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 兇殘
郁金還有事, 告訴方璧鶴姐在哪裏殺豬,很快就去忙了。
等方璧鶴找過去,發現今日要殺豬的那戶人家有不人, 有些在院子裏, 有些站在院牆外, 一邊探頭往院裏張, 一邊和邊的人聊天。
這戶人家的院牆并不高, 只到年人的口, 可以站在外頭看。
看到這麽多人,方璧鶴有些吃驚。
他尋了一個村民,問道:“哎, 你們怎麽都圍在這裏?”
村民知道他是傅聞宵的朋友,看他的長相、氣度,像是城裏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不免有些拘謹。
他用別扭的雅言道:“我們都是來看離娘殺豬的。”
現下是農閑, 大夥兒都沒什麽事, 是以都跑來看郁離殺豬。
“看殺豬?”方璧鶴愕然, “殺豬有什麽好看的?”
問這話時,他儼然忘記自己也是來看郁離殺豬的。
雖然他說的是雅言,不過村裏人大多數還是聽得懂的, 只是不會說罷了。
旁邊有人道:“咋不好看?別村的人想看都看不到哩。”
“就是啊, 他們想看,還得看離娘願不願意去他們村幫忙殺豬, 也只有那些村子祭竈時, 離娘才會去。”
“是的,離娘可不會輕易給別村殺豬。”
說到這裏,周圍的村民都是一臉與有榮焉。
看看別的村子, 都要千請萬請,郁離才肯過去,而他們村子,只要和郁離說一聲,就回來幫他們殺豬。
離娘這是惦記著他們呢,
更不用說,郁離現在是秀才娘子,這份不一般,可仍和往常沒什麽不同,面對他們這些村民時,以前怎麽樣現在也是怎麽樣。
這才是最讓他們的。
方璧鶴不太聽得懂青石村這邊的口音,連蒙帶猜的,還是能猜出一些。
看這些村民提起郁離時,那高興、驕傲的神,便知他們對郁離殺豬這事,同樣是非常榮幸的。
就和周氏、傅燕回兄妹、郁金幾人一樣,他們都當一件吉利的事看待。
他們不去想殺豬是賤業,而是覺得殺豬是很吉利的事。
方璧鶴覺得他們是不是有病。
當然,如果一兩個人這樣,確實有病,但當所有人都這樣的話,那就不是病,而是真的很神奇。
他開始期待起來。
方璧鶴往院子裏頭張,一邊問道:“我嫂子……離娘在哪裏?”
“去捉豬啦。”
方璧鶴從這別扭的雅言中聽懂“捉豬”兩個字,有些茫然,不知道郁離怎麽捉豬。
很快他就知道了。
只見郁離從後院過來,手裏提著一頭百斤重左右的豬,輕松地將之提到院子裏。
等將豬放下來,那頭豬一不地趴在那兒,都沒一聲。
要不是能看到那豬被放下後蹬了蹬,還以為它已經死了,這安靜得不像活豬啊。
這戶人家已經準備好所有東西,等郁離提著豬過來,他們將一個幹淨的桶放到殺豬凳下方,接著郁離將豬按放在殺豬凳上,開始殺豬。
殺豬的過程很短暫,等那豬被放時,全程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掙紮、沒有凄厲的嚎。
方璧鶴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他以前也見過別人殺豬,知道豬被殺前是什麽反應的,都以為豬這麽安靜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他聽到周圍的村民們興地說著什麽,因為他們說得太快,摻雜著濃重的鄉音,他沒能聽懂,只能從他們興的語氣猜測,他們應該在說郁離殺豬的事。
不管看多次,村民還是覺得這一幕震撼的。
看離娘殺豬一點也不會讓人害怕,連小孩子都敢湊過去看。
等郁離殺完一頭豬,并將之理好後,去清洗殺豬刀,然後前往下一家。
今天有三戶人家的豬要殺。
現在不住在村裏,是以村裏的人請殺豬時,都是幾家的豬一起殺,如此不用跑太多趟。
在郁離前往下一家後,村民們也跟著過去。
方璧鶴混在人群中跟著走。
這次他跟著郁離一起去那戶人家的豬圈,看到裏頭活蹦跳的豬,在郁離靠近時,突然安安靜靜地臥倒在那裏,然後由著提起來。
直到被捅了脖子,那豬都是安安靜靜的,格外的乖巧。
**
傅聞宵走出村塾,便看到站在一株枯樹下的方璧鶴,一臉恍惚的模樣。
他走過去,問道:“你在這裏做甚?”
方璧鶴轉頭看他,突然說:“傅世子,嫂子……殺豬時,那些豬真的在恩嗎?”
