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技活
縣試的時間是在二月十八。
距離縣試已經沒有多天, 報完名後,傅聞宵便在家裏安心讀書,等待縣試到來。
郁離則又忙碌起來。
這日晚飯時, 對周氏說:“娘, 最近我中午不回來了, 你不用煮我的飯, 我晚上再回。”然後又加了一句, “晚上可能會回來比較晚。”
周氏關心地問:“可是有什麽事?”
傅聞宵也看過來, 心裏琢磨著最近有什麽事要忙。
宣懷卿那邊還沒消息,應該不是去剿匪。
郁離看了眼飯桌前的人,說道:“我要去學點技活。”
周氏滿腦袋疑, “什麽技活?”
傅聞宵也是一臉不解,兩個孩子更是不懂,一家子人都看著。
面對這麽多雙眼睛,郁離淡定地說:“是和豬有關的技活!年前張哥答應過我, 會教我的, 明天開始, 我要和他一起去村裏收生豬,順便學一學。”
周氏聽得迷迷糊糊的,和豬有關的技活, 到底是什麽?
實在想不出來。
倒是傅聞宵終于想到什麽, 臉徒然一僵,默默地閉上。
這種事……算了, 還是別問了。
事後周氏還是從郁離那裏知道要去學的技活是什麽。
一臉呆滯, 看著面前的姑娘,亭亭玉立,站在那裏, 宛若枝頭的杏花般純潔又好,實在難以將和劁豬這種事聯系在一起。
好好的一個姑娘,咋去學劁豬呢?
周氏總算明白先前為什麽沒明說,這種事確實不好在吃飯時大大咧咧地說出來。
忍不住問:“離娘,你咋要學這種……技活?”
還是第一次見有姑娘家主去學這個的,畢竟這種事兒,有些男人都避諱,更不用說姑娘家。
“因為可以賺錢啊。”郁離說道,“這可是一門技活,一定要學會的。”
都會殺豬了,不會劁豬怎麽行?
其實有需要的話,還想去學怎麽給豬治病,這世界有醫這職業,醫就是給牲畜治病的,豬這麽好吃,學學怎麽給它們治病也是可以的。
周氏哭笑不得,所以只要是和豬有關的技活,你都想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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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複也是這麽想的。
前些天聽郁離突然問他,什麽時候教劁豬時,他無言以對。
不過都收了的拜師禮,還吃過請的飯,做人不能言而無信,張複只好道:“最近我去鄉下收豬時,正好有村民找我幫忙劁豬,過幾天就帶你去吧。”
郁離聽後自是應下,然後問自己需不需要備點東西。
“備啥?”張複起初沒弄明白。
郁離道:“例如一把專門劁豬的刀,我去鐵鋪定做吧。”殺豬刀有了,劁豬刀也來一副。
張複無言以對,因他本沒想過要教劁豬,所以沒想過給準備。
最後他擺了擺手,由自己去折騰。
今日郁離便去鐵鋪取定的劁豬刀,直接定做了兩副。
張複見帶回來的劁豬刀,有些疑,“離娘,你咋定兩把?”有必要準備這麽多嗎?
郁離看他一眼,平靜地說:“有備無患。”
什麽有備無患?
不知怎麽的,鋪裏的男人看著這兩把劁豬刀,只覺得渾一涼,莫名地有些發。
可能是他們多想了。
中午吃完飯,歇息會兒,張複便出城去附近的村子收生豬。
以往都是羅叔陪他去的,今天則是由郁離陪著一起去。
張複看著穿著子的姑娘,雖然的打扮很樸素,上甚至沒有毫的首飾,可只要站在那裏,俏生生的,便能引來衆多注目。
“離娘,不如你換套男裝吧?”他建議道,男裝應該沒那麽引人矚目。
郁離不解,“為什麽?”
“姑娘家……一般很學這個。”張複委婉地說,其實不說姑娘,男人都很學這個。
郁離不在意,“職業不分男貴賤。”
這話張複聽得很舒心,按的意思,殺豬匠自然也不是什麽賤業,從來沒有看低那些在世人眼裏低賤的職業。
最後見沒有換的意思,他也不再說什麽。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個村子,張複帶著直接來到一村民家。
現下還未到春耕,村裏的人都閑著,看到張複時,便知道他是來收生豬的。張複在這一帶百姓中的名聲很不錯,大家都知道他收生豬時給的價格十分公道,不像那些牲口販子,總要將價格得極低。
只是令他們有些不解,為何今天跟著他來的是個姑娘。
以往和他一起來的,不都是個高瘦的中年漢子嗎?
