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 178 章 夫妻打架
陳氏母倆找到郁離時, 郁離正好被一群大娘圍著。
大娘們拉著說話,臉上的笑容熱友善,將當自家閨似的, 一個勁兒地誇。
看到這一幕, 陳氏心裏有些不舒服。
以前被這些婦人拉著誇的, 都是和兒, 們誇是秀才之, 和這鄉下人不一樣, 又誇的兒養得好,以後一定能嫁到大戶人家,有不盡的榮華富貴。
兒確實嫁到大戶人家, 可那大戶人家卻是個小家子氣的。
至于這秀才之,哪裏比得上郁離這舉人娘子?
想到這裏,陳氏不免埋怨起郁老大,都怪他不爭氣, 連個生都考不中, 現在居然要為了兒子的前程, 厚著臉皮來找隔房的侄。
按陳氏的本意,本不想過來。
可只要想到今日傅聞宵這舉人老爺的風得意,二房因為傅聞宵這婿, 被衆人恭維的模樣, 心裏又向往不已。
舉人娘子是不敢想的了,若是能當舉人的娘親, 那也不錯。
陳氏輕咳一聲, 拽著兒過去,臉上堆著笑容,朝郁離道:“離娘。”
郁離擡眸看過來, 面上的神很冷淡,沒有主人。
雖然此舉有些不禮貌,但在場的人居然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如今村裏人哪裏沒發現,郁家大房和二房應該在分家時就鬧翻了。
其實不奇怪,想到郁家沒分家之前,郁家二房姐妹們過的是什麽日子,便能明白二房的姑娘們的委屈心酸,會和大房鬧翻實在正常。
若是在尋常百姓之家,這倒也沒什麽,鬧翻就鬧翻,影響不到什麽。
可偏偏分家後,二房突然就興旺起來,二房的閨一個個都如此能幹,將一個家撐起來,甚至還有一個舉人婿。
那可是舉人老爺啊!
聽說舉人老爺已經有當的資格,雖然不一定能當,但也能通過某種途徑當了。
看今天連縣令老爺都特地過來喝酒,便知道這舉人老爺有多了不得。
郁家二房有這麽一個舉人婿,對比依然什麽都沒有的大房,自然一下子就變得不同。
就算知道他們鬧翻,也不會有人不識趣地去說什麽。
如今這況,只要郁家大房不蠢,都應該知道趕去找二房求和才對,二房要不要接,那就看郁離姐妹們怎麽想了。
這會兒,見陳氏帶著郁琴過來,在場的大娘們目同之。
們不會是想來找離娘求和的吧?
陳氏見到那些大娘們的眼神,心裏有些惱,臉也不太好。
不過也知道,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定了定神,勉強地說:“離娘,我有點事找你,不知你有沒有空?”
郁離道:“沒空。”
陳氏:“……”
陳氏瞬間漲紅了臉,沒想到當著衆人的面,居然如此不給面子。
不管怎麽說,都是長輩吧?哪有這麽和長輩說話的?
郁琴倒是不意外,和郁離接的次數比母親多,當然知道郁離是什麽子,說話做事都很直接,不會因為你是長輩或者有什麽親戚關系,就要遷就你。
這也是不願意過來找郁離的原因。
當初因為誠哥兒的事,差點就在錦華繡莊裏被離娘打,這讓印象深刻。
郁離說了句沒空後,又道:“我這邊還有事。”
這邊確實有事,畢竟這些大娘先來的,總不能撇下們,和陳氏說話吧?
郁離向來分得清先來後到的道理。
陳氏雖然惱,并沒有離開,拉著兒在旁邊耐心地等。
大娘們倒也識趣,見陳氏母倆站在一旁,擺明著有事要找郁離,很快就結束話題,和郁離道別。
等人都走後,陳氏拉著兒過去,扯出一抹笑容,和氣地問:“離娘,怎麽你一個人在這裏?傅舉人呢?”
