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我夫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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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我夫君來了

村裏的祭竈是一件大事。

到青石村祭竈時, 郁離自然也被請去殺豬。

這一大清早,豬的慘聲一陣陣地響起。

這時候,村裏很多人都在慢悠悠地吃早飯。

如今是農閑, 不需要幹什麽力活, 為了節省糧食, 村裏人都是一天只吃兩頓, 早飯和晚飯的時間也不一樣。

有人疑地問:“外頭的豬聲咋這麽慘?不是請了離娘去殺豬嗎?”

“這有啥, 一聽就知道是在趕豬, 這又不是離娘去趕豬。”有經驗的人說,“應該是村長人去將豬趕出來,離娘不在, 那些豬肯定會個不停。”

要是郁離親自去捉豬,那些豬當然不會這樣,很多村民都有經驗了。

不過很快,這豬聲就停下來。

有些人意識到什麽, 趕吃完飯, 就跑出去, 來到村裏殺豬的地方,果然看到郁離已經在那裏。

在郁離面前,幾頭豬安分地趴著, 就算沒人特地攔著, 它們也不會跑,連都沒站直。

這一幕不管看多次, 都讓他們覺得稀奇的。

周圍有一些小孩子拿樹枝去擾那幾頭豬, 拍打它們的腦袋和屁,還它們的豬耳朵,然而它們全程都沒什麽反應。

更不會往旁躲, 一雙黑乎乎的眼睛半耷拉著,看著好像已經放棄反抗。

有小孩驚呼道:“豬豬真的好聽阿離姐姐的話啊!”

“阿離姐姐真厲害,只要來了,這些豬就不鬧了。”

“阿離姐姐其實是福星吧?”

“什麽福星?那是阿離姐姐厲害,心存仁善,豬豬正給報恩呢……”

“……”

一群孩子七八舌地說著,相比年紀小的那些完全看稀奇,年紀大的那些顯然聽進去大人們的話,正給邊的弟弟妹妹們學舌呢。

可惜年紀小的不能理解,聽完大孩子的話,裏哦哦地著。

周圍的大人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有些比較迷信的,又想起當初郁離嫁去傅家那會兒傳出來的福星之說。

這福星的說法相信的人有,不相信的人更多。

後來也沒見傅家有什麽喜事降臨,還是平平常常的樣子,于是福星之說也漸漸地淡去,沒多人提它。

不過現在,因為這些豬的反應,又有人私底下嘀咕起福星之說。

當然,相信的會相信,不相信的依然不信。

甚至不人覺得,要是郁離是福星,早就飛黃騰達,而不是留在村裏當個殺豬匠,這福星之說有待商榷。

**

今天是青石村的祭竈,整個村裏的人都會參與進來,就連住在縣城的,或者在縣城做生意的人,都會特地回村參加祭竈。

村口那邊的河埠頭,有一條船靠近。

撐船的王艄公聽到青石村遠遠傳來的喧鬧聲,笑道:“郁老大,今天好像是你們村祭竈吧?可真是熱鬧哩。”

三裏不同風,十裏不同俗,村與村之間的祭竈時間也是不同的。

郁老大淡淡地嗯一聲,帶著妻子兒下船,一副不與他多說的模樣,很有讀書人事淡然的風範。

王艄公忙住他們,“你們還沒給船費呢。”

聞言,郁老大平淡的臉終于裂,臉漲得通紅,惱怒地瞪向陳氏,讓給錢。

陳氏口而出:“以往不是都不用給嗎?”

