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大房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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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大房傷害

既然分家已定, 郁離沒再留,離開了郁家。

郁金扯著木愣愣地站在那裏的爹娘,帶著三個妹妹去送

其實是他們二房的人不好在堂屋待下去, 免得積了一肚子火的阿爺阿和大伯遷怒他們。

當然, 就算他們遷怒, 郁金覺得他們也不需要害怕的, 不過為了阿爺他們的著想, 暫時還是別在他們面前晃。

眼看他們出去, 郁老三也機靈地帶著妻兒離開。

再不離開,留在那裏被老太太他們罵嗎?

老太太可能會顧忌郁離,不敢隨意罵二房, 但他們三房就沒什麽顧忌,說不定會拿他們出氣。

三房的人都躲回房裏。

此時他們神十分,特別是王氏,一臉激地問:“相公, 是不是要分家了?咱們能分到多?”

只關心他們三房得到什麽, 可不能比大房、二房

郁敬忠、郁敬信也是滿臉激

只要想到, 分家後各過各的,郁離就再也沒借口指使他們幹活,就忍不住高興。他們自己家的活, 以後想幹就幹, 不想幹就不幹,不用擔心會被隔房的堂姐著幹。

還有一點就是, 等分家後, 他們可以離郁離遠遠的,沒理由再打他們了吧?

雖然郁離也沒怎麽對他們手,因為在手之前, 他們就怕得不行,聽的話去幹活了。

可只要想到砸斷堂屋房柱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怕,怕被打。

的力氣那麽大,打人得多疼啊。

郁老三看著妻兒,發現他們都激得過分,忍不住問:“你們想分家?”

“當然!”王氏毫不猶豫地說,“不分家幹嘛?繼續像以前那樣,咱們做牛做馬地供著大房嗎?我又不傻。”

沒有分家時,家裏的銀錢都在老太太手裏,買針線都得找拿錢不說,他們農閑時去打零工的錢也要上,想買點好吃的都不敢,只能地吃,像做賊似的。

這誰願意啊?

王氏也是當人媳婦、當人娘親的,也想當家作主,想像老太太這樣威風,也想給自己孩子買好吃的。

只要分家了,就是家裏的主人,家裏怎麽樣還不是說了算。

郁老三詫異地說:“你以前不是一直說,要等敬德、敬禮他們考上秀才,你們好沾福嗎?”

大房有兩個讀書人呢,以後要是他們考取功名,他們這些供兩人讀書的叔叔嬸嬸也會有好

王氏嗤笑一聲,“得了吧,考取功名?還不知道啥時候的事呢。”

以前確實是這麽想的,因為老太太、老爺子一直這麽和他們說,久而久之,便也這麽認為,等著大房的郁敬德兄倆出息了去沾

不這麽想能咋辦?反正又不可能分家,自然只能往好的想。

然而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連素來讓人敬重的郁老大都栽在郁離的手裏,讓突然生出了一種“郁敬德他們真的能行嗎”的想法。

“以前大哥多威風啊。”王氏撇著說,“村裏人都敬重他,覺得他有出息,可你看他再有出息,連個生都考不中,只能去縣城給人當賬房撥算盤。”

“有這樣的父親,你們覺得敬德、敬禮他們能行嗎?”

俗話說,兒子肖父,萬一郁敬德兩人肖父,連生都考不上……

郁老大作為讀書人,素來高高在上,無形間與村裏的人拉開距離,給人一種他很厲害的敬畏

當然,這也和世人對讀書人的過分崇敬有關。

讀書人就真的那麽厲害嗎?

撇開這點不提,他哪裏厲害了?

要他真那麽厲害,剛才怎麽會像條死狗一樣,被郁離摁著跪在那裏?

