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 出發京城
疏影巷的左鄰右舍也得知傅聞宵這個月要進京趕考的消息。
對此他們并不意外, 在傅聞宵中舉後，他就過要參加明年會試的意思，以他的學問, 參加會試肯定沒問題, 并不需要繼續打磨。
很多打算參加明年會試的舉人也是選擇在這時候進京。
現在進京剛好, 天氣還沒那麽冷, 等到十一、十二月份, 有些河段的河面結冰, 那時候的路不好走。
等進京後，還可以在京城那邊休整幾個月，專心讀書, 去參加會試時也能從容應對。
等他們聽說，這次傅家人也會和傅聞宵一起進京時，都很驚訝。
和周氏好的一些大娘過來串門，問道：“周妹子, 你們咋也跟著一起去？瞧著這天就要轉冷, 路途遙遠, 只怕路上有得折騰哩。”
京城離南地實在太遠，對這些平民百姓而言，是他們一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這一路折騰, 是想想就難。
周氏笑道：“我們老家就在北地那邊，這次進京, 正好順便回老家看看。”
聞言, 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周妹子，你們老家是在禹州是吧？”
“聽說禹州離京城很近。”
周氏對外一律聲稱夫家就在禹州那邊, 只是因為夫家出事，方才會帶著生病的小兒子和兩個孫子孫南下投奔娘家。
現下傅聞宵中舉，是宗耀祖的事，他們想要回去也是正常。
衆人對此都很諒，倒也沒再說什麽。
宋娘子也特地過來和他們道別，拉著郁離的手嘆道：“你們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面了。”
難得遇到一個好相的鄰居，宋娘子還真是喜歡郁離的，舍不得他們。
而且郁離是的忠實客戶，非常吃做的蒸糕，時不時會顧的生意，看吃，讓人覺得這蒸糕是絕頂味，的生意都被帶得越發的好。
這樣好的鄰居，只怕是修了三輩子的福才能遇到吧。
更不用說丈夫這次中舉，也多虧傅聞宵的指點，對此宋家人心裏是十分激的，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他們才好。
宋娘子原想著，以後還有機會報答，哪想傅家人這次也跟著進京，若是傅聞宵考中進士，直接被授，只怕日後想要見面就難了。
郁離道：“就算我們不回來，你們也可以去京城，以後宋舉人也要進京趕考的吧？”
“還遠著呢。”宋娘子擺手，“他這次能中舉，多虧傅舉人平時指點，但若是他想要參加會試，還得繼續打磨。”
宋舉人夫妻都是實在人，知道宋舉人的學識尚且不夠，自然不會選這種時候進京趕考，白白浪費時間和金錢。
夫妻倆都覺得再打磨個幾年好的。
宋娘子和郁離說了不話，問清楚他們出發的時間，說道：“到時候我給你們做些新鮮的蒸糕，讓你們帶到船上吃。”
郁離欣然應下。
等去了京城，以後想吃宋娘子做的蒸糕可不容易，那得多帶些過去，在路上吃個過癮。
出發前幾天，郁離便聽說，汪舉人夫妻也會和他們一起進京。
“汪舉人打算這次下場。”傅聞宵笑道，“汪舉人這些年四游歷，積累得也夠了，他這次下場，肯定能高中。”
聽說汪舉人夫妻倆的孩子也在京城那邊，兩人正好趁這機會去看看他。
至于汪老夫人，春天那會兒，天氣好的時候，汪舉人夫妻親自將送去汪家二哥上任的地方。
那裏正好在江南附近，不僅風景好，氣候也不錯，適合老人家養。
正因為他們現在不用侍奉老夫人，夫妻倆方才決定進京。
聽到這消息，郁離有些高興，汪舉人夫妻倆一起進京的話，在船上也有個說話的人。
然後又問這船怎麽安排，是不是要租一艘船進京。
“不用，蘭姑已經安排好船。”傅聞宵含笑看，“上次從青江省回來時，你不是很喜歡那艘船嗎？這次我們就坐它進京。”
其實郁離喜歡的不是船，而是船上的服務。
每天不重樣的食，吃得流連忘返，覺得在船上的日子很充實。
聽到要乘坐的是這艘船進京，還沒出發呢，郁離開始就期盼起來，甚至連離別不舍的緒都沒多。
傅聞宵見狀，暗暗松口氣。