他們一家可是有六口人,一人要四文的船費,加起來就要二十多文錢,都可以買一斤多的,好幾斤的米面……

不當家不知米貴,自從村裏不給他們送糧後,他們只能在縣城買糧食吃,花銷更多了,是靠郁老大的月錢本無法在縣城養活一家六口。

更不用說,兩個兒子讀書用的筆墨紙硯和人往來,都要用到錢。

錢真的不夠用。

雖然知道郁老爺子夫妻倆手裏存了些錢,還有分家的那二十兩也在他們手裏,但那是給郁敬德兄弟倆存著讀書的,給他們將來去科舉時打點用的,休想從老兩口手裏掏到錢。

這幾個月,大房一家都待在縣城,死活不肯回村。

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靠著郁老大的月錢,過得越發的拮據。

郁老大為此也暴躁地想將妻子、兒和小兒子送回村裏,好省一些花銷,可陳氏三人都不願意,再加上郁老大現在脾氣不好,郁敬德兄弟倆也是就暴怒生氣,于是一家子窩在縣城小小的房子裏,每天沒蒜皮的事吵個不停。

雖是如此,他們仍是沒想過回村裏住。

要不是快要過年了,而且今天是村裏的祭竈,他們本不想回來。

王艄公聽到陳氏的話,差點就氣笑了。

合著人家真的將他當冤大頭,他不問,他們就真的不給。

以往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再加上覺得郁老大父子倆有出息,所以就給他們免了船費。

自從郁家分家後,王氏回娘家沒說大房的不是,還說大房一直沒回村,就連秋收時,居然也是老兩口請人一起收的,就連稅,也是兩老親自去,大房沒一個人出面幫忙。

這實在太不像話了。

就算大房的人要讀書,也不能不管家裏的莊稼和老人吧?什麽都不理,一心只讀書,這不就和那些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一樣嗎?

這樣的書呆子,哪能有什麽出息?

王艄公不想慣著他們,說道:“這不是要過年了嗎?我也想多撐幾趟船,賺些錢好過個年,畢竟像咱們這種幹苦力活的,哪有你們住縣城的舒坦喲,想必你們也不缺那幾十文錢吧……”

這話說得怪氣的,大房的人都漲紅了臉,覺得十分丟臉。

“給他!”郁老大氣地朝陳氏吼。

郁敬德兄弟面惱之,覺得為了那二十幾文斤斤計較,實在丟人。

只有郁敬宗年紀小,覺得王艄公居然還要收他們的錢,太過分了,面憤憤不平,裏嘀咕道:“我要回去告訴阿……”

王艄公當作沒聽到,收下錢後,便撐著船離開。

他覺得這人啊,果然就是不能慣著,慣久了,還以為這世界上都是白吃的東西,理所當然地不給錢。

一旦人家不慣著他們,就覺得別人做得過分,覺得對方死要錢……

這都是什麽人啊!

他算是看這些人了。

-

因這事,郁老大一家都很不高興,回到家時也是拉著張臉。

郁家冷冷清清的,沒有人在。

“阿怎麽不在?”郁敬宗嚷嚷著道。

正好有人路過,見到郁老大一家,說道:“你們總算回來啦,今天村裏祭竈呢,大家都去西邊的曬谷場啦,你們家離娘就在那裏殺豬,你們還不快點過去,等會兒殺完豬,可就沒得看嘍……”

這話說得郁老大一家都愣住。

郁離殺豬?

哦,對了,確實聽說在縣城的鋪幹活,會殺豬是正常的。

只是村裏怎麽也讓去殺豬?祭竈是男人的事,殺豬當然也讓男人來殺,讓個人來殺,這不是不吉利嗎?

郁老大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那人不笑出聲,“啥不吉利?正是因為離娘殺豬才吉利,附近村裏要祭竈時,都想請去殺豬呢!還要給一筆錢!咱們村就好啦,是咱們村裏的人,都沒收錢……”

不等郁老大再說,那人擺了擺手,“我得趕過去,不然等會兒就錯過了。”

說著就朝村西頭那邊趕去,可見真的很急。

郁老大一家站在那裏,滿臉茫然。

半晌,陳氏問道:“那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不去!”郁敬德拉下臉,“反正我不去。”

如果不知道祭竈殺豬的是郁離時,他估計還會以郁家的長孫份過去,但這會兒知道是,某種恥的記憶襲來,讓他控制不住脾氣。

郁敬禮也表示不去。

郁老大更不會去,他怕看到郁離時,自己控制不住。

三個男人直接回房,留下陳氏帶著兒和小兒子站在那裏,越發的茫然。

祭竈是大事,每家每戶的長子長孫都要去的,這是一家的頂梁柱。

以往的祭竈都是這樣,郁老大會帶著兩個讓他們驕傲的兒子過去,趁機與村裏的人聚聚,迎著村民們羨慕的眼神,他們心裏都很快活。

可今年他們若是不去,人家會怎麽看待郁家大房?

