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縣城買房
在鋪歇息會兒, 都見過鋪的人後，郁離和傅聞宵便離開了。
接著他們去聚財巷那裏。
聚財巷離碼頭近，這一帶平常時也是最熱鬧的, 人流不息, 特別是過年期間, 縣城附近的百姓都往縣城跑, 逛得了, 會來這邊買些吃食。
主要是這邊賣的小食多, 價格也不貴，很適合平民百姓，花個幾文就能填飽肚子, 還是很劃算的。
從年初三伊始，聚財巷裏的店鋪便陸續開門營業。
郁金們也是年初五便來縣城開店，一直忙得都沒空回村。
主要是這過年期間的生意實在太好，因雜糧飯團并不貴, 還能吃得很飽, 很適合那些節儉的百姓, 來縣城玩的百姓大多都會跑這邊來買個飯團墊墊肚子。
兩人過來時，便見店裏郁金、柳氏和孫芳娘都在忙碌。
讓郁離意外的是，孫正居然也在, 看他幫忙包飯團, 不僅似模似樣，作還非常利索, 比柳氏、孫芳娘包得都要快。
甚至包出來的每一個大小份量都一樣, 拿得很準。
看到他們，郁金很驚喜，“大姐, 姐夫，你們怎麽來啦？”
說著，特地多看傅聞宵幾眼，越看越覺得他的神著實不錯，看著就不像是那種病弱之人。
這是真的好了吧？以後應該不會拖累姐了吧？
其他人也和他們驚喜地打招呼。
郁離帶著傅聞宵進店，為了不影響他們做生意，兩人直接去後院那邊。
很快便見郁金端著幾個雜糧飯團進來，并給他們沏一壺茶，一邊問道：“大姐，你們幾時來縣城的？是和姐夫來買東西的嗎？”
沒想到會在縣城看到傅聞宵，確實讓吃驚的。
去年他們從來沒想過，傅聞宵這個出了名的病秧子，今年已經能隨便出門。
郁離先拿了個飯團吃，扭頭問傅聞宵吃不吃，見他搖頭，便沒再管他。
傅聞宵拿起茶壺給倒一杯茶，讓潤潤。
看到這一幕，郁金覺得哪裏不太對。
姐像個大老爺們似的坐在那裏吃東西，姐夫賢惠地給端茶倒水……
不過等看到傅聞宵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時，便知道他願意的，這種你我願的事，有啥好計較的。
而且姐值得，不管哪個男人到姐面前，都只有當小弟的份。
郁離道：“今天來縣城有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然後又問孫正怎麽在店裏。
郁金聽得很歡喜，這是大姐重視呢，才會惦記著來看。
“自從店裏的生意步上正軌後，越來越忙了，人手不夠，便正哥兒過來幫忙。”說到這裏，嘆氣道，“大姑說正哥兒的跛，年紀又小，地裏的活他實在幫不了什麽忙，再加上現在是農閑，也沒什麽事做，正好我店裏缺人，便將他過來了，先讓他幹著吧……”
這年頭請人容易，但要請個放心的人很難。
加上他們做的是吃食的生意，那得非常仔細小心，不是人還真不敢請。
年初二兩個姑母回娘家，郁金聽郁大姑隨口提了一句孫正的況，便有了想法。雖然地裏的活孫正是幹不了，但店裏的活他能幹啊。
和一般家庭不同，孫正雖然是個男孩子，但他可是洗做飯喂喂豬等事都會做，屋裏屋外一把抓的。
畢竟孫大田不著家，家裏的田地都靠郁大姑和孫芳娘幹，孫正因為跛，加上年紀小又幹不了地裏的活，只能在家裏幫忙。
他也心疼母親和姐姐，努力地想將家裏的事幹了，讓們不用那麽累。
就連們的服破了，都是他來的，他甚至還跟著郁大姑學會怎麽裁做裳，家裏人的服都是他做的。
像孫芳娘穿的子，就是孫正一針一線出來的。
郁金也是和孫芳娘聊天時偶然得知這些。
沒想到這表弟如此賢惠，正好過年忙，店裏缺人，便想到請他來幫忙幹活。
郁離聽後沒說什麽，這是郁金的生意，自然由作主，負責聽一聽。
說完這事，郁金便問：“大姐，你們什麽時候找房子？”
非常關心這個，不得大姐一家趕搬到縣城來，到時候想見大姐也方便。
郁離道：“出了元宵再去找吧，現在過年呢。”
郁金點頭，又說道：“難得你們今天來，要不要在這邊吃過晚飯再回去？”
因為做生意之故，再加上又在縣城租了房子，郁金他們算是紮在縣城，吃住都在店裏，每隔幾天才回村裏一趟。
郁離搖頭，“不用，我們等會兒去小姑那裏給拜年，然後就回去了。”
郁金有些失，倒也沒有強求，反正以後大姐他們搬到縣城，請過來吃飯很容易。
