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縣試
寅時左右, 遠傳來一道響,郁離瞬間睜開眼睛。
黑暗中,坐起, 意識到這響應該是縣衙那邊傳來的, 意在提醒今日參加縣試的考生做好準備。
在郁離坐起時, 旁邊的傅聞宵也醒了。
郁離將桌上的油燈點亮, 轉頭對他說:“該起啦, 等會兒我們去街上吃點東西。蘇姐姐說, 每次縣試時,考院附近的街上都會有早點賣,供應給考生, 咱們去那裏吃就行。”
昨天在汪家吃飯,汪夫人還特地待不關于縣試的事。
約莫是看年紀小,對這些沒經驗,所以汪夫人拉著叮囑了很多事, 郁離一一記下來。
于是也知道考院附近哪裏可以解決他們的早飯。
換好服, 郁離去竈房燒水洗漱, 傅聞宵則檢查考籃裏的東西。
考籃是汪家為他準備的,汪舉人對傅聞宵這次的縣試非常關心,聽汪老夫人笑談, 當年他自己參加縣試時都沒這般上心。
雖然覺得以傅聞宵的才華, 區區一個縣試不算什麽,但汪舉人也真心希他能順利地考過, 別出什麽問題, 所以在這方方面面都比較張。
生好火後,郁離便沒理它,披頭散發地回房。
見他在檢查考籃, 湊過去看了看,裏頭的東西準備得很齊全,滿意地道:“汪舉人有心了。”
有經驗的人準備起來很妥當,不用擔心什麽。
傅聞宵轉頭看,發現的頭發還沒梳,便拿梳子給梳頭發。
郁離已經習慣他幫自己弄頭發,安分地坐著。
等頭發束好,手了,覺得頭發束得很結實,不會輕易散,很方便幹活,頓時滿意了。
水燒好後,兩人便去洗漱。
其實郁離覺得用冷水或熱水洗漱都可以,就算是下雪天,也能用冷水洗漱。
周氏發現後便阻止,說姑娘家不要在天冷時那麽多冷水,對不好,并時時刻刻盯著。被周氏盯多了,很自覺地用熱水洗漱,就算周氏不在,也沒有懶。
可以懶,但傅聞宵這脆弱的可不能懶,還得顧一顧他。
兩人打理好後,郁離查看傅聞宵上的服。
雖然快到二月下旬,然而這幾天下雨,有點倒春寒,還得多添些才行。
“冷不冷?服夠嗎?”郁離問他。
“還好。”他朝笑了笑,“我有多穿兩件服。”
確認他聽話地多穿服後,郁離放心了,昨天出門前,周氏還叮囑,讓多注意,一定讓他多穿些服再進考院。
畢竟要在裏頭待一天呢,服得穿夠。
再三檢查,確認沒什麽的,兩人終于出門。
此時天還黑著,疏影巷這邊很安靜,不過還是能見到一些人,都是今天要去參加縣試的考生,他們邊都有家人陪著,甚至有些全家出,浩浩的,只為送一個考生去參加縣試,顯得格外隆重。
郁離看了一眼,有些恍然。
果然考生都要有家人陪著,不然一個人也太可憐了,送他去考院也是應該的,看來傍晚等考院開門時還得去接他才行。
縣試一共考五場,每場一天,都是考生早上進考院,傍晚時離開,允許攜帶一天的食,若是沒有帶的,也可以在考院裏頭出銀子買。
考院就在縣衙附近,旁邊的某條街上,果然早早便有東西賣了。
他們來到一個賣面食的小攤子,有包子饅頭和餛飩等面食,就支在街邊。
在攤子裏忙碌的是一對中年夫妻,有幾個正在吃早飯的書生,他們邊放著考籃,一看就知道是來參加縣試的。
郁離要了兩碗餛飩,一碗,傅聞宵一碗。
傅聞宵問:“離娘,只要兩碗夠嗎?”以的飯量,只吃一碗讓他很擔心會不會著。
“沒事。”淡定地道,“等你進考院後,我再去鋪那邊吃。”
傅聞宵聽罷,不再說什麽。
吃過餛飩,兩人便去考院那邊。
考院前已經滿人,除了考生外,還有其親屬家眷,看起來人非常多。
郁離看了看,發現那些準備進場的考生的年齡不一,雖然以年輕人居多,但也有小孩和老人,小孩最小的有十歲左右,老人甚至有五旬左右的,頭發花白,一看年歲就不小。
這種畸形的年齡差,看得郁離有些怔忡,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對讀書和科舉有多重視。
怪不得那些平民百姓對讀書人如此敬畏。
在郁離發呆時,傅聞宵拉著往旁走,一邊小聲問:“離娘,怎麽啦?”
