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馬車失控
雖然郁離現在的模樣和初見時不太相符, 不過也沒什麽,掌櫃只認字據不認人,這人怎麽變都沒關系, 只要字據在就行。
他很快就將這事放下, 請郁離坐下, 親自給倒茶。
郁離正好也了, 端起茶就屯屯屯地灌。
這副牛飲牡丹的模樣, 看得掌櫃有些愣, 覺得這姑娘雖生得好看,卻頗有些野,毫無規矩禮儀可言。
奇特的并不會讓人反。
蓋因的一舉一并不陋, 反而有種幹淨利落的爽快,仿佛人就應該這樣吃飯喝水,禮儀什麽的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文雅點的說法,就是著率真。
掌櫃先是道:“六日前, 府城那邊便將拍賣的銀子送過來, 只是一直未見姑娘過來。”
他預計是半個月就有結果, 讓郁離過來取錢,哪知道都過了二十多天才來。
這些天因那些來店裏找松鶴先生的讀書人的關系,掌櫃也煩著, 見一直沒來, 還以為知道店裏的況,嫌麻煩不願意來, 想過些日子再來呢。
郁離道:“這些天有事。”
掌櫃聞言, 識趣地沒多問,和郁離說起手抄孤本拍賣的事。
他用一種驚嘆的語氣說:“松鶴先生的手抄孤本在府城那邊拍賣了四百兩銀子。”
郁離眨了下眼睛,沒有說話。
這錢比預計的要多, 扣去給書齋的,還能拿到三百多兩,居然和傅聞宵猜測的相差不大,可見那些讀書人對孤本的看重。
雖不是正品,但孤本本的容便值得收藏,畢竟要是真的孤本,可就不止值這個價,那是有市無價。
掌櫃見沒說話,加上這張臉沒表時,給人一種冷漠、不好親近的覺,一時間也琢磨不對這價格滿不滿意。
萬一代表的是松鶴先生的態度,松鶴先生不滿意……
沒等掌櫃多想,郁離道:“我知道了。”
見似乎沒什麽意見,掌櫃讓稍等,便出去了。
一會兒後,掌櫃拿著一個匣子進來,將匣子打開,從裏出取出一張有拍賣會印章簽字的買賣字契給。
這字契上明確手抄孤本以多銀子拍賣出去,白紙黑字,一目了然,作不得假。
郁離看過後,對掌櫃表示沒問題。
掌櫃將字契給時,突然想起,還不知道識不識字呢。
這年頭識字的姑娘很,萬一看不懂,給好像也沒用吧?
哪知道接過後看了一遍,目甚至在價錢上多停留一會兒,便知是識字的。
掌櫃意外又不意外。
當日送手抄孤本過來時那落魄的模樣,證明出貧苦,一般都是沒什麽機會識字。但又和松鶴先生有關,松鶴先生這般份的人,應該不會隨便委托個不識字的姑娘送東西過來吧?
雙方確認價錢沒問題,掌櫃便將銀子給。
“不知姑娘是要銀票還要現銀?”
扣掉書齋上次給的三十兩押金,書齋還要給二百九十兩的銀子,二百多兩的現銀數目可不,若是直接帶走太醒目,也會引來不懷好意之人,不如帶銀票方便。
郁離道:“現銀吧。”
原主的記憶裏沒有見過銀票這東西,甚至沒什麽概念,只有銀子才是真實的。郁離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銀票的公信力怎麽樣,覺得還是銀子好。
也不怕被搶,想搶的過來試試。
掌櫃將準備好的現銀拿過來,用一塊碎花布包著,沉甸甸的一包。
裏面都是銀錠,有五個馬蹄形的五十兩寶銀,共二百五十兩,還有四個十兩的小元寶,共二百九十兩。
郁離看過後,麻煩他將兩個十兩的小元寶換錁子和碎銀子。
五十兩的寶銀和十兩的小元寶都不方便買東西,還是錁子和碎銀子使用起來比較方便,當然用得最多的還是銅板,只是一兩銀子就一千個銅板,太多銅板到底不好攜帶。
還是碎銀子和錁子比較方便。
這裏是開書齋的,現銀有不,能滿足的要求。
掌櫃很快就按的要求換了,這下子布包裏的銀子看著更多,很大一包。
見將布包紮起來,丟到背簍裏,行間有種漫不經心的利索,似乎并未怎麽將這筆銀錢放在心上,掌櫃心裏慨,不愧是松鶴先生派過來的人,就是大氣疏朗,不重金錢名利。
要是郁離得知掌櫃的想法,估計要說,對這筆錢可看重了。
正好最近家裏的糧食都吃完,等會兒這筆錢還要拿去買糧食呢,還要買一些好吃的帶回去。
有了這筆錢,買起東西來更大方。
拿到錢,郁離便準備離開。
掌櫃忙問道:“姑娘,你要離開了?”
