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 164 章 這次沒莽
天還沒亮, 郁離就察覺到邊的人起了。
打了個哈欠，跟著坐起，問道：“宵哥兒, 你起這麽早？”
轉頭看了眼窗外, 發現外頭的天還黑著, 難得他居然比自己起得還早, 讓稀奇的。
傅聞宵正在穿服, 系好腰帶, 轉頭看，有些歉意道：“我吵醒你了？”
“沒有。”用袖子了額頭的汗，扯著襟, 拿起旁邊的扇子扇起來，“是被熱醒的。”
天氣越來越熱，經過一晚，冰鑒裏的冰都已經融化, 覺不到毫涼意, 自然會被熱醒。
傅聞宵拿過手裏的扇子, 坐在床邊給扇風，“稍會我讓人過來加點冰。”見涼快了，又趴回床上, 他笑了下, “我今天有些事，等會兒就要出門。”
郁離擡頭看他, “很忙嗎？”
“還好, 很快就能忙完的。”
給扇了一會兒，傅聞宵手輕披散的頭發，“阿離, 你繼續睡。”
郁離唔一聲，抓著他的手，他的手涼涼的，著很舒服。
抓了會兒，終于放開，“行了，你去忙吧。”
在松開手時，傅聞宵的手指微，克制住握住那只手的沖，叮囑好好休息，便起出門。
一會兒後，有丫鬟進來給冰鑒添上冰，屋子裏漸漸地又有些涼意。
郁離閉上眼睛，繼續睡了個短暫的回籠覺。
天微亮，郁離掀被子起來，神抖擻地去院子裏練。
等青寰過來時，也被拉去一起練，順便指點。
直到天大亮，郁離終于結束今天的晨練，回房洗漱，換上幹淨的服去吃早飯。
早飯很富，擺了滿滿一桌，雖然每樣看著不多，但湊到一起就很多。
有粥有飯有面有湯，郁離吃得很滿足。
吃過早飯，郁離今天繼續出門游玩。
青寰仍是跟著一起出門。
郁離見的眼眶有些紅，安道：“練這個，前期是比較難的，等練後就好。”
青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夫人，是奴婢沒用……”
想到昨晚練時不小心憋出的眼淚，滿臉愧，覺得自己的忍耐力還不行，有愧虞嬤嬤的教導，也有愧夫人對的教導。
夫人教，自然是希變得更強大，但居然沒忍住。
“怎麽會是你沒用？”郁離覺得這想法不對，“每個人的痛點都不一樣，忍痛的能力也不同，痛了就就哭，這是正常的。”
連那些將士痛到極點時，都會忍不住出聲，這真的沒什麽。
不是人人都能像傅聞宵那樣，可以忍住那種痛苦。
青寰地笑了笑，覺得夫人的子真好。
夫人不笑時看著冷冷清清的，讓人心生畏懼，以為不好相，相過後會發現，的子很隨和，仿佛在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不分高低貴賤。
而且當笑起來時，雙眼彎月牙，讓人不跟著一起笑，心仿佛都會變好。
郁離今天繼續去逛街。
昨天逛了大半天，其實也沒逛多，實在是這座城太熱鬧了，能逛的地方太多，一天本逛不完。想多看看，等回去後和幾個妹妹說一說，能讓們多了解一下外省的況，說不定以後郁金的生意會做到這邊。
青寰盡職地將帶到那些熱鬧又幹淨的街巷。
不過要說熱鬧，還屬那些煙花柳巷之地，青寰不敢帶去那種地方，萬一不小心教壞夫人可不好。
逛了大半天，兩人在路邊的一個攤子吃東西，吃的是河鮮面。
青寰沒想到夫人居然會吃路邊攤，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沒說什麽，拿帕子了那發黑的凳子，方才讓坐下。
雖是路邊的小攤，這河鮮面做的非常好吃，澆頭很新鮮，湯也非常鮮。
郁離吃得很香，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都是加加料的。
吃完河鮮面，郁離又去吃別的東西，路邊的攤子都被吃一遍，青寰跟在後，時不時會被塞一些食，很快就撐得不行。
