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 176 章 招婿
得知傅聞宵月中就要進京, 村長便加快速度。
兩天後,村長來到縣城告訴他們,擺酒席的日子已經選好, 就在這個月的初十, 正好是三天後。
傅聞宵確認時間後, 將這事告訴那些登門拜訪的客人, 請他們屆時去喝杯酒。
衆人欣然應允, 保證會準時前往。
這可是鄉試解元的酒席, 只要不蠢的,都會樂意前去喝杯酒,與解元攀些, 若是能找他指點文章,那就更好了。
得知辦酒席的日子,而且時間也比較,村裏人都主去幫忙。
他們都是真心實意想要幫忙, 為這次的酒席出一份力, 各家各戶有錢的出錢, 沒錢的出力。
當然,其實也不必村裏的人出什麽錢,因為這錢郁離直接給了。
現在并不缺錢, 郁金每個季度都會給分紅, 有一大筆錢呢。這錢沒怎麽花,又繼續投給郁金做生意……
這簡直就是錢生錢, 每次回饋都不。
除此之外, 傅聞宵也會給錢花。
傅聞宵雖然姓埋名,但他名下的産業依然不,自從聯絡到以前的手下後, 那些幫他打理産業的手下怕他沒錢花,時不時會送錢過來。
這錢傅聞宵自然都給。
郁離第一次會到錢多得沒花的覺。
這錢一多,自然也大方起來。
而且這次村裏是為慶祝傅聞宵中舉擺酒席,覺得理應由他們來出這筆錢。
只是沒想到,郁金聽說要辦酒席,也大方地出一筆錢,現在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山平縣也算是有名的商人,行事大方又敞亮,不會去計較這點小錢。
如今村裏若是有什麽事,需要用到錢的地方,素來不會吝嗇,在村裏的名聲極好。
更不必說,這次擺酒席和傅聞宵有關,那肯定會更大方。
還有郁銀也跟著出錢,以及村裏的一些大戶……
總之,就算要辦酒席,也用不了這麽多錢。
最後村長和族老們商量過後,決定辦酒席剩下的錢放到公中,用到村塾裏。
在村民們都熱火朝天地為酒席做準備時,柳氏和郁金姐妹幾個也特地回到村裏幫忙。
至于店裏的生意,暫時給孫芳娘他們打理。
柳氏和郁金姐妹回到村裏時,村民們都熱地和們打招呼。
幾人也笑著回應。
回家的路上,們遇到閑得沒事幹的桂花嬸,手裏抓著一把瓜子,一路溜噠著過來。
看到柳氏和三姐妹,高興地打招呼。
“你們回來啦!哎喲,這次可不得了,你們郁家的婿居然中舉了,聽說還是解元……解元就是第一名吧?咱們村居然出了個舉人,這可是十裏八鄉都沒有的福份,大夥兒都高興得不行……”
桂花嬸也是真的高興,不管為人怎麽樣,作為青石村的一員,村裏出了個舉人,也是引以為豪的。
因此忍不住關注起和傅聞宵相關的事,例如郁離,例如郁家。
不必們開口問什麽,桂花嬸就主給們倒騰:“哎,你們不知道吧,聽說離娘的夫婿中舉後,你們家的老爺子和老太太那臉喲,看起來可真不好,特別是老太太,當場就暈過去,還是郁老三去縣城請大夫過來給瞧的。”
柳氏愣住,訥訥地問:“老太太生病了?的不是一向很朗嗎?”
“阿真的病了?”郁珠也擺出一副關心的模樣,只有那雙骨碌碌的眼睛能看出,這丫頭鬼著,心思明顯不一般。
郁金和郁銀保持沉默。
桂花嬸也不在意們是什麽反應,哂笑道:“確實病了,不過這病也不嚴重,大夫說是肝火太旺,喝點降火藥就行,不礙事的。”
為何肝火太旺?還不是被傅聞宵中舉的事給刺激的。
雖然不礙事,但郁老太太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最近都不怎麽樂意出門。
其實大夥兒也清楚,如果這次中舉的是郁家人,郁老太太只怕尾都要翹上天,仰著下看人。
奈何中舉的不是寄予厚的郁老大或兩個孫子,肯定難。
不僅郁老太太難,郁老爺子估計也是難的。
“你們阿爺阿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出過門啦,也不喜歡別人登門去找他們說話。”桂花嬸說到這裏,笑呵呵的,“不過你們三叔三嬸是個心的,時常會去看兩老,還給他們說村裏的熱鬧事兒……”
聽到這裏,郁家姐妹幾個都明白了。
看來們姐夫中舉這事,對阿爺阿的刺激大的,讓他們都不樂意出門聽到這消息。奈何三叔三嬸每天都努力地登門去和他們說這事,只怕兩老還不知道心裏如何難呢。
確實也是如此。
傍晚,在郁金姐妹去馮家找馮嬸子時,路過郁家的大院,正好聽到郁老太太的大嗓門,正在大罵郁老三夫妻。
“……你們兩個癟玩意兒,再敢上門啰啰嗦嗦的,看我不打斷你們的!郁老三,你別跑,有膽子就過來說清楚,你剛才是什麽意思?人家辦酒席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去討好他們,也不害臊……”
郁老三一點也不怕老太太手裏的藤條,自從分家後,他的膽子就大起來,也不再站著挨打。
他一邊躲一邊回道:“娘,你就算不聽也不能打人啊?咱們郁家的婿中舉,還是解元,你和爹應該高興才對。大哥和兩個侄子眼看是指不上,不如指郁家的婿,正好你們孫婿已經是舉人,這是多麽宗耀祖的事啊!”