吃完飯團，又喝了水，兩人便離開。
接著他們去雙榕巷那裏給郁小姑拜年，郁小姑同樣熱地要留他們吃飯，郁離拒絕了，說傅聞宵還沒好，不能在外頭待太久。
郁小姑只好憾作罷，讓他們以後搬到縣城要多過來走。
路過回春堂時，郁離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問道：“要不要去找許大夫，讓他給你看看，順便拿點藥給你補補。”
傅聞宵：“……”
沒等他應，郁離就將人拉進醫館。
這大過年的，醫館的生意十分冷清，許大夫坐在藥堂裏正在翻書，神有些愜意。
對大夫來說，生意冷清是好事，證明大家的都很好。
當見兩人時，許大夫一臉震驚，“傅郎君，你已經能出門了？”這才多久啊？他居然連縣城都能來了。
傅聞宵道：“其實年前就可以出門。”
許大夫還是震驚，給他把了把脈，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麽奇跡。
雖說在察覺到傅聞宵的脈相有所好轉時，他就知道這傅郎君估計不用死了，可他這恢複速度，仍是讓他非常震驚。
震驚之餘，許大夫忍不住問：“你真沒遇到什麽神醫，或者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嗎？”
他這是完全以一個醫者的份問的。
傅聞宵神一頓，說道：“一直吃的都是您開的藥，沒吃其他的。”
郁離坐在一旁，雙眼眨了眨，一臉無辜的模樣。
許大夫看看他們，最後決定還是不問了，病人的好轉是好事，有些事不必探究太多。
他開了一個溫補的方子，讓藥徒去抓藥，對他們說：“是藥三分毒，等傅郎君再好一些，便不用喝藥，以後仔細養著，食補就行。”
什麽都不比食補健康，能吃就是福。
郁離聞言，看傅聞宵一眼，覺得他不用再喝那些可怕的藥，應該很開心吧？
至于是藥三分毒什麽的，在生命異能面前，什麽毒都不是事。
生命異能可解世間百毒，百病不侵，可惜就是太了，自己都不夠用，很難用來救人什麽的。
兩人拿著在醫館裏開的藥包，又去附近買一些吃的，便坐船回村。
回到村裏已經是下午。
在外奔波大半天，傅聞宵的臉上難免出疲憊之態，周氏看到，趕讓他回房歇著，這還沒徹底好，可不能又病倒了。
郁離將今天在縣城買的一些吃食給兩個娃娃，算是補償他們不能去縣城玩。
兩個孩子果然很開心，覺得小叔叔小嬸嬸出去都惦記著他們。
周氏看兩個孩子趴在桌上，開開心心地分著郁離帶回的東西，問道：“事辦好了嗎？汪家那邊答不答應幫忙？”
雖然覺得宵哥兒親自出面，沒有他辦不到的事，還是有些擔心。
“答應啦。”郁離說道，“那位汪舉人熱的，見面就拉著人不放……對了，我們在汪家還遇到姚老夫人，聽說是當朝帝師的妻子，姚家的老祖宗……”
周氏直接愣住。
“姚、姚家老祖宗？”滿臉愕然，似乎沒想到，在這種偏遠的小城裏，居然能遇到這樣的大人。
以前也見過姚老夫人的，知道這位姚老夫人的份量，旁人想討好都沒機會。姚家一門清貴，簡在帝心，想討好他們的人只多不。
郁離將自己曾經救過姚老夫人的事和提了提，“姚老夫人還邀請我去作客呢。”
聽到這裏，周氏忍不住瞅著面前的姑娘。
實在想不到，居然還救過姚老夫人，這救命之恩，可比什麽都強……
不，應該說，郁離本比什麽都強，救一個姚老夫人算什麽？都救過宣老將軍的孫子，再救一個姚老夫人很正常。
周氏很快就淡定了。
離娘可是福星呢，將來就算救了聖人也是應該的，不用太在意。
**
過了十五元宵，郁離便去鋪工作。
順便去找葛衙役，表示自己想在縣城租房，舉家搬到縣城。
葛衙役沒想到會來找自己幫忙，頓時寵若驚，馬上拍著口表示，他一定會辦得妥妥的，然後問有什麽要求。
“價格方面好說，環境要好，鄰居不要事多的。”郁離開口道。
不管是婆婆還是宵哥兒，人看著都講究的，反正他們也不缺錢，那就租個好點的房子。
“只租嗎？”葛衙役問，“您要不要買房子？”
離老大的本事這麽大，一直蝸居在村子裏委屈的，要搬到縣城來住，才符合的份嘛。
郁離搖頭，“暫時沒買房的打算，租吧。”
葛衙役聽的要求，瞬間就想到城北那片區域，那裏住的都是讀書人，環境清幽，一般宵小不敢在那邊鬧事。
