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人手
周氏端著早飯進來, 朝那兩個孩子說：“燕回、燕笙，你們認錯啦，這是大伯, 你們要他大伯。”
傅烈雲松口氣, 勉強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
被兩個孩子爹, 讓他的力很大, 他還沒親, 不知道怎麽給孩子當爹。
兩個孩子轉頭看向他們阿, 疑地問：“大伯？”
周氏先將早飯放到桌上，然後朝他們招手，等兩個孩子過來後, 了他們的腦袋。
“是的，他是你們的大伯。”
傅燕回、傅燕笙猶豫地地說：“可是，他不是小叔叔的兄長嗎？”
“阿說過，我們爹就是小叔叔的兄長。”
他們今年六歲, 被教養得聰明伶俐, 能厘清楚輩份關系, 知道小叔叔的兄長就是他們的爹。這個看起來很嚴肅的叔叔，小叔叔他兄長，那就是他們爹啦。
周氏眼裏出些許悲傷, 面上卻笑著：“他雖然也是你們小叔叔的兄長, 但他是最年長的，排行第一, 不是你們爹。”
兩個孩子不解：“那我們爹呢？”
“你們爹排第二。”
“那是二伯？”
“……”
周氏有些暈, “什麽二伯，排第二的就是你們爹！”
兩個孩子哦一聲，看起來很是失落, 嘟起：“所以，我們沒有爹的嗎？”
周氏將他們抱到懷裏，輕輕地拍了拍他們的背，沒有說什麽。
因為這事，傅家早飯的氣氛有些低迷，就連孟行舟都言又止，想讓傅烈雲給這兩個孩子當爹算了。
實在太可憐了。
看他們的小臉蛋皺這樣，真的不心疼嗎？
吃過飯後，郁離和傅聞宵一起出門。
路上，郁離問道：“娘剛才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是不是燕回和燕笙的爹已經……”
當初傅家對外的說法，兩個孩子的父母已經亡故。
傅聞宵輕輕地嗯一聲，低聲道：“娘原本是我母親的丫鬟，後來母親作主將許配給我爹邊的親衛，他們有一個兒子，就是我的兄。我和兄、烈哥三人從小一起長大。”
“後來……烈哥去了北疆，兄遇難亡，我則中劇毒，被娘帶到青石村。”
聞言，郁離不沉默。
怪不得剛才婆婆看起來那麽難過，生老病死是這世間最令人無能為力之事。
傅聞宵拉著的手，寬大的袖子遮掩住兩人握的手，他溫聲說道：“阿離，別想那麽多。”
他和說這些，并不是想讓不開心。
郁離很快就振作起來，嗯了一聲。
接著兩人去了東街的店鋪。
進店時，店裏的客人依然不，都是慕名而來的，然後們發現店裏的胭脂水都很不錯，會順便買一些。
這次傅聞宵沒有和一起進店，朝郁離說了句，便轉離開。
郁離則去幫忙招呼客人。
好不容易送走一批客人，郁金讓其他姑娘看店，姐妹三人拉著郁離去後院。
後院沒人，姐妹幾人說話也自在。
郁金道：“大姐，聽說昨天差到城外緝拿了一些犯人回來，那些人傷得嚴重的……”
郁銀和郁珠也盯著郁離。
昨天郁離走後，們就一直都懸著一顆心，總覺得會親自去找那些對們店裏出手的人，後來聽說差在城外捉到不犯人時，直覺是做的。
再加上昨晚一直風平浪靜，沒人搗，更讓們堅定這念頭。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人偃旗息鼓，昨晚沒打算手。
不管是什麽，們都覺得應該問一問大姐，是不是做了什麽。
郁離嗯一聲，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日後不會再有人來你們店裏搗。”
聽到這話，便知是變相地承認。
郁金姐妹三人對此毫不驚訝，好奇地問：“大姐，那些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我們的店出手？”
郁離想了想，說道：“其實你們是被我和宵哥兒連累的。”
“什麽？”郁金姐妹三人愣了下，不解地看。
郁離簡單地說了下，“我和宵哥兒與他們結了點仇，他們打算先對你們出手，好將我引出城去對付我。”
三人聽後，嚇得臉發白，擔心地看著。
“大姐，你……”郁金咬了咬，“你和姐夫是怎麽和他們結仇的？對你們有沒有什麽影響？其實我們也不怕的，要是他們敢再來，我們打回去便是。”
郁珠也急忙道：“大姐，我以後努力練，我可以幫你打壞人的。”
郁銀用力地握拳頭，下定決心：“大不了……這店不開也罷，我們不會讓他們傷害大姐你的！”
比起做生意，當然是大姐更重要。