村民們都說,豬臨死前沒有掙紮沒有喊,是因為它們在恩。
恩郁離對它們的仁慈,讓它們死前不必太大的痛苦,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傅聞宵神一頓,說道:“應該吧。”
“應該?”方璧鶴盯著他,“難道是真的?那些豬……真的在恩?”
為什麽他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村民們說得信誓旦旦,再加上他親眼所見,又不得不相信。
傅聞宵不想和他說太多,轉去找郁離。
方璧鶴跟在他後,裏念念有詞,若是仔細聽的話,能聽到他在嘮念那些豬為什麽要恩,到底在恩什麽?它們死前是不是真的沒有痛苦之類的。
傅聞宵本不想搭理他,但聽他這麽嘮叨下去,也煩的。
他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這世界上,能人異士總是有些特殊的本事,不必大驚小怪。”
方璧鶴猛地看他,他居然又說自己大驚小怪?
他不服氣地道:“什麽能人異士?都是騙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裏的那位是什麽……”
說到最後,他冷笑一聲。
傅聞宵冷淡地道:“我不是說國師。”
“國師”二字從他裏說出來,滿是嘲諷的意味。
方璧鶴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雙瞳瞠大,“你的意思是,嫂子是能人異士?”
傅聞宵微微頷首,“你都看過殺豬了,難道還不明白?”
親眼所見,總歸相信了吧?
“可、可是……”方璧鶴難得有些結。
傅聞宵看他,“可是什麽?”
方璧鶴張了張,“可是嫂子看著正常的,也沒長出三頭六臂啊,哪裏像什麽能人異士?”
傅聞宵嗤笑一聲,“誰說能人異士就要三頭六臂?方璧鶴,你傻了不?”
要是人真有三頭六臂,那不能人異士,那怪了。
方璧鶴也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說了傻話,他不自在地說:“我還是難以置信,明明看著正常的姑娘,哪裏像什麽能人異士?”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份,見多識廣,素來不信什麽能人異士,心裏知道都是江湖騙子居多,除非那騙子手段高超到一定境界,讓人無法識破他的伎倆。
是以他其實不太相信郁離是什麽能人異士。
但當這話由傅逍說的……
“傅世子,嫂子真是能人異士?”方璧鶴驚奇地問。
傅聞宵沒點頭也沒搖頭,施施然地朝前走。
然而正是他的態度,讓方璧鶴明白,他說的肯定是真的。以傅逍的子,若不是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麽說,他以前同樣對那些所謂的能人異士嗤之以鼻。
所以,郁離是一個有特殊本事的能人異士!
不是那些江湖騙子,而是有真本事的,看殺豬時就知道了。
方璧鶴驚訝過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面的傅聞宵,瞬息間,他想明白很多事,手輕自己肩膀那道還未愈合的傷。
原來那天早上他并沒有弄錯,郁離按著他的手腕時,確實做了什麽。
傅聞宵也知道,所以他突然扭開自己的臉,不想讓他看到。
“傅世子。”方璧鶴低聲道,“你對……是認真的?”
傅聞宵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微微皺眉:“我當然是認真的,是我的妻子!”
是什麽讓這人以為,自己對的心意并不認真?
方璧鶴見他面有慍,趕道:“我沒懷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他撓了下頭,“畢竟以前的你……你自個知道的。”
最後他又理直氣壯地說。
傅聞宵看他半晌,移開目,繼續朝前走。
方璧鶴趕跟過去,說道:“看來我這條命還真是嫂子救的,要是沒有嫂子……哎,傅世子,一萬兩報酬是不是了點?”
他覺得自己的命應該不止一萬兩。
傅聞宵道:“你若是想多給些,我也沒意見,不過離娘可能不會要。”
說到郁離時,他的表變得很溫,連語氣都溫溫和和的,一看就是陷之中不可自拔。
方璧鶴雖然已經習慣他這副樣子,但每次見到,還是有些驚悚。
他道:“這樣嗎?那真是個有原則的好姑娘!”
然後羨慕嫉妒地看著他,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覺得自己并不比傅世子差什麽,可偏偏這家夥不僅親了,媳婦還是一個有本事的姑娘。
方璧鶴正羨慕著,突然聽到遠傳來一陣喧嘩聲。
兩人見狀,不再多聊,趕過去。
等他們快到那邊時,便見周圍的村民都是一臉興,說又有野豬下山了。
“都快要過年,還以為今年沒有野豬下山,哪想到居然這會兒到。”
“應該是最近比較冷,山裏沒啥吃的,野豬就跑下山來啦,以往也不是沒有這種事。”
“離娘是不是過去了?”
“是的,還拿了子呢,那野豬一定跑不掉……”
方璧鶴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有些急,問道:“傅兄,他們在說什麽?”