世人對讀書人有一種天然的敬畏，就連宵小也不怎麽敢去讀書人聚居的地方竊。
郁離想到汪家所在的那片區域，環境確實很好，應該是婆婆他們喜歡的。
“也行，你幫忙在那邊尋一下，有適合的，我再去看。”
葛衙役應下。
沒過幾天，葛衙役就給消息，說有三個適合的宅子，問有沒有空去看看。
郁離早上幹完活，中午一般都沒什麽事，便道：“那就去看看吧。”
郁金得知他們今天要去看房子，也特地空一起去。
主要是覺得姐心思單純，生怕有人看好欺負，胡報價，便想要幫忙掌掌眼。
在縣城做了大半年的生意，看得多、接得多，也吃過幾次虧，讓這心眼越來越多。郁金覺得，姐是個明磊落的人，那就由來扮黑臉。
幸好葛衙役不知道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要喊冤。
誰敢去欺負離老大啊？除非能確保一輩子都沒發現，不然若是被發現，一頓毒打不了，男的甚至還會被……
和葛衙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牙人，縣城租房時，一般都會找牙人。
不過這些牙人很多都會騙人，要是遇到一些心思不好的，房子沒租到，只怕還會搞得一腦門的司，找個可靠的牙人非常重要。
當然，有葛衙役在，這牙人自然不敢搞什麽小心思。
牙人負責帶他們去看房子。
他們看的第一房子位于一條清幽的巷子裏。
巷子的環境很好，居說裏頭住的都是縣城的讀書人，讀書風氣很濃厚，鄰裏和睦，大家都是斯文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很有什麽爭執。
他們看的是巷子口進去的第一戶。
在牙人拿鑰匙開門時，隔壁的一個年輕媳婦正好洗服歸來，見到他們，好奇地問：“你們這是來租房子的？”
葛衙役今天沒有穿捕頭的服，旁人也不知道他的份。
見牙人拿鑰匙開門，便知道是來租房子的，也不知道租房子的是誰。
牙人應一聲，也沒和多說，帶著人一起進去。
進門就是一影壁，繞過影壁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中規中矩，倒是牆角那邊種了好幾株的梅花，正是梅花綻放的季節，添了些許。
院子過去是東西廂房，還有一個給主人待客的小廳堂，空間很窄，和鄉下那些敞亮的堂屋完全不一樣。
鄉下的地不值錢，房子想建多大都行。
當然，也有像郁家那般小氣的，讓二房住又小又狹窄的屋子。
這是前院，前院過去還有一個通往後院的門。
當然，後院的空間也沒多大，不過在這一帶，這套房子也算是大了。
郁離正在看後院的廂房，突然一道高的聲音像驚雷般響起。
“宋大強，你又去哪裏鬼混了？一整晚都不回來，是不是又去找那狐子？你給我回來，別跑，再跑我就打斷你的——”
接著是一道有些弱氣的男聲：“我不跑你會打斷我的……還有，我不宋大強，我宋義……”
“宋大強，你給老娘站住！”
乍然聽到那道高的聲，郁金嚇得心髒跳。
這巷子原本清幽的，突然轟隆一聲響，實在嚇人。
葛衙役臉微變，瞪向牙人，不是說這裏的環境好嗎？鄰裏和睦嗎？
可聽聽那潑婦般的聲，都要拿子打人，也不知道打的是夫婿還是兒子。
應該是夫婿，要是當兒子的，老娘要打哪裏敢跑？
牙人一臉尷尬，忙道：“這巷子裏住的都是讀書人，平日裏真的很安靜，只是偶爾會有些熱鬧，畢竟生活嘛，總有些……”
葛衙役又狠狠地瞪他一眼，因郁離姐妹還在，到底不好說什麽。
看完房子，郁離也沒說好不好，決定幾家看過後一起作對比。
牙人發現作決定的是後，對很是殷勤，也不嫌麻煩，麻溜地帶去看其他的房子。
郁金比較關心租金，問這邊的租金怎麽樣。
“租金也不貴，一年差不多二十五兩……”
“什麽？！！”郁金驚呼，“要二十五兩？”
在碼頭那邊租房，一年十兩都覺得貴，還是因為房子出過事才這麽的。
碼頭附近的房子大多都是十五兩銀子一年，哪知道城北這邊的房租如此可怕，一年居然要二十五兩。
牙人趕道：“阿妹，這真不貴啦，城北這邊素來清貴，都是耕讀之家，還有汪家坐鎮在這裏呢，這裏讀書風氣濃，有很多百姓為了讓家裏的孩子好好讀書，都想來這邊租房子，周圍還住著不秀才呢……”