他很擔心舍不得這邊的親朋好友，離開時會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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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一天，郁離帶著夫婿回娘家一趟。
這邊的習俗，出嫁和夫婿即將出遠門，娘家人會將他們回去吃頓飯，為他們送行。
這次回的并不是村裏的房子，而是二房在縣城買的宅子。
因為姐妹們都在縣城做生意，年初時，郁金就在縣城買了一個大宅子，并將在鄉下的郁老二接過來。
郁老二原本是不想來的，他習慣在鄉下種地，舍不得鄉下的田地和莊稼。
他是典型的莊戶人家，對做生意的事一竅不通，同時也覺得做生意風險太大，不如種田實在，要是哪天兒們的生意出事，家裏有田地和莊稼也不至于死。
只是五月份那會兒，郁老二在地裏幹活時摔斷了，什麽都幹不了，便被三個兒接到縣城養傷，就這麽在縣城裏住下來。
至于家裏的田地，郁金雇人打理。
現在郁家二房也算是村裏的大戶，請人打理田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村裏多得是沒田或家裏人多地的人，他們都很願意去給村裏的大戶做長工伺弄莊稼。
也因為如此，等郁老二的好後，他沒再回村裏，而是去幫柳氏在碼頭那邊賣飯團。
郁離和傅聞宵過來時，發現屋子裏的人很多，不僅郁家二房的人在，還有郁大姑和郁小姑一家子。
長輩們正在做飯，今天要給他們餞行。
熱熱鬧鬧地吃完一頓飯，大夥兒坐下來聊天，只是聊著聊著，屋子裏彌漫著一濃濃的離別愁緒，柳氏和郁大姑、郁小姑更是忍不住紅了眼。
這還沒走呢，他們就傷起來。
年紀小的郁珠摟著郁離哭起來。
扁著說：“大姐，我舍不得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郁離的腦袋，說道：“等那邊的事完後，應該就會回來。”
衆人以為說的“那邊的事”是指明年的會試，等傅聞宵考完，他們就會回來。
當然，他們也想到，若是傅聞宵屆時被授，很快就會上任，只怕回來也待不了多時間。
明白這點的人都有些黯然。
郁金和郁銀心裏同樣難得厲害，一直以來，都是們在依賴著這個姐姐，雖然平時大家都忙，或許不怎麽見面，但只要想到和們待在同一個地方，就在縣城裏，便無比的安心。
京城和山平縣一個在北，一個在南，隔得太遠，遠得好像這輩子都到不了。
郁金很快就振作起來，“沒事，以後我去那邊做生意，到時候就可以看到大姐了。”不管大姐在哪裏，大不了將生意做過去，那不就是能時常見到大姐？
聽到這話，郁銀和郁珠豎起耳朵，覺得這主意不錯。
郁大姑等人覺得們說的是孩子氣話，不免有些好笑。
他們也沒打擊們，更不會覺得姑娘家做生意會心野什麽的，他們家的幾個姑娘都很出，這點他們是看在眼裏的。
和長輩們的想法不同，孫芳娘等人都覺得這主意很好，要是以後他們想見離娘，那就努力做生意，在哪裏，就將生意做到哪裏。
當然，山平縣這邊還是他們主要經營的地方。
天不早，郁離和傅聞宵終于起離開。
衆人送他們出門，問清楚明天早上出發的時間，說他們也會去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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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吃過早飯，傅家人便出發了。
他們沒拿什麽行李，這兩天，行李已經陸續送去船上。
幾天前，傅家的船就抵達山平縣的碼頭，停泊在那裏。
早在船過來時，便已經特地布置過一番，按著傅聞宵和郁離的喜好布置的，而且這船很大，就算再加上汪家人都能住得下。
傅家人出門時，疏影巷很多人都來送別，給他們送東西。
送的都是自家做的吃食，讓他們帶去船上吃。
不管平時有什麽矛盾，眼瞧著傅聞宵的前程大好，他們結都來不及，自然想在這種時候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因為東西太多，郁離他們拿不過來，宋舉人夫妻便幫忙送到碼頭那邊，也順便去送送他們。
一行人浩浩地來到碼頭。