傅聞宵道:“有野豬下山。”
他在村裏住了三年,雖然并不怎麽與村民們流,不過他實在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多聽幾次,便能聽懂青石村這邊的村話,甚至還能與他們流。
方璧鶴還要再問,見傅聞宵已經朝著那邊走過去,他只好跟上。
等他們過去,正好看到倒在地上的兩頭野豬,以及郁離手持一子,一子朝一頭野豬敲過去。
那頭野豬應聲而倒。
看到這一幕,讓方璧鶴不由想起那晚,拿著竹竿將對面船上的人都敲翻在地。
當時那些人看著真是不打,一竹竿就能將他們放倒。
這會兒再看那頭被一子敲倒在地的野豬,頭破流,一擊斃命,方璧鶴不深吸口氣。
所以,不是那些人太弱,而是這姑娘太兇猛。
方璧鶴看手持著子,威風凜凜,忍不住朝傅聞宵靠近一些,說道:“傅兄,嫂子如此厲害,你的夫綱只怕不振啊!”
有這麽厲害的媳婦,傅世子日後只怕媳婦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哪裏敢反抗?
傅聞宵懶得理他,朝郁離走過去,問道:“阿離,沒事吧?”
“沒事。”郁離回頭看他,“你怎麽來了?”
他含笑道:“上完課了。”
郁離聞言哦一聲,“那行吧,咱們先去吃飯。”
今兒回來幫忙殺年豬,殺豬的人家都會做殺豬飯款待來幫忙的客人,三家人都希他們過去吃。
郁離決定,三家都吃一遍,這樣就不用糾結去哪家了。
傅聞宵聞言,眼裏出笑意,說道:“那行,咱們就去吃三家。”
後頭的方璧鶴滿眼古怪地看著他,言又止。
連吃三家,只怕肚子都要破吧?
等他跟著兩人吃完三家的殺豬飯,果然肚子撐得不行,再看郁離,居然若無其事的,甚至神非常好,一副滿足的模樣。
想來吃了三家,終于讓吃飽了。
離開村子時,他們帶著半扇野豬回去。
這次下山的野豬有三頭,都是郁離打死的,本應該分一半,另一半則賣了銀子,補償被野豬毀壞房子及傷的村民。
不過郁離只要半扇,剩下的讓村長送去村塾,給村塾裏的孩子加餐。
回到縣城,天已經暗下來。
周氏見他們帶回來半扇野豬,聽說村裏又有野豬下山,忙雙手合十,謝佛祖保佑大家平安無事。
方璧鶴道:“嬸子,應該是謝嫂子保佑才對吧?”
要是沒有郁離,只怕遇到野豬的人都要點傷,嚴重些的還要喪命。
先前他還聽說去年有野豬下山時,也是郁離去打死的,這姑娘實在太厲害了。
周氏笑道:“確實,幸好有離娘在。”
說著招呼他們去吃飯,今天做了熱騰騰的羊鍋子,讓他們暖暖。
吃完飯後,周氏去理那些野豬,除了送人的,剩下的該腌的腌,該煮的煮,炸的炸……總之每個部位怎麽吃都做好規劃。
郁離拿出殺豬刀,按的要求將割下來。
那殺豬刀寒湛湛,在手裏如臂使指,輕松地將一塊塊割下來,有時候刀在手裏轉了個圈,挽了一個漂亮的花刀,看得人目眩神迷。
方璧鶴和兩個孩子蹲在那裏看得目不轉睛,等郁離割完,他仍是意猶未盡。
轉頭他對傅聞宵說:“嫂子這手藝,真是絕了,看將那殺豬刀轉得,若是上戰場的話……”
只怕敵人都要聞風喪膽。
傅聞宵微微皺眉,說道:“別胡說。”
“我怎麽胡說?”方璧鶴不解地看他,很快就明白,“是我胡說。”
也對,雖然郁離很厲害,但到底是個姑娘家,確實不好做一些打打殺殺的事。
傅聞宵道:“是個有原則的姑娘,不喜歡見。”
聞言,方璧鶴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他,言又止,“你是不是忘記我在船上的那晚發生的事?”
那不喜歡見嗎?
可是直接奪走追殺他的首領的刀,反手就砍過去,當時都飆出來了。
傅聞宵平靜道:“是他們先對武,如果他沒武,絕對不會出手見。”
最多就是將人打暈,讓他們暈個幾天。
就像在賭坊做的那樣。
從中可以看出,確實是不喜歡見的,也不會輕易傷人命。
當然,不取他們的命,不代表會放過那些窮兇極惡之人,只是會讓他們徹底地失去行力,後半輩子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躺著,再也無法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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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郁離時不時會回村給人殺豬。
特別是隨著年關到來,青石村附近的村子開始祭竈,紛紛請郁離過去幫忙殺豬,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方璧鶴嘆為觀止。
他知道祭竈對于一個村子、一個宗族而言有多隆重,以往這祭竈之事和人可沒什麽關系,可這會兒,他們居然要請一個姑娘去幫忙殺豬,以便討個吉利……
聽得多了,他也覺得郁離殺豬吉利的,都忍不住想以後他家要祭祖,是不是也要請去幫忙殺豬?
