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姑娘家不該學
村長聽說郁離願意以每斤八文的價格將半扇野豬賣給村裏的人時, 十分高興,連連誇是個好的,看的眼神十分贊賞。
昨晚郁離兩子就將那兩只橫沖直撞的野豬打死, 沒有人傷亡, 村裏的損失也不大, 對此村長甭提有多高興, 對郁離的印象瞬間大變。
村長讓他兒子敲鑼打鼓, 將這事告訴村裏的人。
得到消息的村人都趕來傅家這邊, 就見村長兒子在傅家門前搭了個簡易的案臺,直接在那裏賣野豬。
來買的村人不,都是奔著八文一斤的過來的。
縣城十幾文一斤的他們買不起, 八文一斤的咬咬牙還是能買點回去嘗嘗味的。
野豬的味道確實沒有家養的豬好吃,但那也是,而且還這麽便宜,沒人會介意。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 能一文都算是賺的。
村民對并不挑剔, 有時候哪裏有人打了野豬, 他們還會特地跑去買野豬,就是為了能省那七八文錢。
村長兒子吆喝道:“先排好隊,別別, 這裏有半扇的呢, 夠大家買的!”
一團的村民們聞言,忙排起隊來。
他們排隊等著買, 一邊閑聊, 聊的都是郁離昨晚打死野豬的事。
“聽說離娘一子就將野豬打死了,的力氣可真大啊!”
“什麽?不是一拳頭打死的嗎?”
“什麽一子一拳頭的?離娘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找什麽子,眼看那野豬就奔著去了, 只能將野豬撞斷的樹幹當武,朝野豬打過去,野豬吃了這一擊,便直接倒下……”
當時在場的人并不,雖然天昏暗,有一些人沒看清,不過也有幾個在附近的人,正好看得清清楚楚的。
正因為看得清楚,知道郁離是一擊就將野豬打死,非常震撼。
知者和這些村民們詳細地說郁離打野豬的過程,大夥兒都聽得津津有味。
青石村背靠大山,山裏的野豬多,時常下山禍害莊稼。
村裏的人對這些野豬恨得牙的,卻拿它們無可奈何,每次都要出一大堆人才能將它們趕走或殺死,結果還會導致不村民傷,嚴重些的甚至會死人。
這次又有野豬下山,雖說莊稼已經收了,不用擔心它們禍害莊稼,可野豬那蠻力,連院牆都能撞塌,這讓人本無法放心,就怕它撞牆闖進來,屆時家裏的老人孩子都有危險。
他們正擔心著,沒想到郁離一下子就將兩頭野豬打死了。
昨晚郁離解決完兩頭野豬後,天已經暗了,加上這天氣冷,大夥兒也沒怎麽出去了解況。
直到今早,他們聽說是郁離打死兩頭野豬時,十分興,有人特地去問周氏這事,可惜周氏好像啥都不知道,人看著比他們還懵。
這讓他們意猶未盡。
哪想到午後就聽說郁離要賣掉野豬,并降價賣給他們,不人心裏都是承的的。
等聽完知者的話,衆人都是驚嘆不已。
“我以前就知道離娘的力氣大,沒想到居然能打死野豬。”
“離娘不僅力氣大,還很能幹,你們瞧嫁到傅家後,不僅在縣城找了份殺豬的營生,每天都可以賺到錢,還能打野豬……”
“離娘從小就是個能幹的,心腸也好。”
這時,有人說了一句:“我要是郁阿,估計都要後悔將這麽能幹的孫隨便嫁出去沖喜。”
“確實,要不然,現在這野豬就是郁家的了。”
馬上就有大娘反駁,“後悔是的事!沒看到離娘嫁到傅家後,吃得好、睡得好,傅家還出錢給調理子,現在比以前要健康多了,看著就是長命百歲的。”
這話得到衆多贊,想想郁離以前在郁家過的是什麽日子,那真是瘦得像難民,不知的,還以為郁家有多窮呢。
就算要供大房的男丁讀書,也沒必要如此苛待孫吧?
