歡。
但不知道想到什麼，他選擇了沉默：“所以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在往？”
唐檸：“只是先瞞著姨，等有時間了再慢慢告訴，好歹給姨一個接過程。”
盛琮知道，他媽在唐檸心里的地位很重，或許比他還要重要。
唐檸也覺得自己的提議有點過分，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往一段時間，培養培養，等我們對彼此雙方更了解更信任，再去告訴姨，也算是對自己和家人負責。”
眼睫輕，眸水蒙蒙的，“盛大哥，可以嗎？”
盛琮眉梢微挑：“那我們算是地下？”
唐檸有點慌的點頭。
盛琮緩緩道：“可以。”
盛琮也沒想到，他這輩子還有趕時髦的機會。
唐檸悄悄松了口氣。
此刻唐檸還沒意識到對面的男人已經不再以兄長的份和相，而是人。
男人份定位不同，行事作風也截然不同。
盛琮又問：“那能讓其他人知道嗎？”
唐檸沉默片刻：“剛剛江書和仲瑤都看到了……”
也沒準備悄悄的。
盛琮：“所以我還是能見的？”
唐檸低著頭，試圖用數羊的心態來蒙混過關。
“只要先不讓姨知道就行。”
這是唐檸最後的底線。
盛琮沉聲應了一句：“懂了。”
下一秒，唐檸面頰上涌現一溫熱。
滿臉驚訝抬頭，對上盛琮嚴肅正經的面容，“盛、盛大哥……”
“嗯，剛親了你一下。”
男人說話時，指腹輕輕挲著的面頰。
略帶糙炙熱的，一直停留在那片上。
唐檸：“……”
能不能不要這麼正經？
盛琮親完承認時的語氣，像是在告訴下屬我剛給你的文件蓋了個章。
盛琮：“既然已經在往，我以後會有更多的親接。”
“我知道你格靦腆，一點點來。”
盛琮：“今天是讓你先適應一下。”
唐檸：“……”
談的盛琮，好像和平時的盛琮不太一樣？
晚上，唐檸洗完澡正準備吹頭發，忽然接到司黎的電話。
司黎：“聽說京城機場很多飛機延誤，你還在京城嗎？”
唐檸：“在。”
司黎：“我才知道盛琮也來京城了，他現在住在哪？”
唐檸臉上掛著的笑淺淺消失，“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拐彎抹角的打探，不像是你的作風。”
司黎沉默許久，才冷著嗓音開口：“唐檸，你不能喜歡盛琮！”
唐檸本來平靜的心霎時激起層層漣漪。
藏在骨子里的叛逆涌，“為什麼？！”
司黎口而出：“你們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唐檸：“當初你把我送到盛園的時候，怎麼不說不合適？”
“我送你去盛園是……”
“是讓我去給別人做兒的，不是做兒媳的？”
唐檸的反問充滿嘲諷。
司黎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劃拉了一口，鮮直流，痛的一時間說不出話。
半晌，司黎沉著嗓音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你和盛琮不合適，無論是哪里都不合適！”
“他老謀深算，比你大八歲，你才多大，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青瑤，把你當兒養，你要是和盛琮糾纏上，青瑤怕是又要打擊。”
“盛家已經出了個盛君，難道你還要為第二個盛君？！”
唐檸面無表道：“第二個盛君又怎麼樣？起碼我不是第二個唐允方，這就夠了。”
電話那頭的司黎被氣的渾往頭上涌，整個人僵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手上的手機墜落在地。
司黎焊在臉上的沉穩淡然，也在頃刻間破碎。
唐檸緩緩收回手機，眼神頹廢的向窗外。
是司黎的親生兒，知道什麼樣的話能最輕易的刺痛司黎的弱點，讓瞬間崩潰。
一如司黎不贊同和盛琮往，第一時間提起的在意的青瑤。
的父親唐允方，不只是司家的忌，也是司黎的忌。
唐檸以前好奇司黎對唐允方到底是什麼態度。
幾次試探，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冷待。
唐檸知道，無論是怨恨還是愧疚，司黎很在意自己和唐允方的那段婚事。
窗外大雪紛飛，屋的暖氣很足，可唐檸還是覺得冷。
一寒氣若有若無的從四面八方鉆進來。
抱著手機，蜷在沙發里。
忽然，門被敲響。
唐檸以為是公館的管家，有氣無力道：“進來！”
還沒發呆幾秒，耳畔傳來悉低沉的聲調：“怎麼不把頭發吹干點？”
唐檸的視線看著盛琮，整個人遲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盛大哥，你怎麼來了？”
以前盛琮很注意分寸和界限，是絕不可能在晚上忽然敲門找的。
唐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在往了，那些分寸和界限都是過去的事了。
也才注意到，盛琮手里端著個托盤，上面有杯白瑩瑩的牛。
盛琮：“給你送牛。”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句：“順便來看看你。”
“怎麼不吹頭發坐在這？”
托司黎那通電話的福，唐檸心緒有些，倒是忘了吹頭發。
“屋子里有暖氣，準備坐一下就去吹。”
起去拿吹風機，找到頭進去，興致不高的樣子。
唐檸正要低頭吹頭發，拿著吹風機的手被一只寬厚的手掌握住。
“我來吧。”
唐檸一愣，司黎帶來的影響瞬間煙消雲散，忍不住胡思想了起來。
這大晚上，孤男寡。
還剛答應盛琮往……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唐檸著盛琮括沉穩的五，嚨有點發干。
發呆期間，盛琮已經從手上接過吹風機，練的給唐檸吹起了頭發。
唐檸想去端牛，盛琮沉聲道：“先等等，小心頭發飄進去。”
唐檸乖乖聽話。
到男人的五指穿梭在發間，作很輕，一點點幫把頭發吹干。
男人沉冽厚重的氣息穿梭在鼻尖，將縈繞。
耳畔是嗚嗚的風聲，熱意涌，遮蓋了唐檸面頰上的溫度。
等吹風機的聲音停下，唐檸小聲問道：“盛大哥，你以前還給過別人吹頭發嗎？”
他的作很練。
盛琮沉聲了聲，順勢把吹風機收了起來，“別胡思想！”
他猜到小丫頭腦子里在想什麼
“我媽有段時間抑郁癥嚴重，當時都是我照顧，幫洗過幾次頭。”
“除了你和我媽，我也沒有伺候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