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 又病了
在外頭跑了一個半月, 要說不想家是不可能的。
郁離也沒想到,明明說好半個月就回去的,結果卻多花了一個月, 折騰到七月初才回去。
不知怎麽的, 心裏頭有些忐忑。
郁離他們回山平縣時, 宣懷卿和他們一起回去, 他正好要去鎮南軍的駐地, 算是順路。
因為隨行的還有宣懷卿的侍衛, 人數比較多,于是他們租了一艘客船回去,如此不僅價格比較便宜, 速度更快,不用轉道去徐江府。
屠老大笑著對郁離說:“正好快到七夕,速度快的話,你還能回去和傅郎君過節呢。”
像七夕這種節日, 不管是未婚的年輕男, 還是已經婚的夫妻都十分重視。
特別是像那些剛親一年的新婚小夫妻, 正是裏調油的時候,更想一起過個節。
郁離對七夕節沒什麽概念,去年的七夕節, 傅聞宵還在床上躺著呢。
至于今年嘛……
既然選擇和傅聞宵在一起, 那確實可以和他好好地過個節,這也算是一種儀式吧。
只是郁離以前沒和別人一起過七夕, 并不知道七夕節要準備什麽, 便去問屠老大。
屠老大被問得心口發堵。
他一個單漢,也沒和誰一起過七夕節,問他沒用啊。
不僅屠老大, 整條船上都是一群單漢。
唯一親的也就郁離,還是船上唯一的姑娘家。
屠老大想到這裏,莫名的有種,是不是因為和這些單漢混得太久,導致他老大不小,居然還娶不到媳婦的錯覺。
面對郁離的詢問,屠老大自覺作為“長輩”,得給解。
“七夕嘛,也就那樣吧。”他含糊地說,“你可以和傅郎君去看花燈,然後再給他送禮,咱們這邊的七夕節,有男互送禮的習俗。”
他說的這些,都是基于以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年輕男過七夕時做的事。
年輕男一起看花燈,然後互送禮。
每次看到小甜甜的,屠老大心口便梗得厲害,好像總在提醒他沒媳婦,所以他其實不喜歡過七夕節的。
郁離恍然,高興地說:“先前路過徐江府時,我買了不東西,正好禮就有了。”
每到一個地方,就習慣買些當地的特産。
這次回去,倒是帶了不各地的特産。
屠老大聽後,笑道:“好的,傅郎君若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然而聽他這麽說時,郁離臉上卻出些許躊躇之。
“他真會高興嗎?”撓了下臉,“這次原本說好半個月回去的,哪知道多花了一個月,他……”
不知怎麽的,郁離有些心虛。
總覺得自己答應的事沒做到,有點擔心對方會生氣。
哎,其實以前是不在意這些的,但這不是已經答應和傅聞宵在一起嘛,那自然要負起責任,可不能真的讓他氣壞。
屠老大聽得有些愣,說道:“宣爺不是有派人去山平縣,告訴他們你有事,會推遲些回去嗎?我想傅郎君應該會諒的吧?”
傅聞宵看著像矜貴的世家公子,明顯是個心有算的,應該能理解離娘所做的事,哪會因為在外頭多待一個月就不高興?
他覺得郁離肯定是多心了。
“是嗎?”郁離卻不怎麽自信。
雖然也覺得,如果傅聞宵有事在,說好半個月回來,卻拖到一個半月再回,也是能理解的吧?
哎,好像不太能理解,他的這麽弱,在外頭待這麽久不回來,只怕這都要垮掉,若是他這麽久不回,會覺得他是不是病了,所以回不來?
不對不對!
的好著呢,傅聞宵知道的有多健康,絕對不會擔心生病。
不過,萬一他以為這麽久不回去,是遇到什麽危險呢?
郁離將心比心,覺得傅聞宵可能真的會介意自己遲了一個月回去。
畢竟他黏人的,會在意也是有可原。
“屠叔,如果他生氣,你說我要怎麽辦?”郁離虛心地詢問。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好意思問船上的其他人,只能問屠老大,畢竟他的年紀大,做事穩重又細心,肯定能為解。
屠老大懵地看著,被問得直冒冷汗。
這個……他一個單漢,哪裏懂這些?
要是傅郎君生氣的話,那就哄哄唄!其實男人也是好哄的……當然,傅郎君看著像那些世家公子,好像也不是那麽好哄……
“哎,屠叔,郁姑娘,你們在說什麽?誰生氣了?”