說到底,就是不重視孫,隨便磋磨罷了。
說話間,有幾人眉弄眼的,和邊的人說:“我剛才過來時,經過郁家,聽到郁阿在罵郁老三一家呢,罵郁老三又懶又饞,農閑了都不出去找點活幹,還罵郁老三家的只會往娘家送東西,不懂得孝順長輩,讓連個屁都沒見著,又罵郁老三的幾個孩子吃啥啥不剩……”
總之,郁老三一家五口都被罵了個遍,什麽都能逮著罵。
有人問:“好端端的,幹啥罵郁老三啊?”
“能是啥,還不是郁老三也想過來買野豬,被知道了,就堵在那裏罵……要我說,其實也想來的,估計是拉不下臉吧。”
“咋可能?郁阿這人會拉不下臉?這人從來不覺得臉皮重要。”
說到這裏,大夥都不解,為何郁老太太沒來占便宜,這不像的格啊。
先前聽說郁離要賣野豬時,他們都做好心理準備,郁老太太一定會仗著是郁離的長輩,說不定會直接拿走野豬,或者是賣的錢要拿走什麽的。
這些都是會幹得出來的事。
哪知道居然沒來,甚至還不準郁老三他們過來買。
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會是愧于將孫賣過來沖喜,沒臉過來吧?
衆人想不明白,只能道:“或許是郁老大一家人都不在村裏,只有他們老兩口,他們在省口糧呢,不吃兩口也沒什麽。”
“對啊,反正離娘是孫,想吃的話,讓離娘送過去唄。”
說話間,有人眼尖發現郁老三過來排隊買。
當即便問他:“郁老三,你娘咋不來買?是不是等離娘給送過去?”
郁老三尷尬地笑了下,含糊地應一聲。
郁離肯定不會給老兩口送的,只是這話他不敢說,更別提他就站在傅家門口,正要買郁離打下的野豬,當然不可能隨便說,敗壞的名聲。
天氣很冷,陣陣北風吹來,吹得冷嗖嗖的。
然而村民們的興致很好,湊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讓向來冷清的傅家門前變得非常熱鬧。
有人看向傅家關著的院門,說道:“咋不見離娘和周嬸子他們?”
因傅家有個病秧子,他們不好上門打擾,對周氏和郁離還是悉的,以為們會出來。
正在稱的村長兒子說:“我爹在裏頭和們說話呢。”
“說啥啊?村長是不是也想讓離娘也一起上山驅趕野?”
原本按計劃是今天要上山驅趕野的,不過昨天剛打死兩頭野豬,還要理它們,村長便決定後天再進山。
村長兒子沒回答那人的話,因為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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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的堂屋裏,村長正和郁離說話,他先是謝郁離願意降價賣野豬給村民,然後好奇地問的力氣有多大。
這個問題不僅村民好奇,村長也好奇啊。
在此之前,村長對郁離的印象不深,只知道被郁家嫁到傅家沖喜,郁家雖然做得不地道,但他這村長也不好說什麽。
幸好,嫁到傅家後,過得好像不錯的,多讓他有些欣。
如果傅聞宵的能好,那就更好了。
村長正想著,突然見一個人走進堂屋,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傅家那病秧子的兒子。
“傅書郎,你咋來了?”村長吃驚地問。
他記得周氏說過,這傅書郎弱多病,甚至連房門都沒辦法走出來。
傅聞宵走進堂屋,挨著郁離坐下,溫聲道:“先前在屋子裏看書太悶了,出來氣。”然後又笑道,“外頭熱鬧的。”
村長沒多想,將外頭正在賣野豬的事和他說了說。
說完後,村長驚奇地看他,“傅書郎,你的子是不是好一些了?”
