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力大能吃
天還黑著, 郁離就醒來了。
今天是第一天去縣城工作的日子，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事，不敢讓自己睡得太沉, 估著時間差不多就醒來了。
外面的天是黑的, 屋裏更黑。
幸好郁離對傅家已經十分悉, 就算看不見也不影響什麽, 利索地穿好服, 輕手輕腳地朝門口走去。
“離娘？”
床上響起傅聞宵的聲音, 略帶幾分沙啞，像是剛剛醒過來。
郁離輕應一聲，停下來問道：“我吵醒你了？”
有些納悶, 以往自己起床時，他都還在昏睡，很見他醒來這麽早。
“沒有。”傅聞宵索著坐起，朝門口著, 屋裏實在太黑, 只能約看到一個廓, 知道就站在那裏。
他問道：“你這是要出門了。”
郁離又嗯一聲，耐心地看著他，以為他哪裏不舒服, 要不然怎麽會突然間醒過來。
傅聞宵見不作聲, 也不出門，就站在那裏, 很快就明白的意思。
他微微勾起角, 溫聲道：“離娘，路上小心。”
郁離看不見床上的景，只能從聲音辯別他在做什麽, 見他沒有下床，于是道：“你還有什麽事？”
若是不悉的人，會以為不耐煩，傅聞宵已經清楚的格，知道只是單純地問一句。
“沒什麽事。”他的聲音仍是溫溫和和的，“離娘，你去罷。”
郁離見他沒什麽事，便開門出去。
床上的傅聞宵聽著門關上的聲音，然後閉上眼。
他的不好，每天昏睡的時間比清醒時多，特別是晚上，渾渾噩噩地昏睡過去，很難醒過來，除非知到什麽危險，或者又在發病。
難得天還沒亮就醒，心裏多也惦記著今日第一次去縣城幹活……
也不知道做得怎麽樣，能不能習慣？
是個很認真的姑娘，應該能做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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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離在院子裏打水洗漱時，發現周氏端著油燈從屋裏出來。
也是剛醒，頭發都沒梳，隨便束在腦後，打著哈欠，見郁離在院子裏洗漱，說道：“離娘，我給你攤幾張餅子在路上吃。”
昨兒郁離從郁家回來，告訴今天要出門的時間，周氏心裏就惦記著，想著要早點起來給做點吃的，省得空著肚子走路會。
“娘，不用麻煩。”郁離說道，“我昨天買的饅頭還剩幾個，我吃這個就行。”
昨天下午買的包子饅頭還剩幾個，因晚飯時吃的是，這饅頭包子大家都沒，便放到涼，留著今天當早飯吃。
這樣也不必著肚子走路。
周氏裏說著不麻煩，端著油燈進竈房，很快就忙碌起來。
做的是蛋餅，往面裏加了清水、蛋和蔥花、細鹽，攪拌面糊狀，然後在鍋裏攤起來。
周氏攤餅的速度非常快，不過一會兒就攤出好幾張噴香的蛋餅。
郁離還沒吃過蛋餅，聞到香味兒，一時間就挪不腳。
周氏笑著遞給一張餅，讓墊墊肚子。
蛋餅用的是郁離昨天買回來的白面做的，剛出鍋的蛋餅香可口，一口咬在裏，滿的蛋香和蔥香。
郁離吃得雙眼瞇起來，說道：“娘，真好吃。”
“我明兒起早點，給你多做一些。”周氏笑著說，憐惜天還沒亮就要趕去縣城幹活，可不得吃好點，免得子熬壞了。
周氏一邊攤餅，一邊問：“對了，離娘，我還不知道你找了什麽活計。”
郁離邊吃邊說：“殺豬。”
周氏：“……什麽？”
以為沒聽清楚，郁離咽下裏的蛋餅，又重複一遍：“是殺豬。”接著高興地說，“娘，以後咱們家有吃了。”
殺豬嘛，給自己留點吃也是可以的，或者便宜買一些。
周氏總算消化完這個消息，臉上的表有些微妙。
“離娘，你怎麽找到這樣的活計？”有些糾結，姑娘家去殺豬……這樣不好吧？
郁離道：“我力氣大，而且殺一頭豬的銀錢不。”
周氏：“……”