方璧鶴這麽想著,和傅聞宵說:“傅世子,將來你們若是回京城,年底祭祖時,我是不是可以請嫂子去幫忙殺豬祭祖?”
傅聞宵看他一眼,“你能請得就請。”
“真的?”方璧鶴吃驚地看著他,“你居然不反對?”
“我為何要反對?”
“這不是……”方璧鶴遲疑地道,“在世人心裏,只怕殺豬到底不好吧。”
說到底,在世人心裏殺豬是賤業,會被瞧不起。
雖然看過郁離殺豬後,他倒不覺得是什麽賤業,反而像是極為吉利之事,可沒看過的人只怕會多想。
傅聞宵淡淡地道:“不管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若是誰敢笑,那就讓他也去殺豬。”
方璧鶴:“……”
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方璧鶴知道他是認真的。
想象一下,日後傅聞宵和他媳婦回京,有人拿郁離殺豬的事說笑,然後不改兇殘本的傅世子讓人拉來一百頭豬,讓嘲笑郁離的人去殺豬,不殺完就將豬拉到他家,讓他和一百頭豬一起吃住……
是想想那畫面,就讓人窒息!
因為這種事這家夥肯定能幹得出來!
方璧鶴呵呵地笑,“放心,絕對沒人敢嘲笑嫂子的。”
就憑你傅逍的手段,誰敢啊?
傅聞宵點頭:“確實,阿離這麽好,敢嘲笑,一定沒眼,沒眼的家夥,只怕心也是醜陋不堪,到時候遠離便是。”
方璧鶴暗忖,這所謂的“遠離”,是將人遠遠地流放嗎?
果然還是那位傅世子。
等到青石村祭竈,村長親自過來,請郁離去殺豬,同時也請傅聞宵回去。
作為青石村的第一個秀才,村裏祭竈,傅聞宵是絕對不能缺席的。
方璧鶴忍不住也跟去湊熱鬧。
他還沒見過鄉下祭竈是什麽樣的,其實也想再看看郁離殺豬,每次看到那些豬在面前安安靜靜的,甚至還會主臥倒在地,就覺得很神奇,想多看幾眼。
回青石村時,郁離看了看隨行的方璧鶴,突然說:“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什麽時候走?”
方璧鶴啊了聲,然後說:“嫂子,你這是要趕我走嗎?”
“沒趕。”郁離道,“你若是有事可以離開。”
方璧鶴明白的意思,笑道:“現下快要過年,再急也不急于一時,我想等過完年再走。”
他的目微黯。
這次他奉旨到江州這邊查賬,查出不員貪污的罪證,這些證據他已經讓人送回京,而他待在這邊則是為了引開那些人的注意。
什麽時候回去倒也不影響。
除此之外,他倒是喜歡在這邊養傷的,這段養傷的日子,也是這近幾年來他難得放松的時候。
雖然不想承認,但跟著傅聞宵待在南地這偏遠的縣城,居然是他這輩子難得不多的松快日子,似乎只要傅聞宵鎮在這裏,他就覺得沒什麽需要心的。
方璧鶴轉頭朝周氏道:“嬸子,今年我想和你們一起過年,你不嫌棄吧?”
周氏忙道:“哪裏會嫌棄,只是……”委婉地道,“你若是不回去,你家人會擔心吧?”
“沒關系。”方璧鶴不在意地說,“他們知道我來這邊,不會急著讓我回去。”
周氏便不再說什麽。
至于郁離,見周氏不反對,自然也不會反對。
村裏的祭竈很熱鬧,從殺豬到祭竈,都是熱熱鬧鬧的。
方璧鶴作為一個外村人,自然是不能去祭竈,他便在外頭看熱鬧,看到傅聞宵被村民們簇擁著去祭拜,實在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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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祭竈完後,距離過年也沒幾天。
年二十八這天,傅家的人正在吃晚飯,聽到門被人敲響。
郁離過去開門,發現門口站著的是宣懷卿和屠老大,他們腳邊還有兩個大竹筐,這是給他們送年貨過來了。
今年宣懷卿親自過來給他們送年貨。
郁離忙招呼他們進門,問他們有沒有吃飯,讓他們也一起吃點。
宣懷卿笑著道:“不用了,我們都吃過,等會兒我們還要趕去營地那邊……”
話說到一半,宣懷卿看到傅家的廳堂裏,正在吃飯的人中有一個面的男人,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