陳氏沒法子,但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丈夫和兩個兒子的,只好帶著兒和小兒子一起去曬谷場那邊,看看郁老爺子夫妻在不在,讓他們回來勸勸那三人。

郁琴一直沉默著,聽娘說,等會兒讓他們看看阿爺阿在不在時,開口道:“娘,爹和大哥、二哥最近脾氣都不好,阿爺阿能勸得住他們嗎?”

祭竈這樣的大事,他們居然說不去就不去……

這是第一次,郁琴發現,所崇拜的父兄是如此的不靠譜。就算他們不想見到郁離,那裝都得裝一下吧?

那麽多人看著呢。

陳氏神微黯,臉有些憔悴,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也在這幾個月添了些細紋,可見這幾個月在縣城過得很不好。

“這是你阿爺阿的事。”陳氏平淡地說。

到時候要生氣也是老兩口生氣,一個嫁到郁家的婦道人家,被夫家當外人,祭竈這種事也和沒關系,屆時丟臉的也不是

郁琴聞言不再說話。

只有郁敬宗,全然沒將這些放在心裏,父兄不去他也沒覺得有什麽,反而很好奇郁離要怎麽殺豬。

他一路上都在說:“怎麽是離娘那攪家去殺豬?人,讓殺豬真是不吉利,村長一定是老糊塗了……”

陳氏和郁琴都忍不住看他。

“宗哥兒,你說什麽?”郁琴有些忍不住,生氣地說,“我和娘也是人,我們也不吉利?”

是不喜歡聽到郁離過得好的消息,可聽到弟弟居然這麽小瞧人,視人為不祥,更是生氣,心裏憋得不行。

這一刻,甚至覺得,郁離要殺祭竈的豬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以前祭竈這種事和村裏的人沒關,現在他們居然請人去殺豬,瞧這些男人的臉變得可真快。

郁敬宗見母親和姐姐的臉不好,只好閉上,只是看他的表,就知道他是不服氣的。

陳氏皺了下眉,正要說什麽,突然見前方有人走來。

是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

那男人穿著一襲素青的大氅,這樣的穿著打扮在鄉下地方很見,就連郁老大都很這麽穿,一般都是城裏那些讀書人更喜歡這樣穿。

雖然尚未看清楚他的臉,然而那拔的姿,從容的氣度,已然不俗。

當那三人走近時,他們終于看清楚穿著大氅的男人的模樣。

他沐浴在冬日的暖下,那張臉宛若新月初雪般,看得陳氏母子三人都有些傻,忘記了反應。

傅聞宵見到這三人,停下來問道:“打擾了,不知西邊的曬谷場往哪走?”

牽著他手的傅燕回兄妹倆往他邊靠了靠,有些膽怯地看著對面的人。

兄妹倆雖然被郁離帶出去幾次,但大多時候面對陌生人時,還是會膽怯不安,要不是有小叔叔在,他們都想躲起來。

陳氏指了個方向。

“謝謝。”

傅聞宵禮貌地道謝,帶著兩個孩子朝曬谷場那邊去了。

留下的母子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站在那裏。

“娘,這人是誰啊?”郁敬宗好奇地問,“他也是村裏的讀書人嗎?他看起來比爹還有氣派。”