可以說,郁老大被人摁著跪的那一幕,生生地打斷王氏對郁老大的敬畏,發現郁老大其實就是個沒用的,連個小姑娘都對付不了——雖然他們也對付不了,這不就證明了,郁老大和他們沒啥兩樣,都是要吃飯拉屎的凡人。

郁老三驚訝地看,沒想到居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話。

“怎麽,難道我說得不對?”王氏反問。

郁老三道:“……也對。”確實,大哥考了一輩子,連生都考不上,難道郁敬德、郁敬禮就能考?

就算他們考上生,還有秀才,還有舉人。

聽說生不算什麽,秀才非常難考,有些人考了一輩子都考不中,只是個老生,更不用說舉人。

想要等他們出人頭地……還真不知道要多久。

他們總不能一直供著大房,供到他們老吧?

這麽一想,這樣的日子不過也罷,還是分家吧。

三房所有人都對分家沒意見,反而非常積極。

他們湊到一起,討論著明天分家的事,老爺子他們手裏有多銀錢,家裏的田地和東西又怎麽分。

反正他們三房是不能吃虧的。

**

另一邊,堂屋裏的氣氛并不怎麽好。

二房三房的人都走了,剩下郁老爺子夫妻和大房的人。

郁老太太心疼跌坐在地上的大兒子,趕將他扶起來,一邊小聲地罵:“殺千刀的,老天爺怎麽不降道雷劈死算了,省得禍害咱們家……”

郁老大臉沉,并不說話。

郁老爺子同樣不說話,只要想到明天就要分家,他心裏就憋得厲害。

他是最不想分家的那個人,一直地將三房在手裏,哪個敢分家,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人按下來,還要將人打一頓,讓他長長記

可最後主提出分家的,居然是他。

“娘,我疼!”

郁敬宗的聲音響起,帶著哭腔,也將衆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這時,郁老爺子等人終于注意到,陳氏、郁敬宗和郁琴都是披頭散發的,看著居然比郁老大還要狼狽。

其實郁老大也只是被按著跪在那裏,全程沒什麽損害,倒是陳氏、郁琴和郁敬宗,母子三個可是摔作一團,那是紮紮實實地落地,摔得頭昏眼花的。

郁老太太道:“哎喲,我的乖孫,你咋了?”

大房所有的孫子,雖然更看重會讀書的長孫次孫,可郁敬宗也是疼的,聽說他也是個會讀書的,陳秀才還誇過他呢,要不是家裏已經有兩個讀書人,實在供不起,不然也會送他去讀書。

郁敬宗扁著,“打我,我的臉疼,上也疼。”

因摔了兩次,他的頭發也散落下來,系發的繩子都不知道掉哪兒了。

郁老太太捋開他的頭發,看到他的臉蛋腫了,心疼得直氣,忙拉開他的服查看,發現上有不瘀青,都是摔在地上弄出來的。

雖是如此,倒也沒什麽大礙,因為陳氏和郁琴都給他當了墊,而且陳氏還當了兩次墊。

可以說,摔得最慘的還是陳氏,郁琴倒也還好。

郁敬宗了委屈,一個勁兒地說疼,老太太問他哪裏疼,他說這疼那疼的,告狀的聲音倒是有力,便知沒什麽大礙,不過是想要找長輩為他主持公道罷了。

可郁老太太哪裏能給他主持公道?

莫說是,就是郁老爺子也沒法子,更不用說先前被按著跪了一場的郁老大。

“宗哥兒乖,阿拿藥酒給你就不疼了。”郁老太太哄道。

郁敬宗發脾氣,“阿太過分了,居然這麽對我爹,還手打我,咱們打死!”

他滿臉戾氣,惡狠狠的。

郁老太太神一滯,終于不耐煩了:“打什麽打?小心沒打死反而過來打死你!行了,也沒啥大礙的,和你娘回房去藥吧。”

郁敬宗:“……”

老太太的孫子多,最疼的還是長孫郁敬德和次孫郁敬禮,其他的孫子都是其次,有閑有錢時就疼一疼,沒錢沒閑時就一邊去。

郁敬宗不明白這道理,發現以往疼他的阿居然說這種話,瞪大眼睛。

陳氏心裏倒是明白,知道老太婆不耐煩了。

忍著疼,問道:“爹、娘,相公,難不真要分家?”