他們到時,那戶人家已經等著他們上門幫忙劁豬。
見他還帶著個姑娘來,主人有些愕然,不解地看著郁離,發現這姑娘長得可真俊,也不知道來幹嘛。
直到見張複去劁豬時,那姑娘也跟過去了,終于意識到什麽,主人目瞪口呆。
張複也有些臊得厲害,不過他看郁離一臉認真,明顯是將之當一項正經的活兒來幹,便也不去多想,一邊劁豬,一邊向講解注意事項。
看過一遍後,郁離覺得這活簡單的,講究的就是個快準狠穩。
這家要劁的小豬崽有五頭,等劁過後便賣幾頭出去。
在張複劁完三頭豬崽後,郁離道:“張哥,剩下的我來劁!”
張複有些遲疑,“你會了?”
郁離道:“應該會了。”
又是“應該”?
當初去縣城找活幹,想幹殺豬的活,他問會不會,說應該會。結果實在是可會了,幹得十分麻利。
張複決定將剩下的兩頭小豬崽給劁。
倒是主人有些擔心,“這、這位阿妹真的會嗎?”可別一個不小心,傷到他家的小豬崽啊。
一只小豬崽能賣不錢的。
張複雖然心裏也不自信,但在外人面前,肯定要支持郁離的:“你放心,我這妹子很聰明的,幹這活非常利索,沒有學不會的。”
主人遲疑地看他,覺得哪裏怪怪的。
話說,這麽漂亮的姑娘,真的要學劁豬嗎?他活這把年紀,還沒見過有姑娘幹這行的。
只是這姑娘自己都不在意幹這個,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似乎好像也沒啥……
郁離沒理會主人的糾結,走過去,捉起一只小豬崽。
被捉住的小豬崽全程非常乖巧,甚至都不一聲,主人沒多想,倒是張複總算反應過來,那些豬在離娘面前的反應十分安分,此時看那只小豬崽落到手裏,著實乖巧得,都不一下。
郁離將安靜如的小豬崽往鋪著幹稻草的地上一摁,都不用的腳去出力摁豬崽,它自己就維持著等著被劁的姿勢不。
等郁離手時,小豬全程都沒吭一聲,愣是安安靜靜地就讓去了勢。
主人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對比剛才張複劁豬時,那三只小豬崽的掙紮,喊得凄厲,再看這位姑娘,那豬崽在手裏,真是無比的乖巧,不管劁前或劁後都沒作聲,甚至傷口被敷完柴草灰後,也乖乖巧巧地趴在那裏,沒有嗯嗯哼哼地個不停。
功劁完一只,郁離繼續下一只。
幹得很快,全程都沒費什麽功夫,若不是張複知道其實以前沒做過,都以為是個純的劁豬匠,幹得比那些幹了幾十年的劁豬匠還要好。
就連主人都忍不住問:“這位姑娘……是不是以前幹這個的?”
張複:“……是第一次,今天第一次學。”想到什麽又添一句,“不過對付牲畜確實比較在行,不管是什麽牲畜,在面前都是安安分分的。”
這麽說時,張複覺得,郁離可能真的很適合幹這行吧。
主人猶豫了下,誇道:“那真是天賦異稟!”
張複:“……”這種事就不必誇了。
離開時,主人結給他們劁豬的錢,并對郁離說:“姑娘,日後我家若是有了小豬崽,還要請你過來啊。”
看劁的兩只小豬崽,沒有太大的罪,主人看著心裏就滿意。
豬這麽寶貝的牲畜,當然是希它們被劁時能些罪,順順利利地長大。
郁離一口應下,說道:“你到時候和張哥說一聲,我要是在的話,一定會來。”
“好好好。”
接著張複又和郁離去另一家。
剛出了年,有不村民特地去抱小豬崽回來養,這些小豬崽一般都沒有劁過,最近要劁豬的人家有很多。
張複見郁離幹得比自己還好,而且因為豬面對時很安分,能讓它們在被劁時些罪,決定還是由來做吧。
那些村民見一個年輕姑娘幹這種事,覺得匪夷所思,對十分不信任。
等他們看完劁豬的過程,一個個都覺得就是幹這行的手,都決定以後若是家裏再抱養豬崽,一定要請過來劁豬。
瞧瞧被劁的小豬,都沒一聲,想必是不疼的。
看到豬崽能點罪,他們心裏也高興。
直到天將黑,兩人終于趕著幾頭今天收的生豬離開。
郁離沒和張複一起回縣城,半途分開,直接回青石村。
回到家裏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
周氏一直等回來,給倒熱水洗漱,又將鍋裏溫著的飯菜取出來,一邊問道:“離娘,順利嗎?”