“就是啊!”王氏附和道,“娘,咱們作為離娘的娘家人,怎麽著也要去幫忙,哪能讓你和爹一直躲著不見人,這什麽樣?外人如何看咱們?”
郁老三繼續道:“不知的,還以為你們嫌棄自家孫婿中舉呢,這要是說出去,該讓人多寒心啊?”
“就是就是……”
郁老三夫妻倆一唱一和,差點沒將郁老太太氣撅過去。
就連躲在屋子裏的郁老爺子也氣得手抖不已。
就算中舉的是孫婿,又有什麽用?
先不說他們早就和郁離鬧崩,孫婿前途再好,他們也沒法去沾,更不用說,中舉的是外姓人,不是他們郁家人,改變的也不是郁家的門庭。
說到底,郁老爺子更在意的還是郁姓脈。
他想讓郁家宗耀祖,想讓郁家改換門庭,想要這榮耀歸郁家,不是一個孫婿。
郁老三夫妻在院子裏上竄下跳,避開郁老太太手裏的藤條。
直到他們看到路過的郁金三姐妹,直接撇下老太太,跑過去和們說話。
郁老三諂地問道:“金娘,你們幾時回來的?離娘和宵哥兒呢?他們回來了嗎?”
一邊說,他還一邊往外張。
院子裏的郁老太太看到三姐妹時,下意識地想要躲回屋子裏。
不過想到什麽,的腰板又起來。
離娘那死妮子不在,怕什麽?
郁金神淡淡的,“我姐和姐夫還在城裏。”
多的便不說了,正要帶著兩個妹妹離開,就聽到郁老太太的聲音響起。
“金娘,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爹娘咋不給你找門親事?難不還要將你留老閨不?”
郁老太太耷拉著臉,打量姐妹三人。
郁金今年已經十七歲,郁銀也十五歲,郁珠倒還小,只有十歲。前頭這兩個,確實該說親了。
郁金有些不高興,繃著臉道:“阿,我們姐妹的親事不用您心,您還是先心大堂哥和二堂他們吧,聽說他們到現在還沒娶妻呢。”
沒娶妻的原因很簡單,郁家人的眼太高,總想給他們聘娶大戶人家的姑娘。
只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有更好的選擇,哪裏會看得上兩個至今仍是沒有功名的文弱書生?
城裏的人消息都很靈通,知道傅聞宵似乎和妻子娘家那邊的人關系不太好,更不用說郁家早就分家,傅聞宵就算和郁家有什麽關系,那也是郁家二房,郁家大房和三房與他有什麽關系?
規矩便是這般,郁家已經分家,傅聞宵只能算是郁家二房的婿,郁家大房和三房是沾不上的。
除非傅聞宵願意去認他們。
但很顯然,傅聞宵只認郁家二房這門親戚,沒認其他的,所以也不會有大戶人家蠢得將自己家的姑娘嫁進郁家大房。
郁老太太心頭一梗,就要破口大罵。
郁金又道:“阿,我打算招婿呢,等我二十歲後再招婿,你也不用擔心我的親事,更不用擔心我們家沒男丁,以後我會給我爹娘養老的。”
郁老太太大驚失,“你居然要招婿?這像什麽話?”
他們郁家又不是沒男人,哪裏需要娃去招婿?說出去不是笑話郁家沒個男人頂門戶嗎?