“夫人，我吃不下了……”努力地說。
郁離見狀，便自己吃。
這麽一路走一路吃，郁離終于有八分飽，準備離開時，突然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經過們時，腳被絆了下，往們所在之地歪過去。
郁離拉著青寰微微一退，避開那人。
那人直接摔在地上。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等看清楚地上的人滿臉紅，上散發濃重的酒氣，便知道這是個醉漢，不啐了一聲。
“這還沒到晚上呢，就醉這樣。”
“真是不像話！”
“……”
衆人罵了一句，沒理那醉漢，紛紛走開。
青寰也覺得晦氣，怕夫人被沖撞到，想讓郁離趕離開。
這邊的街巷到都是市井裏討生活的百姓，人來人往的，青寰覺得實在不適合夫人逛，要不是夫人對市井裏的吃食興趣，一路吃到這邊，都想趕讓夫人離開，去其他地方逛。
郁離沒走，低頭看著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的醉漢。
醉漢站起來後，繼續搖搖晃晃地朝前走，慢吞吞地跟在醉漢後。
“夫人。”青寰不解地問，“您這是要做什麽？”
郁離看一眼，突然說：“青寰，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青寰愣了下，忙問道：“夫人，有什麽事？需不需要奴婢幫您？”
“不用。”郁離朝擺手，“你先幫我將今天買的東西帶回去，我要去其他地方逛逛。”
“夫人……”
“行了，你回去罷。”
青寰猶豫，被派過來伺候夫人的，管事嬤嬤讓聽夫人的吩咐。
現下夫人要離開，自己好像要去做什麽事……
最後青寰道：“夫人，您去忙罷，我在馬車那邊等您。”
郁離覺得也行，“我忙完就去找你。”
讓青寰離開後，郁離依然不不慢地跟在那醉漢後。
醉漢上散發濃重的酒氣，路上的人見到，都掩著鼻子走開，一臉不喜，醉漢不以為意，一路走一邊嘟嘟嚷嚷著什麽。
穿過大街，拐到一條清幽的巷子，那醉漢來到巷子裏的一戶人家門前，然後開始敲門。
“開門，開門，我要喝酒……”
一個壯的漢子打開門，他先是往外瞧了瞧，見附近沒什麽人，然後讓醉漢進去，將門關上。
一會兒後，郁離來到門前，看了看周圍。
這條巷子十分僻靜，顯然平時沒什麽人過來，又看向閉的門，直接翻牆進去。
進去後，郁離觀察了下，開始往人的地方走。
這宅子的人并不多，輕松地避著人，循著某種氣味而去。
路過一個廂房時，郁離湊過去看了看。
廂房的窗開著，從裏頭飄出濃重的酒氣，屋裏有好幾個男人，或躺或坐，都是醉醺醺的。
郁離又聞到那酒香中摻雜的某種味道，讓十分不喜。
盯著那些醉漢，他們的臉膛紅，任誰看了都覺得他們喝醉了，不會發現什麽異樣。
因異能之故，的五十分靈敏，早在遇到那醉漢時，就嗅聞到他上濃重酒味裏摻雜的異味，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且危害極大，讓有些在意。
郁離看了幾眼，便離開了。
在宅子裏逛了逛，來到一放酒的庫房。
發現有人過來，翻到房梁上貓著。
兩個男人從走廊那邊過來。
他們進酒庫裏搬出酒，其中一個男人道：“小心點，別灑了，這酒可是很貴的。”
另一個男人說：“徐哥，這神仙醉好香啊，管事什麽時候分咱們一點嘗嘗？”
說著，他吞咽了口唾沫，對這酒饞得。
徐哥的漢子冷冷地看他一眼，哼道：“你要是想死就喝，神仙醉可不是真的讓人去當神仙的。”
聞言，那男人了脖子，不敢再說什麽。
等他們離開，郁離放開知，確認附近沒人，朝酒庫走過去。
酒庫的門是鎖著的，這鎖對郁離沒難度，輕松地掰開了。
進門就是幾個大酒桶，還有不酒壇子，空氣中彌漫著一奇異的酒香，勾得人神思不屬。