郁離道:“他和村長去送客人離開。”
酒席結束了,賓客們離開,傅聞宵自然要去送一送的。
陳氏見有問必答,詫異的。
雖然先前那句“沒空”十分冷漠,不過後來又補充一句,倒是顯得很有禮貌。
和郁離接不多,除了分家那會兒和起過沖突外,平時還真沒怎麽和說話,對郁離的子實在不了解。
至于分家之前,對郁離就更沒什麽印象,記憶裏是個只會埋頭幹活的隔房侄,和郁老二夫妻一樣,在郁家就是老黃牛、明人,三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自然也不會特地關注。
陳氏突然發現,自己對郁離的印象,居然是從分家那會兒開始。
當時郁離一把將郁老大拎起,然後按著朝郁老爺子夫妻跪下那一幕,讓畢生難忘,從此再也不敢小瞧。
見郁離的態度還算好,陳氏也放松許多,終于道明來意:“離娘,不知傅舉人什麽時候有空,那個……能不能請他幫忙指點一下你兩個堂哥的學問……”
說到最後,的臉有些紅,像是火燒一般。
自從聽說傅聞宵的學問極好,甚至被他指點過的一個秀才,居然也在今年的鄉試中舉後,郁老大心思就活絡起來。
他也想請傅聞宵指點兩個兒子的學問。
在郁老大心裏,傅聞宵是郁家的婿,郁敬德兄弟算是他的大舅兄,請他幫忙指點學問,這是應該的。
就算郁家分家,一筆也寫不出兩個郁字。
大房和二房又有什麽區別,還不都是郁家人?若是自己兩個兒子將來能考取功名,不是也能幫他嗎?有什麽比大舅兄和妹婿的關系更牢靠,更值得信任?
只是郁老大雖然這麽想,但讓他親自登門去找傅聞宵,他是絕對拉不下這臉的。
不僅是他,郁敬德兄弟倆也拉不下臉。
但他們確實很想讓傅聞宵指點,更想考取功名,為世人敬重的秀才,甚至舉人、進士。
三個男人拉不下臉,最後只能由陳氏出面。
陳氏心裏不樂意,可同樣在乎兒子的前程,只能厚著臉皮過來找郁離。
等說完,郁離開口道:“宵哥兒不會指點他們的。”
“啊?”陳氏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郁離平靜地看著,“因為我不想讓他去指點他們!”
陳氏:“……”
一時間,陳氏瞠目結舌地看著,說不出話來。
郁琴垂眸,對這結果并不意外。
自從嫁人後,就明白,二房的那些堂姐妹們是永遠都不會和大房握手言和,大房是好是壞,都和們無關,們絕對不會來求大房什麽,大房也休想去沾們。
陳氏反應過來,有些生氣,“離娘,你怎麽能這麽說話?他們是你的堂哥,你們是脈相連的親人,你難道就見不得他們好?”
郁離道:“他們好不好,和我沒關系,但要是想讓宵哥兒指點他們的學問,那是不可能的。”沒等陳氏開口,又說,“至于理由,大伯母,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陳氏張了張口,勉強地說:“我、我不清楚。”
只是看閃躲的神,便知心裏其實是明白的。
郁離并不在意說什麽,朝們微微點頭,轉就走了。
不會去和他們撕扯以前的那些事,因為沒有必要,但絕對不會枉顧原主和姐妹們的意願,給予郁家大房什麽便利。
就像郁琴的婚禮,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參加。
陳氏見要走,不有些急,張口要住,被郁琴攔住。
“你做什麽?”惱火地說,因為不順心,一把火直接往兒上撒,“你這死丫頭,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嫁人,我就拿你無可奈何?你別忘記了,我是你娘,我要打你罵你,你都得給我著!琴娘,你馬上去找離娘,不管如何,都要答應讓傅舉人去指點德哥兒他們的學問……”
“娘!”郁琴打斷,難地說,“你罵我有什麽用?我是不會去找離娘的,你找都沒用,我去找又能有什麽用?你以為我在那裏能說得上什麽話?別忘記了,以前我對離娘們也沒怎麽好,甚至還欺負過們……”
說到這裏,就難得哭出來。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也沒欺負二房的堂姐妹們,只是沒想風水流轉,報應這麽快,不過幾年時間,二房的堂姐妹們都變高攀不起的對象。
要說不後悔是騙人的。
郁琴真是恨不得回到小時候,和二房的堂姐妹們打好關系,說不定在楊家也不會過得那麽難。
當然,更讓難過的,還是父母兄弟的態度。
他們本沒將當兒和妹妹,只想著讓從楊家給他們撈好,若是楊家收回去,就會嫌棄沒用。
陳氏見哭了,不好再罵什麽。
心裏也同樣後悔,可惜現在後悔也沒用,二房確實出息了,但二房也不打算和大房往來。
陳氏帶著兒回去,直接告訴郁老大:“離娘拒絕了。”
“什麽?拒絕了?”郁老大一臉不敢置信,“為什麽會拒絕?那你不會去找傅舉人和他說嗎?你好歹是長輩,傅舉人是讀書人,肯定要臉面的!”想到什麽,他又說,“傅舉人是咱們郁家的婿,讓他指點舅兄們的學問,不是應該的嗎?”