郁離順從地跟著他走,也小聲地說:“來參加縣試的人好多啊,而且他們的年齡……”
聞言,傅聞宵有些明悟,隨意地掃了一眼那些年齡不一的考生,他笑了笑,說道:“這是他們唯一出人頭地的機會。”
雖不知道以前所在的世界是怎麽樣的,但看來應該沒有科舉,就算有也是另一種形態罷,甚至人們將讀識字視為一種常態,對讀書人也沒什麽敬重之心。
如果當人人都會讀會寫時,讀書人確實也沒什麽可稀罕的。
這時,郁離看到送郁敬德兄弟倆一起來考院的郁老大一家。
郁老大、陳氏和郁琴都來了,三人看起來十分張,郁老大拉著兩個兒子再三叮囑,神很嚴肅,郁敬德兄弟倆也是一臉嚴肅地聽著。
看到他們,郁離對傅聞宵的話又有一種更深刻的認識。
如果不是郁老大父子三人是讀書人,郁家又如何會榨其他人的利益去供養他們,只盼著他們能高中,讓郁家改換門庭,變換階層。
雖然明白這道理,但心裏并沒有太大的波。
很快,考院那邊響起鑼鼓聲,提醒考生進場。
傅聞宵道:“離娘,我先進去了。”
郁離嗯一聲,突然拉住他的手,將今天的異能輸給他。
被拉住手時,傅聞宵就知道要做什麽。
果然,很快察覺到的變化,原本因為倒春寒之故,被寒風一吹,他的手腳也有些冷冰冰的,這會兒倒是覺得暖和起來,神也非常好。
傅聞宵認真地凝視,等收回手後,說道:“離娘,等我。”
郁離眨了眨眼睛,說道:“等你考完,我再來接你。”
肯定得來接他的,萬一他出來就倒下,得及時給他輸點異能,免得回去就病倒。
目送傅聞宵排隊進考場,直到人不見後,郁離轉離開。
哪知道轉頭就看到郁老大一家,彼此遇了個正著。
看到,郁老大悚然一驚,猛地回頭去看考院那邊,發現兩個兒子已經進考院後,總算松口氣。
敬德他們應該沒看到吧?
郁老大提心吊膽的,就怕兩個兒子乍然看到,心態失衡,影響他們今天的考試……
陳氏只是一愣,問道:“離娘,你怎麽在這裏?”
“我送夫君來考試。”郁離淡定地說。
郁琴呆了呆,訥訥地問:“他……傅郎君真的也來參加縣試?”
“當然啦,大堂哥和二堂哥都可以來,他為何不能來?”郁離反問,然後又去問郁老大,“大伯,你說是不是?”
郁老大僵著臉沒說話,心裏湧起一憤之,覺得是在辱自己。
自從知道兩個兒子去給他討公道不,居然被人按著給郁離跪下後,他就知道二房這侄與他們父子天生犯沖。
可打又打不過,暫時也沒那能力報複,他們只能盡量繞道走。
他們不去見還不行嗎?
原本郁老大還想著,等兩個兒子將來考上秀才,有功名在,屆時便是洗刷當日之恥的時候。
哪知道這時聽說,郁離所嫁的夫婿的病居然快好了,將要去參加縣試。
這就算了,當看到傅聞宵寫的福字時,郁老大心裏頭就産生一前所未有的危機。
能寫出那般氣勢磅礴的字,那人的學問會差嗎?
他突然對兩個兒子都沒信心。
只是心裏再沮喪,郁老大也不能表現出來,以免影響到兩個兒子,打擊他們的信心,讓他們像自己一樣,連生都考不過。
見郁老大不吭聲,陳氏和郁琴同樣不知道說什麽。
們是會過郁離的戰鬥力的,在面前,兒就不敢隨便說話,以免一個看不順眼,直接一掌過來。
有時候,暴力比什麽教訓都有效,都能讓人記憶深刻,不敢再以犯蠢。
郁離見他們都學乖了,不再說一些讓人不喜的話,自然也沒有不依不饒,轉離開。
直到走遠,陳氏母倆看向郁老大,然後不意外地看到一張青紅錯、憤難抑的臉。
郁老大著臉,甩袖而去,也不管妻跟不跟得上。
“爹!”郁琴趕一聲。
然而郁老大已經走遠,只能委屈地扁扁,看向母親。
陳氏對此倒是淡定,拉著兒離開,說道:“下午考完後,咱們再過來接敬德他們。”
郁琴有些猶豫,“要是他們遇到離娘怎麽辦?”
母倆都不是蠢人,哪裏不明白郁敬德、郁敬禮突然脾氣變壞的原因。
他們那反應,就和當初經歷分家的郁老大一模一樣,只怕都在郁離那裏栽了跟頭,而且栽得極狠。
這讓陳氏氣得不行,知道這兩個兒子肯定是去找過郁離,差點想一人呼一掌,罵他們為何如此蠢,去自取其辱?