這臉看著雖然仍有些蒼白,但氣比三年前第一次見他時要好許多,而且他現在都能走出房門,這算是要好了嗎?
傅聞宵道:“多謝村長關心,我的確實在轉好。”
“真的?那可真是好事!”村長很是為他高興,“如此你娘和離娘也不用為你擔心了。”
看來離娘是個有福氣的,這沖喜居然真的能將人沖得都轉好了。
村長很為傅家高興,也為郁離高興,覺得嫁到傅家是嫁對了。
接著他繼續剛才的問題,問郁離的力氣有多大。
郁離道:“嗯,也不算太大,應該能打得過山裏的野吧……”
“那真是太好了。”村長說道,“後天我要組織人上山驅趕野,離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知道郁離能打死野豬,村長是想讓一起上山。
雖說每年上山驅趕野時,都會挑出一批壯,人多勢足,野也不敢輕易靠近人群,可凡事有個例外,也怕出什麽事。
要不然,村長也不會特地給參與的人獎勵。
是以村長很想讓郁離跟著上山,的力氣大,能將野豬一擊斃命,實在讓人太有安全,總覺得拉上比較好。
郁離道:“村長,我早上還要去縣城殺豬,回來太晚,沒法去。”
他們一大早就進山,的時間沒辦法配合他們。
當然,上山驅趕野這事雖然有必要,不過這些村民自己就能幹好,就不必去湊這熱鬧。
村長只能憾作罷,總不能讓放棄賺錢跟著進山吧?進山這事是自願為主,并不強求,不過若是報名的人太的話,還是得有強制要求的。
只是再怎麽強制要求,從來沒要求過村裏的人一起上山。
村長又和他們閑聊幾句,等外頭的賣完,方才起離開。
郁離忙給村長家割了幾斤,謝村長兒子幫忙賣。
剩下的半扇豬,郁離擺在院子裏,手起刀落,很快就將它們分割幾個部位。
這種事做慣了,一刀下去,格外的,有一種奇妙的。
明明是殺豬割的事兒,在世人眼裏,這是一件極為鄙的事,然而由做出來,卻讓人無法將鄙二字放在上。
傅聞宵站在屋檐前,深深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他第一次看做這種事,雖然知道在縣城殺豬,卻從未親眼所見。
如果是的話,他覺得不管做什麽都是可以的,都十分的可。
周氏和兩個孩子也蹲在一旁看。
兩個孩子看到郁離切割時的利落,每次都要哇的一聲。
周氏的手在郁離分出來的指來指去,告訴他們這些要怎麽吃,哪部分怎麽做好吃,說得頭頭是道,讓郁離都有些饞了。
將切割好,郁離拿來一個小竹筐,將幾塊放上去,朝周氏說:“娘,我給三妹和屠叔他們送些過去。”
野豬雖然不好吃,不過也是,打算給大夥兒都送點。
明天也送些去給張複、郁小姑和在縣城做生意的郁金他們嘗嘗。
周氏笑道:“去罷。”
對離娘給人送的行為沒什麽意見,反而覺得乖巧又心,是個知恩圖報的,但凡對好的人,都會加倍地還回去。
例如的幾個妹妹,還有屠老大等人。
郁離去郁家送時,路上不村民們看到,然後都羨慕起郁老爺子夫妻。
“他們可真是好命,養出這麽個能幹的孫,就算他們不來買,孫也會給他們送過去。”
“可不是,怪不得他們不用去買呢。”
“……”
說話的村民并不知道,郁離去到郁家後,沒給正院那邊送,而是送到郁家二房,給留在村裏的兩個妹妹吃。
接著又去山裏找屠老大。
結果屠老大不在,只有那條狼狗在,狼狗夾著尾躲在屋子裏,發出嗚咽的聲音。
郁離走到房門前,問那條狼狗:“屠老大還沒回來?”
狼狗:“嗚嗚嗚……”
“那他今天會回來嗎?”
