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討要嫁妝
除了二房的人，其他人都沒出來吃晚飯。
準確地說，他們不敢和郁離同桌吃飯，就算肚子得咕咕，也忍耐著沒有出來，躲在房間裏。
今天的晚飯十分富，湯鮮，紅燒味道更是一絕，裏面加了香菇木耳和鮮筍一起紅燒，香味撲鼻，二房的人吃得非常香。
這是二房以往都不敢想像的事，他們居然能大口吃？
不用看人臉，想吃就吃，吃多都不會有人罵他們又懶又饞，浪費糧食。
郁離地吃了一頓晚飯。
和中午吃飯時總是被打擾不同，這會兒只有二房的人在，不用面對某些人的嘰嘰歪歪，只需要努力地專心幹飯就行。
郁離吃得開心，這一開心就將所有的飯菜都吃，連湯都不剩。
二房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郁銀擔心地問：“大姐，你吃這麽多，肚子不會撐嗎？”
他們其實吃得很飽，但以往慣了，食量擺在那裏，就算努力吃也吃不了多，剩下的飯菜還是很多的。
畢竟郁銀做飯時，是做全家的量。
可這會兒剩下的飯菜居然讓郁離全包了，甚至還用剩下的紅燒的湯拌了碗飯，繼續滋滋地幹飯。
“不會啊！”郁離理直氣壯地說，“我以前都沒吃飽過。”
也沒撒謊，原主以前確實從來沒吃飽過。
至于自己，雖然吃了這麽多，但覺得只有八分飽，尚達不到十分飽的地步。
聞言，郁老二夫妻愧難當，都是他們當父母的沒用，讓四個兒都肚子。
他們不是不知道四個兒在郁家的境，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兒子，腰板不直，習慣被家人榨，覺得這是應該的。
這種想法無可厚非，畢竟夫妻倆長期生活在這種重男輕的環境，一直被PUA，被洗腦，只會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對，從自己上找原因，不僅委屈自己，更是委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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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天都已經暗下來。
郁離也該回去了。
在回去之前，先去敲門，將躲在屋子裏的人一一敲出來。
屋裏的人自然不肯出來，為了躲，他們都寧願著肚子，只想等離開後再去老太太那裏拿糧食重新做晚飯。
這也是他們不出來吃晚飯的原因。
總歸家裏還有糧食，只要重新做就行，不著。
面對鎖的房門，郁離平靜地說：“你們再不出來，我就踹門了。”
這話一出，屋裏的人哪裏還敢躲，趕開門出來。
以的暴力，只怕真的會將門板踹爛，屆時沒了門板，晚上睡覺都不安心。
天昏暗，郁金在旁端著一盞油燈。
這年頭的百姓大多都有夜盲癥，只要天一暗，就像睜眼瞎。
這油燈是堂屋裏的，平時二房是沒那膽子點油燈的，會被罵浪費燈油，做什麽都是黑來。
不過今日自然不怕，因為這燈是郁離點的。
看到郁金手裏捧著的油燈，郁老太太果然很不滿，只是當看到站在那裏的郁離，明明瘦的，弱不風的樣子，毫沒什麽威懾力，可他們就是怕得不行。
的半邊的臉陷在影之中，纖薄的巋然不，如一座厚重的山岳，令人莫名生出一懼意。
這是中午的暴力發瘋給郁家人留下的心理影，不管做什麽，他們都會本能地懼上幾分。
“你、你想幹什麽？”郁老太太厲荏地說，“你都吃了兩只，還不夠嗎？”
哪個出嫁的姑娘回娘家時這麽吃的？
真是天殺的死丫頭，禍害了的兩只。
郁離看著他們，先是很有禮貌地說：“我要回去了，過來和你們說一聲。”
聞言，郁老太太等人滿臉喜，不得趕走。
接著他們心裏又由衷地升起一種慶幸，幸好已經出嫁了，不住在家裏，不然天天面對，只怕晚上睡覺都不安心。
正高興著，就聽到說：“幸好阿將我嫁在村子裏，傅家離郁家很近，以後我會每天回來看你們的。”
衆人：“……”
郁老太太等人臉有瞬間的空白，然後反應過來，徒然變。
天天回來？！！
天殺的，居然要天天回娘家？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哪個出嫁的姑娘會天天回娘家的？
“你……”郁老太太氣急敗壞，“你都出嫁了，哪能天天回娘家？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你就不怕傅家不滿？”
郁離淡定道：“不會啊，婆婆和傅——夫君人很好的，他們不會介意的。”
是真的這麽認為，周氏和傅聞宵都是好人，一個給吃飯，一個連掐了他都沒有將趕出去，都是大好人，怎麽會計較這點小事？
郁家人都無語了。
他們心裏突然生起惶恐，生怕以後真的天天回娘家，郁家哪裏經得住這麽禍害？
郁老三夫妻甚至開始埋怨起老太太，居然將嫁在同村，要是遠遠地嫁到外村……不不不，嫁到十萬八千裏之外，還怕天天回娘家嗎？
郁離向郁家人宣布自己的決定後，又對郁老太太說：“阿，我要回婆家了，你不給我帶點東西回去嗎？”
“什麽？帶什麽？”
“我回娘家時，婆婆給我帶了回門禮，這禮尚往來，我總不能空手而回吧？這多沒禮貌？”
郁離這話也說得沒錯，一般講究些的人家，兒回娘家帶了回門禮，等離開時娘家時，娘家也會盡量回些禮，以免兒被夫家瞧不起。
當然，郁離是不怕夫家瞧不起，只是白天時聽桂花嬸說了很多東西——雖然桂花嬸的話在馮嬸子看來不安好心，但確實將之聽進耳裏，覺得桂花嬸其實有些話說得也是沒錯的。
