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夫妻倆離婚，唐允方每每和唐檸提起司黎，都只會說的好，說的不易，從來沒說過司黎的半句不是。
這也導致唐檸剛接司黎的時候，總對抱以很大幻想。
直到最後，那些幻想一點點破滅。
看完照片，唐檸心底沒什麼波瀾。
最後，把視線投向碟。
司崇當時說，應該看看這張碟。
唐檸把碟放進播放里，斂神看著。
畫面一開始，就是個一歲左右的小姑娘踉蹌著走路。
唐檸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小孩是司家四小姐的小兒司羽，比小半歲左右。
司羽頭上戴著個皇冠，四周圍了不司家長輩。
各個面上都浮現著笑容，看起來，像是小孩的生日會。
這張碟應該是專門記錄司羽一周歲生日宴的。
唐檸差點還以為司崇拿錯了。
下一秒，鏡頭一轉，落在沙發邊緣的一個小孩上。
那是一歲半的唐檸，已經走路走的很穩，正撐著沙發邊緣，好奇的盯著被大人圍繞著的司羽。
後是唐允方，正小心翼翼的盯著，生怕摔跤。
鏡頭搖搖晃晃，人影模糊了會。
忽然聽到一道哭聲響起，鏡頭重新清晰起來。
原來是司羽不知道怎麼走到沙發旁，就摔倒在唐檸邊。
小唐檸一臉茫然，還想著彎腰去拉妹妹起來。
可司羽的哭聲驚了大人們，一只橫出來的手推開唐檸，抱起司羽，對著唐允方就是一頓數落。
“我說大姐夫，你會不會看孩子？！”
“你就在旁邊，看著唐檸把小羽推倒也不一下？！”
“唐檸這才多大，就會欺負妹妹了，你平時怎麼教孩子的？！”
一群人圍過來，一人一句的譴責貶低唐允方，言語間全是鄙夷和嫌棄。
毫無來由的就把鍋扣在唐檸和唐允方上。
唐允方面難看的解釋了好幾句：“人不是檸檸推的，檸檸都沒。”
唐允方：“是自己沒站穩摔的！”
他的解釋沒人聽，反倒當做是狡辯，指責聲越來越大。
“不是唐檸推的是誰推的？大家都在這，又不是沒長眼睛。”
“我家小羽走路一直好好的，到唐檸面前就站不穩了？”
“大姐夫，你為了護著你兒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就在這時，司黎端著一盆水果從廚房出來，“出什麼事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告狀，說唐檸推倒司羽，還說唐允方撒謊。
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已經是證據確鑿，爭先恐後定他們父的罪。
這一刻，小小的唐檸和唐允方像是被架在高臺上被審判的罪人。
司黎冷著臉道：“你們說檸檸推倒了小羽，誰親眼看到了？”
“站出來說！”
司黎天生長著一張有威勢的臉，那些言之鑿鑿的人頓時臉上浮現猶豫。
司黎又質問道：“我讓你們來說檸檸是怎麼推倒小羽的，又說說允方是怎麼包庇的！”
冷著臉，看起來隨時都會發脾氣。
有人站出來要說什麼，就聽到司黎喊道：“家里不是沒監控，待會調監控出來查，要是查出誰說謊，就給我滾出去！”
司家眾人被司黎震懾，不敢出聲。
忽然，一道拐杖敲地的聲音響起：“你想誰滾出去？！”
視線往上，是司家老爺子。
他濃眉皺，滿臉不悅，氣場攝人：“今天是小羽的生辰宴，好好的日子你們在鬧什麼？”
“你還想把誰趕出去？！”
“這麼點小事也值得你小題大做？”
一連三句質問，把事含糊過去，把責任都推在司黎上。
司黎滿臉不悅看向司老爺子，“爸，你就這麼偏心？”
司老爺子：“我偏心？為了這麼點小事把你妹妹們趕出家，是我偏心還是你太蠻橫了？！”
“你兒是人，我的兒就不是了？”司老爺子冷臉道：“別忘了，這是我家！”
司黎要強，被司老爺子當眾指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行，這是你家！”
順勢摔了手上的果盤，正是朝著鬧的最歡的人，也就是司家三小姐砸了過去。
司三小姐一陣驚，“你瘋了？！”
在場有不小孩，全都被嚇得哭了起來。
只有唐檸，窩在唐允方懷里，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茫然，乖巧又無辜。
司黎轉抱起唐檸，“允方，收拾東西，我們走！”
“我們家檸檸不這份委屈！”
唐允方想勸兩句，卻也知道司黎倔強，本不得半點侮辱。
尤其是生氣，是因為他們父辱。
見司黎一家三口真的要走，司家其他人紛紛上來勸。
司老夫人也在說司老爺子。
一番鬧騰，最後司黎著司家三小姐和司四小姐當面給唐允方道歉，這場鬧劇才結束。
可即便這樣，重新熱鬧起來時，唐允方和唐檸還在位于房間的角落里，像是被整個司家給忽視孤立。
等到視頻全黑，唐檸才恍然回神。
又把剛剛的照片重新拿出來看了一遍。
但凡是有司家其他人參與的照片，唐允方和唐檸永遠在最邊緣的角落。
全家福照有二十多個人，還有好幾個是司老爺子弟妹的兒。
即便在這麼多人的全家福照片里，唐允方還是抱著唐檸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司黎陪伴在他旁邊，臉冷淡。
起初唐檸以為是天生就冷臉，直到看完視頻和部分一家三口的照片，才反應過來。
拍照前，司黎大概是剛發了脾氣，臉不好看。
原因……其實也不難猜。
唐檸著照片，眼眶忽然酸無比。
也忽然理解，為什麼父親和司黎為了能和司家抗戰八年，婚姻卻持續了兩年就分崩離析。
唐允方在司家那些日子，一定是被輕視、被鄙夷、被嘲諷、被孤立。
這樣的日子……誰能挨下去？
能挨兩年，或許全靠他對司黎和唐檸母的。
可這些事，唐允方從來沒和唐檸說過一句。
唐檸忽然好心疼唐允方。
心疼的父親，在不知道的角落里為盡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