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周姨母
年初二回娘家, 年初三開始走親戚。
不過郁離并不怎麽喜歡走親戚，主要是不管是原主還是，對郁家那些親戚都不怎麽悉, 悉的親戚早在昨天就已經見過了, 也是比較親近的。
再加上柳氏是逃荒而來的, 聽說娘家早就沒人, 郁離姐妹幾個自然也不用去外祖家走親戚。
年初三他們在家裏休息一天。
郁離是個閑不住的, 這一大早, 就去院子裏練了兩個時辰的，練得滿頭大汗，肚子咕咕直方停下。
下午時, 跟著傅聞宵練字，兩個孩子也被拘著一起練字。
三人排排坐著練字的一幕，讓周氏每看一次就要笑一次。
傅聞宵則坐在那裏，給他們當先生, 指點他們的字, 對三個學生一視同仁, 不過在兩個孩子沒看到時，他會給郁離塞幾顆果脯讓甜甜，鼓勵繼續堅持。
年初四時, 周氏見他們仍是不去走親戚, 便有些猶豫。
“娘，怎麽啦？”郁離直接問道。
傅聞宵也看向周氏, 雖然沒有問, 不過他的神也是鼓勵的，讓有話直說。
此時他們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飯。
周氏不覺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我有一個妹妹, 嫁到青河村那邊，我想去看看。”
往年傅聞宵病得厲害，加上心裏有顧慮，自然沒什麽心思走親戚，過年時傅家都是閉門謝客的。今年傅聞宵眼看好了，便有些想去看看妹妹。
“娘，想去就去。”郁離說道。
這一帶的村子的名字都以“青”字開頭，既然“青河村”，那應該不遠吧？
在的認知裏，沒有什麽地方是自己去不得的，婆婆當然想去也可以去。
傅聞宵也道：“娘，我們也沒什麽事，不如和你一起去罷。”說著他笑了下，“我也好久沒見姨母，不知道過得怎麽樣，現在我的好了，應該去看看老人家。”
聽他“姨母”時，周氏呆了呆，張卻不知道說什麽。
郁離并不知道周氏原來還有個妹妹，當即說道：“娘，我們一起去吧，現在過年呢，正是走親戚的時候。”
既然是婆婆的妹妹，那也是的姨母，去看看是應該的。
周氏見他們都這麽說，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
吃過早飯，便開始收拾東西，從忙碌的背影能看出，其實很高興。
郁離看了看，小聲地對傅聞宵說：“我都不知道娘有個妹妹，要不然昨天就和去走親戚了。”
年初二回娘家，年初三他們去看婆婆的妹妹，行程非常合理。
傅聞宵看的，眼裏浮現笑意，也跟著低聲音：“其實娘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是家裏的長姐。聽說當年周家很窮，又恰逢鬧荒，為了養活弟弟妹妹，在伢婆來到村裏相人時，便跟著伢婆走了……”
可惜，就算周家得到的賣錢，日子依然不好過。
那時候正逢難得一見的旱災，大家的日子都過得不好，周氏最小的弟弟還是死了，只有妹妹掙紮著長大，後來嫁去青河村那邊。
至于的父母，早些年也去了。
郁離聽後，怔怔地站在那裏，神間有些茫然。
傅聞宵突然心裏一揪，有些後悔和說這些。
的世界太過單純，十分純粹，一旦被放在心裏的人，會十分重視，聽到那些不好的事，會讓心裏難。
若是有人欺負他們，還可以幫他們打回去，讓人不能再欺負他們。
但若是他們因為天災過得不好，又能怎麽辦？
“離娘，別多想。”傅聞宵輕輕地拍了拍的肩膀，“娘有我們呢。”
郁離回過神，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周氏很快就收拾好要走親戚的東西，整整一籃子，還往裏頭塞了點銀子，是做繡活賺的錢。