宣懷卿有事過來找郁離,正好聽到他們的話,不由好奇地問他們。
屠老大猶豫了下,看向郁離,見不介意,便將郁離遇到的問題和他說了說。
他這單漢實在不能為解,只好找外援。
宣懷卿聽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居然擔心這個?
“郁姑娘,你怎麽會擔心這種事?”他理所當然地說,“傅郎君哪會生你的氣,說不定見到你回家,他都要高興傻了,畢竟他……”
畢竟那男人看著就一副沒不行的樣子,黏黏糊糊的,簡直就沒眼看。
宣懷卿覺得完全不用擔心這些。
傅聞宵對誰都可能會生氣,唯獨對不會。
“真的?”郁離見他說得信誓旦旦的,都有些愣。
不知他為什麽如此篤定,覺得傅聞宵絕對不會生氣,他看著很懂的樣子。
宣懷卿清了清嚨,說道:“當然!你相信我!而且你做的是好事,為國為民,以傅郎君的為人,他肯定會理解你。”
像郁姑娘這般奇子,是不可能像普通子那般,被困在後宅,依附男人。
就算那男人再優秀也一樣。
的心、的能力,都不會讓困囿于一方天地,有更廣袤的世界。
以傅聞宵的聰慧敏銳,想必他定然明白這點。
如果他不能接,那他和郁離不是同一路的,兩人遲早會散。
當然,宣懷卿覺得,傅聞宵肯定知道的特殊,甚至格外珍惜,要不然那天他也不會特地跟他們一起去莊子。
他是聰明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手,錯過。
男人一輩子能遇到這麽一個優秀到令人心折的子,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他定然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與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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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宣懷卿的話,郁離決定相信他。
因宣爺解決的問題,心不大好,主詢問:“宣爺,你找我有什麽事?”
宣懷卿正問:“郁姑娘,我想問你,你教給莊子裏的那些姑娘的,男子可以練嗎?”
“可以啊!”郁離看他,“你想練?”
宣懷卿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我想練看看,也想讓鎮南軍的將士一起練……如果我們也練的話,能做到像你這樣嗎?”
大概是家學淵源,宣懷卿從小也是學宣家槍法長大的,有些功夫在。
他敏銳地發現,郁離在剿匪時表現出來的一些法和武藝,和練的那套有些關系。
若是沒教莊子裏的姑娘,他自然不會多問,畢竟這世間有不家傳武學,是不會輕易往外傳的。
不教外人也沒什麽。
可看郁離毫不在意地教那些姑娘,他便決定過來問一問。
“不行!”郁離毫不猶豫地說,“要練到像我這樣的,起碼是能人異士。”
沒有忘記當初在宣懷卿他們面前,給蔡老師塑造的能人異士的份,所以現在扯“能人異士”也是合理。
能人異士等于基因戰士,這很合理。
宣懷卿果然沒懷疑,只是有些失落,然後又問:“如果我們努力練的話,能達到哪種水平?”
郁離道:“這得看個人的悟和資質。”
“悟?資質?”
郁離想了想,打了個比方:“就像那些讀書人,有人讀書很好,這是因為他們記憶好、悟好,天生就是塊讀書的料;有人讀書不怎麽樣,也是因為他們的記憶力比較普通,悟也一般。”
這話很好懂。
宣懷卿和屠老大都明白了,練也像讀書一樣,有人讀得很好,有人卻始終讀不出什麽名堂。
這確實要看個人的悟和資質。
宣懷卿好奇地問:“悟和資質好的人,能做到哪種水平?”
像郁離這樣的水平達不到,那能達到哪種水平?
郁離給了個答案:“悟和資質都很好的話,將來能練到輕松翻城牆的地步。”
只是這樣好的悟和資質,只怕沒多人能有。
宣懷卿:“……”
你這個答案聽著危險的啊。
但不得不說,翻城牆這個答案確實很出乎意料,也能讓人更直觀地明白。
這城牆都能輕松翻過,以一打百還不容易?
怪不得對上那些匪寇時,總是很輕松將他們制住,就算面對幾百人的匪寨,也從來不慫。
宣懷卿很快就高興起來。
想達到郁離這水平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做到翻城牆的水平,也算不錯,雖然能達到這程度的人同樣很。
宣懷卿鄭重地向郁離行禮,問道:“郁姑娘,能不能請你教我們?”