會覺得對方是讀書人,是因為他穿的那大氅比較講究。

在郁敬宗心裏,會這般穿著打扮的,肯定是那些讀書人,更不用說這男人上的某種氣場,他說不上來,只覺得對方莫名讓他敬畏。

以前在郁敬宗心裏,他爹就是最厲害的人,一直拿他爹和村裏的人比較,那些村夫本比不上他爹有本事,一直為他爹自豪。

可現在,他爹在這男人面前,被比得像個鄉佬,又醜又土的。

郁敬宗扁,原來他爹這麽醜這麽土的嗎?一點也不像個讀書人,脾氣還老大,一不順心就會暴怒罵人。

陳氏搖頭,“我也不知,許是城裏來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吧。”

今天是青石村的祭竈日子,或許會有一些城裏閑得沒事的公子對此興趣,特地過來看一看吧。

雖是這麽想,但也沒忽略那男人的氣度模樣,看著也不像是什麽閑得沒事的有錢人家公子。要真是這樣,怎麽沒見他邊有僕人跟著?

陳氏心裏慨,這公子的樣貌氣度,生平罕見,剛才乍然一見,都有些傻眼。

拿年輕時的郁老大和剛才的公子比較了下,越發覺得郁老大就是坨屎。

如果當年先是見過這個公子,一定不會看上郁老大,更不會被他那假模假樣騙了,也不至于嫁到郁家,如果當初在縣城裏隨便挑個富紳家的公子嫁了,不比嫁到郁家好嗎?

陳氏越想越難

“走吧,先去找你們阿爺阿。”朝兩個孩子說。

郁琴心不在焉地應著,目著前方,還能看到那人漸漸遠去的影。

也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哪裏人,那兩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已經親了嗎……

**

今天是難得的晴朗日子,有稀薄的灑落。

雖然天氣還是很冷,但只要不下雪不下雨,就是個好天氣,更不用說還有暖

連村長都慨:“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是個好兆頭。”

這會兒,幾乎全村的人都跑到曬谷場這邊看殺豬。

除了喜歡看郁離殺豬外,也是因為殺完豬後,待會兒就要開始祭竈,大夥兒都在這邊等著。

就連郁老爺子等人也來了。

雖然不太想看郁離殺豬,但郁老爺子夫妻是很傳統的人,很重視村裏的祭竈,也早早的過來等著。

“咋還不見老大他們?”郁老太太四

郁老爺子也皺起了眉頭,朝一旁的郁老三說:“老三,你去村口那邊看看老大和敬德、敬禮他們回來了沒有,回來就讓他們趕過來。”

祭竈可不能了長子長孫,郁家以後就指著他們了。

郁老三很不高興,他本不想管郁老大一家有沒有來。

只是老爺子都發話,他也不能忤逆他,便要過去找,正好見到大嫂陳氏帶著侄子侄過來。

他趕提醒,“爹,娘,大嫂他們來了。”

郁老爺子夫妻看到只有母子三人過來,并不見長子和長孫、次孫,頓時很不高興。

“老大和敬德、敬禮呢?”

陳氏道:“他們都在家裏,沒來。”

“沒來?”郁老爺子夫妻倆都愣住,習慣給他們找借口,“是不是他們不舒服?”

旁邊的郁老三都想翻白眼,就算不舒服,哪能父子三人一起不舒服?

陳氏道:“沒有不舒服,他們就是不想來。”

“胡說八道!”郁老太太忍住氣道,“祭竈這麽重要的事,他們咋可能不來?”

周圍都是人,也不好當場大罵,不過還是很生氣,以為陳氏故意這麽說的。

陳氏心裏也很氣,這關什麽事,“不信你問琴娘和宗哥兒。”

郁琴和郁敬宗都點頭,告訴阿爺阿,確實是他們不想來的,可沒有人不讓他們來。

郁老爺子倏地沉下臉,那臉黑得,十分危險,郁家的小輩都有些害怕。

他沒說什麽,轉就走了。

看他怒氣沖沖的模樣,郁老太太有些不安,忙朝郁老三道:“你還不快跟過去看看?”

郁老三沒,“娘,萬一爹要手,我去阻止不好吧?”