這話也得到郁金和郁珠的贊同，如果在錢財和大姐之間選擇，們肯定會選擇大姐。
那一瞬間，姐妹三人都想到最壞的結果，也作好壯士斷腕的準備。
現在的日子很好，能吃飽穿暖，再也不會被人隨意打罵，將們當作賠錢貨一樣賣出去。這樣的日子，要讓們放棄，們確實很舍不得，可若是和大姐比起來，又不算什麽。
們一直記得，們命運的改變，就在大姐回門的那一天起。
大姐對們非常重要，們也不想再一次失去這個姐姐。
郁離見們越說越嚴重，打斷們：“沒有這麽嚴重，你們想多了。”
“真的？”
三人都猶豫地看，在再三保證後，總算相信。
接著郁離告訴們，這兩年時常幫府剿匪領賞銀，所以在外頭與人結下一些仇怨。
不過現在們不用擔心，日後那些人不會再來尋仇。
傅聞宵既然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所以也沒必要將真相和三個妹妹說。
說了反而讓們徒勞地擔心。
面對三個妹妹，郁離似乎有些明白傅聞宵和周氏當初瞞著自己的原因，不是不信任，而是那些事離這裏太遠，目前還沒必要告訴們，現在告訴們，也沒什麽用。
不久後，傅聞宵領了兩個人過來。
郁離認出這兩人，他們是傅烈雲的下屬。
郁金姐妹不解地看著傅聞宵後的兩個男人，他們格高大，看著就很壯實，很能打的樣子。
傅聞宵說：“最近這段時間，他們會守在店裏，保護你們的安全。”
“啊？”
姐妹三人吃了一驚，沒想到姐夫帶這兩人過來，居然是給們當保鏢的。
郁金道：“姐夫，不用了吧……”
既然大姐都說事已經解決，們應該不用什麽人保護了吧？
姐妹三人長這麽大，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渾都不自在，也不覺得們需要什麽人來保護。
傅聞宵道：“你們先留下他們，過些日子，我再給你們換幾個伶俐的過來。”
還要給們換伶俐的過來？
姐妹三人都被他弄迷糊，下意識地看向們大姐，哪知道大姐居然沒說什麽，好像同意了。
將那兩人留下，郁離和傅聞宵離開店鋪。
路上，郁離問他：“你剛才說，要給他們換伶俐的過來，是什麽人？”
心裏清楚，那兩人確實不會在縣城待太久，等傅烈雲養好傷，他們也會跟著一起走。
他肯定也明白這點。
傅聞宵偏首朝笑了笑，說道：“既然已經有人懷疑我還活著，特地派人來試探，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罷？正好，我也可以些人手過來。”然後他又說，“二妹不是要辦塾嗎？聽說塾那邊一直缺人，請不到好的管事幫忙打理，我可以推薦幾個人過去幫忙……”
二月份時，郁金和縣令夫人辦起縣城裏唯一的一家塾。
這塾開得靜悄悄的，并未引起世人的注意，歸到底，還是因為塾剛開辦起來，什麽都缺，并不完善，本沒人知道它是一家專門教導子的塾，還以為它就是像府所辦的育嬰堂一類的存在。
正好這塾也有縣令夫人的影在，那就更像了。
這是好事，自然沒什麽人反對，甚至有書生居然還作詩贊頌一番，還有好名聲的商人要給塾投錢。
郁金沒收他們的錢，這一看就知道是想討好縣令夫人，故意作秀的，并非真心實意，而且還提出不要求，讓人聽得極為厭煩。
辦塾的目的，是真心想要幫助那些有困難的姑娘。
郁金心裏郁悶得不行，只能勉強安自己，萬事開頭難，要慢慢來。
但偶爾實在難時，會去找郁離說說話，順便罵一罵那些搗的人，傅聞宵有時候也會聽到幾句。
郁離沒想到他居然將這事放在心裏。
轉頭看他，問道：“你的人手夠用嗎？”
“夠的。”傅聞宵笑道，“金娘們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要保護好們。而且金娘做的是好事，自然要支持……”
郁離聽後，便由著他安排。
誠如他所說，妹妹做的是好事，如果他真有餘力，幫自然可以。
有人幫忙，想必金娘做的事也會順利不，能省很多麻煩，何樂不為？就算要鍛煉金娘，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鍛煉，讓吃苦頭。
見沒拒絕，傅聞宵臉上出笑容，溫聲道：“離娘，你不用擔心，以後妹妹們都會過得很好，們可以做自己興趣的事。”
他這話說得很輕，也是保證。
聞言，郁離心中微，再次看他。
四月的明，灑落在他上，閑適從容中著矜貴雅致。
突然想起，好像認識他以來，很會在他上看到狼狽，唯一的狼狽，或許就是當初毒發時摔于地上的痛苦不堪吧？
