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 167 章 送別
仿佛一夕之間, 省城裏的氣氛就變了。
大街小巷到都是兵,府查封了城裏的一些富商之家,獄的人不, 其中還有一些員被投大牢。
城裏到風聲鶴唳, 連帶著百姓都到影響。
郁離等人并未留在這裏等待事結束, 趁機離開了青江省, 繼續北上。
這次他們沒有走水路, 而是改走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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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四合, 一輛馬車進靠近北地的一個小鎮。
馬車旁是隨行的十幾名護衛,他們皆是高大威猛,穿著勁裝, 腰懸佩刀,上有一令人而生畏的煞氣。
行人趕避開,生怕不小心沖撞到他們。
這些護衛皆是氣勢不凡,不人暗暗猜測, 不知馬車裏的貴人是誰, 能用得起這樣的護衛。
看到這些護衛, 只怕連山匪都不敢隨便打劫他們。
馬車進小鎮後,來到鎮裏的一家客棧打尖。
因他們人多,客棧的房間都被包下來。
郁離和傅聞宵從馬車下來, 隨著衆人一起進客棧。
小鎮客棧的環境不怎麽好, 空氣中縈繞著的一異味,就連鋪蓋被褥的氣味都不太好。
不過出門在外, 不想在野外宿, 只能忍著了。
客棧的跑堂提了水過來給他們洗漱。
郁離在屏風後洗漱完,出來就見傅聞宵拿著抹布,正在拭鋪蓋, 然後鋪上一件幹淨的被單。
這被單是從馬車裏抱過來的,車裏除了他們的行李外,還準備不幹淨的被單等。
郁離知道這人是個講究的,沒條件時便罷了,可以忍一忍,但有條件的況下,他是絕不能忍的。
覺得室雖然有些異味,但也不算什麽,還是可以接。
他卻覺得不行,就連人家的鋪蓋都不願意直接躺上去,還要自己帶幹淨的被單鋪上去。
郁離道:“宵哥兒,我洗完了,你也去洗洗。”
傅聞宵應一聲,轉頭對說:“阿離,我鋪好床了,你累了就先歇息。”
一整天都在趕路,他擔心累著,特別是總覺得他的還沒好,每天都要給他輸異能治療。
每次用異能給他治療後,總會又累又。
了可以吃東西,但累的話,得多休息才行,他也怕會累壞。
郁離應一聲,等他去洗漱,便上床躺著。
躺下不久又爬起來,去行李那邊找出一把團扇,給自己扇涼。
客棧的環境不好,房間裏十分悶熱,更不可能會給他們提供冰塊解暑,不過一會兒,就出了一的熱汗。
郁離沒想到自己這質在夏天這麽容易出汗,實在沒辦法。
在昏昏睡時,傅聞宵終于洗漱回來,洗完澡後,他一清爽,只有鬢角邊沾了些水汽。
見手裏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他手接過,給打扇。
郁離睜開眼看他,打了個哈欠說:“阿宵,你也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傅聞宵嗯一聲,挨著躺下,探臂將摟在懷裏,任由著自己,另一只手拿著扇子,繼續給扇涼。
涼意襲來,郁離的睡意越濃,很快就睡去。
天微微亮時,一行人就起了。
昨晚休息得好,郁離的神不錯,反倒是傅聞宵的神不怎麽好。
“宵哥兒,你沒睡好?”仔細看他的臉。
可能是天生麗質,就算沒休息好,他臉上也沒有黑眼圈這東西,皮甚至看著很不錯,只有眉宇間淡淡的疲憊能看出,他昨晚沒睡好。
郁離猜測道:“不會是我吵到你了吧?”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時,好像覺到他一直給打扇子,每當覺得熱時,就會有涼風襲來。
“沒有。”傅聞宵朝笑了笑,“客棧裏的氣味不好,我不太睡得著。”
所以,他睡不著,就一整晚都在給打扇子嗎?