看到碼頭上停泊的那艘大船，得知他們這次進京是租船過去的，衆人心裏都有些羨慕，租船自然比乘坐客船要好。
天微微亮，碼頭的人卻不，都是過來送傅家人離開的。
和親朋好友一一道別，傅家人終于登上客船。
客船上，汪舉人夫妻已經過來了。
給他們送別的人也不，但都沒來送郁離和傅聞宵的人多。
看到這麽多人來送行，夫妻倆不慨，傅聞宵和郁離的人緣確實好，瞧瞧這些人，從販夫走卒到讀書人都有。
客船駛離碼頭時，郁離忍不住回頭，看到碼頭那邊已經哭花臉的三個妹妹，又朝們揮了揮手。
雖然離開，并不怎麽擔心三個妹妹，們一直堅持練，這一年來也增加一些對戰經驗，一般人還真打不過們。
而且在山平縣，有屠老大、張複等人關照，對此很放心。
至于們到外面做生意的話，也有傅家的人手在暗中照顧，不會讓們出什麽事。
傅聞宵站在邊，握住的手，“離娘，別難過，以後會回來的。”
郁離嗯一聲，聲音有幾分失落。
其實并不怎麽習慣這種分別的場面，看到幾個妹妹哭著和道別，心裏多有些不是滋味。
傅聞宵將帶到船艙那邊，來到他們住的客房。
這間客房正是上次從青江省回來時住的那間，房裏的擺設不變，裏面的什已經換了新的，還熏過香，空氣中彌漫著一淡雅的清香，并不膩人，反而有醒神的效果，還能防暈船。
郁離問道：“娘和燕回、燕笙他們會暈船嗎？”
“娘應該不會。”傅聞宵說道，“燕回和燕笙并不清楚。”
這兩個孩子還小，以前也沒坐過船，這次是他們第一次乘船，還得觀察一下。
郁離有些擔心，決定過去看看。
周氏和兩個孩子就住在他們的隔壁，兩人過去時，周氏正在收拾行李，兩個孩子趴在窗邊，指著窗外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看著很是興。
看他們神那麽好，顯然是不暈船的。
周氏見他們過來，笑道：“你們咋來了？”
“看看你們。”郁離說道，“娘，你們若是暈船，要和我說一聲。”
周氏笑著應下，眉眼舒展，顯然對這次進京很是期盼。
正說著話，汪舉人夫妻也來了。
汪家原本是想租一艘船進京，屆時和那些北上做生意的船隊同行，如此路上有個照應，不必擔心會遇到水匪搶劫。
後來聽說傅聞宵早已經讓人租好船，并邀請他們夫妻倆，夫妻倆欣然應充，決定坐他們的船進京。
夫妻倆原本以為這船是傅聞宵讓人租的，等他們登上船後，便察覺到不同。
這船不像船行那邊專門出租的，更像是私人定制的船，船上的擺設都很講究，更不用說那些船員，一個個神氣十足，還有佩戴武的護衛跟隨。
有這麽多的人，就算遇到水匪，也有一戰之力。
夫妻倆雖然有些詫異，倒也沒去探究什麽。
以傅聞宵的人脈，就算有人送他一艘私人定制的船，也不是什麽意外之事。
大夥兒到船上的一廳堂說話。
下人給他們準備了不吃食，還沏了香茶，汪舉人拉著傅聞宵去探討學問，汪夫人則和周氏、郁離說話，兩個孩子在船上跑來跑去，對一切都很新奇。
郁離吃了點東西，朝兩個孩子招手，“燕回、燕笙，我帶你們去撈魚。”
“撈魚？”兩個孩子疑地看，“小嬸嬸，不是釣魚嗎？”
他們知道在船上可以釣魚，撈魚的話就不知道了。
郁離讓人準備好魚竿，帶著兩個孩子去撈魚。
汪夫人有些好奇，決定過去瞧瞧，周氏也笑呵呵地去了。
實在是船上無聊，還是得找些事兒來做，撈魚也是一種打發時間的事兒。
船員很快就將魚竿送過來，郁離拿著魚竿，將魚線甩進河裏，一放一收就將一條幾斤重的河魚撈上來。
看到落在甲板上活蹦跳的魚，兩個孩子都尖起來。
“哇！好大的魚啊！”
他們又又笑，雙手使勁兒地拍著，滿臉崇拜地看著郁離。
果然，小嬸嬸是最厲害的！
汪夫人和周氏也被驚住，兩人也跟著孩子們一起誇，“離娘可真厲害。”
“哎喲，這魚可真，今天可以吃到新鮮的魚了。”
郁離的這一手讓兩個孩子崇拜得不行，汪夫人和周氏也饒有興趣地留在那裏觀看，看郁離隨隨便便就撈上魚，都覺得十分神奇。
還真是撈魚，而且是用魚竿來撈的。
郁離還問他們，“你們要不要學？我教你們。”
起初汪夫人還有些興趣，等聽說怎麽撈魚時，便知道自己絕對學不會，笑著擺手拒絕。
只有兩個孩子天真無邪，不知道其中的技巧和難度，都要跟著學撈魚。
一個上午的時間，便在孩子學撈魚中度過。
雖然兄妹倆一條魚都沒撈上來，仍是樂呵呵的，學得樂此不疲。
等到晚上，他們吃到全魚宴。