接著又將傅燕回、傅燕笙兄妹倆過來，給他們換上喜慶的新服，將他們打扮得像年畫娃娃似的，格外的神。
看著兩個孩子的樣子，很是滿意，朝那邊的郁離和傅聞宵說：“宵哥兒，離娘，我們走吧。”
幾人一起出門。
隔壁的周嬸子見到他們，便問了一句：“素娘，你們今天要去哪裏啊？”
素娘便是周氏的閨名。
周氏笑道：“我們去青河村，看看我妹妹。”
周嬸子當即道：“原來是去麗娘那邊啊，確實應該去！宵哥兒現在好多了，既然能出門，肯定要去認認姨母家的。”看了一眼傅聞宵，又說道，“今天年初四，應該有船了，你們坐船過去會更快。”
“是呢。”周氏點頭，“宵哥兒的還沒好，我可不敢讓他走太遠的路。”
和周嬸子道別，一行人來到河埠頭這邊。
卻不想，來這裏等著坐船的人多的，都是去走親戚的，還有坐船去縣城的。
像是這種搖船渡河的，過年時的生意是最好的，畢竟一年忙到頭，百姓手裏也就是這時候有點餘錢，會比較舍得花錢。
周氏看了看周圍等船的人，和郁離他們說：“青河村離這裏比較遠，坐船的話也要一個多時辰，久的。”
若是走路，那得走大半天時間。
所以還是坐船過去比較好。
不久後便有一條船過來，這船是去縣城的，每個人要五文錢。
因為大過年的，這船費也跟著漲價了，等過了十五會降下來。
有人咬咬牙，便出這五文，有人實在舍不得，和搖船的艄公討價還價一番，發現價格實在不能降，只好放棄，決定去坐牛車或騾車。
雖然這兩者也漲價，但到底比坐船要便宜得多。
最後上船的居然沒多人。
因是不同路，所以他們等下一條船
等船來了，傅家的人都上了船，告訴搖船的艄公，他們要去青河村那邊。
一個半時辰後，終于抵達青河村。
郁離朝岸邊看過去，沒來過這邊，最悉的便是縣城和青石村，還有青牙村和青溪村等周圍幾個連在一起的村子，因為年前便被請去那些村子殺豬祭竈，可以說將青石村周圍的幾個村子都逛了一遍。
因青河村比較遠，所以沒來過這邊。
付了船費後，郁離先扶著周氏下船，然後將兩個娃娃提溜下船，最後是傅聞宵。
很自覺地照顧傅家的老弱病殘。
見手過來，傅聞宵心知自己被當老弱病殘來照顧了，不過他只是微微一笑，便從容地將手搭過去，由握著自己的手，將他扶下船。
這只手溫暖又有力，似乎只要被它握住，就會讓人生出一種踏實的安全。
被保護的覺真的很好。
周氏先去找人問路。
因為也是第一次來這邊，等問清楚路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郁離他們說：“我也是第一次來，以前宵哥兒生病，實在不開……”
傅聞宵一臉歉意，“娘，是我的不是……”
要不是他，周氏或許比現在過得自由一些，不用總為他擔驚怕。
“沒有沒有！”周氏忙擺手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滿足了，這些事哪能怪你？”
傅聞宵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他知道周氏不聽這些。
周氏的妹妹夫家姓王，王家在這一帶是大姓，這邊很多姓王之人。
他們來到王家，便見王家院門開著，裏頭有說話聲，應該是王家的親戚過來。
周氏有些激，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微微發，忍不住地盯著王家院子裏頭，并沒有貿然進去。
這是第一次來妹妹家，心裏多有些怯的。
郁離和傅聞宵則站在後，郁離手裏拎著籃子，兩人地沒有催。
還是王家的人發現他們，有人問道：“你們找誰呀？”