怕屠老大等久了，郁離也沒磨蹭，吃完幾塊蛋餅後就不吃了，剩下的用油紙包起來，帶上昨天剩下的饅頭包子，便準備出門。
周氏端著油燈送出門。
見外面一片漆黑，雖然有漫天星辰，但星不如月明亮，這路很難分辯清楚。
“離娘，你小心些啊。”不放心地說。
郁離應了一聲，和道別，迎著璀璨的星，朝村口走去。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周圍的山脈也陷一片沉寂之中，只有草叢裏的蟲鳴一聲聲不絕，給這片寂靜的夜晚帶來生機。
走夜路的經驗郁離有很多，走得很穩，縱使看不到路，也并不影響的速度。
很快就來到村口，看到拿著火把的屠老大。
火把的不算亮，卻也是個目標，郁離趕走過去。
屠老大等得并不久，見到過來，總算落下心，不必進村裏去人。
他看了看，問道：“離娘，你來啦，沒摔著吧？”
這天黑著，今兒又沒有月，這路可不好走，不習慣走夜路的人很容易摔著。
“沒有，我認得路的。”郁離說著，看向他手裏的火把，一邊問道，“屠叔，你吃早飯了嗎？我這裏有蛋餅。”
很大方地將自己的蛋餅和他分。
這麽好吃的蛋餅，其實舍不得分給別人吃的，不過想到屠老大給介紹了工作，昨天還送一大坨的，決定還是大方些。
屠老大還真沒吃早飯，準備去縣城吃，見將蛋餅遞過來，不好拂了小姑娘的好意，接過吃了。
這蛋餅還有些熱呼氣，滿的面香和蛋香，還有蔥香，十分味。
屠老大誇道：“這是你做的蛋餅？可真好吃。”
“不是，是我婆婆做的。”郁離面上出幾分笑意，“我婆婆會做很多好吃的。”
周氏不僅會刺繡，還會做好吃的，在郁離心裏，周氏真是太厲害了，厲害到都有些不想離開傅家。
要不……以後離開傅家時，將周氏也一起帶走吧？
不對，周氏要走的話，傅聞宵、傅燕回、傅燕笙也要跟著一起走的，那好像也沒什麽差別吧？
屠老大吃了一驚，問道：“你親了？什麽時候的事？”
他好像只是幾個月沒在村裏走，和村裏的人聯系，居然都不知道已經親了？
郁離道：“上個月。”
屠老大忍不住看了看，火落到臉上，看著就是個瘦的姑娘，說實在的，稱不上好看，甚至有點醜。
當人瘦過頭後，再好看的人也會變醜。
“你嫁的是哪家？”屠老大又問道。
既然嫁人了，仍是住在青石村，看來嫁的應該還是青石村的人。
郁離道：“是傅家。”
屠老大想了會兒，總算想起傅家是哪家了，聽說是三年前搬過來的，其他的便沒什麽印象。
屠老大并未多作探究，雖然郁離已經親這事讓他有些驚訝，不過這也不影響什麽，既然能出來找活幹賺錢，想必夫家是允許的。
而且以郁離的力氣，估計也沒人能欺負得了。
這倒是不用擔心。
兩人的腳程都很快，一個時辰後便到了縣城。
進城後，兩人直奔張複家的鋪。
天還沒亮，城裏靜悄悄的，兩側的街道上一些店鋪門前掛著燈籠，滲出些許的芒。
路上沒多人影，只有一個醉漢搖晃晃地歸家。
郁離看向醉漢走來的方向，那裏很熱鬧，燈火輝煌，遠遠的能聽到某種喧囂聲。
“屠叔，那邊是什麽地方？”有些好奇，“那裏的燈籠好多、好亮啊。”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地方，燈火還這麽亮，現在是人們好夢正酣的時辰，居然還這麽熱鬧，看來縣城人的夜生活很富。
屠老大對縣城十分悉，聽到問時，心裏不打了個突。
他打著哈哈，含糊地說：“那個……那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你一個小姑娘家，不要輕易去那地方。”
郁離覺得這話不太對，“不是好地方？那是什麽地方？我不能去嗎？什麽時候能去？”
也不是真想去，而是覺得那裏熱鬧的，不知道有沒有好吃的。
屠老大：“……”
屠老大有些頭疼，生出一種自己明明沒親生娃卻好像已經在辛苦帶娃的錯覺。
明明他三十都沒到，怎麽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呢？
