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家這幾日累得,謝雲初填了些肚子,沐浴更舒舒服服睡了過去。
書房。
王書淮負手進了屋,暗衛跟了進來遞上一封信,這信用燒臘封邊,從褚紅的來看是絕級別。
他神凝重來到桌案後,翻開桌下一小匣子,掏出一柄薄薄的刀刃,輕輕將那蠟封給劃開,里面的信落下來,信上一字也無,王書淮將一瓶特制的無藥油澆上去後,上頭白紙黑字很快閃現,王書淮看完,劍鞘般的眉峰發沉。
暗衛看他神不好,擔憂問,“公子,發生了什麼事?”
王書淮將信一攤,暗衛探了個頭,一目十行掃過,不由嘖了一聲。
自朝中提出重修魚鱗圖冊,重新丈量田地,各派勢力風起雲涌,新舊勢力相互傾扎,老一派勛貴固守規,以新政恐帶來為由意圖阻止,新一派銳利進取的員則高喊不破不立,必須盡快革除賦稅弊端,充盈國庫。
皇帝整日被兩派夾攻,苦不堪言,而這個檔口,江南豪族進京重金賄賂長公主,試圖阻止新政。
“公子,陛下會聽長公主的嗎?”
王書淮修長的手指著那封信,慢慢送到銀釭旁,角微微扯出一冷笑的弧度,火星子即刻便竄了起來,那一簇乍然盛開的焰火撥開他瞳仁上覆著的溫潤謙和,出它本來的底。
“陛下深信長公主,又一貫以穩妥為上,這一次之所以答應重修圖冊,也是被張閣老架在火上烤,不得已為之。”
“如果長公主出面,重修魚鱗圖冊便會為紙上談兵。國庫不盈,朝基不穩,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那怎麼辦?”
王書淮定定看著那封信被燒灰燼,灼痛縈繞在指尖,他卻毫不察,一改平日那淡漠溫和的模樣,整個人慵懶地靠在圈椅的背搭上,周罩著一層冰冷的漫不經心的松弛,
“自是讓閉,不敢阻攔。”
字字清銳,如玉叩石缶。
暗衛神發亮,“您打算怎麼辦?”
王書淮冷銳盯著他道,“長公主有一親信如今在江南織造局當差,此人暗中勾結江南豪族,圈地占莊,奪利于民,與朝廷爭稅,這人有一侄兒名喚劉萇在余杭開了一家染坊,劉萇仗著自己叔叔背靠長公主沒在當地殺傷搶掠,你想法子,親自去一趟余杭,尋來一二名人證,攜人京敲登聞鼓告狀。”
“旁人不曉得那劉萇底細,長公主卻心知肚明,長公主惜羽,定不愿在小事上折戟,以長公主之手腕,與其被人查,還不如痛痛快快支持國政,安排自己的人手南下,一舉兩得。”
“所以,公子這是敲山震虎?再引虎下山?”
王書淮沒答他,神恢復如常,“事不宜遲,你今晚便南下余杭。”
暗衛領命。
王書淮廢寢忘食忙到半夜,等了半宿的明貴忍無可忍,叩門而進。
他今日被國公爺的人擰進去訓了一頓,領了一份“差事”回來,這不,便厚著臉皮送了一盞醒神湯擱在王書淮跟前,
“二爺,時辰不早啦,您是不是該去後院啦?”
以明貴對王書淮的了解,國公爺發了話,二爺定是遵循。
銀釭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王書淮微微怔了怔,慢慢從書堆里抬起頭,俊溫潤的面龐也在這一片晦明當中,他注視明貴半晌,問,
“今日是什麼日子?”
明貴有些不知所然,回道,“初二呀。”
王書淮臉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
初一剛過,只能等十五。
甚至沒有去想今日可以補昨夜。
規矩就是用來遵守的。
風颯颯裹進來,王書淮坐在圈椅里,骨節分明的雙手搭在書冊上好半響沒說話,許久,他釋然地呼出一口氣,淡聲吩咐,
“以後每月初一十五,提醒我一下。”說完垂下眸整理書冊。
明貴不知所以,卻還是領命,“小的記下了。”
過了一會兒,又催促道,“爺,您還去不去後院?”
這回桌案後那道修長影沒有再答復他,而是沉默地站起,慢慢踱去了室。
第12章
翌日晨,宮里單獨送下一份賞賜給了謝雲初,此舉震驚國公府,長公主逢年過節均有賞賜下來,哪房都不會落下,也幾乎不分輕重,但獨獨賞給一人,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姜氏收到這個消息時,嚇了一跳。
難怪那謝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原來是攀了高枝。
一想到長公主那副居高臨下不怒自威的神,姜氏便嚇得打,自此再也不敢提讓謝雲初伺候的話。
謝雲初如常每日帶去一束花去上房請安,在禮節上不會人挑出病,看著竇可靈被庶務纏,許時薇可憐兮兮伺候婆母,給了一個莫能助的眼神,施施然退出了上房。
婆媳倆現在是相看兩相厭,姜氏自然也不留。
初三是謝暉生辰,陸姨娘被關起來不見天日,其子謝雲舟跪在父親書房前求,謝暉心力瘁待謝雲初不必回府,倒是王書淮傍晚親自走了一趟謝家。
接下來這十多日,謝雲初便閑了,莫不是與各房妯娌吃茶嘮嗑,便是陪著府上的姑娘們詩作賦,父親乃國子監祭酒,自小詩書琴畫通,又拔過頭籌,府上的姑娘們都很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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