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說話最夾槍帶棒，這一句話便是暗指其他爺并不潔自好。
國公爺從未納妾，娶先妻一心待妻子，後來亡妻過世一年，續娶長公主更不待言，他不喜三妻四妾，長公主就不更喜歡了。
大爺，三爺和四爺連忙把脖子一。
五爺不曾娶妻，三太太不許他納通房，六爺更懵懂，不通//事，四太太提都沒提。
國公爺眼神在幾個兒子與孫兒當中溜了一圈，問道，“最近誰又納妾了？”
這下，連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也紛紛低下頭。
四太太一句話殺倒一片，輕哼著喝茶。
長公主眼神已經了下來。
國公爺在怒之前先開了口，他吩咐三太太道，
“往後誰納妾，那妾室月例就從這些爺們自己的月例里扣，看他們有多份例扣的。”
幾位太太并聽了福至心靈。
三太太忍著笑，起道，“兒媳遵命。”
四太太在一旁多，“可是父親，這些爺們的月例也歸我們人管，您這麼做不是虧了我們自個兒？”
國公爺失笑，“他一月總該要花銀子，他平日往賬上取多銀子，你扣出來便是。”
幾位老爺爺頓牙疼。
大苗氏看著一側的謝雲初，嘆道，“這麼一來，我們家爺的月例可不夠扣的，還是你家書淮好。”
竇可靈耳尖，聽到後又，“二嫂，二兄獨自前往江南，你是不是得安排一丫鬟跟過去伺候呢。”
這嗓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視線投了過來，落在謝雲初跟王書淮上。
謝雲初眼看著側不茍言笑的丈夫，“聽二爺安排吧。”
王書淮看了妻子一眼，謝雲初朝他出一笑，仿佛只要他點頭就給安排似的，王書淮心里不是滋味，眼神犀利地朝竇可靈瞥去一眼，
“弟妹好意心領，若弟妹嫌屋子里不夠熱鬧，大可給三弟再幾個。”
竇可靈倏忽閉了。
國公爺見不得竇可靈欺負謝雲初，臉一拉，“你也是子，怎麼就盼著給妯娌添堵，那納妾是好事嗎？”
竇可靈很委屈，“孫媳只是隨口說說。”言罷眼眶已泛紅。
國公爺也不好再說，倒是長公主不喜的做派，
“不會說話，以後就別來了。”
竇可靈臉一白，連忙跪下認錯，“孫媳知錯了，求祖母饒恕。”
長公主一向一言九鼎，朝使了個眼，悄悄朝竇可靈努，示意識趣先退下去，竇可靈含著淚灰溜溜離席，三爺王書曠也頓臉上無，將頭埋得很低。
這麼一攪和，席間氣氛不那麼愉快，長公主吩咐散席，唯獨留下王書淮。
王書淮跟著祖母和祖父進了書房，國公爺坐在窗下逗鳥，給二人說話的空間，長公主扶案坐下，將一疊名錄遞給王書淮，
“這里是江南豪族名錄，各家來歷家世，盤錯節，均記載清楚，你必須銘記在心。”
王書淮恭敬接過，匆匆掃了一眼，便發覺里面有些他不曾搜集到的資料，長公主畢竟住在大，若想從東廠或錦衛得到辛，不過舉手之勞，看來那一刀沒白挨。
“孫兒謝祖母指點。”
長公主示意他坐下，又道，“你此下江南，若想順利推行國策，有一人你必須得爭取。”
王書淮雙手搭在膝蓋，正襟危坐，“祖母說的可是江南總督江澄？”
“正是。”長公主頷首，“此人手掌江南兩省軍政大權，是一位梟雄，雖有霽月風之名，卻也是個老狐貍，國策推行難度大，我擔心他不肯淌這趟渾水，可如若你取得他的信任，有他助你一臂之力，必定事半功倍。”
王書淮沉道，“孫兒也聞此人在江南名氣甚大，當年倭寇犯境，他帶著三千水兵戰，保得江南不失，江南豪族都十分信服他。”
“不過，”王書淮悠然一笑，“倘若此政利國利民，他再置事外也不能。”
長公主覺得王書淮似乎話中有話，“書淮似有良策？”
王書淮從袖中掏出一折子，遞給長公主，“良策談不上，不過這些時日孫兒著實日思夜想，想出一條與丈量田地一脈相承的稅政，其中詳已記在折子里，請祖母過目。”
長公主邊看，王書淮邊解釋，
“重新丈量土地的目的是什麼，便是由朝廷來掌握人口田地，從而可依策收稅，可現在百姓的土地均被豪強侵占，即便此次重新丈量，那些百姓也未必愿意將戶口報出來投朝廷名下，為何？因為那些豪強給百姓的賦稅或許更輕，他們只要躲在豪族羽翼下，便可免去朝廷的徭役，何樂不為？”
長公主深以為然，在江南有不田莊，也是吞并土地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深諳其道，“于朝廷而言，此舉著實十分不利，久而久之，國庫空虛，國將不國。”
王書淮道，“大晉何至于面對蒙兀沒有底氣，面對西楚挑釁忍不發，歸結底不就是國庫空虛嗎？祖母，那些江南豪族只瞅著眼前的利益，卻置江山社稷于不顧，您卻是高居廟堂，高瞻遠矚，更能明白此舉的深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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