“是啊。”郁離奇怪地看他,拿到錢不離開在這裏做什麽?
掌櫃道:“你剛才進來時,應該看到書齋的況了吧?”
郁離嗯一聲。
“那些人都是來找松鶴先生的……”
郁離很淡然,找松鶴先生就找,和沒關系,又不是松鶴先生。
而且這麽多人,也不會隨便傅聞宵的消息給他們,省得去打擾他休息,金疙瘩現在還很虛弱,可不能被隨便沖撞了。
掌櫃見不為所,心知沒有松鶴先生消息的想法,說道:“姑娘不如走書齋的後門出去罷,省得他們發現你和松鶴先生的關系,要找上你。”
若是引起那些歹徒的注意,知道是來領銀錢的,起了惡念可不好。
掌櫃不忍心讓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遇到這種事。
郁離點頭,“可以。”
于是掌櫃便起,帶往後院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和郁離閑聊,“不知姑娘和松鶴先生是什麽關系?”
郁離看他一眼,沒作聲。
掌櫃知道自己越矩了,趕道:“我不是想打探松鶴先生的消息,是想問問,不知松鶴先生下次什麽時候再送手抄孤本過來……當然,不是手抄孤本也無妨,先生的字極有大家風範,可以送幾幅墨寶過來,外頭有很多人都想求先生的墨寶……”
郁離驚訝了下,問道:“隨便寫幾個字也可以?”
“可以的。”掌櫃笑著說,心裏暗忖,若松鶴先生真是個有才華的,怎會隨便寫幾個字,肯定能寫出錦繡文章。
就算他隨便寫幾個字,以他的名氣,只怕也有不人爭先恐後地想要收藏罷。
郁離哦了一聲,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掌櫃繼續再接再厲,努力地想讓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松鶴先生,讓他以後多送些手抄孤本過來,或者是多寫幾幅字。
來到後院的小門,掌櫃一臉誠懇地對郁離說:“麻煩姑娘告訴松鶴先生,只要他願意送墨寶過來,不管買家出價多,我們書齋都不收取任何差價費。”
意思是,墨寶賣了多錢,就給他多,書齋一文不收。
只要他願意將墨寶放到書齋這邊賣。
就算書齋因此沒賺到錢,有松鶴先生的名氣,能提高書齋的知名度,吸引更多讀書人。
這何嘗不是借松鶴先生的名聲宣傳書齋。
這樣的做法,很多生意人都懂。
郁離點頭,說會將掌櫃的意思傳達給松鶴先生,便離開了。
後門是一條清幽的小巷,走出巷子是一條大街。
郁離看到附近有一家米鋪,便進去。
縣城的糧鋪不,買糧食向來并不拘在哪一家買,有時候為了方便,看到就進去,因買的量多,店裏還會給便宜一些。
郁離買好糧食,準備離開時,正好看到從米鋪後院過來的郁老大。
郁老大拿著賬本去找掌櫃,隨意地朝店裏掃了一眼,看到郁離時,目沒有毫停頓,臉上也沒什麽變化。
他完全沒認出郁離。
郁離沒想到這家米鋪是郁老大幹活的地方,心裏沒什麽波瀾,買好糧食就走。
只要這些人不舞到面前,懶得和他們打道。
倒是離開後,和掌櫃說話的郁老大疑地看了眼消失在門外的影。
這姑娘看著眼的,那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仔細想了會兒,仍是沒想起在哪裏見過,這麽漂亮的年輕姑娘,若是見過,應該不至于沒印象吧?