可惜郁金本不搭理,扯著兩個妹妹離開。
郁老太太氣得夠嗆。
現在郁家二房的幾個姐妹都很有本事,儼然為村裏最讓人贊揚的,郁老太太已經沒法子像以前那樣用長輩的份去制們。
氣呼呼地回房,將這事告訴郁老爺子。
郁老爺子聽後,也是氣得不行,用煙桿子直敲桌子,“我不答應!”他朝老妻說,“你去找老二和他媳婦,告訴他們,不準郁家的姑娘招婿,像什麽話?”
郁老太太沒去,坐在那裏難地說:“找老二和他媳婦有什麽用?這兩個就是蛋,三子打不出一個屁,管不住兒的慫貨!要是他們能管得住兒,咱們何至于會分家?”
郁老爺子聽後,不沉默了。
郁家分家這事一直都是老兩口的心病,覺得這家一分,就再也不像家,兒子們越來越不聽話,視他們老兩口為累贅,都不願意和他們住一塊。
老兩口因為郁金要招婿這事,心急如焚,終于沒辦法再躲著。
翌日他們就去縣城找郁老大一家。
郁金聽說這事後,一點也不在意。
到了村裏擺酒席的那日,郁離和傅聞宵回來,便和郁離說了這事。
“大姐,我是認真的。”郁金說道,“我以後確實想要招婿,也沒別的,就是我不樂意將來嫁人去伺候別人。我會做生意,自己賺錢自己花,并不需要依靠男人,其實嫁不嫁人又有什麽關系呢?”
說到這裏,的神冷淡。
那日和郁老太太說招婿時,并不是用來氣老兩口的話,而是經過深思慮的結果。
嫁人有什麽好的?
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重新來過,伺候婆家人,生兒育,持家務,反而還會被婆家當外人看,沒個歸……
覺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幸好,郁家已經分家,父母又是那種不管事的子,就算要招婿,他們也不好說什麽,說了也可以不聽。
郁金覺得這樣好的。
知道父母指不上,只要他們不手的事,願意給他們養老,再多的就沒了。
郁離神未變,說道:“你高興就好。”
“真的?”郁金遲疑地問,“你真的不覺得我這樣不對嗎?阿很生氣,和阿爺去縣城找大伯他們,應該是想讓大伯阻止我。”
郁老爺子是個要臉的人,肯定不允許郁家出個招婿的姑娘。
在世人眼裏,招婿就代表這家沒男丁,這不是詛咒郁家絕後嗎?他們可能寧願二房從郁家過繼個男孩,也不允許姑娘招婿。
至于那個過繼的男孩,將來也正好可以理所當然地繼承二房的財産。
就像郁金姐妹幾個的生意,等們嫁人了,這些是郁家的財産,自然不能讓們帶去婆家,那得留在郁家的,肯定要有男丁來繼承。
這種事很常見。
郁金只要想到這種事,就被惡心得不行。
們姐妹幾個辛苦拉扯起來的生意,哪個敢“繼承”,寧願直接毀掉,也不給那些男人。
所以父母也別想去過繼什麽孩子,要是他們敢過繼,那只能讓他們“榮養”起來,日後別見人了。
郁離搖頭,“不會!”看到妹妹滿臉戾氣的模樣,繼續說,“阿金很能幹,想做什麽就去做,不必被那些世俗的規矩拘束。”
郁金怔了會兒,臉上出燦爛的笑容。
就知道,大姐一定會支持的。
別人會覺得的想法大逆不道,覺得子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如何能不嫁?可姐卻說,高興就好,不必被世俗的規矩拘束。
郁金忍不住笑著說:“大姐,阿爺阿去縣城找大伯他們,不過大伯他們好像沒理他們,當天他們就回來了。”
甚至看起來還有些灰溜溜的模樣。
這讓郁金有些幸災樂禍。
知道,大伯肯定也不想招婿,但大伯哪裏還有膽子阻止?萬一又被姐按在地上跪一次……
那可真是臉都沒了。
這也是得知老兩口去縣城找大伯他們時,毫不擔心的原因。
郁金還聽說,這一年,大伯他們其實過得也不怎麽好,郁琴在楊家不是那麽得臉,估計是楊家已經知曉,郁家大房和郁離鬧崩的事。
縣城裏,誰不知道傅舉人對妻子十分珍,就連殺豬都不介意,還親自去鋪接。
有些讀書人嫌棄這事,到傅舉人面前說三道四,反而被他疏遠。
最後大家都明白,傅舉人非常重視妻子,既然妻子與娘家大房不睦,衆人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去討好郁家大房的人。
楊家當初會娶郁琴,正因為傅聞宵這個小三元。
他們看好傅聞宵,想和傅聞宵結為姻親,再加上某些原因,便給楊家長子聘娶郁琴。
結果,就連郁琴出嫁,郁家二房的姑娘都沒幾個過去,更不用說傅聞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