他不僅想自己學,也想讓邊的人學,讓鎮南軍學。
不管如何,只要能增強他們的實力,讓他們爭取在戰場上盡量活下來,他便滿足了。
郁離道:“我可以教你們,不過想要練好的話,要忍極大的痛苦。”
將醜話說在前,不是人人都能承過程中的痛苦。
宣懷卿笑了笑,“我知道,我聽莊子裏的人說過。”
其實他對莊子裏的那些姑娘能練到什麽程度也是好奇的,特地問過莊子裏的管事,得知們每次都是邊哭邊練,嚇到不人,也讓很多人放棄。
只是人若是想要變強,想要在戰場上活下來,哪能不點苦?
郁離見他沒意見,爽快地答應教他們。
正好他們乘坐的客船大的,空間也夠大,途中無事,可以教他們練。
這男都可以練,效果都是一樣的,不管男,當他們練到一定程度時,他們的力氣都一樣,是普通人所不能企及的。
半個時辰後,宣懷卿臉蒼白、眼眶發紅地回船艙休息。
郁離看了一眼他的影,沒在意,正好肚子了,去廚房那邊找些吃的。
等吃飽喝足回來,便見屠老大一臉糾結地過來找。
“離娘。”他問道,“這套,練起來真的這麽疼嗎?”
看到宣懷卿眼眶都憋紅了,卻死死地咬著牙,努力地忍耐的模樣,男人看了都要害怕。
郁離沒回答,問道:“屠叔,你要不要也練一練?到時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屠老大猶豫地問:“我現在這年紀也能練嗎?”
他會這麽問,也是一些慣思維影響,聽說練武這事兒,是年紀越小越能練出名堂,這年紀大了,骨頭都了,反而不好練。
郁離道:“和年紀無關,什麽年紀都能練的。”
聞言,屠老大決定也跟著練一練吧,既然宣爺都決定練了,日後肯定會讓鎮南軍的將士練。
遲早得練的,不如現在跟離娘練,讓指點一番。
半個時辰後,屠老大也臉蒼白、眼眶發紅地回去歇息。
翌日,宣懷卿和屠老大繼續找郁離練。
然後他們都是紅著眼眶回去。
這一幕讓那些侍衛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們小將軍和屠老大是咋了,怎麽一副哭過的樣子?難不遇到什麽傷心事?
衆人都很擔心,生怕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便有人去問宣懷卿。
宣懷卿沒回答他們,直接將人帶到郁離那裏,讓他們跟著一起練。
結果,憋紅眼眶的大男人又添三十幾個,一群男人死命地咬著牙,忍住慘暴哭的沖。
其他人都沒,若是自己了,是不是顯得特別不像男人?
而且對著一個姑娘,他們就算痛到想暴哭、想慘,也不好意思啊。
直到有人終于忍不住,嗷的慘出聲,嚇得外頭的船夫差點以為有水匪來襲。
這下子,其他人哪裏能忍住,也跟著慘起來。
此起彼伏的慘聲嚇得兩岸邊的水鳥驚飛。
幸好,回程的路只有幾天,等船快要抵達山平縣,所有人都暗暗松口氣。
太好了,郁姑娘終于要下船,不用再跟著練。
說實在的,這幾天對他們而言十分難熬。
人都是有慕強的心裏,雖然郁離強大的武力讓他們向往,但這變強的過程也太難熬了,每次痛到極致,想要做點什麽發洩出來時,因為教他們的是一個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在面前大喊大或者大哭之類的。
宣懷卿哪裏看不出他們的放松,冷聲道:“別以為郁姑娘不在,就不用再練了,你們都給我努力練!”
他的目銳利地掃過這群侍衛。
能被帶去一起剿匪的侍衛,其實都是鎮南軍那邊數一數二的將士,是特地挑出來的,他們高大健壯,素質極好。
是以宣懷卿并不覺得他們堅持不住。
若是普通人,堅持不住也沒什麽,這些特地選出來的將士若是堅持不住,那可就讓人笑話,以為鎮南軍沒幾個好漢子。
侍衛們神一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為首的侍衛道:“小將軍放心,我們能堅持的!”
其他人都是神堅定。
宣懷卿的目掃過他們,總算出滿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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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終于抵達山平縣,宣懷卿親自送郁離下船。
他正說:“郁姑娘,日後你若有空,不知能否請你幫忙指點鎮南軍的將士?”
郁離聞言,不看他,“你真打算讓鎮南軍的將士都練?”
“是的!”宣懷卿點頭,“不僅鎮南軍,將來若是條件允許,我其實希也讓那些平民百姓跟著練。”
不過這是很久以後的事,目前是不可能的。
“你相信我?”郁離又問。
練這套,不是一朝一夕就有效,要堅持一年半載,而且這過程太痛苦,能堅持下去的人很。
他難道就不懷疑嗎?