狼狗:“嗚嗚嗚……”
“行吧,我明白了。”郁離提著竹筐離開,“我明天送到鋪那邊給他。”
狼狗:“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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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郁離背著大半簍的野豬進城,送給張複和屠老大他們一半,給郁金和郁小姑一半。
張複等人沒想到居然打了野豬,十分稀奇。
聽說完打野豬的過程,張複笑說:“離娘厲害的呀,要不然你哪天和屠老大一起進山打獵,應該能收獲更多。”
“也有可能完全沒收獲。”郁離說,參照夏天往山裏跑的那一個月。
連只兔子都沒找著,要是真想進山打獵,只會打了個寂寞。
所以打獵什麽的,早就歇了那心思。
中午張複將郁離送的野豬用大料燉了,燉得香噴噴的,留了郁離在鋪吃飯,還讓將柳氏、郁金等人過來一起吃飯。
郁離最喜歡張複燉的,是旁人做不出的味道,自然願意留下蹭頓飯。
拎著給郁金們的野豬,去聚財巷那邊人。
見提著這麽一大塊過來,郁金們還有些疑,等得知這是打的野豬時,孫芳娘驚得不行。
“什麽?你們村有野豬下山?離娘你沒事吧?沒被傷著吧?”
也知道野豬的殺傷力,很是擔心。
郁離淡定道:“沒什麽,被我打死了。”
孫芳娘:“……”說得好簡單啊,仿佛野豬真不算什麽。
想到縣城的賭坊被毀掉的消息,孫芳娘有些懷疑是郁離幹的,只是沒證據,也不敢這麽想。
但是……連野豬都能打死,萬一真的是做的呢?
再看郁金,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模樣,甚至還高高興興地準備和郁離一起去鋪那邊吃飯。
金娘好像對離娘能打死一頭野豬的事淡定的。
還有二舅母,看著也一點都不擔心。
孫芳娘和柳氏不好意思去鋪吃飯,表示要留下來守店。
郁離沒勉強,指著那塊說:“你們要是想吃,將這鹵了留著自己吃。”然後又對孫芳娘說,“你太瘦了,多吃點。”
孫芳娘抿一笑,“離娘,你說我瘦時,也要看看你自己,你自己也瘦的。”
郁離道:“所以我正在努力地吃!”
孫芳娘終于憋不住大笑。
在屠老大那兒吃過午飯後,郁離和郁金一起去給郁小姑送。
郁小姑正在看店,趁著沒客人時制一件冬,見們提著一大塊過來,得知是郁離打的野豬時,同樣被嚇到。
忙問郁離有沒有傷,確認好好的,總算松口氣。
“這野豬真是離娘你打的?”郁小姑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郁離。
在心裏,郁離是個纖瘦弱的孩子——表面看來是這樣,就算因為從小幹活,力氣可能比一般的姑娘家要大一些,也是在正常人的範圍。
是以從來不知道,的力氣大到能打死野豬。
郁金笑道:“小姑,真是我姐打的,我姐的力氣可大了。”
覺得姐能打野豬正常的。
郁小姑又瞅了瞅郁離,神有些複雜。
姑娘家有這樣的力氣是好事,可以保護自己,不讓人欺負,前提是自己要立起來,不然再大的力氣也是白費,就像郁離沒出嫁前。
幸好,現下郁家二房的幾個姑娘自己立起來了,們有自己的主見,不管怎樣都能過得好。
以後不需要再為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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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村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郁離去給三叔嬸家殺豬。
周氏道:“離娘,你三叔嬸養的豬好,等會兒順便在家買些回來,我給你做臘吃。”
知道郁離吃臘飯,現在的天氣正好可以做臘。
果然,就見雙眼一亮,然後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
郁離說著,低頭整理的殺豬刀。
這套殺豬刀是在縣城的鐵鋪定做的。
以往在鋪殺豬,用的都是鋪裏準備的刀,那裏有好幾套殺豬的工,不用自己準備。
不過已經答應村裏的人,會幫他們殺豬,便得準備一套工。
昨晚郁離已經將殺豬刀磨好,將它們一一放進皮制褡褳裏。
這皮制褡褳是屠老大送給的,說用來放殺豬刀,不用擔心磨損,帶著到跑都沒問題,這東西紮實著呢。
郁離當時聽了,便點點頭,覺得以後要是去剿匪,也可以帶去。
雖然用不上,但是可以用來劁……
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渣是無藥可救的,到時候就可以嘗試著怎麽劁了。吳瘦子他們改邪歸正太快,沒讓找著機會,相信以後還是會遇到需要的時候。
“劁什麽?”屠老大沒聽清楚。
郁離看著他沒作聲,覺得男人好像聽不得這種話。
屠老大很肯定自己聽到“劁”這個字眼,總覺得這字眼放在上很危險。
對上他狐疑的目,郁離只好道:“屠叔,我想和張哥學劁豬!”