除了郁老爺子,這個家最不想分家的絕對是大房,很清楚他們大房能有這樣的日子,都是因為有二房、三房供著。

人都是利己的,自己過得好,便對那些辛苦供養他們的人的境睜只眼、閉只眼,全當他們的辛苦看不到。

如果分家,大房一定會失去現在的好日子。

甚至連兒、小兒子以後也不能再經常去縣城,要留在村裏幹農活種田。

想到這裏,陳氏眼前便是一黑。

郁老太太沒好聲氣,“不分等著那殺千刀的回來再按著老大跪嗎?”

聽到這句話,郁老大的臉更黑了。

他的雖然沒啥事,但自尊心到極大的傷害,現在最聽不得人說他跪了的事。

陳氏還想說什麽,郁老太太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帶敬宗回去上的傷。”

陳氏無奈,只能忍著疼痛,拉著兒子和兒回房。

他們又疼又累,倒也沒有斷胳膊斷還是完好。

雖是如此,陳氏還是不高興,倒寧願他們哪個傷得重一些,這樣才好去找人說道。

等陳氏母子三個離開,郁老太太心疼地對沉默地坐在那裏的兒子說:“老大,你委屈了。”

郁老大仍是不吭聲。

郁老爺子嘆氣,放低了聲音:“老大,咱們且忍一忍。”

郁老大的神

這時就聽到老爺子說:“拿敬德、敬禮威脅,咱們不能冒險,只能先順著。你且瞧著,等敬德他們考取功名,還能猖狂到幾時。”

郁老大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裏還是憋屈得厲害。

他對兩個兒子極有信心,覺得他們一定能圓他的科舉夢,將來他就是秀才爹、舉人爹,兒子當老爺,他就是去福的。

可這是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實現。

眼下他被郁離按著跪,這樣的恥辱,他難以忘懷,差點就將他的自尊打擊得七零八落。

只要想到不知道要忍多久這樣的恥辱,他就難

可有什麽辦法呢?

他們都是白,只是多讀了點書,要說本事,還真沒有。

就算是姻親陳家,除了陳秀才外,只有謙哥兒是生,其他的同樣是白

這樣的份,本奈何不了郁離。

**

郁離回到傅家,發現周氏坐在堂屋裏做服,這次服上繡了竹子,所以一件服用的時間比較久。

見郁離回來,說道:“離娘,還有點時間,你去歇一歇。”

“娘,我不歇了。”郁離說道,“等會兒我要進山,我去找屠叔和他說一聲,明天我不去縣城幹活,請一天假。”

周氏呆了呆,不知為何要請假,忙問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不是,是郁家要分家,我明天得回去瞧瞧。”

周氏有些傻眼,好端端的郁家幹嘛要分家?

郁離沒和多聊,在堂屋裏喝了幾碗涼茶解,然後回房。

進門時,先是往床上看,發現傅聞宵并沒有睡,靠坐在那裏,像是在閉目養神。

果然,聽到靜,他睜開眼睛。

“回來啦。”他溫聲詢問,“沒事罷?”

郁離道:“沒事。”

走到床前,手拿起床邊桌子上果盤裏的果脯往裏塞。

這果脯是買給他吃藥的,但吃,時不時會拿一塊往裏塞,等吃完了再買。

郁離在床邊坐下來,邊吃果脯邊說:“郁家明天分家。”

傅聞宵挑眉,似乎對這個結局并不意外。

他溫聲道:“沒委屈罷?”比起那個,他更關心這點。

“沒啊。”郁離隨意地說,“剛回去時,大伯我跪下,既然他這麽想跪,我就踹倒他的凳子,讓他對著阿爺阿跪。”

傅聞宵:“……”