見到他這副理所當然的臉,陳氏都忍不住想笑出聲。
冷笑道:“離娘為什麽會拒絕,難道你自己沒點數嗎?要是我,我也會拒絕!至于傅舉人,你這麽有信心,那你去找他說好了,畢竟你也是他的長輩。”
郁老大聽後,卻不吭聲了。
看他閃躲的眼神,陳氏明白,他還是拉不下臉,頓時氣不打一出。
“兒子不僅是我的,也是你的,憑什麽只讓我去找他們說?你自己不去?”恨聲道,“你要是個男人,就親自去找傅舉人,而不是躲在人後!”
這話實在刺耳,郁老大和郁老爺子一樣,都是重臉面的,哪裏得住,當即然大怒,直接一掌就打過去。
“反了天了,你居然敢和我這麽說話?”
陳氏猝不及防挨了一掌,人都懵住,然後撲過去一把抓到他臉上,將他撓了個滿臉花。
尖道:“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
看到父母直接打起來,郁琴都傻了。
在的印象裏,父母都是面人,哪裏會像鄉下的潑婦流氓一般,直接手廝打?急得不行,忙過去拉架,哪知道正好被父親一掌打在臉上,將打翻在地。
的臉瞬間就腫了。
陳氏見兒被打,更是氣得不行,抄起掃帚朝著郁老大打過去。
這一子直接打在郁老大的腰背上,讓他疼得腰都彎下來,大罵道:“你這潑婦!潑婦!你再打,看我不休了你!”
陳氏一聽,打得更加瘋狂,厲聲罵道:“休了我?在你休我之前,我先打死你這惡心的醜男人!癩蟲合蟆都沒你惡心!告訴你,我早就忍不下去了,像你這種惡心的男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嫁給你!”
夫妻倆打得不可開,將郁家所有人都驚,紛紛跑過來。
郁老爺子夫妻氣得不行,郁敬德兄弟倆趕將廝打在一起的父母拉開,郁老三夫妻倆則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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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歇息時,郁離將大伯母找的事和傅聞宵說了說。
“我直接拒絕了。”坐在床上,偏首看他,“宵哥兒,你不會覺得我做得不對吧?”
知道,這年頭講究禮法,晚輩不能忤逆長輩。
陳氏確實也算是長輩,雖然只是隔房的伯娘,但作晚輩的也要尊重幾分,長輩提出的要求,一般晚輩都不好拒絕。
傅聞宵搖頭,“不會,你高興就好。”
他手輕的發,在邊烙下一吻,眉眼溫雅和,笑道:“其實我也不怎麽喜歡他們,就算你不拒絕,我也會拒絕。”
郁離驚訝地看他,“誒?你不喜歡他們?”
實在看不出來,因為他對誰都差不多,一副溫雅隨和的模樣,最多就是冷淡一些,很難看出他的喜惡。
傅聞宵嗯一聲,拉著躺下睡覺。
對不好的人,他不喜歡,不是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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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離沒想到,自己拒絕陳氏後,郁老大夫妻那邊居然還有後續。
翌日郁金過來,和說起郁老大夫妻打架的事。
“聽說大伯娘和琴娘的臉都被大伯打腫了,不過大伯也沒討到好,大伯母將他的臉撓花,還打傷他的腰,大伯現在都沒法起床……”
說到這裏,郁金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覺得實在該。
笑完後,想到什麽,郁金又問道:“大姐,聽說昨天大伯母和琴娘去找你,們找你幹嘛?”