周氏忙道：“我找麗娘，我是麗娘的姐姐。”
那人一聽，呆了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麗娘”是誰，直到有人哎呀地一聲，說道：“麗娘不是大郎他娘的閨名嗎？”
王家今天來了幾個親戚，是王大郎父親那邊的兄弟，都在堂屋坐著說話。
聽說王大郎他娘的娘家人過來，一個個都有些驚訝。
他們都知道王大郎他娘的況，聽說娘家是青石村那邊，娘家已經沒什麽嫡親的兄弟，只有一個守寡的姐姐。
這幾年，因為周氏剛喪夫喪子，再加上要照顧弱多病的小兒子，王家人也不好過去走，打擾他們。
聽說這姐姐厲害的，當年雖然為了養活家裏賣為奴，後來卻自贖契，并嫁給一個行腳商，做起有錢人家的太太。
就算後來夫家出了事故，回鄉時仍能出錢買地建房，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屋裏的人趕出去迎客。
等他們看到站在門口的幾人，王家人都驚呆了。
因為這五人不管大小，穿著打扮十分面，而且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就算是年紀比較大的周氏，明明都年過四十，可看著居然比村裏那些三十歲的婦人年輕，更不要說後的那對年輕男，就像金玉似的。
還有周氏牽著的兩個娃娃，也是玉雪可。
這時，一個黑瘦的婦人驚喜地從屋裏奔出來，朝周氏道：“大姐，你怎麽來啦！”
周氏也一臉喜悅地看著妹妹，地握住的手，“麗娘，我們來看看你……”
周姨母和那些尋常的鄉下婦人一樣，因為長年勞作，讓看起來十分蒼老，人也黑黑瘦瘦的，和周氏站在一起，周氏反倒更像是妹妹，上頗有幾分養尊優的味道。
這也能理解，畢竟周氏不用下地幹活，最多只需要忙些家務，做做繡活。
周姨母雖然長得黑瘦，人看著卻十分神。
很高興姐姐居然來看，激得都不知道說什麽，趕請他們進門，一個勁地說：“我真的沒想到你們居然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哎喲，他爹，大郎，你們快去燒水，今天殺！”
王姨父是個黑瘦的漢子，聞言憨憨地應一聲。
王大郎和他爹一樣黑，是個壯的漢子。
周姨母雖然很激，并沒有忽略其他人，看向姐姐後的那對年輕男，不由驚了下。
“哎，宵哥兒也來了？你好啦？”
見傅聞宵居然也過來，便想到他的是不是好了，若他的好了，那可真是件好事，姐也不用總是心。
傅聞宵朝了一聲姨母，溫聲道：“多謝姨母關心，是有所好轉。”
周姨母十分高興，臉上的驚喜很明顯，又看著郁離問：“大姐，這位姑娘是……”
認出傅聞宵和傅燕回兄妹倆，卻不知道郁離是誰，怎麽和他們一起。
周氏笑道：“這是離娘，是宵哥兒的媳婦。”
周姨母呆了呆，“什麽？宵哥兒親了？啥時候的事？”
“就是去年夏天。”周氏說道，“當時比較匆促，沒時間和你說。”
周姨母只是吃驚了下，很快就接這事，笑著招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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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是鄉下很常見的泥土房子，建得很開闊，有好幾間屋子。
周姨母夫妻只有兩個孩子，長子王大郎，已經娶妻，兒王二娘還沒出嫁，不過去年就說親了。
王大郎的媳婦見公爹真的去後院的圈裏捉了一只出來，忍不住問正在燒火的王二娘，“二娘，咱家真的要殺？”
這鄉下人家，可是重要的牲畜，一般不會輕易殺的。