郁離打開一壇酒查看，然後又手沾了點酒放到裏嘗了嘗，臉瞬間就沉下來。
好半晌，深吸口氣，轉離開酒庫。
郁離又在宅子裏轉起來，看到不醉漢，一個個都醉醺醺的，他們臉上都是癡癡醉醉的神，仿佛置在什麽夢之中，裏嘟嘟嚷嚷，含含糊糊，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話。
宅子面積不小，彎彎繞繞的，來這裏喝酒的人不，一個個都喝得酩酊大醉，出令人惡心的癡態。
對此，宅子裏那些清醒的人都是一臉習以為常。
不久後，郁離尋找到目標，跟著一個管事打扮的人來到一廂房。
那廂房前有人守著，除了管事，其他人不能進去。
郁離翻到屋頂，打開屋頂的瓦片，居高臨下地看著屋子裏的人的一舉一，等管事離開，從半開的窗戶翻進去。
郁離的作很輕，沒有驚守在門口的人。
來到屋子裏的博古架前，將一個紫檀木的匣子取下來，將之打開，看到裏頭裝著的半匣子白、末。
郁離手撚了點末，放到鼻尖聞了下，確定它就是混在酒裏的東西。
那所謂的神仙醉，應該是加了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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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寰在馬車裏等了許久，眼看著天暗下來，正有些焦急時，終于看到郁離回來。
暗暗松口氣，趕迎過去，問道：“夫人，要不要回去？”
郁離道：“回吧。”
回去的路上，青寰發現夫人的心很不好，的手裏還拿著一個匣子。
這匣子是紫檀木的，上面沒什麽花紋，看著很尋常。
難道夫人心不好，和這匣子裏的東西有關？
回到宅子，郁離見到管事，劈頭就問：“宵哥兒他們回來了嗎？”
管事忙道：“還沒回來，可能要晚點……”
郁離沒說什麽，先去吃晚飯，然後回房洗漱，換上幹淨的，坐在屋子裏等人。
這一等就是大半夜。
聽到前院那裏的靜，郁離大步走出去，紮馬尾的長發在夜中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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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那邊，傅烈雲和傅聞宵一起回來，兩人的神都不太好。
特別是傅烈雲的況實在不好，傅聞宵扶著他，擰眉道：“烈哥，你喝那神仙醉了？”
傅烈雲淡淡地嗯一聲，面上是不正常的紅，低聲道：“沒事，我只喝一點，不至于上癮。”
傅聞宵仍是皺眉頭，擔心神仙醉會損壞他的。
最近這幾年，聽說江南這邊流行一種神仙醉的酒。
這神仙醉讓人喝了飄飄仙，仿佛登上極樂仙境，神仙都會醉倒，世人便稱其為神仙醉，只要喝過的人都會念念不忘，甚至傾家産都要喝。
這便算了，這神仙醉明顯是害人的東西，會讓人上癮，而且會漸漸地變得虛弱，直到在醉酒中死亡。
傅聞宵轉頭朝孟行舟道：“你去吩咐廚房那邊，熬碗解毒的湯藥過來。”
孟行舟也十分擔心，趕下去。
孟行舟剛走，便見郁離過來了。
“阿離？”傅聞宵驚訝地問，“你還沒睡？”
如果沒什麽事，一般都是到點就睡，然後早起練，這習慣一直都沒變，看到現在還沒睡，他有些奇怪。
郁離沒說話，的目落到傅烈雲上，朝他走過去，然後聞了聞。
因離得太近，傅烈雲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這時，就見到一臉嚴肅地說：“烈哥，你喝神仙醉了？”
兩人俱是一愣，紛紛看向。
