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初看都沒看一眼,“他喜不喜歡有何干系,我自個兒喜歡便好。”何況王書淮今日出的風頭還不大嗎?
搖了搖湘妃扇,一副不愿與竇可靈多言的樣子,竇可靈了一鼻子灰。
王府離著皇宮并不遠,兩刻鐘便到了,有了長公主給的腰牌,王府諸人領銜了宮,後京城名門宦絡繹不絕,今日雖是王書淮及冠禮,更是兩國之間的鋒,意義非同小可,京城有頭有臉的想都進來湊這趟熱鬧。
至長公主所在的長春宮時,天已大亮。
早有宮人侯在外頭引著眾人進殿。
謝雲初跟在姜氏後亦步亦趨,正殿恢弘寬大,正北擺著一蟠龍香鼎,里頭焚著檀香,上方掛著先帝與先皇後西山縱馬圖,左右是今上筆親提的贊聯,金楠長案陳列著各式時新的瓜果香燭之類,可見時常祭拜。
拐右側一雕窗甬道,地上鋪著大紅錦毯,一行人走在上頭皆無聲無息,往北沿著一圓月雕花門進去,便是長公主日常起居的東偏殿。
隔著一道翡翠珠簾,約約瞧見一人側臥在紫檀蟠龍塌上,左右各有侍奉,塌上擺著大紅撒花枕,一個香雲紗制的四方靠背,因長公主懼冷,不用那涼快的玉石墊,宮人便給鋪了整整一條質細膩的象牙墊,不冷不熱正當好。
頃,聞得下方有腳步聲,珠簾被宮開,塌上的影也漸漸起,尚未抬眼,王家所有太太姑娘齊齊跪了下去,
“請殿下安。”
“起來吧。”
聲線冰涼而低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眾人連忙起,分左右侍立,屏氣凝神。
謝雲初就站在姜氏下方,悄悄往上方去一眼,長公主穿石青緙素面褙子,端端正正坐在那兒,只一白玉簪子將發挽一牡丹髻,通無飾,即便如此,也毫不減的貴氣。
長公主年過六旬,冷白的面龐錯著細紋,長眉鬢,細韌而帶著鋒鞘,一雙狹長的丹眼低垂,往下兩條深深的法令紋向兩翼鋪開,正輕輕抿著宮人遞上來的燕參湯。
飲畢,宮人又將尋日把玩那串紫檀佛珠奉至手里,擰起搭在另一只手心,這才抬眸朝底下眾人掃來。
目如水,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緒,卻給人無形的威。
于肅靜中徐徐開口,“本宮許久不曾回府,家里可還好?”
王府是三太太周氏掌家,躬而答,“托母親與父親的福,家里并無大礙。”
長公主聞言稍稍抬起手。
四太太李氏見婆母有起的跡象,連忙邁出一步殷勤含笑攙住,
“母親小心。”四太太聲音而細。
另一邊離得最近的大太太錢氏也默默用力攙住了長公主。
二太太姜氏當睜眼瞎,三太太周氏肅然不。
長公主下了臺階立在殿中,目最先落在謝雲初上。
“你三嬸說府上無大礙,那淮哥兒媳婦你呢,你可好?”
王府諸人畏懼長公主不是沒有緣由的,長公主每一句話都有深意,回錯一字,後果難料。姜氏聞言懼駭地瞥了一眼長公主,袖下的雙手都在輕。
好在謝雲初有了前世的經驗,琢磨出這位祖母的心思,被人恭維慣了,真話反而變得難能可貴,謝雲初于是屈膝行禮,如實道,
“回祖母的話,孫兒媳有些擔心夫君。”
長公主并不意外,甚至慈悅問,“怪我嗎?”
謝雲初眼底的不安未褪,神卻是異常堅定,“不怪。”怪也沒用。
長公主抿不言。
謝雲初接著道,“那西楚人但凡打聽一遭,便知真章,書淮本是祖父嫡孫,由他去應戰責無旁貸,若是無故牽連了大兄,反倒是陷我們書淮于不義之地,顯得書淮膽怯怕事。”
“人即便不能大業,行事卻得無愧于人。我想,夫君亦如此作想。”
想必,這也是國公爺沒有阻止長公主的緣由,老人家一輩子風磊落,不會旁人來頂替自己孫子送死。
這條路是長公主,國公爺與王書淮共同的選擇。他們各自都有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長公主滿意點頭,“你明白就好。”喜歡有見識的子。
誰說人不如男,子亦可就一番事業。
時辰不早,大太太與四太太伺候長公主換裳,三太太領著謝雲初等人去給皇後請安,大家出長春宮時,後背都出了一冷汗,許時薇悄悄拉了拉謝雲初的袖子,
“方才長公主問你話,我可嚇了一跳,生怕嫂嫂被責罰,嫂嫂真厲害。”
許時薇埋怨過謝雲初,如今見謝雲初混得風生水起,也生了親近的心思。
謝雲初目視前方沒接的茬。
巳時正,崇殿人影重重,王書淮及冠禮便在此舉行。
皇帝端坐上方,皇後在左,長公主在右,滿朝文武觀禮,除了王國公與姜氏夫婦,其余眷皆退去後殿。
及冠禮只是走走過場,熱鬧卻不喜慶。真正令人矚目的還是午後那場校比。
第17章
午後熱辣,上林苑的馬場旌旗蔽空。正北的皇帳,及左右兩側的看棚均人滿為患,王家看棚在右側第一個,因這場比武關乎王書淮前程甚至生死,蕭然,沈怡及江梵等幾位手帕都聚在謝雲初旁給撐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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