他心裏不得老爺子趕手,好讓郁老大他們嘗嘗挨打的滋味,省得這日子過得太順了,居然連祭竈這麽大的事,說不來就不來。

郁老三覺得,郁老大還是被爹娘給寵壞了,居然能幹出這麽不靠譜的事。

還有兩個侄子,什麽不學,偏偏學郁老大的不靠譜。

郁家還想指他們改換門庭?那是沒可能的。

不僅是他,就連陳氏也覺得如此。

以前樂于丈夫兒子被寵,可當他們只會對家裏的人發脾氣,那副窩囊的樣子,就算是當妻子、當娘的,也有些不了。

大家都是人,憑什麽就要一直忍著他們的壞脾氣?

郁老太太差點氣了個仰倒,著手指著他們,想要打人。

最後只好趕回家,生怕遲了,老爺子打壞的寶貝兒子和孫子。

郁老三夫妻眼睛一轉,一臉興地跟過去。

旁的不說,要是老爺子真手打人,打的還是大房的那些命子,他們肯定要親自去瞧一瞧的。

陳氏見狀,忍住心裏的難是狠下心沒有回去。

老爺子打丈夫不心疼,可兩個孩子到底是親生的,心裏還是疼他們的。

只是他們最近確實太過分,還是得讓老爺子打一頓才行,不然二月份的縣試,以他們現在這晴不定的脾氣,只怕本考不出個什麽。

郁老太太回去還是晚了,當靠近郁家,遠遠就聽到郁老爺子暴怒的大罵聲,還有郁老大凄慘的痛聲。

“爹,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去還不嗎——”

“阿爺別打——”

郁老太太雙跑得飛快,郁老三夫妻也興地跑過去。

等他們進門,就見院子裏,郁老爺子手裏拿著一氣,郁老大父子三人排排站在那裏,一副不不願的模樣。

當然,比起郁老大被打得臉都腫了,郁敬德兄弟倆看著還好。

老爺子對孫子還是比較心的,沒舍得打他們,子都往郁老大上招呼。

縱使如此,他們上也挨了好幾,疼得齜牙裂的。

郁老太太撲過來,心疼地抱著兒子,又抱著孫子,裏大罵郁老爺子狠心,居然打他們,怎麽不先打自己幾子。

郁老三忍不住說道:“娘,爹以前沒打我和二哥,小妹不肯聽你們的話嫁給趙員外當小妾,爹當時要打死,也沒見你心疼,咋的他們挨幾子就心疼了?”

說到最後,他憤憤不平。

郁老太太當即破口大罵,罵他喪天良,居然看著兄長挨打,也不關心侄子什麽的。

反正郁老三不阻止老爺子打人,就是他的不對。

郁老三冷笑一聲,拉著妻子就走。

最終,郁老大父子三人耷拉著腦袋,跟著郁老爺子夫妻一起來到曬谷場這邊。

他們到時,郁離已經在殺豬。

看到一只手摁著安安靜靜的豬,一只手拿刀捅進豬脖子,一下子就飆出來,豬吭也不吭一聲地斷氣,父子三人猛地口氣。

郁老大父子三人寒直豎,渾發冷。

曾經那種被人按著跪地的記憶再次襲來,那種恥辱和無力,將他們的自尊打擊得七零八落,讓他們日日夜夜都在煎熬,無法振作起來……

**

今天要殺的豬只有三頭,郁離很快就殺完。

理完豬,村民們開始準備祭竈,擡頭看了看,突然看到遠的樹下站著的一大兩小。

雖然離得遠,不過仍是一眼就認出他們。

三人和周圍的村民們隔著一段距離,就像是躲在樹下,看著怯生生的,不敢過來。

郁離暗忖果然人是群居,一直閉門不出,不與外界接,會越來越自閉,越來越膽怯,最後變社恐宅男。

心裏有些可憐他們,洗幹淨手後,便朝他們走過去。

“離娘,你去哪呀?”有人道,“祭竈要開始啦。”

郁離指著那邊,“宵哥兒……我夫君過來了,我去看看他。”

什麽?!

離娘那病秧子的夫君來了?!!

聽到這話的人紛紛轉頭看過去,同樣也看到遠樹下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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