“順利的,那些豬崽被劁時都安安靜靜的,不用費什麽功夫……”
傅聞宵正好進來,聽到這話,臉皮微微一僵。
周氏還要問什麽,見到他,便閉上。
這種事……咳咳咳,還是別當著“兒子”的面說了,覺怪不好意思的。
傅聞宵坐下來時,面上已經恢複正常,笑著問今天的工作怎麽樣,累不累。
“不累,有趣的。”郁離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原來劁豬這麽簡單,我已經學會啦,明天張哥說帶我去其他村裏劁豬。”
今天幾乎將那個村子裏的豬崽都劁完,明天就去另一個村子。
“他們都很樂意讓我去劁豬呢,說我的技好,豬崽很聽話,它們能些罪,以後一定能健健康康地長大。”
對村民而言,一頭豬能健健康康地長大,便是一筆不小的收。
他們對家裏養的豬崽是非常上心的,冷了疼了都要關心。
傅聞宵沉默了下,說道:“好的。”
郁離笑瞇瞇地點頭,徑自吃飯。
**
接下來的日子,郁離都跟著張複一起去鄉下收豬、劁豬。
起初羅叔他們還會過問一句,問郁離幹得怎麽樣,等聽完後,他們同樣沉默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快要到縣試。
郁離對這事也是關心的,為了讓傅聞宵能順利地熬過縣試,最近給他輸送異能非常勤快,就是為了讓他好一些。
縣試前,他們商量著要不要住到縣城的房子。
主要是縣試時,這一大早考生就要去考院那邊排隊進場,若是從村裏趕過去,那得大半夜就起來,若是休息不好,怕傅聞宵的撐不住。
郁離提議道:“疏影巷的房子已經打掃幹淨,床也做好啦,只有一些櫃子和桌椅還沒有做好,可以先將就住幾天。”
周氏道:“那你和宵哥兒就過去住罷,讓宵哥兒好好歇息。”
現下傅聞宵要參加縣試,就算對他的學問很有信心,周氏還是怕打擾到他,便沒說在這種時候搬家。
搬家這事不急,還是等縣試過後再搬吧。
傅聞宵知道們關心自己,對這安排自然沒有意見。
縣試前一天,他們便收拾東西前往縣城。
郁離早上還要去鋪幹活,中午回去吃完午飯,下午便和傅聞宵帶著周氏收拾的行李,一起坐船去縣城。
他們坐的船是王艄公的,王艄公見他們還帶著包袱,有些疑,問他們要去哪裏。
郁離道:“我夫君明天要參加縣試,今晚先去縣城住。”
王艄公驚得不行,“傅書郎也要去參加縣試?”
他忍不住看向傅聞宵,雖然大家都他傅書郎,卻因為他不好,從來沒想過他能去參加科舉。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他真的要去參加縣試。
難道他以後也要走科舉一道?
想到郁家大房的讀書人,特別是郁老大,這位考了好些年都沒能考上生,只能將希寄托在兩個兒子上。
今年郁家的兄弟倆應該也會下場吧?
也不知道這傅書郎的學問如何,能不能考中,若是他能考中,反倒是郁家那兄弟倆沒能考中,那就搞笑了。
王艄公越想臉上的表越怪。
他忍不住瞅了瞅傅聞宵,覺得這傅書郎生得好看,那一氣度,看著就像是會讀書的。
反正怎麽看都比郁敬德兄弟倆要優秀得多,讓人覺得他一定能行。
將兩人送到縣城時,王艄公說了兩句吉祥話,祝傅聞宵高中。
傅聞宵含笑朝他道謝。
郁離也謝王艄公。
王艄公站在那裏目送他們,心裏慨,雖不知道這傅書郎的學問如何,但這人確實謙遜有禮,就算他這種撐船人,他也沒有瞧不起,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令人心裏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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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疏影巷已經是傍晚,郁離用鑰匙開門進去。
先將包袱放下,去院子裏的井打水,準備燒點熱水洗漱。
等燒好水,進房就見傅聞宵已經將包袱裏的行李整理好了,同時還將放在櫃子裏的鋪蓋被褥鋪好。
因他們要過來住,這幾天郁離有空就去買一些生活用品放到這邊。
現在這天氣還冷著,厚被子肯定要有的。
郁離站在門口,看他在鋪床時,突然說:“要不我今晚到前院那邊的廂房睡吧。”
突然想到,前院還有兩個廂房呢。
房間雖然不多,但比鄉下的房子要多出兩間,可以搬到前院住。
傅聞宵神一頓,溫聲道:“我剛才看過了,你只買兩套鋪蓋被褥,另一套放在娘的房間,是給準備的,你若到前院睡,這鋪蓋和被褥不夠。而且現在去買是不是太晚了?只怕人家已經關門。”
郁離眨了下眼睛,發現自己思慮不周。
只買兩套床上用品,其中一套是給周氏準備的,若是這麽拿來用,好像不太好吧?
