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王大人也不是不通兵略嘛。”
王書淮淡笑不語。
信王視線最後慢騰騰從謝雲初上掠過，掉轉馬頭打算離開，路過王書淮側時，他笑意盈盈，
“本王從書淮之議，這就自請返回邊關，至于雲初，就拜托書淮照顧了。”
話落，一聲利落的駕，快馬加鞭與王書淮肩而過。
王書淮臉猛地一沉，方才占盡上風，也有十分的把握得信王離京，然而所有優勢最終折戟在那句話里。
謝雲初這一日盡興而歸，將所獵的野味去了廚房，只等著今夜吃烤，回到屋子，便見丈夫滿臉青氣坐在圈椅里，一騎裝未褪，手里甚至還著一鞭子。
謝雲初吃了一驚。
前世今生，從未見王書淮失態過，哪怕後來奪嫡最艱險時，他也總是那般游刃有余，而近來，王書淮回來的次數有些多，臉也不復往日那般鎮定，實在令謝雲初疑。
臉還是那張臉，哪怕泛著青依然有一種凌厲，五也更顯立深邃，謝雲初好奇勝過擔憂，甚至調侃道，
“二爺，這是誰惹您了？”
嗓音清脆聽，一點點拉回王書淮的理智。
信王是故意的，得不到便逞口舌之利，王書淮不介意借著伴駕的機會，給信王幾顆苦棗子吃，要人還是要江山，他相信信王會做出選擇。
這麼一想，王書淮臉恢復從容，朝謝雲初出一笑，
“沒有，我只是在想祖父的事，我已有法子讓祖父回京。”
第29章
國公爺的老寒又犯了, 這一夜輾轉難眠，連著長公主也落了枕，翌日天亮便催著丈夫, “請個太醫來瞧瞧。”
長公主纖指著太輕，每每睡不好, 便容易犯頭風，夫妻倆上了年紀, 病說來就來。
國公爺一夜沒睡, 靠著引枕扭頭著妻子，疲憊道，“不必了，左不過又要喝那些藥，我已喝膩, 歇兩日再說。”
長公主眼看著丈夫，嘆道, “我看你是好面子, 怕人曉得你一疆場主帥，進了一趟林子便不行了，臉上無吧。”
國公爺罵罵咧咧，“殿下已看穿, 何必我傷疤。”背過去躺著。
長公主無語，“什麼年紀了，還跟小年輕似的爭強好勝？”
國公爺不耐煩道，“哎呀呀，你別管, 殿下自個兒去用膳吧，我再躺躺。”
長公主招來, 先下了床，目在他那只老寒落了落，被國公爺起半截，腳踝出一片青來，每每犯病皆是如此，夫妻幾十年，長公主也曉得丈夫就這個病，疼起來很要命，只是他一貫忍著不輕易吱聲，先去洗漱，不一會換了裳重新坐到他側，
“去泡溫浴？”
“哎呀，一把年紀了不像樣。”國公爺又換了個方向，不耐煩地往里側著。
回回犯病，國公爺脾氣便不好。
長公主又道，“我喚太醫給你扎針？”
國公爺沒吭聲，顯然也不樂意。
時辰不早，外頭請安的晚輩到了，不一會四太太與大太太一道進來，親自侍奉婆母用膳，四太太不見國公爺，多問道，
“母親，父親呢？”
長公主神不濟，“老寒犯了。”
四太太不敢作聲。
不一會，三老爺與四老爺帶著晚輩過來請安，紛紛問起國公爺，長公主據實已告，王怡寧嘆道，
“這林子里氣重，我們杏丫頭昨夜還長了疹子。”
三老爺聽了這話，便與長公主道，“三伏天正熱，陛下想必還要住一陣子，父親既是發了病，不如兒子提前送他回府？”三老爺平日很敬重文武雙全的父親。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即搭話。
謝雲初聞言瞥了一眼側的王書淮，丈夫長玉立，一言未發。
懷疑國公爺發病與王書淮有關。
長公主喝著參湯，沉片刻道，“章兒，你去一趟乾坤殿，稟報陛下，說你父親發病，行宮寒重，不便養傷，要送他回京城。”
三老爺立即頷首，轉便出了章德殿。
王書淮在這時越眾而出朝長公主拱手，“祖母，不如由孫兒護送祖父回京？”
長公主淡淡看著他，一湛直裰拔如竹，襯得滿屋子的男人都失了，這麼出的人可惜不是親孫子，搖頭，“不必了，你三叔送便可，你留在行宮伴駕。”
給長輩請安出來，王書淮回別苑換服去乾坤殿，待進了屋子，謝雲初便悄悄拉住他，“二爺，你是怎麼做到的？”
“祖父事先知道嗎？”
以前謝雲初從不敢問這些，如今無了顧忌，只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王書淮這個人，妻子不吭聲，他絕對不會主待。
王書淮平靜地看了一眼周，帶過門檻，輕聲道，“祖父敏銳，我擔心回頭無法解釋，自然連他老人家也瞞著，”
“昨夜陛下賞了烤宴，天熱，茶水里頭鎮了冰，我又暗中給祖父的酒水里加了一些西風烈，此酒烈，冰火相沖，祖父老寒必定發作，”王書淮說到這里，面愧疚，“非此計，不能著長公主和陛下放人，只能委屈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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