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無話可說。
四太太臉發青癟了癟，第一個起離開了。
四老爺連忙跟幾位兄長告罪，起去哄妻子去了。
姜氏神清氣爽，回去時便跟丈夫顯擺，“若非我替你生了這麼出的兒子，你哪有今日的風。”
二老爺笑笑，
“年底了，也不知道淮兒能不能在府上多留些時候。”
一提起兒子，姜氏眼眶泛紅，“可不是嘛，如今老四也有兒子了，就他屋里只獨獨一個兒，我每每想起心里便難過，若是明年那謝氏再懷不上，我必須給淮兒納妾。”
二老爺見妻子又開始打起混主意，連忙將往屋里一推，“哎呀，你就折騰些吧，沒準就是你三天兩頭尋人家不痛快，人家郁結在心，這才難懷，再說了，淮哥兒不在府上，你讓一個婦道人家上哪兒懷？”
姜氏聽了這話又氣又笑，被丈夫推進溫暖如春的室，便將外衫接下來，一道便扔他懷里，冷笑道，“你倒是個的，可子嗣的事就不著急了嗎？”
二老爺心里也急，“明年，讓淮哥兒媳婦跟著南下！”
見妻子怒容未消，二老爺又好脾氣地上前勸道，“父親前個兒可說了，書淮的兒子必須出自謝氏肚里，不許人給他納妾呢，你可別再惹父親不痛快。”
姜氏冷哼幾聲不語。
這麼多年公公婆婆從未替說過一句話，如今卻是給那謝氏撐腰。
姜氏心里咽不下這口氣，睨著丈夫道，
“誒，快過年了，你尋個人去那玲瓏繡的鋪子里替我置辦一行頭來，我見那老四家的便來氣，你瞧今日穿金戴銀的，一富貴，還好意思跟咱們哭窮，不行，我不能被人比下去。”
二老爺最近耳朵都快給嘮叨出繭子了，
“行行行，我著人去預定一，保管你除夕風無限。”
春景堂。
謝雲初躺在床榻抱著珂兒唱搖籃曲，小柯兒迷迷糊糊歪在母親胳膊肘里耷拉著眼皮。
林嬤嬤瞅見了，不知怎麼眼眶便泛了紅。
春祺端著一盆水進來打算給謝雲初泡足，見了這狀況，將水擱在一旁，悄悄將林嬤嬤給拉了出來，低聲道，“你老這又是怎麼了？”
林嬤嬤心中的苦無人知曉，含著淚道，“其他各房開枝散葉熱鬧著呢，咱們姑娘久久不孕，二爺常年不著家，那後院里的話不知多難聽呢，我替咱們姑娘委屈。”
春祺跟著紅了眼。
外頭夏安聽見，將珠簾給起，出俏生生一笑，
“有什麼可委屈的，指不定旁人還羨慕我們家姑爺出息能干，更有人羨慕咱們姑娘開了一家有名的商鋪，各人家里總有這個不如意那個不如意的，咱們看開些，孩子嘛，誰不會生，遲早會來的。”
林嬤嬤見夏安炮語連珠的，聽了心里敞亮了些，“你這小蹄子呀，就這張討喜。”
夏安捧了捧臉，“怎麼就只有討喜呢，姑娘說我兒討喜，模樣也討喜呢。”
夏安生得一張圓臉，笑起來很可。
春祺猝了一口，笑道，“得了得了，姑娘邊就你一個中用的，我們都是吃干飯的，哪日把我們都給打出去，你一人去伺候。”
謝雲初掀簾出來，斥了眾人道，“這是說什麼鬧糟糟的，要將誰打出去呢？”
眾人忙抿不言，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伺候梳洗。
謝雲初坐下來泡足，吩咐春祺道，“明個兒去大廚房把咱們的份例領回來，明日不去公中吃，咱們自個兒小廚房做。”
春祺應道，“好嘞，姑娘是有客人來嗎？”
夏安在一旁接話道，“禮部侍郎府的與寧侯府二遞了帖子，明日過來頑。”指的是江梵與沈頤。
“原來如此，那奴婢好生準備。”
片刻夏安服侍謝雲初進去歇著，春祺在幫謝雲初整理，林嬤嬤打算去後罩房瞥見春祺手里拿著一些月事條，不由心神一，“姑娘來月事了？”
春祺道，“還沒呢，左不過就這兩日，我先預備著。”
林嬤嬤心里猛地打了個激靈，
謝雲初上個月月事是二十日來的，每月或早一日晚一日也是常有的，但今個兒已經二十三了。
林嬤嬤心里燃起了希冀，連著膛也如擂鼓似的。
第48章
天蒙蒙亮, 雪未褪，院子里還有些微弱的銀。
謝雲初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珝哥兒坐在一團影里, 背對著，謝雲初使勁喚他, 他都沒有反應，後來好不容易回過眸來, 可惜面目是模糊的, 看不清孩子的臉，心里焦急，急著急著便醒了來。
隨後伏在床榻前干嘔。
嘔了一陣，面煞白，全虛了一般。
林嬤嬤心里惦記著這一樁事, 昨夜便睡在外間塌上，聽到靜, 立即便進了來, 先給，又給遞水，一杯水下去，人又吐了一遭, 林嬤嬤越看越有戲，扶著靠在枕上便道，
“主兒，請個大夫來瞧瞧？”
謝雲初仰目躺著，搖頭道, “太早了，怕胎像不顯, 平白惹來閑話，再等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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