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初聽到這里,漉漉的杏眼盛著訝異,“什麼放人?”
王書淮眉睫一,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即改口道,“沒有,我的意思是長公主與祖父甚篤,輕易離不得,祖父一旦發病,長公主也難以安寢,畢竟幾十年的夫妻,哪里能看著祖父罪,自然是送離這之地。”
謝雲初心里想,前世國公爺是不是也犯了老寒,否則哪能輕易被刺客得手,也不知道那刺客到底沖誰而來,國公爺這一回去能否保住命,還是不放心,
“要不你安排齊偉暗中保護祖父?”
王書淮聽從了謝雲初的建議,只是,“夫人,你好像很不安?”
這是謝雲初第一次對一件事如此執著。
謝雲初垂目道,“祖父是咱們二房的頂梁柱,若是他老人家有個閃失,咱們再無寧日。”
王書淮微怔,沒料到妻子想得如此長遠,掌大的小臉白得發,眼尾那顆人痣簇簇堆著風,卻盛滿了不安,王書淮罕見溫地注視著,寬道,
“夫人放心,一切有我,外頭的風風雨雨無論如何都礙不著你。”
謝雲初稍愣,這話倒是不假,前世無論朝廷,在家里總歸是安全無虞的,他雖沒給,卻給僻下一隅安寧。
這樣一個能干的丈夫,就該好好往上爬,等他做到首輔,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臉,不用伏低做小。
前世真是傻,才想要他的心。
“二爺,我知道了。”
看著妻子嫻靜的笑容,王書淮心里忽然生了一篤定,
他要保榮華富貴。
這一日傍晚,齊偉回了行宮告訴王書淮,國公爺安全抵達王府,正在清暉殿修養。
又等了兩日,府上無任何靜傳來,可見前世那場災難避過去了,謝雲初徹底松了一口氣,尋到王怡寧,
“我都出來十來日了,實在不放心珂姐兒,我打算明日回京。”
王怡寧有些舍不得,“母親還在行宮,我不能陪你回去了。”
恰恰也有一些臣工要返回京城當差,是夜皇帝便在明玉宮設宴,謝雲初吩咐春祺和秋綏留下整理行囊,帶著夏安出席晚宴。
燕山往北有一片村落,山民以游獵為生,後來這一帶圈為皇家囿,這些百姓便學了戲曲,就北地有名的鼓鑼戲,不知哪位臣子提議,請這些百姓給皇帝獻曲,皇帝答應了,晚宴開始沒多久,一群荊釵布的農婦上臺敲鑼打鼓,幾名布老漢拉著二胡在臺上唱戲,那腔調兒與京城正兒八經的戲曲又不同,仿佛融雜了田間怡然自若的氣韻,別有風趣。
眾人聽得神,些許大臣甚至執筷敲著瓷盤遙相呼應。
時不時有宮妃給皇帝勸酒,就連長公主也喝了個微醺。
謝雲初與王書淮坐在後席,王書淮客氣地跟周的吏寒暄,王怡寧抱著孩子咿呀學唱,唯獨謝雲初時刻保持清醒,目注視著那些打鼓的農婦,腦海忽然閃過一些破碎的片段,當年那個傳信的侍衛言辭間似乎提到什麼喬裝,農婦的字眼,只因時間過去太久,謝雲初記得不太確切。
如果當年的刺客并非針對國公爺,而國公爺只是誤傷呢。
謝雲初心一下子跳到嗓眼,眼神一不盯著那些婦人手里的木槌,後脊冷汗涔涔,謝雲初張到了極致,忍不住猛地拽了下丈夫的袖子。
王書淮驀地回眸,對上妻子驚慌失措的眼神,他心倏忽一沉,湊近低聲問,“怎麼了?”
謝雲初整個人都在抖,用只有二人聽得見的氣音說道,“那些農婦有問題。”
王書淮何等敏銳,立即警鈴大作,拽住了妻子,不聲環顧一周,羽林衛肅穆退在兩側,離著廳中有些許距離。
如果刺客喬裝進晚宴,目標只有可能是最上方的兩位。
王書淮拉著妻子起,假意退席,將安置在羽林衛拱衛的屏風前,隨後回到席位,犀利的目在酒盞上落了片刻,
富貴險中求。
他暗中觀察那拉胡的老漢,見對方眼有異,似要手,毫不猶豫執起酒盞拾級而上,往最上方的皇帝跟前來,“臣王書淮敬陛下,祝陛下龍安康。”
皇帝已是半醉,寬袍拂獵朝他招手,“允之啊,來來,喝.....”
正當此時,場上老漢的腔調猛地一頓,陡變征伐之音,與此同時那數名農婦驟然從木槌里出一柄劍,勢如破竹地朝四面八方散去,其中武藝最為高強的三人直皇帝而來。
眾人嚇得尖連連,四閃躲,皇帝也大驚失幾乎定在那里。
還是王書淮反應最快,當即將酒盞一摔,雙臂張開,支擋在皇帝跟前,“護駕!”
羽林衛紛紛拔刀迎上,宴席上人仰馬翻,刀尖加,一團,其中一侍衛劍扔給王書淮,王書淮擋在皇帝跟前始終不退一步。
就在所有人以為刺客要行刺皇帝時,為首的那名農婦,眼底寒芒頓閃,忽然轉了個方向,提劍刺向皇帝下方的長公主。
此時的長公主著一靛藍的對襟薄褙,正由王家人簇擁著喝酒行樂,刺客掠來時,所有人始料不及,眼見那刀芒一步步近,大有一劍刺穿的架勢,擋在前的兒孫搖搖晃晃,四老爺抓起酒壺對著來人擲去,大老爺則站在母親側,戰戰兢兢。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