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姐夫除了建功立業,為你做過什麼?”
謝雲初漆灰的眼珠堪堪轉了半圈,隨後僵住了。
婚八載,王書淮待溫和謙遜,夫妻二人同甘共苦,患難相持,一個掌外一個持,配合得十分默契,稱得上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外人無不羨慕嫁了一位好郎君。
郎君著實出眾,可夫妻間總缺了點什麼。
謝雲初腦海浮現王書淮那張清雋的臉,他一舉一著章法,一眉一笑無不罩著,罩著一層薄薄的疏離的能拒人千里之外的暈。
他是那畫中人,瑤臺仙。
他不曾要求過,卻也不曾與言過心事。
他不曾與紅過臉,卻也不曾對溫小意。
從未真正走進他的心里。
或許在王書淮眼里,并不是謝雲初,只是他的妻,換做任何人做他的妻子,他皆是如此。
又或許,他喜歡謝雲秀那般嫻俏的子.....
謝雲初意識昏沉,慢慢闔了闔眼,怕是等不來他了......
最後一余暉落在月門紗窗上,像是生命里彌留的一線,在這束里明晃晃地映著謝雲秀得意的笑,電石火閃過謝雲初的靈臺,所有的委屈與不甘化作一抹戾氣,幾乎是不假思索拽住謝雲秀過來的雙手,讓其掐上自己的脖子,用力,再用力.....雙目直直盯著上方,孤注一擲發出悲鳴,
“來人哪,救命...”
眼前最後一幕是謝雲秀駭然睜大的雙目,似乎有影渙散,似乎有人聲,看不清,也辨不清了,累了,乏了,能做的都做了,結果如何不是能預料的,就想歇一歇,好好歇一歇,再也不給人做墊腳石。
再也不伺候人了。
*
謝雲初睡得太沉,腦下仿佛懸著巨石一般,迫得抬不起頭來。
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喚,甚至是推。
模模糊糊抬起眼皮,看到春祺的影子在晃,
“夫人,您快些醒一醒,爺回來了。”
回來了嗎?
謝雲初猛地打了個激靈,終是忍不住想親口質問他一句,還沒死呢,他竟然就琢磨著續弦的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謝雲初顧不上裳凌,撐坐而起,一雙眼帶著冰凌凌的寒氣盯著門口的方向。
很快,春簾被人一掀,浮涌,一道高大拔的影越了進來。
謝雲初不裝賢惠,也不要面了,雙頰罩著一層寒霜,冷笑道,
“你可算回來了!”語氣明顯夾著嘲諷。
簾下的影停滯。
謝雲初目幽幽投過去,待看清那張俊雅的臉,神倏忽一變。
第2章
春景堂東次間燈火通明,男人雙眸幽深,寬肩長姿俊立在那,明晃的宮燈映照在那張韶潤俊雅完得挑不出瑕疵的臉,神一如既往溫和平靜卻又著幾分不敢輕掠的貴氣。
明明還是那張臉,卻莫名令謝雲初生出一些異樣。
他穿著一月白的直裰,腰間用深藍宮绦系著一塊和田沁玉,本就生得俊,再配上這裝扮,越發矜貴無雙。
莫不是為了討謝雲秀歡心,刻意裝扮得年輕些?
謝雲初被憤怒沖昏頭腦,口而出道,
“我晨時給你遞的消息,你怎的現在才來?”
語氣比方才還要咄咄人。
還在這半死不活地熬著,他卻急吼吼地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
謝雲初滿腔憤懣。
王書淮見妻子眼眶發紅,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一滴淚,稍稍錯愕住。
他不知往衙門遞了消息,更不曉得急這樣?這與平日的溫婉大氣迥然不同。
只是他的錯愕轉瞬即逝,雙目很快恢復如初。
大婚一月,謝雲初便有了孕,自那時起,他便搬回了書房,至今一年有余。
娶妻娶妻,延綿子嗣為第一要務,王書淮不認為暫時分居有什麼不妥。
誕下孩子後,謝雲初產後出,子頗虛,王書淮也沒想著留宿後院,直到方才晨昏定省,母親嚴詞厲要求他與妻子敦倫,說是謝氏已休了半年,可繼續生養。
王書淮方意識到,孩子已有半歲。
這才回了春景堂。
哪知一進來便對上謝雲初埋怨甚至委屈的控訴。
延續香火是長孫之責,也是謝雲初在國公府站穩腳跟的關鍵。
謝氏焦急埋怨,也能理解。
王書淮緩步踱上臺樨,神平靜,語氣稱得上溫和,
“抱歉,我回得晚了些。”
拔的影立在臺樨,面上罩著不染塵埃的清潤,風姿磊落,俊雅翩然。
只是這話并未讓謝雲初怒火減分毫,反而那過分平靜的神令嘔心,忍著酸楚,鐵骨錚錚問,
“太太所謀之事,你可曉得了?”
王書淮神微微一頓,雙手往後一負,表有些耐人尋味。
母親方才的話從腦海閃過:“你祖父年紀大了,你是長房嫡孫,這世子之位無論如何得落在咱們二房頭上,上回謝氏有孕,你祖父面上不顯,心里卻盼得,結果只得了一,眼下趁著年輕,你們得盡早誕下嫡長子,也好安你祖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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