郁離心裏有些,但更擔心他的,要給他輸些異能時,手就被他抓住。
“阿離,不必如此。”他輕聲說,“我的現在已經好了,不過一晚沒睡,并無大礙。”
郁離只是哦一聲,仍是拉著他的手,給他輸異能。
很快,他眉宇間的疲憊退去,人看著十分神。
郁離不在意地說:“就算不給你,放著也是浪費,不如給你治療呢。”反正每天異能消耗完後,都會自己恢複,給不給他都一樣。
聞言,傅聞宵沒再說什麽,將摟到懷裏抱了會兒,然後和一起去客棧的大堂吃早飯。
傅烈雲等人已經在那裏,桌上擺了不包子饅頭之類的面食,一個個做得很瓷實。
郁離拿起一個大饅頭啃。
這饅頭非常有嚼勁,嚼開後,還能嘗著裏頭的麥香和一的回甜。
瞇起眼睛,啃得很快樂。
隨著越往北,吃食也發生極大的變化,特別是面食越來越多。
北地的面食果然和南地的不一樣,更加的筋道,咀嚼起來實在很不錯。
看吃得歡,其他人不覺也跟著吃了不,很快肚子就撐得不行,幸好等會兒大家都要騎馬趕路,倒也沒什麽。
吃完早飯,他們打包一袋子的包子饅頭當幹糧,便離開小鎮。
馬車駛離小鎮後,快速地跑起來。
這次他們打扮有錢人家的夫妻出行,要去北地尋親,傅烈雲等人便是他們的護衛。
這一路都很太平,沒遇到什麽危險,就算有不長眼的山賊攔路搶劫,不用郁離出手,孟行舟等人就能將他們打得哭爹喊娘。
因為馬跑得快,馬車也顛簸得厲害。
這年頭馬車的防震技實在不行,只要稍快一些,裏頭就會震起來,因為他們要趕路,馬兒跑得快,這震也更明顯。
不過對郁離和傅聞宵而言,這樣的震都不算什麽。
郁離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往外頭看了看。
前方是蜿蜒的山路,兩邊是延綿的青山。
進六月份後,天氣越發炎熱,白日時豔高照,日曝曬,沐浴在烈下的山頭看著都像是無打采的。
不久後,馬車經過一片樹林。
突然,咻的一聲,一支箭從林中疾而來,直取護衛在馬車旁的傅烈雲。
他偏避開,那支箭紮到馬車璧上,直接穿車璧,馬車裏的郁離兩人甚至能看到那冰冷的箭頭,可見箭之人的力道之大。
接著又有數支箭過來,傅烈雲等人紛紛出武,將來襲的箭矢打下。
這時,馬車裏的郁離跳出來,躍到車頂。
手裏抓著一把石子,將之拋出去,石子像天散花般破空而去,將那些箭矢擊飛,同時手指扣著幾顆石子,朝著樹林的方向擊過去。
林中幾道悶哼聲響起,接著便見一群拿著武的人從樹林裏沖出來。
當看清楚這些人的模樣時,傅烈雲下頜繃。
這些都是外族人,雖然他們打扮大慶人的模樣,然而傅烈雲駐守北疆,時常和那些外族人打道,只要他們出現,就能第一時間認出他們。
傅烈雲等人已經做好迎敵的準備。
只是還沒等他們上手,那群殺過來的人就被破空而來的石子擊中,僵在那裏,接著直地倒下。
後頭的人察覺不對,毫不猶豫地轉就跑。
可惜他們逃跑的速度本快不過後破空而來的石子,石子擊在他們的後頸,撲通一聲他們也跟著摔在地上。
很快,這場襲擊就結束了。
傅烈雲等人甚至還沒下馬,沒有出手的機會。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然後轉頭看向車頂上的郁離,沐浴在下,纖的姿態,是個纖纖玉質的姑娘,好而無害,無法想像有這般可怕的殺傷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本不敢相信,只是用石子就解決掉襲擊的人。
好像大家的戰鬥力并不在一個層次。
他們總算明白,那晚在高家別院,是如何解決掉院子裏的人,怪不得不需要他們幫忙,一個人就敢闖進去。
“阿離,下來吧。”傅聞宵走下馬車,朝車頂那邊說,“外面的太大。”
郁離應一聲,輕盈地從車頂跳下來。
看了眼地上的人,朝傅烈雲說道:“烈哥,你們去瞧瞧他們是什麽人,他們上應該有證明份的東西。”
這群人明顯不是山匪。
雖然路數和山匪差不多,但他們上那兇戾冷酷的氣息,出手就是殺招,顯然不是求財,更多的是要命。
孟行舟等人回過神,忙去查看地上的人。
很快他們就從這些人上找出一些東西,沉著臉說:“將軍,確實是北狄部族的人。”
在周圍查找的人也回來說:“他們是特地在此攔劫我們。”
傅烈雲神平靜,并不意外。
先前在南地時,攔劫他們的人更多的是想要挑破傅烈雲的份,所以選擇和水匪等合作,并不親自出面。
如今即將進北地,攔劫他們的變這群混到大慶的北狄部族的人。
傅烈雲轉頭對傅聞宵說:“應該有人幫他們,讓他們能掌握我們的行蹤,最好將我殺死在此,屆時再來個栽贓嫁禍。”
這種手段簡單暴又好用。
他是傅家軍的統帥,一旦他出事,北狄一個棘手的敵人,大慶這邊也能拿他的死來做文章,屆時朝廷會為誰接掌傅家軍又是一陣。
傅聞宵沒說什麽,他道:“將他們解決了,繼續走。”
說著,他拉著郁離登上馬車。
等衆人解決那些北狄人,傅烈雲來到馬車旁,說道:“弟妹,剛才謝謝了。”
車窗的簾子掀起,出郁離的臉,“不用謝,沒什麽,舉手之勞。”
傅烈雲啞然,確認說的是大實話。
對而言,還真是舉手之勞。
再次出發時,衆人心明顯不一樣。
不人都瞄馬車,雖然隔著車璧什麽都看不到,但不知為何,仍是讓他們樂此不疲。