宣懷卿笑道:“我相信郁姑娘。”
他覺得不必懷疑,與認識這麽久,的為人他還是信得過的。
而且,是能人異士,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力值,要說不讓人羨慕是不可能的,只要能變強,他相信再痛苦也會有人願意堅持下去。
郁離道:“你們可以先按照著圖畫上的小人來練,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那套基礎的,宣家的莊子就有,于妙錦後來畫了不,只要想學的,都可以去那裏領一份。
宣懷卿高興地道:“多謝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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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郁離帶的東西太多,便在碼頭雇了輛騾車幫忙送回去。
天不早,暮籠罩四野,碼頭已經沒有多人。
屠老大幫搬東西上車,問道:“離娘,真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郁離道,“屠叔你也回家裏歇息罷,這些天你也累的。”
屠老大聽後,有些不好意思。
練確實累人的,但一覺醒來後,又覺得神很好。
雖說練這套要堅持一年半載才能看到效,可只要練過的人,都會知道它的好,糾結了下,第二天還是會乖乖地繼續練。
和屠老大辭別,郁離便回家了。
坐在騾車後頭,看到暮中縣城悉的景,隨著離疏影巷越來越近,心裏突然湧起出一難言的緒。
“姑娘,是這家嗎?”
車夫的聲音響起,郁離看著疏影巷進去的第一棟房子,應了一聲。
跳下車,將東西搬下來,然後給車夫結了錢。
天暗下來,巷子裏已經沒有什麽人,大家都回家歇息。
郁離也不敲門,直接翻牆進去,然後從裏頭將門打開,再將門外的行李拎回去。
就在忙忙碌碌時,周氏從後院過來。
看到門口那邊的影,先是吃了一驚,很快就認出郁離,欣喜地道:“離娘,你回來了!”
郁離轉頭看,臉上出笑容,“娘,我回來了。”
周氏快步走過來,驚喜不已,忙拉著的手查看,歡喜得都不知道說什麽。
嘮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郁離給一個擁抱,聲音歡快,再一次說:“娘,我回來啦!”
看到婆婆,心裏就高興。
出門這麽久,真是太想婆婆了,也想家裏的人,不過更想的還是婆婆做的飯菜。
周氏被抱住時,忍不住笑了,也手摟了摟。
以前從未與誰這般親昵地摟來摟去,但這孩子實在不同,被挨著時,就像一只貍奴挨著自己,心裏忍不住就高興。
周氏趕道:“快進來!吃飯了嗎?不?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郁離將東西搬到廳堂那邊。
這時,傅燕回兄妹倆聽到消息也跑出來。
“小嬸嬸,你回來啦!”
兄妹倆高興地撲到郁離上,摟著。
郁離一邊和他們,一邊往周圍看了看,問道:“娘,宵哥兒呢?”
兄妹倆都來了,卻沒見著傅聞宵,不有些疑,難道他不在家?
周氏臉上的笑意微斂,嘆道:“宵哥兒在房裏頭休息呢,他生病了,剛吃藥睡下……”
郁離愣住:“生病了?什麽病?”
周氏道:“也不是什麽大病。”
接著周氏告訴,前些天傅聞宵去書肆,哪知道回來的半路突然就下起雨,他淋到了點雨,當晚就起了高熱。
這些天他的不見好轉,一直咳個不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周氏說到這裏,眉間有些愁緒,心裏也是擔心的。
郁離聽後,有些擔心,趕回房去看看。
在推門進去時,聽到床上傳來抑不住的咳嗽聲,斷斷續續的,聽著很吃力的樣子。
的神有些複雜,沒想到自己不過推遲一個月回來,他居然病這樣。
果然沒不行。
來到床邊,郁離朝床裏的人看過去。
屋裏點著一盞油燈,就著燈,能看到床上的男人蒼白倦怠的面容,看起來瘦了一些。
郁離坐在床邊,手拉住他,給他輸了些異能。
按的預測,原本在八月時他的應該能好得差不多,因離開一個多月,這段時間沒給他治療,他的自然好得慢。
是以不過淋點雨,馬上就讓他病倒。
在郁離拉他的手時,床上的人突然驚醒。
“什麽人?”他警覺地低喝一聲,下意識地要將手回去。
正好這時,郁離也輸完異能,由著他收回手。
哪想那只手很快又過來,并地抓住的手。
他道:“阿離……”
郁離朝他笑了笑,“是我,我回來了!”
傅聞宵猛地坐起,因起得太急有些暈眩,他呆呆地看著床邊的人,突然手將地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