郁金只關心價格，實在太貴了，一年要二十五兩，聽得心髒直。
郁離算了下，一年二十五兩，租個五年，都能在城南那邊比較便宜的地方買房子。城南的房子是縣城裏最便宜的，這裏販夫走卒多，城北清貴，房價也是最貴的。
或許買房其實比較劃算？
可如果買房，存款就不多，沒錢沒飯吃，還是拎得清的。
看完所有的房子後，郁離對牙人說：“我要回去和家裏人商量一下再決定租不租，到時候再給你消息。”
牙人忙笑著應下。
有葛衙役在，他自然不敢說什麽，就算這小娘子啥都沒租，讓他白跑一趟，他也是不敢有怨言的。
晚飯時，郁離將今天看房子的結果和他們說。
今天看了三個地方，仔細地描述那三房子的況，并告訴他們租金都差不多，一年二十兩到三十兩租金，租期最是一年，于一年是不租的，一次要給足一年的租金。
周氏道：“好像都差不多……”
對于見識過京城那些王公貴族大宅的來說，縣城沒哪個房子讓滿意的，反正只是落腳之地，租哪個都可以。
不過看離娘好像很心疼錢，所以也沒發表什麽意見，由離娘作主。
傅聞宵也一樣，笑著說：“你覺得哪個房子好？”
“都差不多吧。”郁離無所謂，“能住就行。”
聽到這話，周氏不由心疼了，覺得一定是離娘從小被郁家苛待，所以對住沒什麽要求，才會覺得能住就行。
倒是傅聞宵覺得，這應該是以前的生活環境太過惡劣之故，對住所才會沒要求，隨可為家。
也跟著心疼起來。
見兩人都由作主，郁離想了想，“我還是覺得租不劃算，不如買房？城北那邊的房子貴的有四、五百兩的，便宜的也有兩百、三百兩的。”
買了房子，房子便是自己的，能住好久呢。
又說家裏的存款，“咱們家的存款現在有三百多兩，還是能買的。”
大不了去剿匪，屆時有賞銀，這錢很快就來了。
“聽離娘的！”周氏笑著說，“離娘想買房就買，我那裏還有錢，我給你。”
傅聞宵也笑著點頭。
郁離道：“既然如此，那就買房吧。”
原本還說不買的，哪知道買房更劃算，城北那邊的房子租金太貴了，租個四五年，都能買一套便宜的房子。
郁離是個果斷的，主要也是懶得在一些沒必要的事上斤斤計較。
決定買房後，就去找葛衙役，說要在城北買房子，上次看的第一套房子就不錯，決定買那套房子。
葛衙役聽說要買房子，趕去安排。
郁金也沒想到姐的行力這般迅捷，如此果決。
不過多也了解這個姐的格，很討厭麻煩，最厭煩那些嘰嘰歪歪的事，決定好就出手，早完事早省心。
特地去找姐，問道：“大姐，你的錢夠嗎？我這裏存了五十兩，給你吧。”
郁離搖頭，“不用，我還有錢，錢夠的。”
這五十兩應該是妹妹這半年賺的錢吧，不至于要的錢。
郁金將錢塞給，“大姐你拿著，我賺錢就是想給你花的！以後我會賺很多很多的錢，你沒錢就來找我！”
說得豪萬丈，同時也雄心。
郁離這才意識到，郁金這不是借自己錢，而是要給花。
有些吃驚，似乎第一次意識到什麽，有些無措。
可以心安理得地花傅聞宵的錢，因為傅聞宵的命是救的；也可以搶了吳瘦子他們的五十幾文錢花掉，因為他們當初想搶，不幹好事……
可是郁金是妹妹，對這幾個妹妹有一份責任在，從未想過要從們上得到什麽回報。
只要們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滿意了。
可妹妹說要賺錢給花……
這并不在的預期。
郁金有些，“大姐，咱們是姐妹，你幫我們那麽多，我們不可能什麽都不付出的。我們沒什麽本事，幫不了你什麽，只能給你賺錢花……”
見姐不作聲，心裏有些忐忑。
最後郁離仍是沒收的錢，將錢推回去，說道：“你不是說想擴大生意嗎？這錢就留著當本金吧，等以後你生意做大了，有更多的錢，再給我吧。”
前提是這些妹妹們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有餘錢時再給。
到時候便能心安理得地收下妹妹們的孝敬。
郁金聞言，雖然有些失，不過覺得姐說得對。
應該賺更多的錢後再給，這五十兩實在拿不出手。
因為有葛衙役在，郁離買房時，不管是房主，還是牙人的都不敢定太高。
最後以三百兩的價格將房子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