陳氏覺得這兩個兒子實在太天真了,也怪郁老爺子他們將兄弟倆保護得太好,讓他們沒吃過苦頭,不知人間險惡。
就連郁老大作為長輩,都在郁離那裏吃虧,他們不過是隔房的堂兄,郁離難不還會對他們手下留?
憑什麽?
陳氏也很憂心,怕兩個兒子見到郁離,然後又被刺激到,影響到他們這次的縣試。
只是就算擔心,也沒辦法讓郁離不出現,只能道:“如果他們連見到離娘都不了,那這輩子也只能這樣。”
就像丈夫那樣,一輩子只是個在米鋪撥算盤的,連生都不是。
郁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麽。
這話聽著雖然冷漠,卻也是事實,如果他們連生都考不中,以後也就那樣,枉費讀那麽多書。
垂下眼,又想起大表嫂楊惠的話,或許楊家確實是個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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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考院後,郁離就去鋪那邊。
張複、羅叔和張耀平等人都在,只有屠老大不在,前些天他又去府城了。
見到郁離,他們都關心地問:“傅郎君去考院了?順利吧?沒啥事吧?”
得知傅聞宵要參加今年的縣試,鋪裏的人比郁離還要重視,見面就要問一句,生怕出個什麽意外。
郁離有些好笑,“放心,很順利,沒什麽事。”
張複說:“離娘,你們昨晚咋不來我家吃飯?我一直等著你們呢。”
知道在縣城買了房子,但因為還沒正式搬過去,那房子裏的東西并不多,兩人肯定不會在家裏生火做飯,便想他們過來吃飯。
郁離道:“我們還沒出門,汪舉人便來了,只好去汪家那邊吃飯。”
聞言,鋪裏的人都驚了驚。
“汪舉人?是城北汪家的那位汪舉人?”張耀平小心地確認。
郁離肯定地點頭,“就是他!”
他們都是一臉不可思議:“傅郎君居然還認識汪舉人……”
等他們聽郁離說,汪舉人與傅聞宵的很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
汪舉人在縣城的讀書人心目中的地位極高,是有名的神,也是最會讀書的人,如果連他都這般看好傅聞宵,那傅聞宵的學問一定很好,這次縣試肯定沒問題。
這麽一想,大夥兒好像也淡定了。
張耀平私下和張複說:“不愧是郁阿姐挑中的男人,不僅有長相,也有才華,不然哪裏配得上郁阿姐!”
“閉吧!”張複笑著拍他腦袋一掌,“這種話可別到外頭隨便說。”
雖然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覺得尋常男子確實配不上郁離,但不能附和,免得這小子越發的胡說八道。
張複暗忖,越來越覺得離娘這夫婿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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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鋪的人關心傅聞宵的縣試,就連郁金和郁小姑他們都關心。
還沒到中午,郁離就見郁金來鋪這邊找,問傅聞宵縣試的事。
“大姐,今天早上還順利吧?姐夫啥時候出來?他的不會有事吧?要在考院待一天呢,他能得住嗎……”
郁離道:“放心,都順利的,考院要到傍晚才開呢,他的應該沒事的,屆時我去接他。”
如果真有事,馬上給他輸點異能讓他過去。
想到這裏,郁離決定多吃點,多轉化一些異能以防萬一。
“二妹,咱們去吃飯吧。”郁離邀請妹妹,“今天去知味樓。”
郁金呆住,似乎沒想到,傅聞宵還在考院裏頭呢,居然有心思去酒樓吃飯。
郁離理直氣壯,“他在考院,也不影響我吃飯啊。”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郁金無言以對,最終決定陪大姐一起去吃飯。
雖說姐夫今天去參加縣試重要的,但大姐吃飯這事更重要。
姐妹倆去酒樓吃了一頓,郁金原本想去結賬的,哪知郁離先一步結完賬。
“今天我請你。”郁離對有些懊惱的妹妹說,“下次你再請我!”
郁金想了想,說道:“好,等姐夫考過縣試,我一起請你們。”
這話得到郁離的一個頭,笑著道:“嗯,等著你請我們吃飯。”
吃完飯,郁離去街上買東西,然後送回疏影巷的房子。
做完這些,看了看天,估著考院那邊快要開門,便去縣衙那邊。
郁離來到考院那邊,發現來這裏等候的家屬已經不。
“傅娘子!”