就算是過年走親戚，都是用除夕夜做好的菜來招待，親戚過來時，也只是隨便吃一點沾沾，不會真的吃人家待客的食。
是以過年期間，除夕夜做的食能一直待客到年初十。
當然，最後那食因為煮太多次已經沒什麽味道，若是有剩下，也是主人家自己吃了，一點也不會浪費。
這年頭百姓沒有浪費的概念，再不好吃的東西，只要是能吃的，都會吃下去。
王二娘說道：“肯定的，我娘很重視大姨，大姨是娘家那邊唯一在世的親人。”
外祖家已經沒人，只剩下這個大姨，很明白娘親的激。
說實在的，王二娘也沒想到，大姨今年居然會過來走親戚，甚至大姨家的表哥表嫂也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姨家的這位表哥，還有表嫂。
他們長得也太好看了，剛才都看呆了呢。
**
周氏等人得到王家熱的款待。
王家其他親戚略坐一會兒，便識趣地離開。
他們都是同個村子裏的，想過來隨時可以，倒是王大郎他娘的姐姐難得來，想必王家也想好好招待他們。
不過回去後，他們便和周圍的人說，王大郎他們那大姨家的那些孩子長得可真俊，不管是大的小的都漂亮得像縣城裏那些有錢人家養出來的公子小姐，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算落魄了也和他們鄉下人不一樣。
王家這邊，傅聞宵和郁離、傅燕回兄妹倆正和王家人問候。
“姨父、姨母。”他們朝周姨母夫妻倆道，又王大郎等人，“大表哥，大表嫂，二表妹。”
除了周姨母，王家的其他人都比較拘謹，端出花生瓜子和點心招待他們。
郁離他們在王家吃了一頓飯，周姨母還給他們封了紅包。
“一點小心意，你們收著。”和氣地朝郁離他們說。
郁離和傅聞宵沒有拒絕，將之收下，說道：“謝謝姨母。”
傅燕回兄妹倆也乖乖巧巧地說：“謝謝姨婆！”
周姨母笑著哎了一聲，看起來很高興，并慈地了兄妹倆的腦袋。
周氏笑看著這一幕，也給王大郎兄妹倆紅包，還有王大郎的媳婦。
王大郎媳婦沒想到自己也有紅包，了紅包，發現份量不輕，心裏對這個大姨頓時十分有好，裏著大姨得十分親熱。
吃過飯後不久，他們便告辭離開。
周姨母親自收拾了一籃子的回禮，和王家人一起送他們出門，一路送到河埠頭那邊。
這會兒船還沒有來，衆人便在河埠頭等著。
周姨母有很多話想和姐姐說，見船還沒來，便朝衆人道：“你們在這等一會兒，我和大姐說點兒話。”
衆人知道姐妹倆難得見面，有很多話要說，自然都應下。
周姨母拉著周氏到不遠，這裏四下開闊，不用擔心會被人聽到們的話。
“大姐。”周姨母一臉認真地問，“宵哥兒的好了，你們是不是要離開？”
周氏點頭，“是的，不過不是現在。”
周姨母臉上出擔憂之，言又止，“大姐，能不走嗎？實在太危險了……”
想起三年前，大姐帶著傅聞宵和兩個孩子回鄉的事。
得知大姐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去青石村，不為別的，只為姐妹三十年未見，實在是惦記得。
當年大姐離開時，已經記事，一直記得大姐。
後來弟弟沒了，父母差點哭瞎眼睛。
父母心裏一直惦記著離開的大姐，時不時在耳邊叨念著，直到父母臨終前，他們還記掛著大姐，也讓一直想著大姐。
時隔多年，大姐好不容易回來，哪知道卻是以新寡的份回鄉，還帶著一個生病的孩子，兩個不滿一歲的孫子孫，甭提有多可憐。
周姨母很心疼大姐，想幫襯的，但大姐讓以後沒事別過去，怕連累到。
不知道大姐經歷什麽，只知道那個傅聞宵的孩子并不是大姐親生的，而是大姐伺候的主家的孩子，他們回鄉是為了避難。
而且傅聞宵當時病得很重，這三年來聽說一直沒好過。