郁老太太一口氣梗在心口，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這時，郁老爺子說：“給。”
“啥？”
“給。”郁老爺子道，“給帶回去。”
他現在已經有些了解這孫的子，就算他們不給，也會自己去拿，那不如主給，省得又手，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郁老太太憋屈得不行，只好回房去拿東西，先是翻開裝蛋的籃子，拿了十幾個蛋，然後狠了狠心，又裝了一小袋細糧。
將這些遞給郁離時，心疼得拉長了臉。
這蛋他們是準備攢到一定數量時，拿去縣城賣換銀錢的，細糧也是留著給老大和敬德、敬禮補的，他們讀書辛苦了，哪能一直吃糧。
明明這死妮子帶回來的回門禮他們一點也沒沾到，都被二房吃進肚子，現在居然還要帶禮回夫家……
哪有這樣的事？
郁離對回門禮有什麽不太懂，看到有蛋和細糧後，勉強覺得還行吧。
反正要是不夠，隨時可以回來拿。
“那我回去了。”朝郁老太太他們說，“還有，以後你們怎麽吃，我爹娘和妹妹們也怎麽吃，如果我知道們還要肚子，那我只好回來拆了你們的房子，讓你們也肚子。”
郁家人：“……”
郁離平靜地威脅完，便和他們道別。
突然又想到什麽，轉對郁老太太說：“對了，這次我出嫁，你們都沒給我準備嫁妝。”
原主是穿著自己的舊裳，拎著一個包袱就嫁去傅家，那包袱裏只有一換洗的舊服，便沒什麽東西。
什麽嫁妝，那是沒有的。
再窮苦的鄉下人，嫁兒時都會努力地湊點嫁妝，郁家也沒有窮到這地步，可做出來的事卻著實難看。
他們還收了傅家的二十兩聘金呢。
聽桂花嬸的意思，傅家收了這麽多聘金，就算聘金他們要留著不給帶過去，那好歹也能給整副嫁妝帶去傅家，這才像樣。
郁離雖不懂人世故，卻覺得桂花嬸這話是有道理的。
嗯，桂花嬸其實也沒馮嬸子說得那麽可惡，畢竟很多事都說得有道理的，以後有空還可以再聽說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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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太太大驚，居然還想要嫁妝？
你一個被賣過去沖喜的，憑什麽要嫁妝？
雖然郁老太太很想這麽說，但不敢，一張老臉憋得青青紫紫，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過去。
其他人的臉也很不好，卻不敢當著郁離的面反對。
幸好郁離也沒現在就強行要嫁妝，說道：“你們先準備著，過些天再補給我，到時候我會回來拿。”
說完這個，覺得沒什麽需要補充的了，郁離終于離開郁家。
至于離開郁家後，郁家人會不會欺負二房的人，倒是不擔心。
還是那句話，嫁在同村，一個在村東頭，一個在村西頭，走路不過十來二十分鐘的路程，隨時可以回來看看，諒他們應該不敢對二房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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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暗沉，天邊有一淺淺的彎月懸掛。
今晚的月暗淡，郁離又有夜盲癥，這路并不好走。
幸好前世走的夜路多，就算兩眼抹黑也不怕什麽，順著記憶朝傅家走去。
遠遠的，便看到前方的燈火，雖然很微弱，但在黑暗中仍是十分醒目，像是指引朝那邊走。
郁離的眼睛倒映著那縷燈火，心驀然大好。
回到傅家，郁離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周氏。
“離娘，你回來啦！”看到郁離，臉上出笑容，“快進來，吃晚飯了嗎？”
郁離說：“吃了。”
然後又問他們吃了沒有，接著將手裏的籃子遞給周氏，說這是郁家回的禮。
周氏有些吃驚，那吝嗇的郁老太太居然還給了回禮？這聽起來怎麽覺得不太真實呢？
同一個村子住著，周氏也聽說過郁老太太的一些風評，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難道是自己誤會郁老太太？
“小嬸嬸回來啦！”
傅燕回、傅燕笙兄妹倆手牽著手，站在廊下朝郁離歡喜地說。
他們很喜歡郁離這個小嬸嬸，這幾天和一起吃飯，都吃出，每次看吃飯，覺得香噴噴的，讓他們很有食。
郁離了他們的腦袋，從兜裏取出兩顆水煮蛋遞給他們，“吃吧。”
“是蛋！”
兄妹倆高興極了，看郁離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嬸嬸人真好，居然給他們蛋。
周氏也得到一顆水煮蛋，很納悶，“哪來的？”
“我在郁家煮的。”郁離淡定地說，“大家都有，娘您也吃。”
周氏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兒媳婦居然還惦記著給他們帶水煮蛋？這也太……好了吧。
和他們說了幾句話，郁離回房去看傅聞宵。
一天不見，總擔心他突然斷氣，就沒理由賴在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