一個小廝過來,郁離認出他是汪舉人邊的書,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書笑道:“是我們家老爺讓我來的,說等傅郎君出來,便讓您和他一起去汪家用膳,夫人已經讓廚房準備好膳食,就等你們過去。”
郁離:“……”汪舉人真是太熱了。
在兩人說話時,關了一天的考院的門總算打開。
接著考生陸續走出來。
這些考生的神不一,有的平靜,有的高興,有的沮喪,有的面慘淡……人生百態,似乎都在這一刻,彙集到這些考生上。
書一直盯著考院,在傅聞宵出來的瞬間他就看到了,高興地說:“傅郎君出來了!”
其實不用他說,郁離也發現傅聞宵。
主要是這人在一群考生中,他的量極高,可謂是鶴立群,更不用說那張臉實在是招人,令人一眼就能看到他。
現場有不人都呆呆地看著,忘記了反應,特別是那些年輕姑娘,都紅了臉。
傅聞宵出來時也看到不遠的郁離,臉上出一個笑容,毫不猶豫地朝走過去。
那些看到他朝自己走來的姑娘都紅了臉,等發現他直接越過們,朝著不遠一個皮很白、容貌致的姑娘走去,不有些失落。
果然,像這般長得好看的公子,都是有主的。
“離娘,等久了嗎?”傅聞宵含笑問。
郁離看了看他,發現他的臉有些蒼白,眉宇間也浮現倦,看來在考院憋了一天,以他現在的況,還有些難熬。
書也看出來了,趕問:“傅郎君,您要不要先去看大夫?”
傅聞宵總算發現他,“你也在?”
書一臉委屈,“傅郎君,我一直在啊?”不能因為他長得平凡,就直接忽略他,只注意到傅娘子啊。
傅聞宵正要說話,突然手就被一只溫暖的手拉住。
心頭微微一跳,瞬間忘記自己要說什麽。
的手明明很有力量,一掌能將人飛,但的手心出乎意料地,而溫暖,很容易讓人生出眷。
傅聞宵的耳尖有些紅,卻沒有拒絕,直接握住那只手。
郁離疑地看他,沒說什麽,趁機將異能輸給他。
果然,很快就見他眉間的疲憊淡卻一些,臉雖然仍是蒼白,但也沒有那麽難看。
“不用請大夫。”傅聞宵轉頭對書說。
書已經發現他們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牽手,瞪大了眼睛,傅郎君和傅娘子的未免太好了吧?
這才剛出來呢,就迫不及待地牽著對方的手,他們這麽想對方的嗎?
因汪舉人實在熱,兩人只好又去汪家蹭飯。
幸好汪舉人也不是那種沒眼的,知道傅聞宵不好,剛從考院出來,沒拉著人去探討書法學問。
吃過飯後,汪夫人讓下人收拾一些郁離吃的點心,便送他們出門。
至于傅聞宵今天考得怎麽樣,汪舉人覺得本不必問。
以傅賢弟的才華,區區一個縣試還不是輕松奪得第一,如果不是第一,肯定是張縣令有問題,故意打。
歇息一晚,傅聞宵的神看著好了不。
郁離問他:“距離下一場考試還有幾天,你要不要先回村裏?”
縣試要考五場,每場考一天,幾天後放榜,通過的可以繼續參加下一場考試,這期間,考生可以休息幾天。
傅聞宵先是問:“離娘回去嗎?”
“當然回啦!”郁離理所當然地說,“我想吃娘做的飯。”
雖然酒樓的菜品很好吃,汪家廚子做的飯也好吃,可還是最喜歡周氏做的,若是隔幾天沒吃到,心裏就開始惦記。
既然說回,傅聞宵便決定回去。
見到兩人回來,周氏十分開心,對他們噓寒問暖,聽郁離說想吃做的飯,周氏馬上給做,毫無原則可言。
至于傅聞宵的縣試第一場考得如何,周氏同樣沒問,覺得只要張縣令眼睛不瞎的,都不會不讓他通過。
果然,幾天後便有結果,傅聞宵不意外被提了堂號。
仍是提前一天去縣城,在縣城住一晚,然後翌日進考院,等到傍晚時,考生從考院裏出來,隔幾天再下一場。
每一場郁離都會親自送他去考院,然後傍晚去接他。
不管是送他進考院前,還是接他出來,都趁機給他輸送異能,可能也是如此,每場考完後,他的臉雖然看著蒼白,并沒有倒下。
就算倒春寒最冷的那幾日,他也能順順利利地從考院出來。
倒是因為郁離每次都在外頭給他輸送異能,導致很多人都覺得這對小夫妻實在恩,丈夫剛從考院出來,妻子就迫不及待地去牽他的手,作丈夫的也沒拒絕。
很多年長的人在心裏慨,果然小夫妻就是恩。
考完最後一場,郁離去接傅聞宵,仍是第一時間就給他輸送異能。
看到這一幕的很多人都淡定了。
直到郁敬德兄弟和陳仲詢拖著有些疲憊的腳步從考院出來,看到他們,臉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