見實在好奇，他只好道：“那裏是花錢的地方，沒錢最好不要去……有錢也不要去。”
郁離聽得滿頭霧水，到底是什麽地方？
最後屠老大被問得不行，只得如實道：“是花樓和賭坊，總之不是姑娘家該去的地方。”想到什麽，又添了一句，“也不是男人該去的地方。”
想到已經親，也不知道的丈夫是什麽樣的，希是個好的，千萬別起什麽花花腸子，不然以的力氣，那男人肯定討不了好。
這麽一想，好像也不用擔心什麽。
郁離還是沒弄懂花樓是什麽地方，難道是賣花的地方？
要真是這樣，屠老大不應該說它不是什麽好地方。
賭坊倒是懂了，從字面上來理解，就知道是用來賭博的地方，古往今來，賭博這種事都是不掉的。
郁離雖疑，因為快到鋪那邊，便也沒再糾結。
鋪的門沒有關，只是虛掩著，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什麽聲音，推門進去時，發現鋪子裏點著一盞油燈。
兩人穿過鋪，來到裏面的院子。
張複蹲在院子裏，一邊啃著包子一邊打著哈欠，見他們過來，打了一聲招呼。
“你們來啦，來得早的，再等會兒，羅叔他們一會兒就到了。”
接著招呼他們過來吃包子。
屠老大沒客氣，帶著郁離過去吃包子。
這包子是剛蒸好的，都是包子，一個個皮薄餡大，格外的瓷實，就算是大男人，吃上兩個也能頂飽。
郁離咬了一口，雙眼一亮。
這包子比昨天買的素包子要好吃多了，一口咬下去，喧的面皮浸著油脂，還有香噴噴的醬，真是超好吃，沒忍住吃了三個。
看拿第四個包子時，張複驚嘆道：“離娘，你胃口真好啊，可別撐著了。”
他吃兩個就覺得有八分飽，吃三個絕對頂飽，姑娘家的話，一個就飽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姑娘家能吃三個大包子，而且看著還那麽瘦。
屠老大也很震驚，“你先前不是吃了饅頭和蛋餅嗎？”
郁離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力氣大，吃得多。”
反正以後他們也會知道有多能吃，這是藏不住的，正在覺醒期，不可能虧待自己的……
要不到時候點夥食費？
這話得到兩個大男人的贊。
力氣大的人確實也吃得多，不然哪來的力氣？
這包子是張複特地讓隔壁包子店的嬸子做的，都是往大個來做，也是為了讓大家吃飽肚子，才有力氣殺豬。
說話間，又見兩個人進來。
一個是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瘦瘦高高的；一個是黑瘦的年，正是昨天看守鋪的店夥計。
屠老大為郁離介紹，中年男人羅叔，年張耀平，是張複的本家，他得張複一聲七叔。
見這裏多了一個年輕姑娘，羅叔和張耀平都有些吃驚，特別是聽說以後要在這裏工作，幹的還是殺豬的活兒時，兩人都懵的。
這姑娘看著瘦的，仿佛風一吹就能飄，真的能殺豬嗎？
張複也不和他們說什麽，反正能不能幹這活，等會兒就知道了。
時間不早，羅叔和張耀平隨便吃了個包子就開始幹活。
豬就養在後院的豬欄裏，羅叔兩人將三頭豬趕過來，張複和屠老大也在做準備的工作，竈頭裏正燒著熱水。
只有郁離沒事幹，是第一天工作，張複讓先看著。
當三頭豬被趕到院子時，郁離看過去。
這時，三頭豬的突然一，直接趴在地上，嗯嗯哼哼地著。
趕豬的羅叔和張耀平神莫名，“這是咋啦？難道生病了？”
兩人臉上都出擔心的神。
這殺豬賣的最怕遇到病豬，病豬的是絕對不能吃的，要是人吃了病豬的也會跟著得病，他們絕對不會賣病豬，寧願直接將病豬拉到郊外火焚了。
張複也擔心地過去查看，揪著豬耳朵，想將豬拎起來查看。
只有經歷過昨天那幕的屠老大清楚，忍不住看郁離，朝道：“離娘，你往後退一退。”
郁離聽話地往後退。
等退出一段距離，地上的三頭豬慢悠悠地站起，繞過來到院子裏。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