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打起來
郁離招呼完父母姐妹，便坐下來吃飯。
大概是今天已經和一起吃過煮蛋，郁金姐妹三個下意識地跟著做，也捧起碗埋頭苦吃。
主要是那碗臘飯屬于臘特有的油潤細膩的醇香直往鼻子撲，讓從來沒吃過這樣好東西的人本無法抗拒。
此時姐妹幾個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大不了等吃完後，讓阿打一頓。
還是值的。
見姐妹四人就這麽當著衆人的面吃飯，郁老二夫妻倆瞪大了眼睛。
他們尚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也不知道長放到他們面前的兩碗臘飯是哪裏來的，本不敢隨意它。
夫妻倆下意識看向坐在上首位置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果然看到兩人的臉很不好，更不用說其他人。
郁敬義第一個鬧起來：“為什麽們能吃米飯？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快給我吃！”
他的聲音尖銳，終于讓衆人反應過來。
“你們反了天了！”郁老太太猛地跳起，一把拍向桌子，怒氣沖沖地質問，“這是哪裏來的？郁金，是不是你了我房裏的米和臘煮的？好啊，你這死妮子居然敢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米飯上夾雜著切丁的臘非常明顯，這樣的臘飯在鄉下人眼裏，簡直就是絕頂味，那米飯裏的臘丁看著不，平時他們做菜時連油都舍不得多放幾滴，每次都是用油布往鍋裏抹了抺，哪裏舍得做這樣的臘飯？
就算郁家的家底算是殷實，也舍不得這麽吃。
郁老三目閃爍地看著二房的人，暗暗制止要說話的長子和次子。
三房的長子郁敬忠今年十五歲，次子郁敬信十三歲，都是半大的小子，除了五歲的郁敬義還能憨吃憨玩，兄弟倆平時也要跟著長輩們一起下地幹活。
他們和郁老三一樣，都是心思多的，只是到底年輕氣盛，很容易會被挑起緒。
這種時候，有郁老爺子夫妻在上面頂著，并不需要他們做什麽，沒那個必要。
郁老三心裏明白這點，不讓兩個兒子去出這個頭。
至于小兒子，五歲的小孩看到姐姐們吃好的，鬧著要吃不是正常的嗎？
郁金漲紅了臉，正要反駁，郁離開口道：“這是我婆婆讓我帶回來的回門禮。”
聞言，衆人都有些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回門禮？
接著他們聽到郁離說：“阿你不是讓我將回門禮給你嗎？我就讓二妹將它們都煮了，這樣大家都能嘗嘗味道，也算是給阿你了。”又了一口臘飯，繼續說，“都是食，遲早要煮來吃的，不如今天就煮了。”
衆人：“……”
這是什麽歪理？
郁老太太差點就氣歪了，特別是看到姐妹幾個居然不影響，吃得香噴噴的，氣得心梗的同時，也痛心疾首。
這可是細糧啊，還有一塊臘。
這樣的好東西他們都舍不得吃，正好可以送去縣城給老大和敬德、敬禮他們補補。
可就被這幾個天殺的妮子給禍禍了。
郁老太太越想越氣，氣極之下沖了出去，撈起牆角的藤條，就朝郁離姐妹幾個過來。
裏一邊不幹不淨地罵道：“讓你們吃、讓你們吃！你們是死鬼投胎的嗎？你們幾個破爛玩意兒、賠錢貨、天殺的……居然饞這樣……”
見郁老太太發，郁老爺子和三房的人都冷眼看著，沒一個上前勸阻。
特別是三房的人，心裏暗暗冷笑，二房這幾個妮子確實不像話，居然將傅家給的回門禮煮了，而且不僅煮了，居然還提前裝了六碗滿滿的臘飯，只剩下一層鍋給他們，這是寒瘆人呢？
他們不得老太太好好教訓這幾個妮子一頓，讓們長長記，明明是賠錢貨，還敢貪……
郁敬義在旁拍著手起來：“阿，打死賠錢貨，讓們吃，都不給我吃！”
他一邊拍手一邊嘎嘎嘎地笑著，滿臉興。
就在郁老太太手裏的藤條過來時，郁離突然手奪去了藤條。
也不知道怎麽做的，只見下一刻，那曬幹的藤條就落到手裏。
接著，郁離將藤條掰幾截，直接丟在地上。
郁老太太的罵聲戛然而止。
就連原本沉默地任由老妻教訓孫的郁老爺子的臉也變得難看起來，顯然老爺子此時有些生氣了，生氣的對象當然是膽敢忤逆長輩的郁離。
三房的人則十分驚訝，沒想到郁離居然有膽子奪了老太太的藤條，這下子慘了……
果然，郁老太太瞬間暴怒，一掌朝郁離甩過來。
看那惡狠狠的架勢，一旦人被打中，以郁離姐妹幾個單薄的板，人都能打飛出去。
郁離迅速抓住的手，眉頭微皺，看起來有些不高興，轉頭看向呆呆地坐在那裏沒反應的郁老二夫妻，說道：“你們還不吃？”
比起郁老太太突然發瘋，幹飯才是最重要的，看父母像木頭一樣坐在那裏，實在費解。
明明臘飯這麽好吃，他們居然不吃？
再看郁金三姐妹，巋然不，本不理會旁人發瘋，吃得香噴噴的，沒有停下來，這才是幹飯人該有的反應嘛。
當然，也有可能是姐妹三個已經作好被打一頓的心理準備，反正都要被打，先吃了再說，自然要抓時間往裏塞飯，免得等會兒吃不到。
郁老二夫妻已經被弄懵，聽到郁離的話，夫妻倆下意識端起碗。