很快就拋開這事,“那明天我再去買。”
傅聞宵沒說什麽,鋪好床後,問要去哪裏吃飯。
已經快到晚飯時候,竈房那邊除了燒水的大鍋外,其他的東西都沒備齊,是不可能自己做飯的。
傅聞宵看向郁離,覺得也不能指他們兩人做飯,沒在家裏做過,他目前還沒學會做飯。
“去張哥家!”郁離毫不猶豫地說,“張哥知道咱們今天要來縣城住,讓我們晚上去他家吃飯。”
傅聞宵微微頷首,“那就去罷。”
哪知他們正要出門,門就被敲響了。
開門一看,發現居然是汪舉人。
汪舉人進門就道:“傅賢弟,弟妹,你們應該還沒用晚膳罷?今晚就去我家吃罷。”
說著他又看了看院子,發現院子裏空的,還能看到廳堂裏同樣沒多東西,便知這屋子的東西還沒有備齊,兩人只是來這裏落個腳,并未正式搬進來。
汪舉人道:“我家裏的房間多,若是你們不嫌棄,可以去我家住。”
他真的很希他們能住到汪家,這樣他也能和傅賢弟多聊聊。
傅聞宵道:“多謝汪大哥的好意,我們住這邊就好。”
郁離沒說話,住自己的房子肯定要比去別人家住要舒坦。
因汪舉人親自來請,兩人只好和他一起去汪家吃飯。
出門時,正巧隔壁有人出來,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到汪舉人時,他頓時瞪大眼睛。
“汪先生!”
汪舉人看他一眼,認出這人,笑道:“原來是宋秀才。”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汪舉人,宋秀才十分激,等他看到汪舉人邊的那對年輕男時,頓時愣在原地。
“汪先生,這兩位是……”宋秀才紅著臉問。
汪舉人笑道:“這兩位是我的賢弟和弟妹,他們住在這邊,日後你們便是鄰居,要勞煩宋秀才多關照幾分。”
宋秀才忙不疊地道:“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和宋秀才道別,三人便往汪家而去。
來到汪家,正好汪老夫人今天的神不錯,兩人順便去給請安。
他們來汪家兩次,因汪老夫人不好,所以一直未去拜見,到底不好。
汪老夫人看到兩個容貌出衆的年輕人,心裏也很高興。
這人老了,就喜歡這些好看又神的小輩,特別是知道郁離還救了自己妹妹姚老夫人時,對越發的喜,拉著一個勁兒地說話,讓兒子兒媳婦好好招待他們。
汪舉人夫妻自是應下。
和汪老夫人說完話,那邊的晚膳也做好了。
吃過晚飯,兩人便告辭離開。
雖然汪舉人還想留一留,不過想到明天就是縣試,傅聞宵不好,又要早起,得好好歇息,只好依依不舍地送他們出門。
回到疏影巷時,天已經不早。
先前燒的水已經涼了,還得重新燒一遍。
這便能看出家裏沒個有經驗長輩幫襯的缺陷,要是周氏在,就算出門時,也會放幾柴火慢慢地燒著,他們回來就有熱水可以洗漱。
郁離有些手忙腳的,一下子發現買回來的盆和桶沒清洗過,一下子又發現浴房那邊沒備好洗漱用的珠子,趕去櫃子裏找出來,整個人忙一團。
皺著眉說:“娘不在,總覺得做什麽都不順利。”
傅聞宵也想去幫忙,被趕到一旁,“你明天還要去考試,別累著。”
他有些無奈,只好坐到竈前幫忙燒火,笑道:“娘若是知道咱們離不得,只怕下次要跟著一起來。”
郁離道:“那更好,有在,我就安心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周氏的照顧。
其實說照顧傅家人,不如說他們在照顧,負責保護他們。
郁離嘆氣,總算認清楚自己是個不會照顧人的,讓去打打殺殺很在行,但在生活中,其實真的不會照顧人。
先前覺得房子裏的東西都準備妥當,等住進來時,發現不是缺這個就是那個。
將之記下來,明天再去買。
兩人洗漱好後,終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睡覺。
聽到另一頭翻的聲音,郁離問道:“你睡不著?是不是張?”
明天就要參加縣試,他張應該是正常的吧?
傅聞宵道:“其實不張,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作什麽?”郁離納悶,這烏漆抹黑的,他能看清楚嗎?總覺得他的話怪怪的。
黑暗中響起他的輕笑聲,聽到他說:“雖然看不到,但只要想到離娘你在這裏,我就很安心,睡覺都踏實。”
聽到這話,郁離擰起眉。
難不以後還得繼續和他同住一個房間,以免他睡得不踏實,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