這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世子夫人在天化日之下手,總歸是不一樣的,那種激的心很難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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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北地後,攔劫刺殺也越來越多。
可惜,往往他們還沒上手,來襲的殺手就已經被郁離解決。到最後,大夥兒都淡定地坐在馬背上,然後默默地算著時間,用多息解決。
傅烈雲第一次正視郁離的強大,的強大已經超出世人的想象,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更像是……
來到北地的一個府城,他們在府城修整。
晚上住宿時,傅烈雲和孟行舟來到兩人居住的廂房。
傅烈雲正道:“這裏距離北疆很近,大概幾天的路程就能到,逍弟、弟妹,不用你們再送我們。”
這次北上,傅烈雲打算在青江省時就讓他們回去的,不用他們送到北地。
正好神仙醉的事發,吸引不人的注意,他們可以悄無聲息地北上,也不會引來太多的注目。
因為郁離實在不放心,便送到這邊。
比起自己的安危,傅烈雲更希傅聞宵和郁離平平安安的。
不過現在他知道郁離的武力有多強,原本還擔心日後傅聞宵回京後的境不好,現在發現,本無需擔心。
確實沒什麽好擔心的,弟妹有那樣的神力量,還有如此強大的武力,這世間能傷的人只怕沒有。
就算是他,也不確定若是自己帶千軍萬馬圍困,能不能將困住。
只怕不僅沒能困住,反而會被在萬軍之中取首級罷?就算不殺人,也能輕松地將人弄傷弄殘。
傅聞宵點頭,“那行,烈哥,我們就不送了。”
郁離同樣沒意見。
這邊離傅烈雲的地盤很近,應該沒人會大膽地在這地方劫殺他吧?確實也不用再護送他。
彼此又說了會兒話後,傅烈雲起告辭,叮囑他們好好歇息。
傅聞宵親自送他出去。
來到府城後,因為人多,他們直接租了個院子住下。
傅聞宵和傅烈雲來到院子裏,孟行舟識趣地站遠一些,守在附近。
夜靜謐,廊下那邊懸掛著燈籠,燈籠的暈輕盈地灑落在院子裏。
“世子。”傅烈雲的聲音在安靜的夜中響起,“世子夫人……”
每次一旦他正式稱呼他們為“世子”和“世子夫人”,便表明他的份。
此時他是傅家的家臣,而非他們的兄長。
傅聞宵坦然道:“你可以當是一名能人異士。”
“能人異士?”傅烈雲垂眸,“像國師那般的能人異士?”說著,就見對面的人神冰冷,面有慍。
傅聞宵心頭不悅,“烈哥,別將那些沽名釣譽之輩與相提并論。”
這是對的侮辱。
傅烈雲道了一聲抱歉,也覺得自己剛才那話不對。
他低聲問:“逍弟,你確定嗎?如果真的是……”
傅聞宵平靜地道:“自然確定,其實烈哥你心裏不是已經有數嗎?何必問我?”
傅烈雲微微失神,不由想起他喝了神仙醉的那晚。
他已經作好被神仙醉侵蝕,甚至毒發時抗它的準備。然而最後,卻什麽也沒有,他的也沒毫異樣。
他確實親經歷那份神奇,那是連傅聞宵的寒毒都能解的神奇力量。
好半晌,傅烈雲說:“宵弟,如此……”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只是手拍拍傅聞宵的肩膀。
傅聞宵回視他,兩人的目在黑夜中錯,彼此都明白了什麽,他說道:“烈哥,我對那位置沒興趣。”
傅烈雲深深地凝視他,“逍弟,只要傅家軍在,不管將來誰上位,都不會放心。”
傅聞宵嗯一聲,“我知道。”
“那你……”
“以後再說罷。”傅聞宵神冷淡,“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
傅烈雲微微一怔,然後點頭表示明白。
最後他難得笑了下,說道:“行了,你回去陪弟妹罷。”
傅聞宵臉上的神變得和,與他道一句晚安,便回那邊的廂房。
傅烈雲目送他離去,站在黑暗的院子裏,擡頭凝著夜空。
夜空中星辰閃爍,明天應該是一個好天氣。
“將軍……”孟行舟走過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您也去歇息罷。”
傅烈雲嗯一聲,踏著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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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郁離和傅聞宵在城外給傅烈雲等人送行。
傅烈雲騎坐在馬背上,朝郁離道:“弟妹,將來歡迎你們去北疆,北韁的牛羊都不錯,還有馬酒和幹……”
說到吃的,郁離就不困了,爽快地道:“行啊,日後我和宵哥兒有空會一起去北疆找你們玩。”
傅聞宵心生歡喜,很喜歡這句“和宵哥兒一起去”。
原來在心裏,不管去何,都願意和他一起,而非獨自一人。
道別後,傅烈雲深深地看他們一眼,揚鞭策馬離去。
郁離和傅聞宵站在那裏,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到人影,坐上馬車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