他這幾年確實過得慘的，邊除了一個娘和兩個孩子，沒有其他人，這一看就是在默默地等死。
一旦他不會死，這人好像便無所畏懼。
就連那些人都不敢明著對他做什麽，還要迂回著對付和的妹妹，分明就是柿子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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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孟行舟過來告訴郁離，有人去縣衙那邊，想要將牢裏的那些人帶走。
“來的是什麽人？”郁離問道。
孟行舟道：“是何丘府的知府派過來的。”
郁離茫然，知道何丘府是南郡省下的一個府城，但知府是哪個，本沒印象。
傅聞宵卻有些明悟，他笑了笑，說道：“他是三皇子的人。”
郁離恍然，所以這次想對出手的是三皇子。
問道：“那個三皇子是不是已經知道，當初康家的罪證是我弄走的？”
所以那些人才會特地針對？
聞言，傅烈雲和孟行舟忍不住看，神有些微妙，難道當初三皇子的母族康家會倒臺這麽快，是因為手？
聽的意思，康家的罪證居然是找出來的？
他們這位世子夫人果然與衆不同。
傅聞宵道：“他不知道，三皇子應該認為是我指使人幹的。”
三皇子人是蠢了點，但他邊也有一些得用的人，在袁巡弄垮康家時，肯定已經查出袁巡和傅家的關系，甚至以為袁巡會對康家出手，亦是他的授意，連帶康家的罪證，也是他讓人送去給袁巡的。
他們會這麽想也是人之常，沒人會聯想到郁離上。
就算知道會點武功，卻也不會多想，畢竟沒有親眼所見，沒人會相信有崩山裂地之能。
人的想象力再富，也不敢這麽想啊。
郁離哦一聲，所以他這是給背黑鍋了？
這麽一想，好像有些對不住他，明明是幹的事，那些人都安在他上，也不知道是什麽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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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傅家又來人了。
來的是一個面上有刀疤的魁梧男人，還有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婦人的容貌平凡，面帶笑容，看著很親切。
兩人見到傅聞宵和郁離時，恭敬地朝他們行禮。
“見過世子、世子夫人。”
郁離實在不習慣被人“夫人”，被傅聞宵拉著坐下，了兩人的禮。
接著傅聞宵朝吩咐他們幾句，便讓他們離開。
郁離以為這次只來兩人，等去東街店鋪時，發現店鋪裏居然多了幾個伶俐的姑娘，們二十左右，容貌不算出衆，渾卻著一伶俐勁兒，非常能幹。
見到，郁金將拉到後院，張地問：“大姐，這些人是姐夫找來的嗎？他到底從哪裏找來這麽多人？”
“很多人？”郁離不解。
“是的，除了店裏的這幾個，塾那邊也有，府城的店裏也有。”郁金的神複雜，“們真的好厲害，不僅能寫會算，還會拳腳功夫，沒人能在們那裏占便宜……”
郁離聞言，也有些驚訝，說道：“那好的。”
“就是太好了，不太敢相信。”郁金深吸著氣，“們是來店裏幫忙的，每天還會花時間教導我店裏的那些姑娘，說要培養們獨當一面……”
原本郁金還覺得缺人的，現在有這些人幫忙，等將那些姑娘培養出來後，能做的事也更多。
心裏清楚，姐夫只讓這些人幫，不會左右的決定，也不會手的生意。
就像是一個年長者對晚輩的照顧，在有困難時引導、幫助，不會左右的人生。
“那真不錯。”郁離笑道，“既然如此，金娘你們好好幹。”
郁金點頭，神複雜地看，猶豫地問：“大姐，姐夫他……”
突然覺得傅聞宵這個姐夫很神，傅家以前真的只是行腳商嗎？還是行腳商的底蘊這麽深，都已經落魄了，還有這麽多人手可支配？
郁離讓別多想：“你就安心著，日後你要做的事很多，現在正好培養自己的人手。”
郁金默默地點頭。
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也知道傅聞宵讓那些人過來，給的幫助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