“阿離，你如何知道神仙醉？”傅聞宵訝然。
郁離道：“今天巧遇到的。”
見傅烈雲點頭，表示他確實喝了神仙醉後，郁離抓住他的手，給他輸了些異能，嚴肅地說：“以後別喝，那東西有毒。”
被抓住手時，傅烈雲要避嫌，只是他先前喝了一壇子的神仙醉，四肢綿，躁熱，再加上的力氣實在大，哪裏能掙得開。
就在他有些窘迫時，突然發現的不對勁。
神仙醉帶來的綿和飄飄然的覺退去，漸漸地恢複正常，那種躁熱的不適也沒了。
他愣了下，看了看郁離，又看向傅聞宵。
傅聞宵平靜地和他對視。
見狀，傅烈雲終于明白什麽，眼瞳微微一，在郁離放開他的手時，他不著痕跡地將手別在後，地握拳頭。
確認傅烈雲上的毒已經解開，郁離將一個匣子遞給傅聞宵。
傅聞宵有些疑，等他打開，看到裏頭那些白的末時，臉大變。
同樣看清楚的傅烈雲也變了變臉，急忙問：“弟妹，這東西哪裏來的？”
看他們的反應，郁離就知道他們應該知道這東西，便將今天的事和他們說了說。
等說完，傅聞宵突然笑了下。
果然不怎麽意外。
傅烈雲難得有些愣，覺得實在巧合，而且居然直接過去，還將這東西出來，實在是……
“這不是好東西。”郁離一臉嚴肅地說，“必須要止。”
看到這東西時，就知道事關重大，這次沒想直接莽，決定回來找傅聞宵和傅烈雲，讓他們解決。
這事是靠的武力是不行的，還得知道對方在哪裏制造這東西。
傅聞宵笑道：“阿離放心，我們知道的，這兩天烈哥便是去查這東西。”
郁離聞言，看向傅烈雲。
傅烈雲正道：“是的，其實兩年前，我就知道神仙醉，有南方的商人將它賣到北地，賣給傅家軍……”
北疆酷寒無比，那裏的人習慣喝酒寒，酒在那邊很歡迎。
傅家軍每年都會從南方的商人那裏購買一批酒，兩年前就買到神仙醉，等傅烈雲反應過來，發現已經有好些士卒到神仙醉的影響。
這次南下，傅烈雲除了來看傅聞宵，也是順便查神仙醉，看看是不是針對傅家軍的謀。
郁離聽後，總算明白他們這兩天在忙什麽。
問道：“你們查到什麽？”
“確實查到一些消息。”傅烈雲說道，今晚他會喝下神仙醉，也是為了令那些人放松，順利地探查到他們制造神仙醉的地方。
傅烈雲心知這神仙醉確實會讓人上癮，甚至以後再也戒不掉。
不過他喝得不多，只要他熬過初期時的那種癮頭，慢慢地就能戒掉它，日後不再它就沒什麽事。
是以他才會去涉險，若是他不親自喝，那些人肯定不會相信他。
郁離聞言，覺得這東西實在害人，當機立斷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毀掉它。”
像這種毒，當然是越早消滅越好，省得更多的人遇害。
兩人：“……”
兩人都有些呆，沒想到說風就是雨。
這邊剛得到消息，就要去毀掉人家制造毒的地方。
“也行。”傅聞宵開口，“既然烈哥都拿到準確的消息，自然是盡早毀掉才能安心。”
郁離當即站起，“走吧。”
傅聞宵含笑道：“嗯，我們就出發。”
傅烈雲：“……”
傅烈雲看向傅聞宵，遲疑地問：“弟妹也去？”
他其實并不想希郁離卷進去，主要此事牽連極廣，太過危險，擔心那些人狗急跳牆時會對出手。的武力確實很強，但暗箭難防，這世間有很多意外，不是人為能擋得住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涉險。
是以來到這邊的省城後，他們讓去玩，沒有和這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麽湊巧，在街上玩都能遇到喝神仙醉的醉漢，還讓嗅聞到不對，自個親自去查了一遍。
傅聞宵知道他擔心什麽，朝他笑了笑，“烈哥，阿離去是最好的。”
傅烈雲和他對視片刻，沒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