等他們端起碗，郁離方才放開郁老太太，將往旁推過去，省得影響自己幹飯。
郁老太太是個幹瘦矮小的老太太，被這麽一推，看著就像紙片人一般，輕飄飄地往後倒，直接砸到郁老爺子上。
見狀，在場的人吃驚不已。
衆人瞪大眼睛，他們沒想到素來逆來順的郁離居然會反抗長輩，這、這怎麽可能？
郁離繼續滋滋地吃飯，兒不影響。
所有看到吃飯的人都忍不住吞咽著唾沫，饞得不行，看的表，就知道那臘飯有多好吃——不，臘飯本來就好吃，他們也好想吃啊。
郁敬義被饞得不行，撒潑打滾：“阿，我要吃臘飯！我要吃！”
郁老太太摔在郁老爺子上，摔得暈頭轉向，一時間沒什麽反應。
見沒用，郁敬義自己不了，跳下凳子朝年紀比較小的郁珠撲過去，要搶手裏的那碗臘飯。
因為郁老太太的寵，加上郁老三夫妻有意放縱，郁敬義養一副霸道的子，沒欺負比他年長三歲的郁珠。
在他心裏，二房的孩子都是賠錢貨，們天生就應該伺候一家子的丫頭，多吃一粒米都不應該，更不能吃這麽好吃的臘飯。
郁敬義平時吃得好，養得墩墩的，看著比八歲的郁珠還要壯碩一倍，要是他真的手搶，郁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長輩們都冷眼看著，并不制止。
眼看郁敬義就要撞向郁珠，郁離手扯住他，將之提起丟到郁老三懷裏。
郁老三下意識地接住，只是被這麽一個墩砸在上，口都被砸得悶疼，發出一道悶哼聲，人也跟著慣往後仰。
呯的一聲，郁老三整個人摔在地上，背部著地，不嚎出聲。
“你幹什麽？”王氏尖著跳起，趕去扶郁老三。
郁敬忠兄弟倆也忍不住，站起就是一掌朝郁離過去。
他們雖然在長的時候，但平時吃得好，力氣并不小，這一掌過來時，都帶著風。
郁離終于有些生氣，吃個飯都不得安生。
起一腳朝撲過來的兄弟倆踹過去，將他們踹開後，撈起桌上那碗米飯鍋，一把將桌子給掀了。
噼哩叭啦的一聲響，附帶著陶碗摔碎的聲音，將所有的聲音都鎮住。
就連正在吃飯的郁金三姐妹都呆了，們手裏捧著那碗臘飯，腮幫子鼓起，呆呆地看著被掀倒在地的桌子。
郁老二夫妻倆也同樣捧著飯，一臉呆滯。
桌上那一大盆的青菜湯灑了一地，有很多湯水都灑在郁老爺子上。
郁離站在那裏，冷著臉說：“既然你們都不想吃飯，那就別吃了！”
不是個生氣的人，可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聽著實在刺耳，讓難得怒。
“還有，我很不喜歡別人罵我和我的妹妹。”認真地說，“你們再罵，我會很生氣的。”
屋子裏的人呆呆地看著，像是忘記了反應。
“郁離！你做什麽？！”
被灑了一青菜湯的郁老爺子終于無法再沉默，厲聲開口喝斥，臉黑得不行。
見老爺子了怒，郁家的人都下意識地了下。
郁老爺子平時是個不管事的，家裏有什麽事都由老妻作主，并不怎麽出聲，但這不代表他在郁家沒話語權，甚至郁老太太所有的決定，其實都是郁老爺子默許，或者說示意的。
別看郁老太太平時嗓門大，生氣起來連老爺子都罵，一旦老爺子怒，老太太也只有慫著的份，并不敢惹他。
郁家所有人都知道，最不能惹老爺子生氣，不然他是真的將人往死裏打。
可以說，郁老爺子在郁家是最有權威的人。
郁金姐妹幾個最怕的就是這個爺爺，不生氣時的郁老爺子們都怕，更何況是怒時的郁老爺子。
姐妹幾個嚇得臉發白，瑟瑟發抖。
郁離一手捧著一個碗，看向郁老爺子，很誠實地回答：“打擾人吃飯是不對的，你們應該安靜點，讓我們能好好吃頓飯。”
郁老爺子被噎了下，生氣道：“你就是這麽和長輩說話的？”
他微微瞇起眼，懷疑這孫是不是覺得自己嫁去傅家，就有底氣了，敢回來和他們板，不尊長輩？
真是愚蠢之極！
郁離疑地看他，“不這麽說話，要怎麽說？”
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記憶都是隔著一層，就像隔著屏幕看黑白電影，能讓對很多事了解個大概，更多的就沒了。
例如這個世界的一些規矩，一些人世故，還是沒太懂。
郁離并不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有什麽對，為什麽不能和長輩這麽說話？畢竟是他們做得不對，還不準說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
規矩向來是強者定的，覺得自己比這些人強，那肯定不用像原主那樣逆來順。
郁老爺子臉皮一，覺得這孫在挑釁自己。
他倏地站起，在郁老太太和三房的人興的目中，抓起後一個豎在牆角的扁擔就朝打過來。
雖然老爺子的年紀不小，但他到底是下地幹活的莊稼漢，力氣可不小，這一子打過來，人都要被打廢。
此時在郁老爺子心裏，忤逆不孝的郁離被打死都是應該的。
郁老爺子的作太快，郁老二夫妻倆嚇得失聲尖。
“大姐！”郁金姐妹三個尖。
郁離目一凜，只覺得一戾氣從心底往上竄，將手裏的碗放到板凳上，迅速奪去郁老爺子手裏的扁擔，反手將它朝堂屋的窗口擲過去。
接著只聽得轟的一聲，外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