沒想到，現在傅聞宵居然好了，他們居然還來這邊看……
周姨母心裏有種預，一旦傅聞宵的好了，姐就會離開。
聽說姐是傅聞宵的娘，這孩子可以說是姐大的，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若是孩子離開，當“娘”的肯定無法拋下孩子，自然要跟著的。
周氏朝憂慮的妹妹笑了笑，說道：“麗娘，你不用擔心，宵哥兒很厲害的，只要他的好了，就沒人能再害他。”
“真的？”周姨母猶豫道，“可當年你不是這麽說的……”
當年姐不連累自己，讓以後別去青石村，也別去打探什麽，是以連傅聞宵親這事，這當“姨母”的，直到今天才知道。
周氏有些不好意思，“當年我也不知道宵哥兒的能不能好……”
傅聞宵的生死決定一切，如果他能活下來，那麽他將會拿回以前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足為慮。如果他死了，曾經跟隨他的人會再次被清算，就連自己也會為清算的目標。
就算宵哥兒臨終前會讓人安排好和離娘，只怕無法顧及其他人……
所以不敢和妹妹走得太近，生怕連累妹妹一家。
周姨母微，很想問傅聞宵到底是什麽人，到底忍住了。
“大姐，你要保重。”輕聲說。
周氏臉上出笑容，“放心吧，以後都會好的。”看妹妹實在太擔心，到底有些不忍心，小聲地說，“麗娘放心，其實宵哥兒的娘親是……”
周姨母雙眼瞪大，瞳孔微。
雙手有些抖。
像這樣的平民百姓，這輩子連縣都沒見過，居然先見到一位皇親國戚……
**
回到青石村後，傅聞宵和郁離都能覺到周氏的心很好。
似乎去青河村一趟，讓解開了什麽心結，人看著越發的舒心。
兩人自然也放心了。
過了年初十，傅聞宵突然說，想去縣城一趟。
“去做什麽？”周氏有些擔心，“你的……”
雖然先前他們去過青河村一趟，不過全程都是坐船，下船後就直接去王家歇息，都不用他怎麽折騰勞累。
傅聞宵笑道：“娘放心，我的已經沒事，這次去縣城，是想去汪家拜訪。”
“汪家？”周氏越發的不解，并不知道汪家。
倒是郁離早就清楚縣城的況，自然也知道縣城的汪家，好奇地問：“你認識汪家的人？”
“不認識。”傅聞宵淡然道，“不過我以前聽說過汪舉人……嗯，其實也算是認識吧，只是一直未曾見過他本人。我要參加縣試，縣試報名時，需要請一名本縣的廩生保。”
聞言，周氏目微閃，算是明白了，他是想請汪舉人幫忙。
甚至他說的那句“其實也算是認識”的意思，也有些明悟，不安心幾分。
這時，郁離問道：“要我陪你去嗎？”
傅聞宵欣喜地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郁離沒有猶豫，“我答應過你，會陪你去縣城。”沒忘記他的社恐，當初還答應他，日後會陪他去縣城，還會請他去酒樓吃飯呢。
傅聞宵臉上出笑容，溫聲說：“離娘，謝謝你，有你陪著，我就不用擔心了。”
“這沒什麽。”郁離不在意地說，“聽說過年時縣城很熱鬧，正好可以去逛逛。”
傅聞宵笑容微滯，然後無奈地笑了下，果然不能太過期待。
晚上，傅聞宵執筆，寫了一封拜帖。
郁離坐在一旁吃東西，擡眸看了一眼，看到拜帖的落款寫的是“松鶴”二字。
看來他這次去汪家拜訪，是要以“松鶴先生”的名義去。
想起上次去書齋送他的手抄孤本發生的事，覺得就算他不認識汪家人，是“松鶴先生”的名義，那汪舉人應該會見他吧？
傅聞宵等拜帖上的墨跡幹後，將它放好，然後擡頭朝笑了笑。
他并不想瞞，只是有些事卻不知道如何與說。
不過他相信很快，關于他的份來歷，都可以和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