這個發展太過出乎意料,饒是傅聞宵也有片刻的失語。

郁離一邊吃一邊瞅著他。

傅聞宵如何沒注意到的眼神,他說道:“你做得對,跪天跪地跪父母,沒有跪隔房大伯的道理。”

就這麽被定

反正做得對。

郁離雙眼微亮,欣喜地說:“你說得對,所以我就讓他跪阿爺阿,阿爺阿是他的父母,大伯跪他們是應該的。”

傅聞宵:“……”

接著郁離將先前的事和他說了說。

心裏,傅聞宵是明理之人,如果他贊同自己做的事,證明做得對。

雖說有原主的記憶,但原主的記憶是隔著一層的,像看黑白電影,很多事還需要自己去理解要怎麽做,再加上原主只是個鄉下的姑娘,很多事也是半懂不懂的,沒法子參考。

來到這個世界後,郁離接那麽多的人,發現只有傅聞宵是最明理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醒來的第一時間,接的就是傅聞宵,甚至差點就掐斷他的脖子,對他有一點點的愧疚,願意給予他多些耐心。

還有,傅聞宵很弱,弱得隨時會死,不用在他面前瞞什麽,他弱到連門都出不了,就算他發現自己有什麽異常,他能做什麽?

只怕他還來不及做,就能將他囚起來。

是以對傅聞宵非常放心,不用在他面前遮掩自己的與衆不同。

當然,傅聞宵弱歸弱,但他確實是個好人,還是個很明理的人。

所以郁離有什麽事都喜歡和他說,征詢他的看法,看看自己做得對不對,符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規矩,這樣才能更好地融

郁離對這個世界太過陌生,怕自己格格不

需要找個人了解這個世界,但不能找郁金們,們對原主太過悉,唯一能找的就是傅聞宵。

他很弱,是個將死之人,他和原主以前沒見過面,對原主不了解。

不管在他面前做了什麽奇怪的事,他應該也不會知道和原主的不同。

郁離很放心。

和傅聞宵說完後,郁離便看著他。

傅聞宵不負,溫聲道:“俗話說,樹大分杈、子大分家,分家是常事,郁家也確實該分家了,不然二房三房太過吃虧。”

“你也這麽覺得的嗎?”郁離說,“我也這麽覺得誒。”

傅聞宵從容道:“是的。”

郁離笑瞇瞇的,越看傅聞宵越順眼,可惜是個命不長的。

不過沒事,在他死前,會好好照顧他,讓他能舒坦一些。

接著郁離去換了一服,準備進山找屠老大。

可不想被山裏的荊棘勾破新服。

“不歇息會兒嗎?”傅聞宵問道,“晚點進山也沒事。”

郁離將袖子挽起,“不了,明天不用早起,今晚也可以休息,我順便去砍點柴。”

傅聞宵神微頓,說道:“其實柴火這些,可以找村裏的人買,你別累著。”

和周氏一樣,他認為柴火這些買就行,不費多錢。

郁離詫異地看他,“哪能啊,買柴火要銀子的,雖然不多,但都可以買幾個包子了。”

傅聞宵:“……”

等郁離拎著砍柴刀和背簍出門,傅聞宵撐著下床,來到書桌前,將一張紙鋪開。

他慢慢地磨著墨,著窗外燦爛的院子,微微失神。

等墨研好,他挽起袖子,執筆在紙上寫起來。

**

郁離進了山,直奔屠老大的家。

屠老大家其實離村子并不遠,但因為在山上,附近人跡寥寥,住在這樣的地方,沒點膽子還真不敢住。

郁離過去時,屠老大正在家裏喂豬。

最近鋪殺的豬多,張複每天下午都要去縣城附近的村子買豬,想多備點生豬,多出來的就放屠老大家這邊養著。

屠老大家裏養了一條狼狗看家。

狼狗威風凜凜,看著就嚇人,每當有陌生人靠近,它就會起來,能將人嚇走。

當郁離走進去時,威風凜凜的狼狗夾著尾,嗚咽著往屋子裏躲。

什麽看家,那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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