屠老大當時正在喝水休息,差點就被嗆到。
不僅是他,鋪裏所有男人都被嗆到,咳得驚天地的。
等他們緩過來,發現居然是認真的,在場所有男人都覺得下發涼。
也不知道是不是郁離上有一種很奇特的氣場,要是別人說學劁豬什麽的,他們不會多想,可放在上……
或許是因為是個漂亮的小娘子,總覺劁豬這種事和扯不上關系。
張複定了定神,小心地問道:“離娘,你為何要學劁豬?”
“因為可以賺錢!”郁離理所當然地說,“這是一門手藝活,學會了就能賺錢,不是很好嗎?”
這種手藝活,真的很想學,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張複無言以對。
為什麽你會覺得能派上用場呢?難道你還覺得,自己哪天會落魄到只能去劁豬為生嗎?
雖然沒見識過強大的戰鬥力,是聽說賭坊那些打手的下場,便知道憑這樣的武力,永遠都不會淪落到劁豬為生吧。
“張哥,可以教我嗎?”郁離問得很認真。
張複實在不知道怎麽拒絕,只好含糊地說,等春天到了,就教如何劁豬。
得到答案,郁離很是高興,請他吃飯謝他,還給他送了拜師禮,讓張複都不好意思不教。
晚上回到家裏,郁離還特地和傅聞宵說了這事。
傅聞宵:“……”
這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勉強的神,有些驚訝。
于是問:“你覺得這是不對的?”
難道這種做法和這個世界格格不?怪不得屠老大他們當時的反應這麽大……
“沒有。”傅聞宵很快就恢複鎮定,含蓄地說,“只是很聽說有姑娘家學這個。”
郁離不在意:“不代表沒有,我們那邊有一種說法,職業不分高低貴賤,也不分男。”
這麽說時,瞅著他,想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傅聞宵好像怔了會兒,然後笑了。
他說:“你說得對。”
他教了。
如此,郁離十分滿意,覺得這人果然是個明事理的,比那些迂腐的書生好太多。
不,應該是比這個世界大多數的人都要好。
他總能輕易就接那些異常的行為,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很高興,因為也不覺得自己學劁豬有什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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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郁離將的殺豬刀收好,準備出門去給村裏的人殺豬。
傅聞宵站在屋檐下,說道:“離娘,天氣冷,早點回來。”
他上披著一件鶴氅,脖子上還圍著一個兔圍脖,灰的兔襯得他的臉越發的瑩白,烏發黑眸,極為醒目。
郁離扭頭看他,“知道,你別出來啦,在屋子裏待著吧。”
外頭下著雪呢,他雖然穿得厚實的,但還沒徹底好全,一個不小心還是會生病的。
傅聞宵笑了笑,懷裏抱著一個手爐,安安靜靜地目送出門。
他想,不用過多久,他就可以和一起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