若是他能用點心,多關注家裏的兄弟,或許會想起,郁離這張臉和年輕時的郁老二、柳氏都有幾分相似,集夫妻倆的優點而長。
這也是他覺得眼的原因。
郁家人的相貌都是比較周正出衆的,不然郁老大當年也不能讓秀才之的陳氏傾心,加上那時候他讀書用功,陳家覺得他是個有前途的,促了這樁婚事。
哪知道他考了好些年,連生都沒考中。
陳秀才暗地裏還和老妻嘀咕看走了眼,可兒都嫁過去了也沒辦法,只好用心培養外孫。
年輕時的郁老二、郁老三同樣相貌堂堂,他們的孩子沒有歪瓜劣棗。
更不用說柳氏年輕時是個容貌出衆的,二房的幾個兒繼承父母的好樣貌,如果不是們以前瘦得厲害,十分的好容貌也被蹉跎三分,估計們會是郁家所有孩子中最好看的。
郁老大沒見過已經胎換骨的郁離,在路上乍然一見,還真沒認出來。
不僅是他,大房的其他人都是如此。
**
郁離買了很多東西,將背簍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還去福來酒樓那邊要了一個鹵豬頭,這鹵豬頭是早上去送貨時,和酒樓的包大廚定的。
福來酒樓的鹵味很歡迎,吸引大量的食客,還有很多特地過來打包買回家吃的。
可惜每天做的鹵份量有限,出鍋後不久,很快就會賣完。
這鹵也為福來酒樓的一個招牌,生意越發紅火。
郁離經常來送貨,包大廚和已經很悉,郁離想要一個鹵豬頭,知會他一聲便給留著,不過是多鹵一個豬頭的事。
有時候包大廚還會給塞一些自己新做的品,除了讓嘗嘗味道提出點意見,也是覺得太瘦了,怪可憐的。
郁離滿載而歸。
今天在城裏耽擱了些時間,出城時已經到晌午,路上沒什麽人。
郁離在路邊隨便扯了一韌十足的藤條,一邊走一邊掰,鍛煉自己對力量的掌控,心裏琢磨著的事。
這的力量在看來還是不夠,還得練將它提高一些,先前于覺醒期,實在不舒服,只能先放著。
最近吃過晚飯,都會在院子裏練上一個時辰。
這時候天已經暗下來,暮四合,就算在院子裏練,也不會太引人注意,周氏和兩個孩子見到,并不知道在練什麽。
郁離正走著,突然聽到後響起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和吶喊聲。
轉頭,看到一輛馬車橫沖直撞而來,馬車後還有好幾個強力壯的僕人追趕著,裏著什麽。
郁離耳尖,聽到他們哭喊著快救老夫人之類的,車廂裏還有子的尖聲。
沒,就站在路中央,像個路霸似的。
車轅上的車夫死死地扯著韁繩,想讓馬停下來,看到路中央還有一個人,他嘶聲大喊:“快讓開!快讓開——!”
郁離神平淡,在馬車即將撞過來時,那馬突然四蹄一,直接栽倒在地。
眼看車廂因為這沖勁就要翻倒時,出手托住車廂,然後將車廂緩緩地擺正。
所有人都驚魂未定。
後頭的僕人看到這一幕,一,直接摔到地上。
他們了口氣,拖著了的跑過來,朝馬車裏哭喊道:“老夫人,您沒事罷?”
他們顧不得其他,趕將馬車的車門打開。
裏面有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富貴的老夫人,車裏還有一個丫環、一個嬤嬤,兩人地護著的老夫人。
老夫人頭發淩,臉煞白,顯然到不小的驚嚇。
郁離見這邊沒什麽事了,便轉離開。
“姑娘,等等!”
