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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書淮照樣早出晚歸不見蹤影,尤其謝雲初又給他定了日子,他干脆住在署區,謝雲初樂得不伺候他,只循舊每日人送食盒去衙門,王書淮卻吃的出來,非親手所做。

林嬤嬤見夫妻倆各自忙碌,心里多有幾分焦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上回王書淮有意留宿,人卻被謝雲初趕走了,林嬤嬤擔心道,

“您即便不在意姑爺,好歹要生個嫡子吧,祖宗誒,時日不多了,您就上點心吧。”

轉眼到了十五,林嬤嬤早早催促秋綏來伺候謝雲初梳洗,非要將按在藤椅上給敷玫瑰花保養,謝雲初任由一眾丫鬟折騰。

不是為了取悅王書淮,是為了取悅自己。

前世那張臉好好的人胚子熬了黃臉婆,今生不能重蹈覆轍。

一通保養下來,臉蛋兒如同剝出來的荔枝,水亮,眉睫翹長,杏眼瑩澈,盈盈笑起來,有一種直擊心人的明艷。

睡了個午覺,到了下午申時初刻,來了一位意外之客,正是謝雲初表姨的兒蕭然。

先給長輩請了安,謝雲初迎著在春景堂附近一水榭喝茶,看一路風塵僕僕鬢角生汗,責備道,

“今日日頭大,怎麼不來用午膳?”

二人本是親戚,又是打小一塊長大,十分要好。

然邊喝茶邊笑,“不是聽說你子不好嘛,原想著表姑父壽宴能見著你,不想壽宴取消了,我娘約聽說了府上的事,我近來別打攪你,這不,我實在熬不住了,非得來看看你。”

“你家那位姨娘怎麼回事?先前不是聽你說好的。”

謝雲初將里一說,蕭然嘖了一聲,頗有些後怕,“城府這樣深,保不準做出什麼事來,幸好你發現得及時。”

謝雲初并不想嘮叨陸姨娘的事,又換了話茬,“我許久不曾見你,你近來過得如何?”

然盯了一眼,“什麼許久不見?我前段時日還跟沈頤來過你府上呢,倒是你忙得腳不沾地,沒空招待我們。”

謝雲初愣了愣,這才想起蕭然說的是重生前的事,心中頓生幾分喟然,前世雖有幾個關系極好的手帕,卻因婚後一心撲在家務,無暇來往,以至慢慢疏遠,到最後連個說可心話的人都沒有。

慚愧地挽著蕭然的胳膊,“好姐姐,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往後你常來,我盼著呢。”

然沒當回事,意興闌珊嘆了一遭氣,

“初兒,你什麼時候得空,得陪我去逛逛鋪子。”

謝雲初笑,“我近來空閑,你尋我便是,”又問,“怎麼突然想逛鋪子?”蕭然與一般在吃穿用度上不太費心。

一提這話茬,蕭然滿臉的憤懣,搖著宮扇,冷笑道,“你知道我那婆婆,最是兇悍跋扈,連兒子屋里事也管,前個兒聽說我來了小日子將兒子趕去外書房,心疼兒子,竟然不聲不響給安排了通房,可把我給氣的喲....”

然扇子搖得飛快,那口氣還在口騰騰燃著。

謝雲初一聽這話,立即接過的扇,親自替扇風,“別急,別氣,有話好好說。”

然的母親最是賢惠,不嘮叨婆媳,謝雲初是最要好的閨中友,子又穩重和善,蕭然每有心事最來尋,是以打開了話匣,

“最可氣的是那混賬平日里對我噓寒問暖,我瞅著他事事順我心意,他娘親的事也就作罷,不得忍氣吞聲把日子過下去。”

“你猜怎麼著?他當著我的面痛哭流涕,說是喝了酒糊里糊涂就睡了,天地可鑒,他心里只有我,結果今日,我可是親眼瞧見他買了個金簪給那小蹄子....”

說到這,蕭然幾乎給氣哭了,“初兒,你說我圖什麼啊,我這麼多年任勞任怨替他持家業,省吃儉用幫他攢銀子,結果他倒好,轉背就拿著我省下來的銀子買首飾給那小賤人,不行,一想起我就來氣。”

“初兒,我算看明白了,人哪,別給男人省銀子,您省下來的銀子指不定就送去哪個銷金窟。”

謝雲初半是心疼半是慨,“言之有理,明日我便陪你去花銀子。”

然想起王書淮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熱,又是潔自好從不來,這麼出的人,從不見與哪個人有瓜葛,看著謝雲初,由衷羨慕道,“還是你命好,嫁了這麼出眾的郎君。”

謝雲初卻是啞吃黃連,有苦難言,也揶揄蕭然,

“你家世子爺也一表人才呀。”

然聞言一言難盡地嘆了嘆氣,“初兒,說句心里話,我其實不在乎他睡哪個小妾,我就是心里咽不下這口氣。”

謝雲初白了一眼,“胡說,你還沒嫡子呢,不能把他往別推。”

這時,蕭然忽然出一言難盡的神,使了個眼,將丫鬟們趕遠了些,拉著謝雲初湊近道,

“他那事兒上并不好。”

謝雲初臉一僵,慢慢滲出薄薄的臉皮,氣鼓鼓瞪著,“你怎麼什麼話都說。”

然急了,“你以為我愿意說,我實在是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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