說到這裏,就不太高興,總覺得那對母倆來找姐沒安好心。
對大房的每一個人,都平等地討厭。
郁離拿起桌上的點心吃起來,一邊說:“也沒什麽,大伯想讓宵哥兒指點郁敬德他們的學問。”
聞言,郁金直接被惡心到,差點就吐出來。
滿臉不可思議,“他們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才會有這種想法,居然還有臉來問你?”
突然,郁金好像有些明白,郁老大夫妻打架的原因,不會是因為這事而起吧?
問道:“大姐,你怎麽回答?”
“當然是拒絕啦。”郁離順便將昨天拒絕陳氏的話告訴。
郁金聽後很高興,握著拳頭,惡狠狠地說:“就應該是這樣!就算以後大伯仗著長輩的份過來找你,你也絕對不能答應!”
郁離嗯一聲,說道:“我和宵哥兒就要進京,他們以後也沒機會過來。”
人都不在這裏,他們怎麽問?除非追去京城,不過大房顯然是沒這份財力去京城的。
郁金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落下。
有些低落地問:“大姐,你們這一去,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看況吧。”郁離搖頭,傅聞宵的真實份不一般,京城現在的局勢不明,也不能確定。
郁金心裏雖然難,仍是沒忘記今日來這邊的目的,將一個匣子遞過去:“大姐,這些錢你收下!聽說京城那邊的價很高,什麽都要用到錢,你若是沒錢了,就寫信回來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送錢……”
說到最後,反而擔心大姐去京城後錢不夠用。
郁離打開匣子,看到裏頭的一疊銀票,不由看,這是將手裏能支使的資金都送過來了吧?
“不用這麽多。”只拿一些,剩下的推回去,“我手裏還有錢,宵哥兒那裏也有錢。”提醒道,“你忘記啦,蘭姑他們都是宵哥兒的人。”
郁金當然沒忘,就算如此,還是想給大姐,讓帶著以防萬一。
“大姐,你收著吧。”將錢塞過去後,轉移話題,“你們這次進京的話,蘭姑他們是不是也會和你們一起走?”
舍不得蘭姑的,因為蘭姑將塾管得好的,甚至覺得,讓管塾還有點屈才的意味。
這幾個月,塾在蘭姑的管理下,都擴大好幾倍,招收的學生更多。
等這些姑娘學後,到時候能用的人手更多,的生意也可以繼續擴張。
郁離點頭,“是的。”
郁金只能嘆氣,“好吧,雖然舍不得蘭姑,幸好已經培養幾個能接手的人,塾那邊倒不用擔心。”
姐妹倆又說了會兒話,郁金起離開。
郁離送到門口,說道:“阿金,以後要辛苦你,村塾那邊也勞煩你多關注。”
“知道。”郁金臉上的笑容輕快明亮,“大姐你不用擔心,村塾那邊已經有姐夫定下的章程,錢我也會每個月按時讓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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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傅家人都忙著收拾行李。
其實行李也不需要怎麽收拾,周氏一個人就能幹完,而且按周氏的意思,只需要帶些換洗的和用品就行,其他的自有人備著,等到京城後,需要什麽再去置辦。
非常的財大氣。
雖然距離出發的時間沒幾天,但他們并不怎麽忙。
需要做的,更多的是和親朋好友道別,以及安排好這邊的事。
郁離特地去鋪那邊和張複他們道別,得知傅聞宵要進京趕考,他們紛紛給予祝福。
接著也去和葛衙役、吳瘦子他們說一聲。
這些人對傅聞宵要參加會試的事歡天喜地,不得傅聞宵趕做,屆時為夫人,他們跟著混更安心。
當然,他們也只是心裏想想,可不敢當著的面說,怕被打。
就算知道郁離要走,他們也生不出什麽想法,以前如何以後也如何,畢竟離老大又不是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