車夫回過神,朝道,可惜郁離走得快,并沒有停下。
衆人將老夫人扶下車,聽到車夫的聲,他們紛紛看過去,正好看到郁離遠去的影。
車夫道:“老夫人,剛才馬車要栽倒,正是那位姑娘好心地托了一把。”
其他的僕人趕說:“對對對,我們也看到了,幸好這姑娘托了一把,不然……”
要是馬車翻倒,車裏的老夫人還不知道要怎麽罪呢,想想就後怕。
老夫人驚魂未定,聞言瞇著眼睛看過去,可惜只看到一個背影,不知這姑娘長啥模樣。
倒是車夫說:“我剛看到了,是個很標致的小娘子。”
就是人看著瘦的,也不知道力氣咋這麽大,直接托住車廂,讓人咋舌。
車夫心裏是激郁離的,幸好有出手,不然老夫人若是出什麽事,他們難辭其咎。
其他人也是如此想。
**
回到村裏,時間已經不早。
周氏見回來,松了口氣,幫拿下背簍,一邊問累不累。
郁離將背簍放下,周氏差點就抱不住,還是郁離手托了一把。
“咋這麽重?”周氏吃了一驚。
“裏頭有五十斤糧食呢。”郁離說道,“家裏的米缸快沒米面了,就買一些回來。”
周氏聽罷,便笑道:“下個月就開始收秋糧,到時候便不用買糧。”
郁離道:“還是要買的,我吃得多。”
周氏:“……”
看來秋糧送過來也支撐不了多久,確實要買糧食吃,還是努力做繡活,多賺點錢吧。
兩個孩子乖巧地給郁離端茶倒水。
郁離喝了水,給他們一人分了一塊糕點,等他們吃過後,周氏便讓他們去漱口,回房睡晌午覺。
小孩子要多睡才能長大。
吃過午飯,郁離拿著那包銀子回房。
傅聞宵坐在窗邊的位置,手裏拿著一本書,手肘支在案桌上,雙目微瞌,聽到聲音便睜開眼。
郁離看他一眼,隨口說了一句:“宵哥兒,累了就睡,別熬壞子。”
今天回來得比較遲,以往這時候他早就躺床上,和兩個孩子一樣睡個晌午覺養。
這會兒看他還沒睡,便叮囑一聲,有義務讓他照顧好自己的。
傅聞宵笑了笑,沒說是在等,問道:“今天可順利?”
“順利呢。”郁離眉眼都是笑,看起來心很好,將那包銀子放到桌前,打開給他看,“有二百九十兩紋銀呢。”
傅聞宵看了一眼那堆銀子,神淡淡的,看到臉上的笑,也跟著笑了下。
接著郁離將書齋掌櫃的話告訴他,好奇地問:“隨便寫幾個字就能這麽賺錢的嗎?”
對字畫這東西不了解,也不知道它們的價值。
因這東西不能吃喝,從未關注。
“看是何人的墨寶。”傅聞宵含蓄地說,“字寫得好,在讀書人中素有名聲,隨便一副墨寶便能賣上高價。”
接著又和解釋字畫這些東西及它們附帶的價值。
郁離大開眼界,慨道:“果然讀書人很會賺錢。”
傅聞宵忍俊不,清了清嚨,“你若是想,我可以教你寫字畫畫。”
字是會認了,沒見寫過,再看對字畫一無所知,便知是不會的,估計以前所在的世界,并不重視這些東西。
“算了。”郁離想也不想地拒絕,“筆太,我寫不來,筆字還好。”
末世後人類用的都是電子産品,連用筆寫字都,郁離自然也不例外。
傅聞宵不知道這筆字是什麽東西,顧名思義,應該是用堅的筆寫的,他有些好奇,便問了問。
郁離解釋了下,可惜以前手寫字也不多,說的都是浮于表面的。
縱使如此,傅聞宵仍是雙目異彩連連,說道:“這筆倒是好使,不知如何做的。”
郁離一臉無辜。
也不知道啊,如果他興趣,可以將鉛筆這些東西告訴他,讓他自己去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